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的城門打開。首先露出來的是一麵白色的小旗。已經衝到城門口的兵卒瞬間停了下來。這陣勢很明顯對方要投降了。魏延大喜過望。一把將擋在麵前的幾個親兵撥開。哈哈大笑:“好。忙了這麽多天。死了這麽多人也算有個交代了。去。將那個張任給我帶進營帳。”


    參將已經邁了幾步。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將軍。這城頭上張任的戰旗還在。說明張任沒有投降。”


    “什麽。”魏延仔細一。的確。德陽的城頭上不僅張任的戰旗還在。益州的戰旗也在。而且顯的格外的精神。在微風之中。幾個益州兵卒在城頭上站的筆直。魏延的臉色瞬間變了過來:“竟然敢騙我。這些小子一定是來詐降的。傳了軍令。亂箭射死。”


    副將急忙道:“將軍三思。或許這些人真的是來投降的。若是放箭。恐……”


    “我是將軍。按照我說的去辦。”魏延把眼睛一瞪。右手已經放到了刀柄上。雖然這些副將、參將都是諸葛亮指派的。但在這戰場上。什麽情況都會發生。死一個副將參將完全沒有什麽奇怪的。


    張任著城下那群高舉著白旗的士兵。他們的身後還跟著德陽的百姓。如今這城內已經彈盡糧絕。能吃的全都吃了。就連老鼠都沒有留下一隻。百姓們已經忍受到了極限。作為益州的大將。決不能著益州百姓活活餓死。張任趁著兵卒們投降的空隙。將百姓們也放出城。讓他們活命去吧。


    一切似乎進行的非常順利。敗兵們走的很慢。生怕自己那個不合時宜的舉動招惹了對麵的人。自己就是因為不想死才出來投降的。若是死在這裏豈不是冤枉。離著老遠。打旗的那個兵卒就大聲喊叫:“別放箭。我們是來投降的。別放箭。”


    一邊喊一邊覺得不對勁。對麵的劉備軍弓箭手正在集結。而且是越來越多。打旗的兵卒使勁咽了一口唾沫:“我們真是來投降的。沒有惡意。請你們別放箭。”


    參將著這群人。心裏實在有些不忍。可是軍令已出隻得遵行。一抬手:“準備。”弓箭手紛紛從背後的箭囊之中抽出羽箭。輕輕的扣在弓弦之上。參將輕歎一聲。手臂往下一揮。弓箭手右手一鬆。“嗡”的一聲。黑壓壓的一大片箭矢如同陰雲一樣朝著降兵們籠罩過來。


    突入起來的變故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無論是這些降兵。還是跟在他們身後的百姓。就連站在城頭上的張任、冷包也被驚住了。自古以來就有降者不殺的傳統。怎麽今天變了。難道劉備軍不是為了百姓。張任恨不得找個什麽將這些箭矢接住。


    “活該。這些膽小鬼。”冷包則是惡狠狠地罵道。


    箭矢鋪天蓋地。降卒們已經放下了武器。就連身上的皮甲都已經脫了。眼睜睜的著箭矢朝著自己飛來。機靈的急忙朝著四周跑。可惜。這些箭矢太多。覆蓋的範圍太大。人群都知道躲避危險。相互間的擠壓和踩踏已經讓不少人喪了命。等到箭矢飛來的時候。混亂的人群完全沒有防禦的能力。


    “哈哈哈……”魏延哈哈大笑:“還在老子麵前玩這一招。這個張任還有點嫩。繼續放箭。不許停。他出來多少。我就殺多少。”


    張任一拳砸在城頭上。黃土夯實的城牆立刻垮了一塊。張任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手裏不斷地使勁。他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眼睜睜的著那些兵卒和百姓被活活射死。唯一讓人欣慰的是。離著城門最近的數百人逃了回來。這也算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偌大一個廣場上。屍體一層層的堆疊起來。一簇簇箭矢的尾羽都衝著天空。如同沒有收割的莊稼地一樣。一眼望過去平平整整。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屍體堆中慢慢的站了起來。扭頭著周圍的一切。隔了好長時間才哭出聲音:“娘。爹。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那孩子不知道被壓在什麽地方。竟然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下逃過了一節。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了絳紫色。一條條的迎風飛舞。瘦小的身影有氣無力的在屍體中間蹣跚而動。那淒慘的喊聲任憑誰聽了都不忍心再多一眼。


    魏延“嗯”了一聲。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把抓住副將的領口:“怎麽還有一個活的。”


    副將還想說什麽。魏延立刻打斷:“我已經下令。出來多少殺多少。逃回去的那些我就不和你計較了。這活的那一個。立刻給我處理掉。”


    副將實在有些不忍心。扭過頭不在他。魏延咬牙切齒。指著副將:“你等著。等著。”一把抓過弓箭手手裏的弓箭。彎弓搭箭瞄準那個瘦弱的身體。雙臂使力往外一拉。弓箭隨著弓弦的震動。朝著那孩子飛去。眾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都希望那孩子能有個什麽動作躲開那支弓箭。可惜的是那孩子站在屍體堆上還在呼喊自己的爹娘。


    “叮。”一聲清脆的響動。緊接著便是陣陣的馬蹄聲。從德陽城內衝出一匹戰馬。馬背上一人。腰懸寶劍。馬鞍上掛著一杆長槍。手裏的彎弓依然高舉著。戰馬的速度很快。直衝向那個孩子。


    “好你個張任。竟然敢出來。想救那個孩子就得自己留下。”魏延來了精神。又從弓箭手的箭囊內抽出一根羽箭。瞄準張任立刻鬆手。


    張任也不含糊。剛才那支箭將魏延的弓箭擊落。已經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接下來可就不能再用弓箭了。自己的強項不是弓而是槍。魏延的箭矢飛到。張任長槍一擺將箭矢打落。戰馬絲毫沒有減速仍然朝著那孩子奔去。魏延豈能善罷甘休。依然不斷地放箭。張任左躲右閃。戰馬繞著孩子轉了一個漂亮的圓圈。一伸手摟住那孩子的腰。順著原路朝著城門跑去。


    魏延氣的哇哇大叫。命令弓箭手放箭。可是沒有一個人動。大家都著他。以一種鄙夷的眼神著他。魏延可不想衝到德陽城下成了誰的活靶子。著張任遠去的背影。狠狠的將弓箭摔到了地上:“這可是你們違抗軍令。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諸葛亮一直都在旁邊的高崗上著戰場的情況。作為統帥。他得時時刻刻掌握大戰的情況。張任放出降卒諸葛亮見;魏延下令射殺。諸葛亮也見;就連剛才張任單騎救人的事情。諸葛亮更是得清清楚楚。對於這個張任。諸葛亮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張任的才幹。恨的是張任為什麽不投降。


    入蜀之前。諸葛亮對蜀中的文臣武將已經做過深刻的調查。劉焉能在蜀中占據這麽久。全部依賴兩人。文有黃權。武有張任。這兩人乃是蜀中的中流砥柱。別張任年輕。跟隨劉焉也比較晚。現在已經是益州大都督。而黃權無論對政治還是軍事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劉璋之所以僅憑一個成都還能死撐。很大的原因就在黃權和張任的身上。


    諸葛亮罷。板著臉一聲沒吭。掉頭進了自己的大帳。馬良歎了口氣:“這個魏延。將我們的計劃全都打亂了。成都乃是益州重鎮。兵馬、糧草還有百姓的忠誠度。都是最高的。這下好。在成都門口殺人。成都豈能投降。”


    孫乾點點頭:“季常說的很對。太史慈上次屠村已經讓不少蜀人有了反感。今天這個魏延又這麽做。恐怕這成都不好進了。”


    馬謖嗬嗬一笑:“為將者就要審時度勢。如果魏延不殺了那些人。等到了近前才發現這是張任的苦肉計。咱們的兵馬豈不是要吃大虧。我倒覺得全殺了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胡說八道。”馬良恨自己這個弟弟不成器。雖然有些才學。卻和龐統一樣放蕩不羈。弄不好又是一個龐統那可是馬家最大的恥辱。馬良瞪了馬謖一眼:“我們和軍師一起議事。你不要插嘴。”


    諸葛亮長出一口氣:“幼常說的對。魏延這也是無奈之舉。如今德陽城內已經空了。傳令三軍繼續進攻。今日天黑之前一定拿下德陽城。”


    張任跳下戰馬。將孩子交給一個兵卒。急忙爬上了城牆。剛才實在是忍不住這才下去出手。如今魏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虛實。接下來的戰鬥就不好打了。為了能多撐一會。張任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一邊上台階一邊從戰袍上撕下一條。將寶劍綁在自己手上。


    “將軍果然厲害。剛才那一招果然漂亮。”冷包似乎並不擔心戰事。反而對張任比較感興趣。


    張任沒有理他。直接來到城牆邊。往外了一眼:“咱們現在還有多少人。”


    一聽這話。剛才還興高采烈的冷包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不足一百人。將軍你說怎麽打。就算死我們兄弟也死在一塊。”


    張任嗬嗬一笑:“好呀。我益州還有百位英雄。既然大家都是英雄。豈能死在防守的時候。倒不如衝出去與那劉備軍拚殺一回。來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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