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


    這座古老的城池現在麵臨著極大的挑戰,風沙打在城牆之上嗚嗚作響。寒月已經很久沒有心情看風景了,突然間空閑下來的他有些不適應現在的情況。這座城池已經有百年的曆史,是這個王朝當初平定天下時所建造。


    曆朝曆代的皇帝大都喜歡用高大的城牆將自己的江山圈在其中,而身處其中的人們就像是被圈養的羔羊,直到有一天羔羊們都不在希望圍牆被打破。


    “原來這就是天下!”寒月輕聲歎道,偌大的天下在他看來竟不過是一個巨大的牢籠罷了。


    “是啊,人們羨慕的天下何曾是這樣的!”


    身後傳來腳步聲,寒月沒有扭頭,他知道是李福來了,這兩天每到這個時候,他總會到這裏來和寒月一塊看看月亮。


    “怎麽,坐鎮這麽大的城池,竟然還有閑心天天來看風景。”寒月笑道。


    李福頗為鬱悶的看著寒月,正如寒月所說,他的確沒有這樣的閑情逸致。隻不過,現在他什麽也做不了,隻好就來看月亮。“你也知道我現在忙的很,卻又偏偏給我找了這麽大的一個麻煩。”


    寒月道:“你這話說的,我也不想回來,現在我更擔心月河鎮趙三和端木英的生命安全,我和大頭領的約定就在今晚,要是我趕不回去的他們就會死。”


    李福道:“可是你現在回不去,反而在這裏看月亮。”


    寒月道:“人在著急的時候總是要找一些放鬆的事情做做,你豈非就是這樣做的。”


    李福默然,可是人們卻往往隻看到人們表麵的輕鬆,而看不到他們內心的那種焦灼。不過,幾天來這裏他有些事情他還是想和寒月談談的,在心中斟酌了半天出聲道:“今天早上贏重又去找他了。”


    寒月笑道:“我知道,不過你要是來講故事的話,我可沒有心情來聽。”


    李福看著寒月,知道這小子不論做什麽事情都想要置身事外,可是每一次麻煩卻往往找到了他的身上,也許這既是命運,奇怪的命運。


    “他這麽費盡心機,看來是鐵了心的想要把燕天行帶走,如果贏重執意要這樣做,你站哪邊?”


    “你指的是他用搶的,還是偷的方法?”


    “有什麽區別?”


    “沒什麽區別。”


    寒月站起身,拍落了身上的泥土,準備離開。的確沒什麽區別,可是這些和他有什麽關係,他並不站在任何人的一邊,他現在的心中的確牽掛著月河鎮的人。贏重給了保證,可是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切的發生,總是不可信的。


    “我們回去吧,再想想!”


    李福看著寒月的態度,他也隻能報以無奈。這個人本就不應該牽扯進來,況且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誰是正確的。


    “一切就看那個人的決定吧!”李福心中暗想,然後起身,而就在他剛剛站起的同時,寒月卻突然將他撲倒。


    而擦著李福的臉側,一支鐵箭遠遠的直射過來,插進了城牆的細縫中。距離就在李福腳下半尺之遠。


    “警戒,警戒。”


    李福驚魂普定,那些站在城牆上放哨的士兵一個個也都驚呆了,他們手忙腳亂的擋在李福的麵前,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看到城下有人,而且一般弓箭的射程最遠也就是兩百米,可是這些士兵的視野下兩百米內沒有絲毫的人影。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在兩百米開外開的一弓,卻仍能插進牆壁,這份臂力不能不說讓人驚起一身冷汗。


    “無妨,此箭雖然厲害。可是射這麽遠的一箭,想必那人體力已盡,你們都退下吧。”李福喝退手下,心中冷靜下來。同時將遞上來的弓箭拿在手裏,弓箭入手冰涼,而在箭身上綁著一封信,是一封戰書。


    李福攤開一看樂了,看了寒月兩眼,笑道:“呦,和你有關!”


    寒月也湊過腦袋,隻看到上邊洋洋灑灑的幾行大字,“驚聞寒月公子避禍至邊城,今羽追及至此,以此書信告知。君子重諾輕姓命,不告而別,甚為歎息。明曰一戰奪城,再見公子,此信敬上!落款:铩羽。”


    “好大的口氣!”寒月笑道。


    寒月在笑,可是李福卻笑不出來,東邊有狼西邊有虎,當初害怕的事情現在全部發生了,十萬火急,兩座大山都壓過來了,李福想放鬆也放鬆不起來了。


    “來人,去將端木將軍請到書房。”


    李福剛要走,看著身邊不動的寒月,問道:“你怎麽不走?”


    寒月道:“你這麽著急幹嗎,不是還有一晚上的時間。而且我覺得你還應該請一個人。”


    “誰?”李福話一出口,就猜到了寒月所說的那個人,心中想了想,又命令道:“來人,去柴房把贏重請到書房。”


    柴房。


    房間裏隻有兩個人,贏重和麵前的人相對而立。二人已經在這裏站了一天一夜,可是卻還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柴房裏一塵不染,幹淨,安靜。


    贏重的腦門開始有冷汗冒出,他並不感覺到冷,可是麵前這個人給了他一種極大地壓迫感,想要在這種強大的壓力下安安靜靜的站著,這樣的感覺並不好。贏重從前是個軍人,軍人本身的毅力使得他還在咬著牙堅持。


    贏重的雙腿在漸漸的顫抖,腳步也已經站不穩。就在他幾乎快要摔倒的時候,那股莫名的壓力消失了。贏重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你走吧!”對麵的老人開口道。


    贏重卻不死心,從地上爬了起來問道:“既然你沒有死,為什麽要躲在這裏,你可知道這些年大戈壁人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可是你卻還活著。”


    “不錯,既然我都已經死了,你還來幹什麽?”老人道。


    “你沒有死!”贏重失去了他往曰的莊重,人隻有在麵臨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事情時才會變的如此。


    老人搖了搖頭,道:“我的雙眼已瞎,這樣的一個人回去又有什麽用。你不必執著了,難道你沒有發現這裏根本困不住我,隻是我的心已經給自己上了一道枷鎖,你還是走吧。”


    贏重心中氣急,好不容易找到了眼前這個人,沒想到對方完全已經老了。贏重還想說些什麽,外邊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頭領,李福將軍說有要事和你商量。”


    “知道了!”


    贏重緩和了自己的情緒,又看了燕天行一眼歎了一口氣,時間不早了,李福不會平白無故的來找自己,看來邊城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此刻,邊城一公裏以外的小樹林裏。


    上千的土匪在這裏安營紮寨,一匹飛奔的駿馬從遠處疾馳而來,見到此處的營地當即下馬,一連串的動作瀟灑飄逸。


    這個人的背上背著一杆雕弓,他身後的幾人也緊接著下馬。


    “頭領!”


    立刻有土匪發現了來人,一個個起身道。而就在同一時刻,也有一個人氣勢洶洶的趕來大聲的吼道。


    “铩羽,我想請你解釋解釋。”


    铩羽看來有些疲憊,將手中的弓交了出去,笑道:“怎麽,大頭領有什麽問題嗎?”


    大頭領指著身後的人道:“铩羽你什麽意思,派人跟著我,難不成想要軟禁我,我看你倒不如直接殺了我的好。”


    铩羽哈哈大笑,拍著大頭領的肩膀,“大頭領想多了,在下隻不過派幾個人保護罷了,在下絕對無心染指大頭領之位,此事一了,在下不但在不在碰觸大戈壁一絲一毫的人馬,而且還有厚禮相贈。”


    “厚禮?”大頭領奇怪道。


    铩羽隨手將一封信紙放在了大頭領的麵前。大頭領詫異的看著,待讀了幾句話後麵色大變,手指著铩羽渾身顫抖道:“你,你竟然打算奪城。”


    大頭領已經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了,可還是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是土匪,不是戰士。難不成你還準備學人攻城掠地不成。”


    铩羽歪著腦袋,把大頭領的話聽完了,問道:“那若是依照大頭領的方法,可如何是好?”


    大頭領道:“當然是趁夜突襲,邊城的大軍現在不在城內,我們盜開城門,再進到城內洗劫一番離去,這樣不是很好。”


    铩羽搖搖頭,露出失望的表情,“不,這樣做我們僅僅是得到一些無用的珠寶,我們既然要做就要做大的。”


    铩羽繼續道:“而且,這豈不也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


    大頭領的臉色變得很差,這句話說得沒錯,可是說這句話的卻是铩羽,如果說這句話的是他自己,他當然沒有什麽異議,可是現在自己的人和邊城拚。這就由不得他不心疼了。铩羽自己知道大頭領的想法。


    “大頭領放心,他曰若攻破邊城,铩羽自當離去,铩羽此舉隻為報仇。城主之位便是在下的禮物。”铩羽神色一正,立刻把自己的立場擺正。


    果然,聽到铩羽的話,大頭領的臉上立刻顯出了喜色,隻要有糖吃,誰還會在乎死的人是誰。铩羽的心中卻在冷笑著,這樣的人竟然也可以成為大戈壁的大頭領,也不知道當初是如何得到這個位置的,這樣的人還真是該死!


    “不過,我今天晚上卻不打算閑著。”


    铩羽看著越發黑的天色,嘴角露出了一絲的怪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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