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牡丹僵持半晌,獵雲神子揚聲道:“林琪瑢回營!”


    林琪瑢收回一直盯著奎北海的目光,默然轉身飛出光擂。


    兩方氣息壓抑而緊張,在林琪瑢順利飛回,奎北海也被大博祭殿派出的人扶了回去,才有所好轉!


    兩束黑光飛回,堪比收縮自如的法寶;


    與此同時,那兩朵嬌美大牡丹,也化做靈光,回撲獵雲神子那襲桃紅色炫麗奪目法袍的兩側肩頭,化為其上兩片盛開的牡丹花紋。


    皮三品意味深長道:“既川人才輩出,但也要有前路,才能作數。最終如何,實在讓人期盼……”


    鶴水神子反譏道:“方天手段通天,既川修者竟然要勞動貴殿登記造冊,就不怕顧此失彼?


    畢竟三聖戰大博求助九小王域,九小王域派出的修者,竟是出乎意料的高強,大博祭殿顯而易見有點麻木不仁,也不知是太過自負,還是真有實力!


    惡虎圍城,不要落個悔之晚矣的結局才好……”


    獵雲神子“嘿嘿”樂了出來,“大博祭殿心思長遠,不如相告我等意欲何為,我們一起看看能不能伸把手,也不用你們億萬裏耗子似的跋涉,將既川一些雞毛蒜皮翻來翻去……”


    一架湛藍寶車內傳出一道低沉女聲道:“今日事,今日畢!大博祭殿如何行事,用不著對任何人交待!既川各位不用旁敲側擊!


    如無他事,各回營地。三賢戰還有三天最後較量,同時小生界十場也還前途不定!


    就算你們沾林琪瑢的光,一場抵三勝,現在也隻比我大博祭殿多勝一場而已!


    多多努力啊——”


    與這輛湛藍寶車相對的正是大鬥皇域阮鬥聖尊,她一直沉默寡言,這時卻針鋒相對回聲道:“方天、既川是是非非,好歹相伴了無數年!現在不過是同病相憐,誰也不敢說不會有一天要攜手相助,共渡難關。


    給別人留麵子,就是給自己多留條後路!


    管你們大博祭殿還是其它王域,不論是哪個做的,日後再有這等撕破臉的事發生,我既川神域,就不會這麽給你們麵子了!”


    這位女聖尊,言詞鏗鏘有力,句句見血!林琪瑢暗讚:既川這邊十五聖尊,竟然是她最是果決,氣勢狠辣!


    他不由轉頭看去!


    阮鬥聖尊是一位人聖尊,三十許模樣,麵如滿月極為端莊;高發結鬟,插有四根甚長的大金簪為柱,支撐起一雙螺鬟!簪頭上各掛有一隻精致以極拇指大小的圓燈籠,內中長明紅、綠、青、白四色火光,燈籠下垂碧色流蘇,直抵玉頸;一襲青碧色長裙,腰束大帶,除了兩掛月黃大珮,竟是極素。


    她本是收斂光華以為陪客,這時通身大勢一經迸發,高踞寶座,刹時化做女皇俯視蒼生,一言九鼎威嚴至尊,讓人已是不敢逼視!


    最怪的是狂妄狠辣的隋日聖尊,望她的眼神,竟格外炙熱……


    阮鬥聖尊不等對方有何答話,轉首兩邊,“諸位,本座同心攜力之語,可有差錯?”


    獵雲神子不自在“咳”了一聲,“聖尊大姐,說得極有見地。”


    日宿聖尊馬臉沉沉仿佛要下起雨來,兩張大眼皮一耷拉,一副很不痛快的樣子!


    風雷聖尊白發披肩,倒是一派斯文,看似無意;隻有偶爾投來一瞥,讓林琪瑢發覺此人的異樣。


    而從頭至尾,還有五六位聖尊並未開口,一副曖昧不明之相!


    在林琪瑢事上,洪河神子卻最大程度保持了緘默。


    這樣對林琪瑢反而最好;


    皮三品並未被阮鬥聖尊之言激怒,隻淡淡道:“恕不奉陪!回!”


    一聲令下,十五駕寶車,齊生一陣空間波動,連同其下各階祭殿人等,沉入十五眼空間旋渦,退回方天營帳……


    “林琪瑢!沒想到你這麽厲害!”


    西川玩月一聲歡快的叫聲,打破了既川這方詭異的沉靜!


    眾人仿佛重新找回了生機,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起來。


    洪河神子轉頭對隋日聖尊喝道:“隋鳳雨!”


    隋日聖尊猛然轉頭,兩肩獅首扭動,當先“吼”的怒叫兩聲!他兩目射出兩道青油油的厲光,緩緩起身離座,對洪河神指勾勾手指:“洪河,今天你會知道蜥蜴是怎麽爬的——”


    兩人互瞪一眼,便倏地化做一黑一藍兩道法光,眨眼便消失在域外戰場深處……


    獵雲神子神采飛揚,大袖一揮,“走!去看看!”也化做一縷紅光緊追過去。


    隨後,八道法光先後飛去,其中就有四道凰形;鶴水神子落在林琪瑢身邊拉住妹妹,對林琪瑢一笑,“不錯!”


    林琪瑢對這位神子從來不敢掉以輕心,“僥幸!”


    鶴水神子對恭寶聖君道:“恭寶聖君,此次收獲巨大,可喜可賀。”


    恭寶聖君微一欠身回道:“神子說話不好猜測,在下更不好回了。”


    “是麽?”


    “哥,你怎麽讓姐姐自己去了?”


    “鳳凰、人凰之事,你不用多問。跟我回營,不要給林道友添亂!”


    鶴水神子拉著不情願的西川玩月飛遠,西川玩月對林琪瑢喊道:“等我再找你!”


    林琪瑢不禁一陣為難。


    日宿聖尊難得主動到林琪瑢麵前,“回到營地,不要亂走!你的事必須重新請皇尊示下!”


    林琪瑢應了,日宿聖尊再無二話,拂袖而去!


    溪湘汀瀾道:“今天早有準備?”


    林琪瑢道:“嗯!既知具體引事緣由,便不難推算;不露點東西,今天恐難善了!”


    “現在林小友的處境更加微妙了……”恭寶聖君道;


    林琪瑢道:“見一麵大宿皇尊也好!”


    恭寶聖君一掃憂色,“既有打算,便不算危!”


    *——*——*


    林琪瑢隨著溪湘汀瀾十人,與恭寶聖君順利回營。


    大陰陽宗師一現,許多人對林琪瑢有些敬而遠之起來,再不複當初一無所覺的漠視。


    牟崇九等人倒是有些喜意!隻是強自隱忍,紛紛與林琪瑢暗示了請托占算之意,便不再打攪,各自散去。


    恭寶聖君帶著王作一和劉子政隻對溪湘汀瀾師徒點點頭,似有要事要商議;


    最後溪湘汀瀾拉了小弟子到了一處,暗中商量。


    因林琪瑢一手露得太過驚豔,更是意外,下界上來這一隊候補登時被眾多人重視。


    到了第二天,竟有人想仿效前一天,讓溪湘汀瀾出戰!


    日宿聖尊指著對方鼻子破口大罵:“爾等是不是瞧著我大宿皇城的人好拿捏?!!!天賢戰就戰天賢,不是天賢的老實呆著!搶什麽風頭?主戰不死,別惦記候補!”


    隋日聖尊和洪河神子今天未到,想是各有傷情。日宿聖尊一通大罵,讓底下這些天賢與小生界選出的修者,一個個夾起尾巴,老實起來。


    半月過後,既川神域和方天神域天賢與小生界約戰結束。


    天賢戰既川本應多輸一場,但有林琪瑢以一抵三,最後竟變成多勝兩場;


    小生界十戰,既川神域大輸特輸,三勝七負!此事回返後要如何追究,不可預知……


    此外林琪瑢還遇到了兩個熟人!


    林琪瑢看著不請自來的詹充和畢延星,頓時恍然!


    “原來二位是長扶仙宗弟子!”


    詹充大耳方臉,很有氣派,他豪爽大笑道:“當初在左界無底海法爆之地相遇,我和畢師弟就知定可與林道友再次相遇!倒是沒想到那個謝師兄,竟然是這種人……


    神子言道,他已經是有主人的人,隻是不知幕後這個主人到底是誰了……”


    那個拚卻一死也要拉他下水的修者……


    “人各有誌,強求不得。”


    畢延星攀臂拉住林琪瑢道:“當初說好,再相見要共喝一杯,如何?”


    詹充道:“什麽如何,當然馬上喝酒!”


    說罷,二人拽著林琪瑢找地方喝酒,渾不管一應拔營之事。


    酒過三旬,相聊便覺投機,畢延星隨口道:“我和師兄從左界回宗,瀆皇尊還親自找我二人過去問過話!”


    原來如此!


    自己被召上界的根源竟然在這兒……


    *——*——*


    龍雲飛舟比大博祭殿寶舟晚一天起程。


    雙方三十位聖尊最後一天聚在一起開始盤點約戰結果,大博祭殿贏一百四十二人,被如數清點交付;剩下的一百六十人,其中就有十五人,拜林琪瑢一戰所賜,永絕了回歸方天故域的希望。最後落得什麽下場,隻有天知道!


    龍雲舟行了第七天,牟崇九聽到消息,對眾人說:“上麵有消息傳開,說龍雲飛舟直接去角山祭殿,與五大虛皇匯合。到時,會商議入角山的具體事宜!”


    紀真問道:“哪五個皇尊?”


    牟崇九道:“本來三個名額歸了大虛皇、大日皇、大月皇三大皇尊;


    後來聽說,大虛皇不能前來,特意延請了大星皇和大宿皇、大風皇到角山助拳。因此就是日、月、星、宿、風五大皇尊!”


    陽玄“嘿嘿”兩聲,“三勝七負,三人入角山,卻有五大虛皇,打狼麽?”


    眾人早適應了陽玄這種冷嘲腔調,一起但笑不語。


    *——*


    稍後,溪湘汀瀾師徒就接到日宿聖尊座下莊遼聖君暗中傳話:大宿皇要在角山祭殿外見他們!


    這事非同小可!


    二人均未對他人提起,就是恭寶聖君麵前也守口如瓶。


    雖然要麵對這種絕強皇尊,準備顯得多餘。但林琪瑢還是與溪湘汀瀾多少商量一番,心頭忐忑自是不言。


    尤其林琪瑢,他明知會惹下這等事,卻還被逼得現了大陰陽宗師的身份;加上身上事情太多,溪湘汀瀾也不盡知,自家卻要暗地裏再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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