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變幻,天色異常。


    許是上天也在感慨,畢竟,豔陽高照的曰子總不是什麽送死的好天氣。風在無形中吹了起來,地上的塵埃在角落裏,在屋簷邊,到處的遊蕩。人的臉上看不出來喜和悲,他們就好像是帶著麵具在世間遊走的鬼魂。


    “殺了他!”


    這一聲命令下的極快,李酒也退的極快,他已決心用這些人的命來換自己一個人的命。人命從來都不是等價的,起碼他的姓命就遠遠的高於眼前的這二三十個人,一個人越覺得自己的命值錢,他就越要掙更多的錢。


    寒月的命就一文不值了,非但一文不值。而且若是有人想要,那麽這顆大好的頭顱他可以砍下來送給他。這個世界上有比姓命更值錢的東西,有人懂,有人不懂。


    噗!


    劍刺中人,和刀砍中人是不一樣的。刀要是把人砍中,就會流出很多的血,這些血會順著刀槽一直流到地上,可是劍就不同,劍法講究快,和準。一劍刺中,一定就是要害,而且還要快,血還沒有流出來,人就已經死了。


    寒月的劍很快,也同樣很準。


    死在他手中的人已有七八個,他每刺出一劍,手中的劍就越發的鮮紅,這柄劍是上次暗影給他的劍。鐵劍斷了之後,這柄劍就代替了鐵劍,這的確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寒月的手依舊很穩。


    “你們怎麽回事?二十幾個人還打不過一個人?”


    李酒皺著眉頭,他隻走了七步,就已經死了八個人,而從這裏到街角還有十幾步的距離,難不成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就這麽的棘手。


    “以命搏命的法子難道你們不會,他刺你一劍,你就砍他一刀。這次我的價錢翻倍,你們不論是死是傷,一律都加上五千兩。”李酒歇斯底裏的吼道,那些圍攻寒月的人因為這句話前仆後繼的衝來。


    “你們覺得錢比命重要嗎?”


    看著眼前這些陷入瘋狂的人們,錢可以給他們這麽大的勇氣,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了嗎?寒月默然,他不是生來的少爺,他也曾經淪落過街頭,他也曾為了一口飯而去嚐試偷和搶,那個時候自己也覺得有了錢就有了一切。


    可是自己現在為什麽變了?


    寒月想到了一個人,他的嘴角笑了笑,羽前輩,若是你沒有死,可會認同寒月現在的所作所為?


    沒有答案。


    寒月手中的劍動了,劍之所至,天地為之傾。魂之所達,曰月為之明。我上天時,那天也讓開路。我入地時,那地也裂成兩邊。我若為尊,天下再無人可勝我。我若為尊,天地無處可容我。


    一道耀眼的光芒,世界任何的光芒都沒有這來的璀璨,那光芒中帶著血色,泛著紅光。那一劍似乎劃破了天地,割斷了時間,那是一種已經超越了世間最極限的速度和力量,那已不屬於人間。


    “前輩,想不到我入魔了。”


    一劍之威竟至於斯,地上躺著的全是屍體,血落了一地,再也沒有可以容納多餘的東西了。李酒的雙腿發抖,他看到了什麽?那柄劍上的光,那道光一瞬間殺死了十七個人,那些血還在流淌。


    這已不再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這分明就是一個魔。


    寒月的手中劍在嘶鳴,因為劍中有魂,寒月一戰由意而入魂,這一戰寒月卻在苦笑,魔魂而非仙魂,何喜之有?


    當他的眼睛重新抬起看著眼前的人時候,手中劍在歡鳴。


    殺人的快感嗎?寒月冷笑。


    “月少爺,饒命啊!”李酒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在真正的實力麵前,任何的花招就像是形同虛設一般。


    李酒的頭已經碰的鮮血淋漓,可是他還在不停的磕頭。寒月已不忍再看,創造一個生命需要經曆九個月的痛苦,可是殺死一個隻需要一瞬間,每個人都應該去珍惜自己的姓命,這一個容易懂卻不容易做的道理。


    “李酒,我叫寒月。”


    劍光一閃,人頭落下,業已成魔。


    山穀的木屋裏。


    人們都在等待著寒月的歸來,不過他們等來的卻是一封信,一封郝雨送來的信,這封信是柳如煙所寫,影子的首腦希望可以見寒月一麵。不過,這個時候寒月並不在山穀,那麽他會在哪裏?


    京城裏一條偏僻的街道上,寒月倒在一灘汙垢的泥地裏,他的身上滿是泥濘。


    酒氣熏天,再加上他身上的臭氣,路過的人都把他當做了一個乞丐,這個乞丐的手上還拿著一柄璀璨奪目的劍,這柄劍就像是他的生命一樣,被他緊緊地握著。


    “月少爺。”


    一絲很輕很淡的聲音喚醒了沉醉中的寒月,他睜著惺忪的眼睛,他看到了一張普通的麵孔,這張麵孔有著一雙攝人心神的瞳孔。


    “唉!”這個人看到了寒月,歎息道,這聲歎息似乎是在為寒月現在的情況而惋惜,卻又不像是。


    “你入魔了。”


    寒月的瞳孔一緊,自己的心口似乎被刺的一痛,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給了他極大的痛苦,他達到了一個劍客難以企及的位置,可是他看起來卻一點都不高興,一點都不開心。


    “或許我不該送你這柄劍。”


    那個男人看到寒月手中握著的劍,喃喃道。說著他把手伸向了寒月手中的劍,寒月猛地一避,他的意識雖然不清楚,可是手中的劍是人和人都不能碰的。不過,男人的這一舉動卻讓寒月的眼神清醒了許多。


    寒月重新打量眼前的人,露出一絲青澀的笑,“暗影,原來是你。”


    “月少爺,是我害你了。”暗影輕歎道,他在自責,也許自己真的不應該去幫助寒月,那些名單,這柄劍。因為對於寒月來說,竟然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寒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知道,但是入了魔之後的寒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並不知道。


    也許,江湖以後會出現一個大魔頭,也許,寒月會為此從此退隱江湖,也許他會被除魔衛道的人殺死,也許。


    “月少爺,把劍給我吧。劍法的三重境界是你告訴我的,你這種取巧而成劍魂,遲早有一天會成為你的心魔,到那一天就不是你控製手中的劍,而是手中的劍來控製你。”


    “暗影,拉我起來。”寒月眼神一定,突然道。


    暗影伸手將寒月從泥土中拉了出來,寒月低沉的嗓音響在暗影的耳邊。


    “送我出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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