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鏖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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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天份和出身,卻是斷絕了他們成長的道路,剝奪了他們修煉的資源,在大勢力的強權下,隻能死中求活,為了別人不屑一顧的廢棄之物,而付出鮮血和生命,就是這樣,這點可憐的東西,還是不夠分的。


    他們也想反抗,也期待能夠擺脫命運的枷鎖,然而在這些強權勢力麵前,他們的力量,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計,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夠有朝一日推翻這些勢力,打破不公平的規則,為自己爭得一個自主的機會,可以堂堂正正地修煉一回,即便是我自己天資不夠,半途戛然而止,那至少我曾經努力過。


    散修盟成立之初,端木聽雨的話打動了許多人的心,但那時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相信這樣的事情。在端木聽雨的努力推動下,散修盟逐漸成長壯大了,而且他沒有違背自己的承諾,在資源的分配上,盡管沒有讓大家各取所需,但也是給了低階修士很大一部分,令許多底層的窮苦散修,看到了一點希望。


    端木聽雨剛遇難時,除了那些沽名釣譽的所謂護花使者之外,對蘇傲天群情激憤的,更多的還是這些散修。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蘇傲天身上的嫌疑逐漸洗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端木聽雨的遇害,是承天門的一個陰謀,看到了散修盟的發展壯大帶來的隱患,因此要將這個新生力量一舉摧毀。


    那個時候,天下的散修確實是心生悲鳴。如果沒有人帶給過他們任何希望,那他們也就逆來順受,甘願接受這些強加在身上的鎖鏈了;而偏偏端木聽雨的所作所為,給了他們一點小小的希望之後,又無情地被剝奪了,這種重新跌到穀底的絕望,實在是令人更加難以接受。


    蘇傲天甘冒奇險,毅然來到戀域城,隻為了不讓端木聽雨的心血付之東流,在危難之際,誓要將散修盟支撐起來。他的這一舉動,一開始都被人視為是要奪取散修盟的基業,似乎更加印證了他殘害端木聽雨的事實;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發現,散修盟已經沒有任何利益可圖了,蘇傲天接手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爛攤子,而且還要為之冒上送命的風險。


    就這樣,蘇傲天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讓越來越多的人相信了他不是殺害端木聽雨的凶手;而隨著承天門對散修盟的不斷打擊,也讓越來越多的人,將懷疑的目標指向了承天門。


    散修盟在風雨飄搖中始終屹立不倒,給了天下的散修越來越多的希望,尤其是蘇傲天按照各自所需,公平分配資源的做法,更是令這些底層修仙者的心,產生了激烈的波動。


    散修盟修士的待遇漸漸傳開後,這些人從起初的不相信,轉化成了羨慕,漸漸地就生出了認同感。如果不是散修盟正在遭到承天門的攻打,恐怕早就有許多人爭相投奔而來。


    散修盟給他們提供了這樣的一個平台,所有的資源大家可以公平分配,不論你天資高低,不論你出身貴賤,隻要你能做到守望相助,不傷害他人,就有望得到你需要的資源,更沒有人剝奪你的機會。而現在,隨著承天門的不斷打擊,這些希望也快要泯滅了。


    然而修士們冷漠的心腸,已經被打動了,心底潛藏的一些願望,既然已經浮現了出來,那就再也壓製不住了。這些人裏,有的是有血海深仇,有的是已經走到了修煉的盡頭,還有一些是血氣方剛的青年,青春的衝動還沒有徹底消亡。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很多人不願就這樣空活一場,不約而同地,他們從四麵八方匯集起來,向著他們理想的地方,聽雨城進發!


    就這樣,在雙方各自不斷地增援下,這一場攻防大戰,曠日持久地已經延續了百年!


    聽雨城頭,大戰過後的疲憊令每個人都不願站起,鮮血已經流之不盡,太多逝去的生命令大家對待死亡呈現出了冷漠和習以為常。穀梁之拖著傷痕累累的軀體,有氣無力地說道:“小天,給我們唱一首吧。”


    不知從何時起,聽雨城的修士在大戰過後,開始要求洛盈袖為他們彈奏一曲。慢慢的,他們發現了蘇傲天也擅音律,也開始要求他撫琴唱歌,逐漸形成了一種習慣。


    蘇傲天取出天魔琴,輕輕撫摸,調音弄律,開始彈奏。雖然是天級上品法寶,由於洛盈袖也經常使用,因此被其他人當作了洛家的法寶,倒是省去了旁人的覬覦,他也就能夠光明正大地使用,不用再遮掩了。


    低沉的琴音響起,蘇傲天放聲唱道:


    “戰罷縱聲歌,我唱君來和。


    去時皆坎坷,來日苦難多。


    熱血酬壯誌,犧牲又如何。


    惟願永長記,亦曾擁有過。”


    歌聲慷慨激昂,感染了每一個人,眾人都情不自禁地附聲合唱起來,歌聲直衝天際,響遏行雲。


    而在另一邊,聽到聽雨城傳來的歌聲,山怒濤卻是神情沮喪,臉上沒有一絲神采。曾經的豪情壯誌早已經煙消雲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次討伐蘇傲天的行動,會是如此的不順利。百年的激戰,他不僅已經深深地厭倦了,更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徹底失敗,在這次的宗門考核中,他的表現令人失望,已經沒有什麽前途了。


    在他的心中,除了厭倦,更多的是憤懣不甘。百年來,化神修士相繼折損了二十餘人,但聽雨城的高層,一個也沒有隕落。就憑這一點,也能斷定他作為首腦,實在是不合格。他也竭盡全力,想要集合本方的戰力,將對方的高層斬殺一兩人,然而聽雨城的這些修士,修為不高,但是實戰經驗卻是極為豐富,輕易不會落入他們的陷阱。而令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的是,有幾次好不容易讓這些人陷入危機,甚至是死局時,蘇傲天總會及時出現,然後將他們救出。


    他當然想不到蘇傲天的神魂,竟然如此強大,在和他們遊鬥的過程中,神識還能籠罩全場,可以及時發現危機,從而化險為夷。而他們之所以損失了這麽多化神修士,還在於蘇傲天發起了神識攻擊,為了不被他們察覺,他總是瞅準了時機,在最緊要的關頭給敵手致命一擊,隻要發動了就務必不留活口,以免將自己的底牌暴露出去。


    在遠離聽雨城的一座山峰上,有一男一女兩個修士,正在遠遠地觀望這一場激戰。那女子身長玉立,遙望著聽雨城,幽幽歎道:“我知道你為什麽這麽看重他了,你的這個兄弟,卻有過人之處,居然能領著一幫低階修士,和承天門這樣的勢力大戰了百年之久,還沒有淪陷。更難得的是,竟然還有這麽多的修士,前赴後繼地趕來增援,雖死而無怨,實在是令人驚歎!”


    男子的身材,比這女子還要高出一頭,他的臉色冷漠,然而目光閃爍,顯示出他的內心也不平靜。他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堅持了這麽長的時間,還不願放棄。我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兩個人,赫然正是厲恨天和霜晨月。


    當初受蘇傲天委托,去試驗練晶龍祖先的傳送陣是否還能正常運轉,憑借著日月神刃構建的空間,他們輕易就進入了承天門的修煉密地,順利激發了傳送陣,到達了神隱島,和練晶龍取得了聯係。然後並沒有久留,就借助傳送陣回來了。然而等到他們趕回聽雨城時,這裏已經被山怒濤率人團團包圍了。


    他們密切關注著戰事的進展,但始終沒法不驚動討伐團的修士就進入聽雨城。看到蘇傲天和討伐團的戰況陷入了膠著狀態,霜晨月就說索性不要參與進去了,還不如等待時機,給討伐團致命的打擊,豈不更好。


    不料這一等就是近百年,他們一邊修煉,一邊尋找戰機,始終未果。雖然百年的光陰,對修士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但對於長年累月交戰的雙方來說,也是心力交瘁,疲憊不堪。觀戰的兩個人,看得是驚心動魄,也被蘇傲天的堅持而深深感動。


    而經過百年的激戰,他們也發現,聽雨城方麵,始終是鬥誌昂揚,而討伐團的士氣,已經是十分低落了。雖然經過了一再的增援,然而沒有明確的奮鬥目標,那麽長久地堅持一件事情,即便是對修士來說,也是一件痛苦的事。山怒濤、百裏奇和華天倫,還可以用宗門委派為借口,自我安慰;雪流風本來就是來湊熱鬧的,現在早已經是覺得萬分無趣了。


    他本來就是沒事找事瞎湊熱鬧的,一來是為了討好秋未央,二來蘇傲天也著實令他討厭,凡是能夠打壓蘇傲天的事情,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插上一腳,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然而他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稀裏糊塗就在這裏呆了百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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