眼看勝利在望,沒成想又橫生枝節,爛臉瘋了似的來了一記擺拳,這一招大開大合,厲小刀小心起見,不由得退後幾步。


    “打住!”


    爛臉突然停止了動作,伸出手掌做了個停戰的手勢。


    厲小刀根本搞不明白爛臉是要幹什麽,隻能警惕的原地不動,保持沉默。


    看著厲小刀也停了下來,爛臉鬆了口氣,他怕的就是厲小刀打瘋了,跟他不死不休。


    “我說過了,我的目標是那個女人,現在我們兩個互相奈何不了對方,纏鬥下去隻能是同歸於盡的結局,把她交給我,我們各走一邊。”


    爛臉一股腦把話抖了出來,這話聽上去好像再正確不過了,頭頭是道,如果厲小刀同意,他就能立刻拜托困境,既完成任務也不會再有性命危險,至於厲小刀,把責任推給那三個家夥就行了。


    聽著爛臉的話,厲小刀都快忍不住要笑起來,隻是表麵上裝出一副很緊張,並且在考慮這個建議的樣子。在他看來,這個人的說法幼稚到可笑,當這是小孩子打架,說停就停?厲小刀都想不通怎麽有如此白癡的人,難道真的是情勢危急腦子燒壞了?


    “切。”


    隔了半天,厲小刀似乎很不相信的吐出一個字。他這樣的態度,讓爛臉男人又喜又憂,喜的是厲小刀也動搖了,不想再死鬥下去,憂的是厲小刀不相信自己是誠心要停戰的。


    在這樣矛盾的心理之下,爛臉男人是慌不擇路,做出了一個更加愚蠢的決定,他接觸了“血戰”能力的加持,讓自己回歸到了普通狀態。


    厲小刀差點抑製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但是他還是要把這場戲演完,他要讓自己看上去是從驚慌中轉為安心,自己還要保持著三分警惕,這種又是警惕,又是緊張,才更像是進行了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才有的結果。


    厲小刀還是沒有動,似乎是默認了爛臉的提議。


    爛臉男人在解除了能力加持之後便向著厲小刀走過來,不用死了,不用死了,他心裏反複重複著幾個字,他看著唾手可得的迪亞,以及還處於“驚恐”狀態的厲小刀,已經忘記了厲小刀那是一個剛剛還能夠要了他命的人。


    死裏逃生的爛臉已經完全喪失了作為獵食者應該有的素質,他得意於自己急中生智的好辦法,而厲小刀也答應了他,連天都站在他這邊,一切有驚無險。


    從厲小刀身旁錯開的那個瞬間,不知道是剛剛延遲痛覺的狀態還在,亦或是被得意的勁頭衝昏頭腦,爛臉男人都沒有任何感覺,他的身體裏已經多了一隻手,他的心髒已經被對穿對過,碎開個血洞。


    身體一傾,雙腿跪地,腰杆彎曲,整個身體直挺挺倒地,爛臉男人嘴裏開始猛地往外噴血,身體不停地抽搐著,一直到他死透了才停止。


    最後的暗刃,隱忍不發的底牌,在最後的時刻徹底的翻盤。


    是敵人的愚蠢,還是自己的睿智?都不重要了,厲小刀知道自己贏了,他殺掉了爛臉男人。


    二階的獵食者,死得如此窩囊,如此醜陋,唯一能怪的,就是他自己了。


    “呃,底力的狀態加持也到極限了嗎?”


    厲小刀不甘心的默念到,他深知危機還沒有完全解除,可哪怕他的意誌再堅強,也敵不過身體的本能,他倒了下去,至少幾個鍾頭都沒辦法醒來了。


    “底力”這種保命能力,使用起來又怎麽可能毫無代價,使用後數小時的虛弱狀態,副作用簡直是致命的,對於高階位的獵食者來說,根本派不上大用場。


    而就在這個時候,被麻醉了本應該再睡上好幾個小時的迪亞卻睜開了眼睛,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迪亞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被麻醉,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持續到這場苦戰結束,再一眨眼之後,又開始了裝死。


    ......


    厲小刀倒下不到半分鍾,寧千歲趕到,她根本沒打算理會迪亞,快步走向倒下的厲小刀,可就在經過迪亞身旁的瞬間,她停下了腳步。


    “別裝死了,女人。”


    寧千歲用腳尖捅了捅迪亞,帶著一股子說不清的怨氣叫道。


    “誒?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穴治療嗎,我剛剛應該中了麻醉彈才是啊。”


    迪亞起身坐在地上,嘻皮笑臉的說著再傻都不可能相信的托詞,迪亞知道寧千歲已經知道了她剛剛在裝死,任她怎麽解釋都是沒用的,隻是,迪亞就是掐準了寧千歲不能把她怎麽樣,不但不好好解釋,還要用這種蹩腳的借口來擠兌寧千歲。


    一咬牙,什麽都沒說,寧千歲扭頭就在,到了厲小刀那邊。還好她隻是以為迪亞為求自保隔岸觀火,加上自己老爹的交代,隻能咽下這口氣,如果她知道,迪亞其實是打著讓厲小刀當炮灰消耗爛臉男人,她迪亞好趁機格殺爛臉男人的主意,保不準真的會對迪亞起殺心。


    檢查了厲小刀的情況,寧千歲緩了口氣,外傷內傷不少,但也都不是那種會留下病根的類型,而且厲小刀的呼吸平穩,髒器正處在快速的自我修複狀態,看來是已經得到了龍鯉的“底力”這一項能力,一想到這裏,寧千歲甚至還有幾分暗喜,總算這一趟不算是白來,厲小刀也得到他想要的。


    “喂喂,你都不來看下我嗎?”


    迪亞坐在地上撒潑耍混似的叫嚷道。


    “沒那個必要,我的大小姐,你裝死裝得這麽像,難道也會受傷?”


    寧千歲毫不留情的挖苦道,這一次她回來,如果不是碰巧見到了厲小刀,斷然不會答應她老爹來暗中保護迪亞這個女人。


    “你還真不是一個稱職的護衛。”


    迪亞終於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她自己會遇險,會遭遇伏擊都在意料之中,而寧千歲在她眼裏,就是自己那個老不死的父親派來暗中保護她的,而且不管怎麽查寧千歲似乎都和自己父親沒有關係,還真是不得不佩服那個老不死的家夥,但是,她迪亞難道會連寧千歲的真正身份都看不出,那就真是白活了十八年。


    “你?你這樣的貨色還配不起我這樣的護衛。”


    寧千歲冷笑一聲,不屑的應道。


    “隨你怎麽說吧,不過我還是要好心的提醒你,最好把你衣服上的腦漿洗一洗,讓曆看到了,我可想象不出他是什麽感覺。”


    迪亞不依不饒的譏諷著,反正她是不能在嘴巴上輸了,輸誰都不能輸這個讓她看不慣的女人。


    寧千歲這才留意到自己身上的腦漿,惡狠狠的瞪了迪亞一眼,簡直是要用眼神在迪亞身上剜下一塊肉,隨即走到了瀑布邊上,開始衝洗衣服上的血汙和腦漿,要是放在以前,這種事情她怎麽可能在乎,可在不知不覺間,她變了,至少在那個男人麵前她變了。


    看著沒再頂嘴的寧千歲,迪亞舒了口氣,不禁聳肩笑了笑,她並非是為了贏了嘴仗得意,而是嘲笑自己居然如此投入的和別人打嘴仗,這般失態,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要怪就怪現在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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