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十分好奇,中了那麽重的毒,你為什麽還可以活到現在?”


    遠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影子,他雖然藏於黑暗,可是他仿佛是黑暗的主人,暗處的一切都是他忠誠的仆人。影子的聲音,咄咄逼人,還帶著一絲厭惡,是一種積壓了很久的怒火,卻又像是一個孩子在無人的地方發泄著心中的憤怒那樣。


    寒月遮麵的黑紗落在地上,剛才的攻勢果斷而狠厲,他望向影子,此人的實力遠在現在的自己之上,而且貌似和自己有很大的仇啊。絞盡腦殺,寒月想了半天,似乎和自己有仇的人該死的都死了,難道是他們的後代,沒道理啊!


    影子還在自言自語著,“鬼奴不爭氣,一個殘廢也殺不死。倒是讓我今天有機會親手殺了你!”寒月看不到影子遮蓋的臉,可是他能看到他的眼神,嗜血,貪婪,還有恨。


    “鬼奴?”寒月斟酌著這個詞語。


    影子笑道,“怎麽?離開了組織就覺得一切都忘了嗎,哈哈,你永遠也無法擺脫的,這是你的命,是你們的命。”


    寒月看著影子的狂笑,就像是看一個瘋子一樣。可是當他聽到組織兩個字的時候,心中一陣悸動。隻是又想的時候,卻覺得失落,心裏似乎空空的,有什麽東西不見了。


    寒月知道什麽是鬼奴,他們是來自鬼域的奴仆,是鬼域等級最低的一類人,他們隻懂得服從,隻懂得任務。關於鬼域的信息寒月都清楚的記在腦中,可是當他一想自己是如何知道這些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沒有來源,沒有多餘的記憶來解釋這些。


    寒月淡淡道,“這麽說,你想殺我?”


    “不錯,殺了你!”


    影子咬牙切齒的道,他的身形在空氣中變動,他開始斂聚氣勢,而他的攻勢會在接下來的某一個瞬間發動,獵豹總會在捕殺獵物前積聚自己全部的力量,以求的一擊必中。


    寒月卻沒有動,他不動,對方也不會動,這個時候就是比拚勇氣和耐力的時刻,誰鬆懈了誰就輸了。嘴角微翹,寒月心中卻有自己的計較,。


    寒月一步跨出,眼光掠向木盒,似乎這個東西才是今晚的關鍵。這個木盒子實在長得太普通,上麵的花紋也沒什麽太奇特的地方,大成若缺,大巧若拙,難道越是珍貴的東西就會變得越歸於簡樸,寒月緩緩道。


    “殺我,哪怕是以這個盒子為代價?”


    聽到寒月的話,影子果然一驚,他看向寒月身邊的盒子。


    “你想得到的應該是它吧,遇到我隻不過是一個巧合,那麽你覺得是我重要,還是它重要。或者說,你可以為了殺我而不能完成自己的任務。”寒月每說一句話便向盒子走進一步,說完的時候,他的手已經再次放在了木盒之上。


    “無法完成任務是什麽下場,我想你該是知道的!”


    影子一愣,而後輕蔑的笑道,“似乎你還沒有從上一次的經曆中吸取教訓,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做事就沒有辦不成的。”


    說罷,影子的雙手用力的一扯,不過卻什麽都沒拉過來,不禁臉色一變。


    “可是聽你說,你們上次殺我就失敗了,那麽這次呢?”


    寒月晃著手中的一根絲線,道,“是蠶絲吧,似乎你不太明白我眼上這個東西的用處,真巧,剛好可以看到你的武器,這麽多年了,你們還是一點創新都沒有。”


    影子惱羞成怒,“哼!你看見又何妨?你以為你可以出的去嗎?以你現在的力量,殺你比殺一隻狗還容易。”


    寒月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要說我沒告訴你,在你麵前的可是血絲陣,裏麵的每一根絲線堅硬如鐵,而且都塗有劇毒的喲。”


    “是嗎?”


    影子一笑,身子動了,就在寒月覺得穩操勝券的時候動了,寒月根本看不清影子的動作,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動作,他的身體已經完全的隱於黑暗中,什麽絲線,什麽劇毒,寒月隻能看到空氣中的一絲波紋,這絲波紋從出現就一直在動。


    而就在同一時刻,寒月不顧一切的衝向桌子上的木盒,就在他剛把手放在木盒上的時候,那絲波紋就已經出現在木盒的上空,寒月眉頭一皺,歎了口氣,急忙向後一退,避開了迎麵而來的一道蠶絲,殺人的蠶絲。而影子的身影剛好就出現在木盒旁。


    “這一局似乎是你輸了?”影子居高臨下的望著寒月。


    寒月沉默著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樣的速度,這樣的決絕。寒月隻能歎氣,果然,在真正的實力麵前,所有的計謀都不過是笑話而已,抬起頭,寒月重新審視麵前的人,道,“鬼域的四大殺手,分別是輕,羽,清,音。你是哪一個?”


    “輕若鴻毛,動若雷風。寒月,現在遊戲是不是該結束了?”影子拿起木盒,狂妄的語氣,囂張的姿態。


    寒月歪著頭,眉頭緊繃著,似乎在想什麽難以解答的事情。聽到了影子的話才又看著他,奇怪道,“遊戲,不是應該剛剛開始嗎?”


    寒月的伸出自己的右手,猛地一拉,原本在影子手中的木盒突然憑空移動,原來木盒的底端有一根鐵鉤,而他的另一端就在寒月的右手掌中。不過,影子卻不會讓寒月如願,他的速度比盒子還快。


    繩斷,木盒落下。


    “我又贏了。”影子笑道,像他這樣的速度江湖上已經再無敵手,寒月又拿什麽來勝。


    可寒月同時也動了,就在影子接道木盒的一瞬間他一腳踢向影子,他料定影子一定會執意於拿到木盒,那麽他就會成為在空中的靶子。寒月這一腳就是踢在影子的破綻之處,敵之所欲救而不可救。


    血!血在空中流下。


    卻是寒月的血,寒月的右腿幾乎斷折,他的腳在還未接觸到影子的時候突然間似乎接觸了什麽東西,那樣東西就狠狠刺入的他的右腿,而現在他的右腿正淌著血。


    寒月掙紮著想站起來,也看到了傷自己的東西,那東西的上麵還沾著鮮紅的血。


    “不可能!這蠶絲。”


    “怎麽,你很奇怪這蠶絲你為什麽看不見?”影子抱著木盒大笑。


    “你覺得你憑什麽可以看到我手中的天蠶絲,我用了五年時間才找到這種材料。用天山上的冰雪淬煉,用大地深處的熔岩煆燒,它的材質就連最堅硬的玄鐵也砍不斷,它的精細是連世界上最嚴密的工匠也無法辨別,你現在覺得你憑什麽可以打過我。”


    寒月捂著流血的傷口,“一切都是你算好的?”


    “天下無雙的寒月公子,誰又會小看,誰又敢小看!而你的錯誤就在於小看了我!我的破綻有時候就是你的破綻,對嗎?你教我的。”影子一步步的逼向寒月。


    “是你!”


    寒月瞳孔一縮,一步步的後退,他認出了來人,機關算計太聰明,對自己的每一步都摸得這麽清楚,這樣可怕的對手他該是知道是誰的!寒月掙紮著想站起來,可是腿上的傷太嚴重了,一子落錯,滿盤接觸。


    “是我小看鬼域了,小看你了!”


    影子看著寒月,道“寒月,那我問你,現在的我比起當年你如何?”


    “當年?”寒月苦笑,“你即便再聰明,擁有的智謀再高,可是你的身上永遠缺少一樣東西,所以你也許可以殺了我,可是永遠無法打敗我。”


    “我不信,我現在就要殺了你,我要你到了下麵告訴他們,現在的鬼域才是真正的鬼域,他們當年錯了,錯的離譜!”


    脖頸一涼,寒月知道,索命的絲線已經繞到了喉嚨,這種死亡逼近的感覺實在不是那麽好受,可是他已經沒有餘力了,卻無法作為,他癱坐在地上,隻能等死,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影子狂笑著,就要送寒月最後的一程。突然,一道衝天的火光揚起,影子急忙伸手遮擋自己的眼睛,他們隻能存在於黑暗中的幽靈,光明才是他們真正的克星,這火光熾烈而又灼熱,再也無法拿緊手中的木盒,影子雙手捂著自己眼睛。


    沒人知道寒月是在什麽時候把火油撒在那個地方。而在刹那間,癱坐在地上的寒月一躍而起,就在影子遮擋的瞬間,將掉落空中的木盒子搶在手中,下一刻,手中的飛雲鉤擊出,閣樓屋頂的瓦片被擊飛,牢牢的鎖定著屋頂,寒月衝天而起,一切瀟灑利落,如行雲流水。


    “其實,我從來沒有小瞧你!”臨行前,寒月回頭看著底下的影子笑道。


    高手博弈,致命的一擊永遠留在最後,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什麽也許就是對時機的把握,有時候你花費了很大的努力,覺得時機已經成熟就要動手,可能迎接你的反而是失敗,可能隻不過是因為你沒有看到對手真正的弱點,那種一擊必殺的弱點。


    影子一拳砸向木桌,沒想到最後的一個疏忽被寒月反敗為勝。而且,火光已經引起了護衛的注意,影子剛走到門口,就見到一大群的侍衛包抄了整個閣樓,隻能怨恨的看著寒月遠去的背影,身形一晃,再隱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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