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乾坤串是宋朝堪輿大師吳景巒傳下的法器,這是吳景巒早期用的一個東西,據傳吳景巒後期已然可以望氣,卻是用不到這些東西了。


    而風水乾坤串也就一代代的傳下去,一直傳到了方寸手中。方寸早期一直很寶貝它,不過在到達清平寺後,一是為了答謝禪心大師收留之恩,一是對這些世俗之物也有點厭倦,就索性送給了禪心大師。


    而禪心大師在莊重下山的時候,又給了莊重。也算是替方寸傳給了徒弟。


    這個手串方寸幾乎沒有示過人,禪心大師更加不可能了。就連莊重也隻是在明珠用過,身處香江的陳頤怎麽會認得?


    肯定是之前就認得了的。


    “這是我師父給我的。”莊重看著陳頤,靜靜回答道。


    “你師父?你師父叫什麽名字?”陳頤一愣,隨即緊張的問道。


    “方寸。”莊重回答。


    “方寸?不是他……”陳頤臉色頓時黯淡下去,抓著風水乾坤串的手也鬆開了。“我隻知道他有這麽一串東西,沒想到這東西你師父也有一串。是我失態了。”


    莊重聽罷,不由笑道:“您以為這玩意是爛大街的大白菜呢?誰都有。這東西世間就此一串,絕無他家。”


    “就此一串?可是……”陳頤疑惑了。


    “沒有可是,我忘了跟你說了,我師父還有一個俗家名字,叫做方正存。”莊重看著陳頤,促狹的笑了起來。


    “方……方正存?真的是方正存?”陳頤立馬激動起來,眼神灼灼的盯著莊重,問。


    “如果那個老家夥沒騙我的話,應該沒錯。”莊重摸摸鼻子,說。


    “原來你是他的徒弟,原來他還留下了一點香火緣分……”陳頤喃喃自語著,看著莊重,忽然眼角濕潤了。


    “哎,你……不,師娘,你哭什麽?”莊重急了,趕緊改口。


    誰知道莊重這一聲師娘反倒是讓陳頤哭的更加厲害了。


    “好孩子,好孩子……師娘不哭,師娘不哭。那家夥還有你這麽一個徒弟,師娘很高興,也不枉我年年為他祭奠了。”陳頤哽咽道。


    莊重見狀,不由也有點想哭,他從小跟著方寸生活,後來更是在和尚廟裏長大,哪享受過母親般的關懷。


    師娘,卻也是娘啊。乍然有了一個娘,莊重隻覺積壓心中多年的情感一下迸發,眼眶一下就紅了:“師娘,我可找到你了……其實我來香江就是為了找你的……”


    林大興看著眼前這感人一幕,不由擦了擦眼角,悄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初次相認的兩人。


    “好孩子,別哭,別哭,師娘也不哭了,讓你師父在天之靈看見,會笑話我們的……”陳頤說著,伸出手給莊重擦起眼淚來。


    而莊重則笨拙的抬著頭,讓陳頤給自己擦眼淚。


    不過,隨即莊重就察覺不對:“師娘,你剛才說什麽?師父的在天之靈?”


    “是啊,你師父不是已經過世了嗎?登報的訃告我還保留著呢。”


    “啊?”莊重先是一愣,隨即忍俊不禁,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你小子,笑什麽?”陳頤被莊重笑的不知所謂,責怪道。有這樣當徒弟的嗎?聽到師父的死訊還這麽高興。


    “不是……師娘,你,哈哈哈……被那老家夥騙了……”莊重笑著,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利索。


    “騙了?什麽意思?”此時陳頤也知道不對了。


    “師父他活得好好的呢,您說的那個訃告啊,其實是當年他找朋友故意散播的一個假消息,是想徹底斷絕江湖恩怨。他現在躲在一座廟裏,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別提多自在了!”


    “什麽?!”陳頤震驚了。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方寸死了。為此還悲傷了十幾年,可是誰知道,十幾年的悲傷竟然隻是在作無用功,思念的那個人竟然還好端端活著!


    “莊重你沒騙我吧?你師父當真還活著?”陳頤抓住莊重肩膀,搖晃著問道。


    “我怎麽敢騙師娘呢?不信你看。”莊重說著摸出了手機。


    然後點開相冊裏的一張照片,上麵顯示著日期,卻是上個月拍攝的,莊重回清平寺的時候特意拍的。


    照片上方寸雙手撚著一遝鈔票,笑的眉花眼笑。


    “果然……果然是他……”陳頤看著照片,忽然又是眼淚婆娑起來。


    不過片刻後,卻聲音一變:“這個老東西,竟然瞞了我十幾年,莊重,你現在告訴我他的住址,我要大耳刮子質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敢情,師娘當年還是一個悍妻。


    莊重不由淌下一滴冷汗,替師父擔心起來。


    “那什麽,師娘你是不是太著急了點?你這降頭剛解除,而且給你下降的人也跑了,等我抓到他也不遲啊,再說了,哪能讓你去找師父呢?當年可是他拋棄的你,就是找,也得是他來找你啊。咱們要端住範兒,絕對不能首先低頭!”莊重這個奸臣,瞬間叛變,為師娘出謀劃策起來。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方寸,接連打了數個噴嚏,隱隱覺得心有不安。


    “對,你說的對。當年是他拋棄的我們娘倆,我不能衝他低頭!”陳頤點點頭,認同了莊重的說法。


    “你們娘倆?難道陳漠言是師父的骨肉?”莊重從陳頤話裏聽出信息,問道。


    “是啊,當年他趕我走的時候,我剛好懷孕第一周,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就分離了。唉,其實我也知道,他是為了我好,知道我跟著他會受罪。但是,我陳頤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他這麽做,實在是讓我有點失望。”陳頤有點憂傷的看著窗外,輕輕訴說起當年的故事來。


    從陳頤的訴說中,莊重也知道了師娘當年隻身一人來到香江,是如何的不容易,不僅要養孩子,還生怕被香江部門發現遣返回內地。


    好在後來陳頤偶然淘得一桶金,於是從手工藝品開始做起,漸漸的做大,一直到現在的方圓集團。現在的方圓集團也是在陳漠言入主後,才開始擺脫傳統密集勞動型企業標誌,往新產業方向發展。


    樓市、快消品還有新能源方麵,方圓集團都有涉獵,並且取得了不錯的業績。


    莊重唏噓著,感歎師娘不容易,師父簡直該千刀萬剮,師父就不是人。


    在這種沒有節操的背叛中,莊重迅速拉近了他跟師娘的感情,在返程的車上,兩人已經親如母子。甚至陳漠言在陳頤心中的地位,都未必比得上莊重了。


    一到達愉景灣別墅,莊重就直接跳下車,什麽也不說,先回自己房間給師娘繪製遮掩氣息的符籙去了。


    陳頤把莊重這份孝心看在眼裏,不由老懷大慰,暗歎方寸一輩子沒幹對幾件事情,但是唯獨找了一個好徒弟。


    莊重畫的一張陰山派的符籙,陰山派也是道教中擅於使用符籙的一個門派,不過他的符籙多是走隱秘路線,像是遮掩信息這類符籙,還是陰山派的符籙效果最好。


    莊重畫的符紙很簡單,最上麵是赦令,是一道命令,命令某位仙兵前來相助。下麵則接上主持(主事)這道符咒的上仙,沒有寫哪位神仙但是符咒最上頭有3個勾的,就是奉三搜索清之命;如果是捉拿比較厲害的僵屍鬼怪,通常下麵還會接上一串擰麻花樣的線條,那是代表“捆仙繩”;然後再下麵的內容,則是這道符的主要功能效果,莊重這一道便是主要遮掩個人八字信息。


    最下麵,則稱為“符膽”,通常是個“罡”字,這是支撐整個符咒的靈魂;最後,正統的符咒還要蓋上主事神仙的印章——就如同一紙公文,想讓人奉行命令,必須得有上頭的公章,不然無法指派別人。


    符籙畫完之後,莊重輕輕將朱砂吹幹,然後疊成一個符包模樣,興衝衝的拿著去找陳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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