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東郊廢院之中,一片荒蕪之色,在炎炎烈日下顯得毫無生氣。


    白衣銀色麵具男子再一次出現在了石桌前,雖然看不清他的臉麵,但是依稀可以看得出此刻他很悠閑。


    端起茶壺,愜意的沏著茶,任由強光照耀,似乎他一點也不感到炎熱。


    而這個時候,一名紅衣黑褲男子不知從何處而來,已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躬著身子,低著頭,蒙著麵紗,但是還是看得出他的恭敬之意。


    “參見宮主!”


    走上前來,紅衣黑褲男子立即畢恭畢敬的說道。


    “王猛,你來啦!”


    白衣銀色麵具男子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說道,言語之中,聽不出是喜是怒。


    “不知宮主此番召集屬下來此有何安排?”


    “李正堯回宮一事,相信王猛你也知道了吧!本來本宮是想讓你哥哥去辦這件事的,不過你哥哥最近在忙於南方海邊的事情,所以此次任務就交給你辦了!你們兄弟二人,本宮是自然很信任的!”


    白衣銀色麵具男子沒有直接回答那人,反而是岔開話題去說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


    “這件事屬下已經知曉,宮主有何吩咐,屬下定當從命!”


    作為屬下,最重要的就是聽從命令,這是毋庸置疑的。


    白衣銀色麵具男子點了點頭,旋即立即站起身來。轉過身,道:“李正堯要出使蒙古,這件事可大可小,對我們的計劃也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所以本宮決定派你去蒙古一趟。最好可以借此將事情鬧大,而且把責任推到我們的對手身上,你可明白了?”


    “鬧大?推到我們的敵人身上?屬下明白了!宮主放心,屬下定當不會讓宮主失望!”


    沉吟片刻,那紅衣黑褲男子頓然明白了過來,立即再次低頭躬身說道,語氣則是相當的堅定,大有不把任務完成誓不回來之勢。


    白衣銀色麵具男子再次點了點頭。道:“嗯,你們兄弟二人辦事,本宮也就放心多了!對於,有關無名山穀一事。你們可以發現,可知無名山穀的具體位置在何處?”


    “回宮主,無名山穀屬下等人已經在暗中查探,不過找了很久也都沒有找到主公所說的那些標誌或者特異之處,屬下認為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又做了手腳。不過宮主還請放心。既然有無名山穀的存在,屬下保證在八月十五之前能夠將其找出來,好讓建文密寶全數歸於宮主手中!”


    “嗯,這樣就好。不過也不用太過著急,還是要等李正堯離開之後再叫他們行動。以免打草驚蛇。以李正堯的聰明,本宮擔心很快就會被他識破的!”


    白衣銀色麵具男子的語氣徒然開始變得嚴肅起來。或許對於他來說,這一個建文密寶才是最為重要的。


    “是,宮主!屬下知道了!”


    “下去吧!白蓮教那邊,就讓他們暫時不用太大的動作,照常就行。”


    “是!”


    說完,那紅衣黑褲男子便立即往後退走,刹那之間,咻的一聲,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嚴嵩,李正堯,嗬嗬,蒙古就是你們葬身之地!”


    一邊喃喃說著,一邊發出陣陣陰笑,旋即那白衣銀色麵具男子不禁還把麵具給摘了下來。


    雖然隻是看得見他的背影和一旁側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個白衣銀色麵具男子絕對是一個中年男子,那短短的有些發白的胡須是那樣的熟悉!


    ※※※※※※※※※※※※※※※※


    正堯在聽完嘉靖的聖訓之後,便毅然的邁步往宮後苑而去,不多時就來到了禦景亭前。


    禦景亭,這是一個熟悉的地方,前前後後加起來,正堯已經來過三次了。


    還記得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是自己新科武舉獲得武狀元的時候,當初嘉靖就打算封自己為驍騎大將軍,可是卻遭到了嚴嵩的極力反對,最終隻是做了錦衣衛左統領以及禦林軍左統領。


    隻不過這兩個職位怎麽看都像是閑職,到現在,正堯都沒有怎麽去這兩個地方報到。


    當初自己與禦林軍右統領花清月的表哥方玉陽在武舉之時就結下了梁子,本以為會在禦林軍共事之後,可能會帶來許多不便。可是哪知自己之後就沒有怎麽與方玉陽有過接觸,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怎樣了。


    至於第二次來這裏,那是在正堯準備與朱祿穎大婚的時候,本來寧安是像正堯表白的,可是兩人都缺少了一點直接的勇氣,太過含蓄的他們都未能完全的說出內心的話,結果導致了在正堯大婚之日出現了逃婚之舉,令得朱祿穎以及靖王在天下人的麵前受盡了嘲笑。


    到了這一刻,已經是第三次了,重回故地的感覺,正堯隱隱的還是感到了一陣觸動,撩拔人心,酸楚不止。


    寧安獨坐在禦景亭之中發著呆,背著正堯,而小曦則是站在亭子的走廊之中,遠遠地看著寧安。


    “駙馬!”


    眼見正堯過來,小曦不想打攪到寧安,因而叫正堯的時候,聲音也顯得很小,很低沉。


    當然,眼神之中卻是充滿了幽怨之色,可以想象的是,昨天晚上寧安肯定一宿沒有睡好,傷心難過的讓小曦也開始對正堯感到了一絲憤恨。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連小曦也生氣了,看來正堯這一次錯的確實厲害。


    “噓,你先下去吧,我想單獨和公主說幾句。”


    正堯小心翼翼的比劃了一個別說話的手勢,同樣小聲的說道。隨後還點了點頭,給了小曦一個肯定的眼神。


    小曦自然明白,這畢竟是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事情,自己與寧安再好。自己再關心寧安,那終究也是起不到絲毫作用的。


    而且她更加知道,寧安之所以這樣,還是因為太愛正堯的緣故,所謂的愛之深,恨之切,寧安越是這樣,越是痛苦。那便說明他越是在意正堯,越是不想失去他。


    夫妻倆,床頭打架床位和,誰叫又不會吵著吵著就要鬧離婚呢?可是當真要離婚的。又有幾個呢?一時衝動,說說氣話,氣消了,那也就罷了。


    小曦很識趣的點了點頭,道:“嗯。那公主就交給駙馬了,不過公主現在的氣還沒有消,駙馬可要好好的與公主說話,千萬不可再像之前在溫香玉苑那般的態度生硬。”


    在小曦的心中。現在也就寧安才是她最為親切的人,寧安不開心。她自然也不好受,因而她也是很期待寧安能夠趕緊與正堯的感情好轉起來。


    “嗯。我知道。”


    說著,正堯再次給小曦點了點頭,旋即便邁著輕步,緩緩地往禦景亭靠近。


    “還記得那一次,你在禦景停下無聲以對,潸然離去的時候,其實當時我的心也在滴血。為何當初我不能夠勇敢一點,為何我當初不直接一點?眼睜睜看著你的離去,我以為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一邊走著,正堯一邊深情的看著那坐在石桌前的嬌軀,頓然有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而聞聽正堯如此一說,那端坐在石桌前正在出神發呆的嬌軀頓時下意識的怔了一下,放在身前的一雙玉臂也不由地動了一番,雖然很細微。


    正堯沒有停下,繼續邁著緩步往前走,隨即又道:“後來我與郡主大婚,但是我並沒有表現的有多麽的開心愉快,反而在大婚之日,豪飲烈酒,隻想喝醉不願醒。或許在別人看來,我是因為太過開心的表現,但是隻有我知道,隻有我知道我的心裏想的是什麽。”


    “呼――”


    說著,正堯不禁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再次邁步往前走了兩步,接著又道:“大婚之日,你被人綁架,按道理,本不應該這麽做的,這樣可能會造成我根本無法承擔的後果。但是,我選擇了逃婚,而逃婚的目的就是去救你,因為在我當時的心裏,隻想著你的安危,隻有你的存在!”


    “夠了,別說了,別說了。”


    坐在石桌前的寧安不由地一陣抽搐,用以顫抖的聲音說道。


    可以想象,此刻的寧安心裏麵肯定是有所觸動的。畢竟人在感到失望失落的時候,最多的就是會回憶,去懷念,而那些不為自己所知但是卻很傷情的東西必定會使得自己油然感動。


    “其實從四年前的第一次相遇,你的那一輛飛奔而來的馬車,在李正堯的心裏麵就已經深深的印刻了寧安的名字,從去年的再次相遇,到你的野蠻我的強硬,你的無理我的無懼,再到身犯險境共同進退,再到我們大婚,這裏麵發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已然說之不盡。然而經曆了這麽多,我李正堯是怎樣的一個人,相信沒有誰比你更加清楚,更加了解。”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越是聽正堯說下去,寧安的心裏就不禁再次的抖動一下,那種似疼非癢的感覺充斥在心間,讓她甚至開始難以呼吸,無法自拔。


    愛,就是這麽的玄妙,有的時候,就是那樣越讓人感到痛苦,就越發的讓人欲罷不能。


    “其實,在我的心裏有一句話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說了,可是一直都沒有說出口,或許今天是時候說出來了。”


    說著,正堯再次邁步上前,片刻之後,已然繞到了寧安的身前。


    “別說了,不要說了,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寧安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似乎很不願意聽正堯所說的話,她怕她會一事抑製不住而妥協,她怕她堅持不了自己與生俱來的高傲。


    “寧安,我愛你。”


    說完,正堯立即撲上前去,伸開手,一把將寧安攬在了懷中,緊緊地,不肯鬆開。


    “你無賴……唔――”


    正堯此舉實在太過突然,然而但當寧安想要反抗,一臉憤怒的瞪著正堯之時,卻見正堯突然一個深吻貼來,頓時讓寧安說不出話來。


    沒有想到,正堯竟然會如此的無賴,在禦景亭中強吻寧安,這一幕倒是讓人歎為觀止。


    而躲在遠處偷看的小曦卻是泛起了絲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心裏卻是在暗歎駙馬果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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