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進去的時候就是暈乎乎的,所以……”


    阿蘭話未落音,方俊笑了笑,側臉在光線下隻能看清輪廓,卻看不到那眸子裏深邃的眼神,“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傻到分不清楚,咬痕跟刀痕的區別吧。”


    阿蘭沒有開口,她用到在自己的身上割開口子,無非是情急之下為保住七寶逃生所相處的下下策,能拖就拖,可方俊當時對自己的反應卻是那麽的真實。


    雖然對於方俊一團漆黑,但阿蘭看得見。


    那種緊張,如果真的是裝出來的,這演技也實在是……


    “雖然不知道那個身影是誰,”方俊的聲音輕柔,帶著笑意,“但我想,你要通過自殘的方式阻止我去追他,也許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許這個身影背後的身份對你很重要吧。”


    阿蘭咬了咬嘴唇,不言,不表示他的心裏無話可說。


    方俊是警察,雖然二人相知相識不過月餘,可自己不是沒有跟方俊一起辦案過,那種讓人可怕的冷靜與縝密的邏輯思維,自己這點小心思怎會不被發現。


    “……對不起。”阿蘭藏在被窩裏的手指糾結在一起,最終她還是用這三個字回應了方俊的話。


    她不能出賣七寶,至今七寶還是被蒙在鼓裏,也許是執著,也許真的是蛇種之間心靈相通,七寶對於阿蘭僅僅因為氣味一致就無休止的保護跟信任,讓阿蘭沒有辦法出賣他。


    七寶堅定的眼神,拉住自己的一舉一動,還有那執著要帶走自己的堅定。


    “你長得真好看,跟我回去,我娶你過門吧。”


    看似玩笑的話與劉家村廢墟裏二人躲藏的畫麵,居然全部都浮現在了阿蘭的腦海之中,久久揮之不去。


    不能說,絕對不能出賣七寶,不為了任何理由,隻因為他是蛇人!


    “果然。”短短兩個字,卻勝似千言萬語。


    是失望,是理解,還是嘲笑。


    阿蘭深吸一口氣緩和了自己平靜的情緒,“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傷口是假的。”


    “其實你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很黑,我並沒有看到你的傷口,”方俊聲音平淡娓娓道來,“當時你說你被蛇咬了,我一摸你胳膊上都是血,自然顧不得那麽多,抱著你就往車裏跑。


    其實我開始懷疑你的時候,是在你救我的時候,蛇毒擴散,不比傷口,你的胳膊都應該沒了知覺,可你卻能使力救我,然而這隻是懷疑,之後到了車裏,我看你昏昏沉沉的樣子,決定給你吸毒,可當我的嘴巴觸摸到傷口的時候……”


    不用說的再明白不過,被蛇咬過的傷口與刀傷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我相信你是聰明的,你不會不知道我會察覺傷口的問題”方俊依然看著窗外,但他的每一個字所敘述的對象都是阿蘭。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阿蘭自己還記得一個細節,當方俊的嘴巴觸摸到自己傷口的時候,她明顯的感覺到方俊的動作有那麽一絲絲的遲疑,“可你為什麽不戳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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