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鮮血刺目,也紮痛了人的心,王七一個人倒在血泊中,睜著一雙絕望的眼睛。他的雙手緊緊的攥著,這個世界上有誰願意死,哪怕是多活一秒鍾,可惜,不可能了。寒月想,王七最後死的時候,一定沒想到這個地方竟然是自己生命的終點。


    “怎麽樣?”寒月在柴房轉了一圈,可惜並沒有發現什麽比較好的線索。


    華玉翻看了王七的眼,耳,口,檢查了身上的其他位置,皺眉道,“還是毒!名叫千葉散,毒藥的效力是一個時辰,藥性很強,產自西域。看來是一個時辰前就有人對他下毒了。他們已經提前給他準備了墓地。”


    寒月頭疼著眼前的一切,問道,“他一個時辰前沒有在武威王府?”


    “沒有!”華玉突然俯下身子,將王七的身體翻了過來,將手探在王七的後腦處,取出了一根銀針。


    “又是銀針,難道是同一個人?”眼前的這枚銀針寒月自然認識,和之前自己的那枚一樣。


    “不知道,這種銀針偏細,有點像我們針灸時用的針,不過又比針灸用針來的結實。必須是特製的,而且用這種針的人的手必須特別細。”


    “你是說女人?”寒月問。


    華玉收起銀針,搖頭道,“也不一定,因為男人和女人手掌的骨骼不一樣,所以在有些暗器指法上女人就更有優勢。但是,要是像你這樣的天賦異稟的人那就未必了!”


    “切,王府呆久了,人也變的滑了。”寒月在無法在房間中在找到有用的東西,隻好作罷,“走!出去問問那兩個守衛。”


    出了柴房門,寒月還沒走到安放兩個守衛的地方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寒月的麵色一變,看了華玉一眼,二人急忙跑了過去,果然,兩名守衛被人割破了喉嚨,血液侵紅了地上的泥土。一天內見到三個死人,這不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寒月的臉色已經鐵青,他實在笑不出來,他觀察著死者的屍體,突然麵色一驚,自言自語道,“好快的速度!”


    “怎麽了?”華玉奇怪的看著寒月。


    “是劍傷!”寒月指著死者的咽喉處道,“兩個人致命的是咽喉處的這一道劍傷,而且因為這柄劍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所以才能產生這種細小的傷口,不過。”


    寒月捂著頭在思量一些東西,良久道,“你有沒有發現劍的傷口是從右向左的,一般人用劍那麽傷口往往是從左往右。”


    “是左手劍!”華玉睜大了眼睛驚奇道。


    寒月看著華玉,兩個人相互看著,其意不言而喻,武威王府裏就有一位左手劍客,這個人他們都認識。


    華玉最終說道,“你覺得人是裘五殺的?”


    “不知道,”寒月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麽,歎道,“我現在也不確定,不過,我覺得應該不太可能。他負責武威王府的守衛工作,和王七又是朋友,應該不會是他!”


    不願再想這些,寒月道,“我們先走吧,這裏一會兒會有王府的守衛前來,看見我們在這裏,不太方便。”


    “嗯!”華玉點了點頭。


    “咦,”


    臨行前,寒月突然發現倒下的護衛的手中似乎拿著什麽東西。寒月將屍體挪開,是一張紙。之前寒月放他們的時候還沒有這張紙,寒月將紙取出,上麵不多隻有六個字!


    多管閑事者死!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紙,可是卻散發著殺氣,冷風吹過,心頭凝結了一絲冷汗。寒月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來這次真的是遇上高明的對手了!”


    “怎麽,你也會害怕?”華玉笑道,同樣沒有將紙條看在眼中。


    “我怎麽不會害怕,我也是人啊,可他們卻是一群鬼,”寒月翹了翹嘴角,最終沒能笑出來,“隻是要是任由這群鬼放肆,我心有不甘啊,就像是你親眼看著身邊的人倒下,可是你卻什麽也沒做,那個時候你是其實願意犧牲一切的啊!”


    “別多想了。走吧,儀式快開始了!”


    再次趕到聽閣的時候,已經接近晌午,宴會即將開始,所有宴請的賓客已經全部到來,最後一位來的是代表皇上而來的特使,是宮中的一名近侍。寒月剛坐到位置上,趙淩心就湊了過來,低聲問道。


    “你們剛才幹嗎去了?”


    寒月適才見了血,此刻正想喝點酒壓壓驚,剛把酒杯倒滿,看了趙淩心一眼,“去茅房了啊!”


    趙淩心生氣的拿手擋住了寒月的酒杯,“月少爺,你覺得我像一個白癡嗎?”


    “你覺得呢。”寒月側過身子,這樣趙淩心就夠不到他,得意洋洋的將杯中的酒舉起,“既然不是白癡為什麽會問白癡才問的問題,我會告訴你嗎?告訴你就見鬼了!”


    “你,”趙淩心惡狠狠的瞪著寒月。


    寒月被趙淩心瞪的不好意思喝酒,隻好轉了個身,可惜他的酒還是沒能喝到口中,一個比他還快的手將他手中的酒杯奪走了。


    在寒月的麵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陌生人。沒有人看到這個人是如何進來的,也沒有人看到這個人是如何走到寒月麵前搶到了他手中的酒,隻是當人們看到他時,這個人已在這裏,酒杯已在手中。


    這是個老人,不過他端著酒杯的模樣簡直比寒月還像是一個酒鬼,寒月喝酒就像喝水,可是他喝酒就像是要把自己泡在水中。


    “閣下是誰?”


    能從自己手中搶到酒的人,實在是不多,寒月從看見麵前之人的時候已經在想,可惜想不到。


    那老人卻絲毫不理會,自顧的喝著,直到一杯酒飲盡,方才抬頭,好像是睡了一場好覺做了一場好夢一般。他的眼睛盯著寒月,帶著狐狸的光芒。寒月不認識這個人,可是身邊卻有人認識,一聲驚呼,趙淩心已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作為一個腳上有傷的人竟然完成了常人難以做到的跳躍。


    “福伯,你怎麽來了。”趙淩心撲到了老人的懷中。


    “我若是不來,又如何知道你別這樣一個醉鬼欺負呢。”這個叫福伯的老人摸了摸趙淩心的頭,慈祥的笑道。


    突然,福伯轉向了寒月,氣勢一變,如果之前他像一個半朽的老人,那麽現在卻像是一個征戰的將軍,隻有上過戰場的人,他們看人的目光才會帶著漠視生命的滋味,他們眼中隻有活人,或者死人。


    “小子,我家小姐問你話,為什麽不回答?”福伯的聲音也很冷,不過不是那種陰冷,而是帶有很強的壓迫的寒冷。


    “可能是,”寒月用手支著腦袋,想破頭也不知道這個問題到底該怎麽回答,抓了抓鼻子,“心情不好吧!”


    “是因為見到我了嗎?”福伯微笑著看著寒月,不過,寒月並未感受到其中的笑意,而是殺氣。


    寒月搖了搖頭,空氣中的氣氛越來越壓抑,這種被人威逼的感覺十分令人不爽,而且在這樣的人麵前低頭,是不是會被認為是很慫的表現,會被人看不起的。


    “不是因為你,而是”


    “那是什麽?”福伯的威勢已經聚集到頂峰,隻在往前一步,就會將寒月壓塌。


    寒月撇了撇嘴,指了指福伯的身後,“可能是因為你身後的人吧!”


    身後的人,福伯的氣勢一滯,皺了皺眉。寒月借機站了起來,原本被動的勢場被寒月一動全部反彈了回去。福伯再看了一眼寒月,而後轉過身,看到了一群的家丁護衛向這邊匯聚而來。


    “就是他,就是他,剛才闖進來的就是他!”


    越來越多的人將三個人圍成了圈子,護衛中領頭的是不是別人,正是若候燕無忌,看到福伯,當即大笑道。


    “哈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李福將軍啊,怎麽將軍還沒死在邊關啊,反而來了我豐都城?”


    李福伸手推開了擋在前麵的趙淩心,狂笑道,“你父子二人不死,我又怎麽敢死?”


    燕無忌讓手下退開,走到李福麵前,道,“今天是我接任彌天樓主之位的時候,若是李福將軍有興趣,就在前廳坐著,若是沒興趣,也要在前廳坐著。將軍可明白?”


    李福一聲冷笑,“怎麽,若候害怕我這個老匹夫在這裏大鬧一場,浮了你武威王府的麵子?”


    “麵不麵子的倒無所謂,隻是李福將軍一生戎馬,聽說他的鮮血隻能留在沙場,我確是不太相信。”燕無忌毫不相讓的針鋒相對。


    “豎子,老夫麵前也敢放肆!”李福一步跨出,放在腰間的手瞬間抽出。寒月這才看到李福的腰間放著的是一柄劍,是一柄八方古劍。


    “李將軍息怒,息怒啊!”


    一陣雄渾的聲音響起,在場的所有賓客全部肅立,站了起來,在豐都城裏沒有人可以忽視這個聲音的主人,就像是人們都會覺得京城的皇帝是天下共主一般,這個人是豐都城的城主,人們習慣叫他武威王。


    寒月遠遠的看著,武威王燕雲緩緩的從樓上下來,陪同他的還有燕水遙,而兩個人看起來似乎談的很興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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