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一個星期裏,各連的磨合情況還算不錯,但是摩擦總是存在的,語言,地域,生活習慣的諸多不同,還有中國人不善於溝通的天性,這矛盾自然也就深了起來。


    結果3月9日早上訓練的時候,第二營的一個排長罵了新來的廣西學兵一句廣西猴子蠢死了,結果引發了小規模的騷亂。雙方三十幾個人廝打在一起,訓練場上一片塵土飛揚。


    王振宇也不多說廢話,直接讓馬西成,趙東生帶著旅部衛士隊,教導隊四十多個人手持軍棍,對著混戰中的人群就是一陣亂打,趙東生等人下手極狠,動作又迅速,不少參與鬥毆的人都被打得頭破血流躺倒在地。看得圍觀的其他人個個膽戰心驚。


    王振宇虎著臉問清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二話不說,那個罵人的排長挨了二十軍棍,然後開除軍籍讓他滾蛋。其他凡是參加鬥毆的,無論輕重,全部補賞二十軍棍。


    這樣一來大家都老實了,由湖南,湖北,廣西三個地方人組成的第九旅在王振宇的高壓之下暫時實現和諧共處了。


    王振宇對此並不滿意,在和徐源泉,萬耀煌,楊萬貴等人商議後,對廣西學生兵進行了二次改編。


    首先是大比武,比試科目是文化和軍事基礎(跑,跳,投,加射擊)。


    經過二天的比試,李宗仁,白崇禧,俞作柏,廖磊,李品仙等四十八個優秀的士兵被補入了教導隊,教導隊的人數也由此達到了九十六人。王振宇已經決定把教導隊升格為營級單位,隊長為少校,趙東生兼任,下麵設分隊,分隊長為上尉,班長,副班長為中尉,學兵一律少尉。


    七十個單兵素質優秀的被旅部新設立的參謀室,軍需處,偵查連,特務連給瓜分了。衛士隊則是從各營抽調老兵,補足了五十人的編製。


    其餘落選一百六十二名則全部補充到三個步兵營所屬的八十一個班,每班剛好二個。在補充了二百八十名廣西學兵之後,全旅官兵總人數達到了一千一百九十八人。王振宇的計劃到也明確,就等著留守府這邊決定遣散了。自己就從這南京城三十萬人馬裏精挑細選擴充到四千至六千人之間,起碼把三個營升級為三個團再說。對了,還要組建一支500人的工兵部隊,自己為什麽跟第三節的王芝祥走得那麽近,不就是因為這老小子手底下有個工兵營嗎?


    人事上進展順利,接下來就是軍事訓練上的了。楊萬貴雖然是旅參謀長,但是實際上他也不太通現代軍事。目前猛虎旅的訓練計劃都是萬耀煌和徐源泉兩個人商量著來,新編的軍條令的小冊子,訓練操典的小冊子都已經下發各部了。萬耀煌還專門設計了一份訓練效果考核表,依據此表逐個單位檢查日常訓練效果。


    王振宇對此十分滿意,任命萬耀煌為旅部訓練處總監兼軍法處處長,軍銜中校。同時任命唐海榮任偵察連上尉連長,張旭光為特務連上尉連長;特務連和偵察連的日常訓練也交由了萬耀煌一並負責。。。


    步兵第九旅自從劃歸南京警備司令部之後,駐地被調整到了陸軍中學。此處環境優雅,住宿條件優越,更讓王振宇滿意的是此處居然還有一個十分專業的訓練場,這麽好的條件自然不能白白浪費。


    訓練場上,塵土飛揚,人影重重,分隊長正在那裏大喊:“快,再快點,你們這些垃圾,就你們這樣還想當軍官,快點,給老子再快點,把吃奶的勁給老子用出來。”


    訓練場邊的石梯上,五六個剛被分隊長操的精疲力竭的學兵坐在那裏休息。


    他們剛剛結束了負重體能訓練。雖然此時春風吹拂,涼風襲人。但是也擋不住他們的衣服被漢水浸透,人手一個蓄滿涼開水的軍用水壺,才是解渴的良方。


    其中一個四方臉,眉毛細長的學兵喝了一口水,目光看了一眼熱鬧的訓練場後道:“你們覺得咱們這個新旅長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啊!德鄰大哥,知足吧!有吃有喝不欠餉,全身上下還一身新棉襖。你再想想以前在十六旅的日子,能和現在比嗎?就是這訓練太操蛋了,比以前在陸軍學堂的量大多了,累死個人的。”一個鵝蛋臉,細眯眼的學兵十分隨意的答道。


    另一個有些瘦小的學兵對此似乎有些不認同:“健生兄弟,你這話我就不愛聽,我們從廣西出來,為的是革命,可不是那點吃喝和餉銀。”


    看上去有些懶洋洋的鵝蛋臉學兵嘿嘿一笑:“照你俞作柏的意思那是還想去當叫花子啦?那你去,沒人擋著你。瞧你那樣,這幾個月的苦頭看樣子還沒吃夠!”


    一看要杠上了,那被稱為德鄰大哥的方麵學兵連忙說和:“你們先不要爭論,我要說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啊!咱們從廣西出來革命,圖什麽?”


    那個稱為健生的鵝蛋臉學兵聽到這個問題眼中突然透出一股銳利和果決:“圖什麽?德鄰大哥,各位兄弟,我白某是個窮光蛋,出來就是想幹番事業,別白來世上走一遭。可是從廣西出來,除了現在這個王旅長,你看看還有那支革命軍隊有點幹事業的意思?”


    小個子的俞作柏剛才還有點氣不順,現在聽這麽一說,也點頭道:“健生兄弟這話我認同,說真的,整個南京也就咱們這個旅還算有點革命的朝氣,別的人馬都在鬧餉,就咱們這裏出操照舊。”


    另一個個子有些粗壯的學兵也嚷道:“我廖磊跟著趙隊長出來,也就在這第九旅算是吃到飽飯了,說起來丟人啊!咱們以前在陸軍小學堂哪裏受過這份罪啊。”


    這自稱廖磊的學兵身邊站著一雙臂合胸,眉清目秀的學兵:“是啊!咱們的廖磊同學可是真受罪了,如今眼裏除了吃食,別的一概不認了,都快成飯桶了。”


    那廖磊虎目一瞪:“你李品仙好意思笑我,那次吃飯也沒見你小子少吃兩口,我要是個飯桶,你就是個特大號飯桶。”


    說完兩人又樂嗬的笑了,看樣子私人關係很不錯。


    被稱為德鄰大哥的漢子就是李宗仁,而那被稱為健生的就是民國時期著名的小諸葛白崇禧了。


    這五個人原本並不相熟,隻是第十六旅調防後,三百名廣西學兵被趙恒惕旅長當包袱一樣甩賣給了第九旅。隨後就是二次整編,一批廣西學兵被調入了據說是培訓軍官的教導隊繼續當學兵。就是這麽個機緣,五個人恰好分到了一個班,自然就認識了。


    李宗仁年紀居長,人也有些憨厚,因為字德鄰,所以大家都叫他德鄰大哥。而白崇禧年紀不大,卻十分機智,說話也是十分刁鑽,很容易就把人氣個半死,隻是本心不壞,大家也不計較。


    此刻李宗仁心裏是打翻五味雜瓶,什麽樣的感覺都有。雖然現在日子比過去幾個月過得好了,像個人呢?李宗仁卻很難擺脫被人甩賣的感覺。


    原本在十六旅,自己這些人都已經是少尉軍官了,可是突然間不知道趙旅長跟眼下這位王旅長達成了什麽協議。自己這些人就變成了第九旅的人了,而且還被二次改編,最後打散。


    要知道李宗仁是有抱負的,當初出來當兵的動機就非常純正,幹一番事業,不求雁過拔毛,但求青史留名。這對一個平民家出來的孩子而言是可以說是相當稀奇的事情,可這麽稀奇操蛋的想法卻硬是左右了李宗仁一生。


    半年前從廣西出來時的革命熱情早就被現實的一盆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如今又麵對不熟悉的隊伍,不熟悉的上級,如此強烈的陌生感甚至讓二十歲的李宗仁有了辭職回廣西老家的念頭。


    “你就是李宗仁”一個溫和的聲音打斷了李宗仁的沉思。


    還沒等李宗仁回頭,原本懶洋洋靠在石梯扶牆上的白崇禧突然從石梯上彈了起來,並朝李宗仁身後的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敬禮,第九旅直屬教導隊第一分隊學兵白崇禧向王旅長報告。”


    要不怎麽說眼力很重要了,李品仙,廖磊還在那裏忙著互相挖苦,俞作柏還在那裏等著李宗仁開口說話;唯有白崇禧第一時間就認出沿著石梯走下來並向德鄰大哥打招呼的那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這些人的新長官,第九旅旅長王振宇。沒錯。雖然穿得也是藍灰色軍裝,但是那個領章上扣的不正是標識陸軍少將的金星領徽嗎?


    “哦,你就是白崇禧。”來人正是王振宇,他今天剛剛送走了處理完上海事務的葉祖文先生。難得落個清閑,就跑到為自己培養基層軍官的教導隊來了。他微笑的點點頭,給爭先恐後向自己敬禮的俞作柏,廖磊等學兵們回禮後示意他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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