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瑢一早帶人趕往外書房,半路上就遇到了正想到外書房找他的二叔林宸鵮。


    林宸鵮身體早好了,加上幾個兒子入宗的入宗,當副使的當副使,一段時間,心情還算不錯。


    “小六,這次去靖泉感覺怎麽樣?新鮮吧?”叔侄兩人一起向前走去;


    林琪瑢笑道:“二叔您還真說著了;剛下去的時候,就感覺是找死;真下去了又感覺很刺激;秘境走路又覺著太辛苦;看到東西要想辦法弄到金種子裏,又很艱難。


    這次走下來,感覺大公子真不好做!靖泉如此安全,小侄還感到危險萬分,其它那些商線,不知多麽難法了。您和我爹,真是能人!”他豎起兩個大拇指道:“是這個的!”


    林宸鵮“唉”的歎氣一聲,“外人都說咱們七家多麽占便宜,可誰能真的體會其中的凶險;咱們每一回出去,家中都要安排好後事,為的就是怕再也回不來,讓一家老小沒了著落和依靠。”


    “對了,小六,琪珵入宗,你打算再補上一個副使麽?”


    “哦?難道二叔要薦人?”林琪瑢奇道;


    “那倒不是!隻是原來大公子名單出來後,賦閑的二十幾個二代子弟,如今在林琪玦,你大哥這些人入宗之後,騰出了不少空位,這些人一個個都被打上了主意。你要是想補副使就趁早,別到了後頭,連口好湯都沒有了。”


    林琪瑢一笑,“二叔此話極是。隻是小六認為就算三堂兄走了,還有另外三個兄長也足夠了。再說,咱們自家人一起辦事牢靠,再來一個半個的,還真信不過。小六過幾天正要交給三個兄長一件很重要的事,到時隻怕更見忙了,二叔想見也不好見了!”


    林宸鵮一聽,有些意會,他巴不得幾個兒子能被委以重任,很是高興道:“盡管讓他們去幹活!一個個分明著呢,平常就是不正幹。”隨即他又皺了皺眉。


    “二叔還有話?”林琪瑢看著林宸鵮,明明是有些為難的樣子。


    林宸鵮將林琪瑢拉到路邊,“康大太爺情況不太好,你知道了麽?”


    林琪瑢一驚,他臨走前隻以為林寬康也就是一時傷懷,沒想到遷延到現在竟然越來越壞了!他爹娘根本就沒提這茬!忙問道:“難道,不好了?”


    林宸鵮搖搖頭,“暫時應當沒什麽問題。但是你也明白,咱們一房在府中越來越勢大,就是環哥兒入了宗門,還有你與琅哥兒他們,無一不是精良之選。


    而林琪玦入宗門後,康大太爺那邊卻一下子沒有後繼之力。隻一個林琪琠勉力支撐,林琪璣雖也算是他們一支的,但明顯與他不是一路人;即便再補上一個,也注定鬥不過咱們。不出十年,北邊就得給咱們讓出來。


    康大太爺似乎是被什麽人說動了,這些天頻頻的從北院把他們的人往你的十妙院裏派,去接手‘幽冥鞭’的煉製,二叔提醒你,可要小心點。”


    “什麽!”林琪瑢站住。出去一回,家裏這頭居然被人釜底抽薪了!!


    “我爹娘,大哥他們沒提過啊!”林琪瑢有些不信。


    林宸鵮則有些無力,“二叔跟你爹與環哥兒說過,他們說這是你的事,你該學著自己處理了。這些爭鬥你早晚要會,他們就不管了……”


    “啊——”林琪瑢悠閑兩天半,突然才發現早坐在了火山口上,他還在傻笑呢,真是白癡的可以了。他再也呆不住,急急的與林宸鵮道了聲別,趕到外書房。


    長安他們更是焦急,因為十妙院裏,這些具體的人員調配,平日裏都歸他們管。尤其是長安、長川;這兩日剛回來,一時還沒來得及去各院詳細點卯,十幾個小管事,個個報得也是有條不紊,哪想到早被人埋伏了。每個人甚是自責。看來老爺、夫人、大少說得對,不光是少爺要趕快進入狀況,就是他們這些心腹,也要將腦子提起來,轉上去。不然,哪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了。


    進了十妙院,林琪瑢親自就去了專門煉製鞭子的“幽冥”院;剛進了院子,就有兩個管事迎了上來。長遠上來將兩人一拎,扔到一邊。林琪瑢當先就冷著臉進去了。兩個小管事一愣,但隨即麵皮刷地就白了,就想搶回院內;不想被兩個私衛一人一個捺到旁邊的樹上,再也動彈不得了。


    幽冥院中幽冥鞭的煉製,雖然早就被降了無數品級,形成了現在為世人熟知的妙器,但最先學習煉製之法的,卻是林琪瑢手把手教出來的二十個他的貼身私衛;隻是這二十人畢竟是私衛,林寬康又準了開設教院,為十妙院特供一些經過培訓過的少年學徒來此專司煉器。


    半年時間,十妙院中也進了三批此類學徒,而原來專門煉鞭的那二十私衛,早在林琪瑢出發前,就由第一批入內的十三個學徒替換了下來,他們將手中的技藝全授給了這十三人,才重新回的私衛所。最後不少人還隨林琪瑢首次出行,出力不少;


    但是林琪瑢一進入特辟的工房中,此時麵前的二三十學徒,而那十三個學徒中的十個早就不知哪去了,隻有三個正在來回的指導幾十人在煉製材料。


    林琪瑢的記憶力,在有了神咒文之後,過目不忘,明察秋毫形容也算輕的。見此情景,他不由得怒火中燒!


    他的十妙院,什麽時候聽了別人的命令?居然將手伸到他的鍋裏,欺人太甚!


    “大公子!”“大公子……”


    這時不時有學徒發現了他們,越來越多的起立給林琪瑢見禮。林琪瑢寒著臉,但還是讓他們各就各位。隻將那還在的三人叫了過來。


    “我問你們,和你們三個一起的另外十人哪去了?”


    這三個學徒小的十一二,最大的也不過十五。見到林琪瑢盛怒,嚇得有些麵色發青;其中較大的一個還算鎮定,回道:“回大公子的話。三個月前,王頭,還有李頭將我們十三人分成三撥到三個工房,說是教其它新來的學徒。我們不敢不聽。這處就隻有我們三個。自從分開之後,大家再沒相見過。”


    “王頭,李頭是外麵那兩人?”林琪瑢看向長安。


    長安忙羞愧的回道:“正是那兩個!”


    林琪瑢又問這三個學徒,“他們都學會了?”


    三個學徒一愣,最小的那個道:“沒有,幾個月了一條鞭也沒煉,就是教人了。”


    林琪瑢這時臉都滴得出水了,黑得不能再黑了!


    長川上前將三人拉到近前,“怎麽突然來了這麽多學徒?”


    “聽說是琠大公子得了大太爺的令,派人過來幫忙的。”


    三個學徒少年看著麵前這些大人物,一時間禁若寒戰,看著兩個管事一直沒出現,也都知道出事了。


    中間一個少年,遲疑道:“期間環大公子的人來囑咐過一回,……”


    林琪瑢一聽眼神一亮,“環大公子囑咐什麽了?”


    “環大公子囑咐說,教就教,瑢大公子不回來,就不準煉一條整鞭。所以,三個月來,院子裏再沒煉過一條鞭……”


    林琪瑢一聽,反複一琢磨,慢慢的嘴角拉開,終於扯出了一朵大大的笑臉,“原來大哥還是伸手了……”


    林琪環輕輕一個點指,就讓林琪瑢與林琪琠之間的形勢都保持了不勝不敗;讓林琪瑢回來後依然大有可為,等若是救了林琪瑢一場。林琪瑢這時對他大哥林琪環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心道:大哥就是大哥!


    長安幾人漸漸也想出了門道了。可不是,煉就煉唄!但整鞭與分材鍛製完全是兩碼事,將這些人還給林琪琠,能煉出什麽貨色來還不一定呢!


    幾人衝著林琪瑢都挑起了大拇指,道“還是大少爺,高!”


    林琪瑢眉花眼笑起來,雖是吃一塹長一智,但這回的事,不能算完。虧得他大哥臨危心軟搭了把手,不然這次可真是讓人摘了桃了。


    他將三個少年叫到近前,小聲吩說幾句,然後又故意大聲吩咐道:“好好教他們,別丟咱十妙院的臉!知道嗎?”


    三個少年忙恭敬的連連應是。


    出了幽冥院,林琪瑢看著被私衛控製的兩個管事,“長安,長川你二人去處理。把十妙院好好洗一遍,別再搞砸了!”


    長安、長川答應一聲各自帶了十個私衛,拖了兩個管事下去。


    平常外書房文事,全要經兩人的手,長遠與長生主要範圍還是在林琪瑢身前應事。這事等若在二人臉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再不弄個水落石出、固若金湯,兩人也再沒法抬頭了!


    林琪瑢帶著人折騰半天,打算進外書房把今天的府報處理完了,就直接回內院。他早上出來,答應了薑美人今天回去吃飯。


    十妙院是開了十處備用外書房形成的;再加上林琪瑢四個副使堂兄還有他的外書房,另外兩處備用的空院,共十七座院落按裏外分了前、中、後三排排列,每一排就有五六座院子。如今這個區域早成為林家一處禁地。更有家族暗衛守護。閑雜人等根本不能不經通報的靠近。


    而三排十七座院落,林琪瑢與幾個堂兄的院落還有林琪琝院子,在最後一排,算是最靠近內宅;而向外輻射的前兩排十一座院子,靠近外圍。如今各院原來的院門已經閉死,打通十院,統一朝北開一個出入口,此處入口正好與林琪瑢與幾個堂兄的這排外書房院子的南院門相對。中間形成了一處小廣場似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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