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廳的布置依稀可以看出,這裏應該是一戶富裕人家的住所,即便貴重的東西能用的東西都被搬走了。


    然而,讓露絲恨不得死去再活過來再死去然後崩潰掉進入精神病醫院的,是呈現在她麵前的這樣一幕。


    但見五具屍體橫七豎八地或躺在沙發上,或躺在地板上,或躺在桌子上,身上的衣物殘破不堪,顯然是遭到了人為的撕扯。露絲看到,躺在桌子上麵的,是一具女屍,看樣子很年輕。上衣被扯爛,褲子整個被拔下,不用多說肯定是遭到了大量的侵犯。


    地麵上的血跡已經幹枯了,屍體的顏色都變了,可見死亡的時間不會距離現在很近。


    恐怖的都不是這些,而是那些肆無忌憚的、根本視露絲這麽一個人類為無物的、大量的、爬滿了那些屍體上的老鼠!


    沙發上的那具男屍已經看不出人形來了,一隻老鼠從他的肚子裏鑽出來,好奇地看著露絲,它嘴巴還吊著一條貌似腸子的物事。另一隻老鼠在頭部,它正在啃咬的,似乎是眼珠子……


    (胃部在翻騰,還是打住吧。)


    劉易斯終於還是不跑了,因為當他跑到一個十字路口處,發現前後左右都有追兵,他成了甕中之鱉。


    民眾們放慢了腳步,慢慢地朝站在路口中心的劉易斯靠近,舉著手裏的武器,齊聲喊著口號。


    劉易斯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他索性把頭上的布扯下來,露出那一頭金發。他的正前方,為首的那個男子手裏拿著一支手槍,槍口垂直向地,隨著手臂的擺動而擺動著。


    走到距離他大約十米的地方,男子舉起手來,四方的隊伍紛紛停止靠近。男子大步走向劉易斯,在距離他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腳步,一雙碧藍色的眼睛審視著劉易斯。


    同時,劉易斯也在觀察著他,然後發現這個男子有著一雙碧藍色的眼睛,麵孔也不同於外蒙人。他知道,這裏麵肯定存在著一個巨大的陰謀,但是他已經沒有機會去揭開了。


    “美國人?”男子問道,是東歐口音的英語。


    劉易斯不說話,隻是看著他,此時麵臨絕境,他反倒是平靜了下來,沒有了恐懼。


    男子再次問道:“英國人?”


    劉易斯還是沒有回答。


    男子上下掃了他一眼,說道:“把你的刀放下,它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回,劉易斯是卻是依言扔下了軍刀。


    “你的同伴呢?她一定藏在某處,你打算犧牲自己,換取她的安全,是這樣嗎?”男子自顧說著。


    劉易斯認命地閉了閉眼睛,打定主意不會言語。


    男子揮了揮手,馬上有三個人上來把劉易斯架起來,其中一個把他身上的攝像機和相機摘下來,遞給男子。


    男子檢查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看著劉易斯,正要說話的時候,後麵傳來汽車的聲音。


    他身後的民眾讓開一條路,兩輛沙漠塗裝的猛士戰鬥車飛馳而來,在一邊停下。


    戴著大墨鏡的裴小山跳下車,戴著戰術手套的兩手十指相扣,在活動著骨頭。除了每輛車留下機槍手操縱車頂上的加特林多管機槍外,其餘四個士兵紛紛跳下車,脖子處掛著81杠戰術改突擊步槍,在裴小山四周站成了一個小型防禦陣型。大墨鏡遮蓋下的眼睛警惕地巡視著人群――誰也不敢保證那裏麵會不會藏著異心分子。


    男子看見裴小山,馬上急步迎過來,低頭問好,然後把攝像機和相機遞過來,低聲報告,“裏麵的存儲器都被卸掉了。應該是在那個女的身上。”


    裴小山把攝像機和相機遞給身邊的士兵,緩緩點點頭,摘下大墨鏡,走到劉易斯麵前。


    此時,劉易斯基本上有了自己猜測――外蒙暴亂的背後,一定有著華夏人的影子。


    否則,為什麽華喜維和部隊的軍官跟這群暴亂分子關係這麽密切,看樣子還是上下級的關係。


    隻是,想多無謂,他得先麵對現在的困境。


    此時,他似乎找到了活命的機會,他掙紮了幾下,看著裴小山說道:“我是路透社記者,我是英國人,你們無權扣押我。”


    裴小山微微笑了笑,湊近了一下,一口不算標準但是還算順溜的英語,說道,“劉易斯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想扣押你,隻是想處死你罷了。”


    劉易斯睜大了眼睛,裴小山的話,讓他甚至沒注意到對方已經知道他的名字這個細節。


    裴小山進入城區的時候,作戰參謀團就傳來了消息,已經查清楚了這兩個人的背景,查出了他們是怎麽混進來的,相關人等都已經被捕。所以,裴小山對劉易斯以及還沒有找到的露絲的背景是一清二楚。


    都以為情報部和軍刀團是吃幹飯的?


    “不過你依然有一個活命的機會,告訴我露絲小姐在哪裏。”裴小山說道。


    劉易斯一下子冷靜下來,他清楚,保住露絲他的死才有價值。


    看見劉易斯堅決的表情,裴小山掃了一眼周邊,然後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慢慢地說,“全城已經被封鎖,你的同伴是逃不出去的。大不了我多花費些時間和精力去搜捕她。”


    劉易斯盯著裴小山,嘴巴裏迸出一句話:“你們這群暴徒會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的!”


    冷冷地笑了笑,裴小山說道:“對我來說,那是莫大的榮譽。”


    說完,他不再搭理劉易斯,扭頭用蒙古語對那個男子說了幾句,男子點頭,揮手讓人把劉易斯帶走看押起來。


    裴小山正準備安排搜捕的時候,遠處的街道跑來一群人,他們大喊著:“這裏還有一個女的!我們抓到她了!”


    但見,幾個人架著露絲走過來,其中一個小頭目手裏拿著膠卷和錄像帶。


    男子快步迎上去,接過膠卷和錄像帶,交給裴小山。


    裴小山有些意外,待露絲被架著走近,他才發現,這個長相漂亮的女記者一臉的呆滯,嘴角處還殘留著汙穢物。她雙目沒有焦點,整個人對外界的所有一切都失去了感知一般。


    走過去揚起巴掌照著她標致的臉蛋甩了一巴掌,清晰的五指山出現在那裏,裴小山卻驚訝地發現,她依然是一副呆滯的模樣。


    皺了皺眉頭,李路用蒙古語問那幾個人:“你們在哪裏抓到她的?”


    “我們經過一處院子的時候聽到她的尖叫聲,進去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了。”


    “院子?那裏有什麽?”裴小山眉頭更皺了,露絲身上的衣物完好,顯然沒有遭到侵犯,又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那個頭目的喉嚨翻滾了一下,忍著惡心,說道:“有幾具死了好幾天的屍體,還有很多老鼠。”


    全明白了,裴小山憐憫地看了露絲一眼,估計被那種無法想象的恐怖場麵給搞崩潰了。


    還是把她交給上麵頭疼吧。


    那一邊,劉易斯看到露絲,大聲喊起來,邊上的一個士兵論起槍托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子,他頓時昏死了過去。


    揮了揮手,裴小山讓兵們把他們弄上車,和那個男子交代了幾句,隨即上車,飛馳出城,同時和作戰參謀團聯絡,請求派遣直升機過來把這倆貨給弄回烏蘭巴托,讓大老板處置。


    劉易斯和露絲兩人的結局是不一樣的。前者被同意菜飯烏蘭巴托的暴亂,然後在暴亂中不幸被打死。後者因為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導致精神出現問題,被送到烏蘭巴托的時候一直處於呆滯狀態。所以一直被關押起來。


    路透社和美聯社都失去了這兩個人的消息。


    一直到外蒙計劃結束,露絲被遣送回美帝,作為華夏維和部隊給美帝的一個善意的表示。


    隻是,誰也沒想到,露絲回到美帝之後,一篇名為《被老鼠吃掉的人權》的長篇報道出現在紐約各大報紙的版麵上。


    這篇文章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外蒙,然而那時,外蒙已經通過公投回歸了華夏……


    李路對於這個女人居然成功騙過了軍醫感到驚訝,同時也為當時對一個癡呆的女人心軟而後悔。


    隻是他後來都沒想到,這個經曆了一場巨大考驗之後終於成精的女人,還是一個資深記者,日後會給他增添那麽多麻煩。


    露絲被送到烏蘭巴托之後,李路是親自見了她一麵的。老奸巨猾的李路顯然是試探過她是真的傻了還是裝傻。然而,李路後來才發現,她居然扛過了他的親自試探。


    另一個因素則是,李路軍務繁忙,不可能把有限的精力浪費在她身上。隻要確認烏裏雅蘇台的事情沒有泄露出去,他就沒有別的可以擔心的了。


    一扭頭,他就把這個女人給忘了,直到後來移交美帝也沒想起來。


    一直到幾年之後,她引起了李路的重視之後,李路讓人找出了她的所有資料,然後才發現,這個女人居然從1988年的南疆戰場開始,便一直在有意無意地給自己添加著麻煩!


    此是新書內容,此處就暫且摁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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