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樓又重新開張了。


    這裏仿佛在舉行一場前所未有的盛大宴會。


    現在,樓上樓下坐滿了人,這些酒客來自各行各業,他們可以是殺豬的,趕車的,挑擔的,說書的,唱戲的,雜耍的。喝酒喝到興起,他們興許還能給你唱一段,但是隻要他們把銀子放在桌子上,你就不能阻止他們來喝酒。


    這裏很熱鬧,寒月很喜歡熱鬧的地方。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暗影和寒月相對而坐,暗影看著眼前的桌椅。他們坐在酒樓的正中央,可是恰恰相反的是他們的周圍並沒有多少人,這些酒客們很有默契的在二人的周圍留下了一塊無人的地帶。


    這些喝酒的人看似在喝酒,可是灑在地上的酒反而更多。


    寒月很珍惜手中的酒,花錢買來的東西當然要珍惜。“這個地方是我選的,時間也是我定的,我為什麽要擔心。”


    “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暗影道。


    寒月道:“看不出來什麽?”


    暗影指著眼前的這些人,“這些人的來曆。”


    寒月笑道:“你想想說,那個正在倒酒的人其實是嶺南有名的飛天大盜。那看上去滿臉胡子的大漢其實是一個女人,她最擅長的就是易容術。桌子上那個戲子,他的戲服了看起來藏了一柄很長的劍。”


    暗影閉上了嘴,寒月當然可以看得出來,隻是他的心裏還是不明白。“難道你不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麽的?”


    “他們是來殺我的,是影子請來的殺手對嗎?”寒月道。


    暗影道:“這麽說你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


    寒月搖了搖頭,笑道:“我沒有什麽準備。不過,有人給我送錢來,難道我還不高興?不該好好的喝上幾杯?”


    “是嗎?”暗影道。


    寒月喝了一杯酒,笑道:“不過我很好奇,你們影子為什麽會和我過不去,要知道我和你們素不相識。”


    暗影道:“一個人要是管的閑事太多了,麻煩也就多。麻煩太多,仇人跟著也就多了,仇人太多的話,也許有些你並不認識。”


    “是嗎?”寒月道。


    “來了。”


    暗影突然說了兩個字就站了起來。


    原本喧鬧的酒樓頃刻間安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門口,他們眼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色彩,羨慕,嫉妒,貪婪,**。進來的是一個女人,她的腰像是銀蛇一樣扭動著,她的**高高的挺著,她享受著酒樓裏的目光。


    酒樓裏的女人們都低下了自己的頭,男人們卻把自己的頭抬得更高了。


    寒月放下了酒杯。


    人未至,香氣撲鼻。


    啪!啪!啪!


    掌聲越來越近,寒月已經聞到了空氣中的**,毒蛇般的**。外邊的太陽有些毒,柳如煙穿的很少,而當她坐到寒月的身邊的時候,寒月竟然也開始覺得熱。也許是剛才的酒喝多了,寒月想著。


    “月少爺膽識過人,京城裏當真是無出其右。”柳如煙把手放在了寒月的背上,她輕輕的在寒月的耳邊吐著氣。氣息如遊絲般撩撥著寒月的心神,她的聲音也越發的**,“你說你為什麽總要和我過不去呢?我都決定不殺你了。”


    “你願意讓你喜歡的人一輩子生活在黑暗中嗎?”


    “可是你喜歡的人就要嫁給別的男人,難道你就願意嗎?”


    “我不願意,所以我要用我自己的方法救他。”


    “你的方法,你的方法是多麽的可笑,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殺不了你?我隻需要輕輕的勾一勾手指,就可以讓你身敗名裂,萬劫不複。”


    “用你的身體嗎?”寒月譏諷道。


    柳如煙一愣,有些人說的話不多,是不因為他們不喜歡說話,而是他們隻需要一句話,就已經刺穿了你的心。


    柳如煙還是那樣的嫵媚,可是她的聲音在漸漸的變冷,“你說今天這裏有這麽多的人在看著,他們會在怎麽想呢?”


    寒月沒有說話。


    客棧裏有男人,有女人。男人,一定在想著殺了自己,因為自己讓他們覺得嫉妒,男人隻會為了女人嫉妒。女人,也一定想殺了自己,因為她們該知道就在幾天前還有一個女人為了救自己而受傷,女人隻會為了女人耳鳴不平。


    “如果這件事傳到了趙淩心的耳朵了,她又會怎麽想?”


    寒月還是沒有說話。


    可是,柳如煙卻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刺眼的光,接著他就看到了一柄劍,劍體透黑,樸實無華。可是煞氣卻猶如實質一般刺入人的眼中。


    寒月拔劍的動作,很美,很溫柔。


    可是,在場所有的人眼神都是一震,男人開始收斂自己的眼神,這柄劍是一柄嗜血的魔劍,可以一劍殺死十八個人的劍,沒有人喜歡他的下一個目標是自己。女人的表情也開始變得驚愕,他們開始捉摸不透眼前的這個人。


    劍就放在桌子上,柳如煙的表情已經開始變得僵硬,嘴角的笑被她強行的抹去。柳如煙冷哼一聲,站了起來,坐在了寒月的對麵,暗影坐在另一側。


    寒月皺著眉頭看著柳如煙,這才道:“好像今天我要見的不是你!”


    柳如煙臉色很難看,口氣更加的不悅,“主上現在沒空,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和我談。”


    “看來我不應該來。”


    寒月歎了一口氣,他把手放在了劍上,所有人的心一緊,沒有人敢鬆懈精神,有人的腦門上已經開始出現汗滴。


    “那你也別想走!”


    柳如煙卻再也坐不住了,接二連三的被寒月羞辱,她都快成了京城裏最有名的**,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柄。柳如煙指著寒月怒道:“你真的覺得我今天是來和你談判的?今天酒樓的的人就是來給你送葬的。”


    寒月道:“你們已經失敗了兩次。”


    柳如煙道:“這一次不會在失敗。”


    “殺!”


    柳如煙的一聲令下,酒樓裏的所有人拔出了手中的劍,一時間空氣中全是刀劍的震顫聲,溫度驟然降低。


    寒月看了看暗影,又看了看柳如煙。


    “你們想攔我?”寒月向前跨了一步,幾十柄劍同時在響,幾十個人同時起身。寒月冷笑,看來影子真的是鐵了心的要和自己撕破臉,今天這裏根本不是什麽談判之地,而是葬身之所。


    一道亮光,寒月劍已經拔出,他的劍即將染血,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這個聲音不快不慢,卻很及時。


    “慢!”


    寒月的劍停在眼前之人的咽喉處,劍鋒和那人隻有一張薄紙的距離。那人的身體渾身顫抖著已經無法動彈,寒月抬起頭,門外進來了一個人。


    寒月緩緩的收劍。


    柳如煙也看到了來人,看到了來人之後,她就像是一隻被夾了尾巴的貓。她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


    “主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傷害月少爺。”進門之人道。


    進來是一個很漂亮的少年,他的年紀並不大,可是他每說一個字,在場所有人臉上的敬畏就多了一分。那人已經走到了寒月的麵前,他走路的時候身子挺得很直,走的也很慢。他在走路的時候已經在觀察著寒月。


    “在下玉水寒,見過月少爺。”


    寒月微笑著點了點頭。


    玉水寒朝寒月打完招呼,又看著柳如煙,“主上讓在下前來詢問魅影大人和暗影大人,有關談判的結果。”


    柳如煙被人饒了興致,扭過頭並不說話,暗影也沒有說話。


    玉水寒又道:“主上說,酒樓裏若是有什麽閑雜人等就可以撤走了。”說著,玉水寒扭頭,他的手中舉著一個黑色的令牌。


    令牌上隻有四個字――令出如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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