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華把脈許久,才鬆開手,任那手臂如同無骨般掉落,歎息說道:“手臂上經脈、筋絡、肌肉都已嚴重損傷……”撚著胡須,搖了搖頭,“沒得辦法啦!”


    牛大力驚恐道:“神醫救我!”


    薛慕華道:“江湖朋友高看,給了我神醫這名頭,但其實……醫救可醫,你經脈裂斷,薛某無能為力。”


    “啊~”牛大力登時如墜地獄,嚎啕起來,衝著卓不凡道:“該死的,老子要殺了你!殺了你!……”他掙紮著,慧光大師連忙伸手點住了他胸前大穴,口喧佛號。


    卓不凡長劍一擺,不屑道:“三腳貓本領,也出來裝好漢,嘿嘿,自己把自己給打殘了吧,又像個娘們似的罵街,哈哈,你也配混江湖?”


    他話雖傷人,但混江湖的向來如此,今天你勝人一籌,耀武揚威的將別人踩在腳下,說不定明天就遇到比自己強的,被對方踩在腳下。


    這時江湖中人的宿命。可沒有人會管。


    在場的群雄一方麵看著牛大力的下場有些兔死狐悲,說不得未來的什麽時候,自己就像他一樣了,或者比他還要慘,他至少還保下了一條命。另一麵卻不禁對牛大力不屑起來,江湖中人,頭掉了碗大個疤,叫街罵娘算什麽好漢?


    薛慕華這時在一旁對牛大力道:“你的傷勢薛某沒有辦法,不過,這世界或者有人可以幫你。”


    牛大力罵聲徒止,問道:“誰?”


    薛慕華道:“薛某受高太後召見,呆在皇宮,給官家診病,嘿嘿,說來慚愧,半年多時間來,卻是連病因都沒找出……那人隻是這麽隨手一點,一道真氣鑽入官家體內,官家便登時康複,病症全消。”薛慕華說著,作勢身手向著牛大力胸前一點。


    不僅牛大力驚訝,就是在場的諸人也都驚呆了。半年前官家重病,這不是什麽隱秘的消息,皇宮內太醫束手無策,高太後便下懿旨請薛神醫前去診治。不久前皇宮傳出消息,官家已經康複,並且已經開始照見大臣,處理累積的政務了。


    他們隻道官家是由薛神醫救治好的,這麽會聽他自己親口一說,原來還真的另有隱情。


    小道消息,官家康複前,皇城曾進了一位曠世高手,憑借一人之力,連破內外城門,皇宮裏禁衛軍都出動圍堵,但都铩羽而歸,那高手又闖入皇宮,據說連敗皇宮內所有高手,找到官家,卻不是來殺他,而是舉手之間,救了他命,這人一下成為了皇家的恩人,而這人,正是……天門林天。


    牛大力目瞪口呆,“難道……難道……”


    薛慕華點頭,眼中奇光閃爍,道:“薛某有幸,見過林門主風采。”


    苟讀在一旁叫道:“在下也與林門主有過交往,林門主確實非常人所能想象。”他說著搖頭晃腦,吟誦道:“不論平地與山尖,無限風光盡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


    他抑揚頓挫的吟完,情緒似乎還沉浸在詩文的字符之間,良久回過味來,說道:“這首詩是一個叫羅隱的所做,林門主很喜歡這首詩。嘿嘿,這人乃是大唐時人,說起唐朝詩人,恐怕在場的諸位,也都能叫出兩位吧?”


    先前的毛寨主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李白、杜甫,老子還是知道的,哈哈……”


    眾人轟然大笑,點頭稱是,顯然他們也知道。


    苟讀道:“可這羅隱,諸位恐怕就陌生了?”


    毛寨主道:“老子又不考狀元,哪裏知道這許多?”眾人又是大笑。


    苟讀道:“這羅隱乃是唐朝時有名的大才,但卻性情激憤,先前的那首詩說的是黎民百姓辛苦勞作的果實,到頭來被一群酒嚷飯袋的權貴給占了去,哈哈,他這臭脾氣,可是害苦了他,他十歲就有江東才子之名,但卻屢試不第,連續六舉,盡皆名落孫山,最終孤老一生。”


    毛寨主聽了,仿佛瞧見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慷慨激昂的奮筆疾書,在於那些權貴做鬥爭,百折不回,不禁向往,拍手叫道:“好!好條漢子!可惜老子沒緣一見,否則定要和他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一醉方休。”


    一旁的一個漢子調笑道:“毛寨主不必可惜,哈哈,你隻需下次遇到熊瞎子,站著不動,任它將你撕碎,就能見到這位羅英雄啦,哈哈……”


    “又是你?你娘的狗嘴裏吃糞了是不是!”毛寨主虎目一瞪,十分唬人的罵道。眾人大笑。


    這時就聽苟讀大笑著繼續道:“羅隱大家不知道,但本朝的範文正文正公,諸位相必都知道吧?”


    毛寨主無暇跟那人之氣,這時大聲道:“文正公,老子當然知道,哈哈……”他得意的大笑道:“‘先天下人之憂而憂,後天下人之樂而樂’、‘寧鳴死,不默生’!……”


    先前連連貶損他的那個漢子,這時驚訝的向他抱拳道:“文正公的詩文,老兄竟能張口就來,在下佩服,佩服!先前得最之處還望海涵……”


    毛寨主滿麵風光,擺擺手大度的說道:“好說好說,不知兄弟怎麽稱呼?”


    “啊,在下姓祁,排行老三,祁老三正是在下。”


    “哦?兄弟哪裏持家?”


    “洞庭湖裏撒網,罩了一片水田。”


    “原來是祁三當家,幸會幸會……”


    登時這兩人如同分隔多年的好友,異地相逢一般,三句話一完,祁老三道:“哥哥豪爽之人,我們不如燒黃紙拜把子怎樣?”毛寨主道:“老弟這話甚合老子胃口,哈哈……”


    當下兩人居然就要結義拜把子,這時附近的群豪,斥道:“他媽的,吵什麽吵,要燒紙磕頭,滾外麵去!”這兩兄弟正要發作,卻見四周的好漢都是怒目而瞪,兩人腳一打擺,脖子一縮,閉口不言,也不去拜把子了,這惹起了公憤,可不是他兩可以擔當的。


    苟讀大聲讚道:“這位毛寨主所言不差,‘先天下人之憂而憂,後天下人之樂而樂’、‘寧鳴死,不默生’!……哈哈,我與林門主曾偶遇同路而行,幾乎天天都聽到他,多次提及文正公!文正公有詩:‘江上往來人,但愛鱸魚美。君看一葉舟,出入風波裏。’林門主也是多次論及,他如此心體黎民百姓,又豈是濫殺之人?”


    苟讀忽的麵色一沉,陰聲繼續道:“‘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不善之!’這是林門主的原話,嘿嘿,諸位英雄要與林門主作對,還是先好好思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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