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白家。


    白家家主正襟危坐,四周都坐滿了人,很多都是老人,但是身上散發的都是沙場上的氣息,猶如百戰將軍,家主看著下麵的白斌,充滿了威嚴,淡淡道:“你是說,尊主已經到了幽州,而且你還見過麵了?”


    白斌雖然從軍多年,但是還沒有得到過這麽大的待遇,白家的底蘊此時才真正顯現出來,在座的都是白家真正的掌舵者,秦時留下的白起後裔,武安君的子嗣。


    白斌都不知道秦峰竟然會有這麽大的麵子,讓白家為之震動,而且就連家主都稱之為“尊主”的秦峰會那麽年輕,頂著巨大的氣勢壓迫,白斌慢慢將所有的事情托盤說出。


    白家家主以及在座的老長們在聽完之後,氣息明顯有了很大的波幅,甚至許多人都流露出了不同凡響的殺氣,臉上充滿了激動,漲得通紅,白斌此時頭都不敢抬起,額上冒汗。


    揮了揮手,白家主道:“好,你先下去吧。”


    白斌如蒙大赦,立即恭敬道:“諾!”緩緩退了出去,才一出門,他才驚覺背後已經涼了一大片,那都是汗水,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眼身後,眼神一縮,連忙走開,若是可以他再也不想再回去麵對那群怪物。


    屋內,一個滿臉胡髯的老者一下子站起來,激動不已:“家主,真的是他嗎?”


    其餘的人都緊緊看著白家主,多少年了,多少輩了,白家的人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現在終於等到了嗎,所有的老人們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個神一樣的男人的後代終於來了,終於要帶領神的榮光重新站在世界之巔,主導天下了!


    一群半百老人,卻一個個像孩子一樣,充滿了期待。


    白家主站起來,鄭重的點點頭:“他,來了!”


    轟!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他來了,真的來了,誰能想象他們心中的熱烈,他們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使命,一直等到了現在,生死無悔,天見尤憐,終於來了。


    “家主,我們動手嗎?”隻見一個老者站起來,氣勢洶洶,絲毫不見半點老態,倒像是一個充滿生氣的戰士,一個勇往無敵沙場宿將。


    所有的人都期待著,此時此刻,百年的等待終於到了爆發的時刻,他們幾乎難以抑製那血液中的沸騰,武安君的後代,鮮血永遠在沸騰,為贏氏一族戰鬥。


    白家主倒好一些,雖然臉上的cháo紅將他的激動展示無虞,但是身為家主,任何時候鎮定都是必須的,他必須得隨時保持著清醒,為了家族,為了使命,白家主想了想才道:“先準備一下吧,不過不要輕舉妄動,越是到了這個時候,就越得三分jing惕,當年陛下就是因為那群家夥才布下的局,萬萬不能失誤了。”


    其下眾人聞言sè變,臉上一下子充滿了煞氣,更有人道:“這一次,那些人一個都別想再次主宰,天下終究是陛下的,是贏氏一族的,若還敢阻擋,那就像先祖一樣,殺他個天昏地暗!”


    “沒錯,先祖可以為陛下留下罵名,我們怎能敗了先祖的名聲,為了尊主,我們百死不悔,如有人膽敢阻擋尊主,白氏一族原作那柄殺人刀,即使血流成河,在所不惜!”很多老長都憤慨不已,甚至眼中都冒著血絲。


    白家主也沒有阻止,隱忍這麽多年,這時候終於不必像喪家之犬一樣,他們要露出尖利的獠牙,他們要再次奏起那席卷天下的秦風!不過正如他所說,此時絕對不能有絲毫疏忽,雙手一台,道:“諸位,尊主此行絕對有事,據傳江東之地已經盡歸尊主手中,當初的老秦後裔也出來了,江東平定,就看我們北方了,就是不知道蒙氏一族怎麽樣了,所以我們靜觀其變,坐等尊主之令。”


    眾人皆道:“諾!”


    隨後眾人魚貫而出,隻留下白家家主,走到門口仰頭望著天空,自言自語語氣深沉又滄桑:“陛下,他來了,老秦要歸來了!”


    自那ri起,白家內部開始調動,幽州軍隊也有了很大變化,劉虞等人開始還以為白家想要易主,州牧府曾一度動蕩,可之後並沒有什麽動作,眾人猜測或許是白家內部的變動,眾說紛紜,不一而足,劉虞本來就沒有任何辦法,所以就聽之任之,隻要幽州百姓好就一切都好。


    幽州的變化並沒有影響百姓,一切如常,秦峰一行三人留在逍遙樓,那ri之後,幾人相交甚深,不過太史慈因為母親,不能與秦峰等人一同,就分開了,秦峰當然不會就這麽放過太史慈,於是這幾ri已經傳了消息給白家,想必不ri就會得到消息,隻要將老夫人安排好,太史慈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老夫人也必定不會阻止。


    秦峰坐在窗前,愜意的品著美酒,對麵坐著周瑜,兩人中間還有一個棋盤,竟是在下象棋,不可思議的一幕在上演,隻是除了典韋誰都不知道這麽奇葩的事情。


    周瑜看著秦峰一臉泰然,他的車就要被自己吃掉,再一步就能勝利,可秦峰似乎毫不在意,周瑜很疑惑也很不解,不由道:“主公,你真的是在下棋。”


    怎知秦峰輕笑道:“公瑾此言差矣,我們是在下棋嗎?”


    周瑜一愣,接著便笑道:“主公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然後吃掉秦峰的車,將軍。


    秦峰悠閑的端起杯中酒,慢慢啜了一口,馬踏天下走斜ri,竟然擋住了必殺的一招,舍車保帥,看著鬱悶的周瑜:“公瑾,如何?”


    周瑜笑道:“主公一招棄車保帥,又能翻天不成?”隨後壓炮攻擊,再次斬掉秦峰的一馬。


    “主公,喝酒下棋,普天之下怕是唯我等此一家,終究有些不合常理,主公你輸了。”


    看著周瑜步步緊逼,秦峰依舊淡然,一手推掉棋盤,滿盤皆亂。


    “公瑾,如此你可還能贏?”


    周瑜納悶了,這簡直就是耍無賴,看著秦峰無所謂的模樣,諷刺道:“主公這可不是君子之風啊,勝敗之局在即,卻這樣悔棋。”


    秦峰站起來,走到一邊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道:“白雲蒼狗下的人都隻是為了爭得一絲生機,勝敗又如何,再說這局棋要是不渾濁,那我又怎能翻身重新布局,天下之大亂局一定,我當馬踏天下,飲馬中原。”


    轉身將一隻馬,定在中間的楚河交界的位置,渾身威勢盡顯,鋒芒畢露,豪氣雲天對著周瑜,眼睛之中自信滿滿,揮斥方遒,指點天下。


    終於看著那一隻馬,出了神,秦峰的話久久回蕩在耳邊。


    小許,周瑜似乎看破了,拿起一支炮放在馬後,緩緩道:“那周瑜願做那一隻馬後炮,為主公蕩平天下,掃清寰宇,成就萬世基業!”


    秦峰嘴中正好喝下一口美酒,聽到周瑜要做那馬後炮,差點噴出,臉上漲得通紅,指著周瑜道:“公瑾啊,你可不是馬後炮,你可是那一隻永不離帥旁的士!”


    周瑜不明所以,可轉眼就想到了秦峰所說的馬後炮之意,頓時可笑不得,不過秦峰將他比喻做那隻士,周瑜心中感動,有些熱切地盯著秦峰:“願為主公馳驅!”


    秦峰端起一杯酒,和周瑜撞了一下,兩人頓時相視哈哈大笑,一切不言中,一飲而盡。


    值此時,他們不知道的是,太史慈母子也正在討論他們。


    老夫人坐著,臉上不悲不喜,太史慈立在身旁,不言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老夫人才問道:“子義啊,你覺得秦峰此人如何?”


    太史慈一愣,他還以為母親會教訓自己一番,才不敢說話,可沒想到母親會問自己對秦峰的看法,一時之間竟是沒有反應過來,老夫人氣得敲了一下太史慈。


    太史慈猛地回神道:“娘,你問這是何意?”


    老夫人鄭重道:“子義,如今天下大亂,天下之大卻無處安身,兵戈戰伐,盜匪黃亂不一而是,娘雖是婦道人家,但也知道一些事情,值此亂局若是投靠一諸侯,受其護庇方得安生,正所謂時勢造英雄,我兒之能為娘知道,無論在哪裏都是驍將猛虎。


    可是卻被為娘拖累,猛虎關於籠中,那他就不再是猛虎,終有一天便會淪為病貓,為娘不願看著我兒本是英雄豪傑,千裏馬也,卻祗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我兒可知母親之意?”


    太史慈轟然跪下,喉中梗塞道:“母親,孩兒是母親一手撫養長大chéngrén,從來沒有過其他心思,隻願母親平安,那邊是孩兒終生所願,母親切莫再說了。”


    可是老夫人卻一下子站起來,舉手便要打,可是終究是沒有下得去手,慢慢扶起太史慈,眼睛紅腫道:“孩兒啊,母親知道你疼為娘,可是我太史家就你一人,大丈夫就當建功立業,光耀門楣,你空有一身本事,萬人莫敵之能,但若是心中沒有豪情壯誌,局限於方寸,將來母親還有何麵目見你的父親啊!”


    太史慈淚流滿麵,看著佝僂的母親,心中淒切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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