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樂進收攏軍心的時候,丁原正在和一眾幕僚商議麵臨的困境。


    幾乎和劉岱如出一轍,丁原現在同樣方寸大亂,原本計劃好的外援沒有來,計劃好的流民之計不但沒有奏效反而累及自身安危,而老巢並州現在更被人家拿了一半,丁原現在心急如麻,後悔莫及。


    芝麻沒撿到,還把西瓜丟了,怒火衝天的丁原比劉岱更加暴虐,已經殺了好幾個將士,就連他的親衛首領一不小心都差點魂歸地獄,要不是呂布勸阻,估計也死了。


    “義父息怒!”


    劍眉星目,渾身鎧甲,腰挎戰刀,手持方天畫戟的呂布站在丁原麵前,勸阻著暴怒的丁原,現在府中已經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丁原,除了呂布。


    丁原頹廢了很多,衣衫不整,看著俊美的呂布義子,終於沒有大打出手,喝罵加身。


    “奉先啊,完了,我們完了,並州也完了,全完了!”


    說著丁原竟然哭泣了起來,七尺男兒竟然在此時黯然流淚,堂堂北王竟然像一個女子一樣,呂布眼中突然閃現一絲鄙視與不屑。


    呂布什麽話都沒說,就站在一邊任由丁原哭泣。


    不過他的心底卻想起了自己妻弟的話“取北王而代之”!呂布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做,可是此時看著懦弱不堪的丁原,呂布動了心思。


    他是當世豪傑,聲名天下。


    可是卻蝸居在他人之下,而這人竟然還是如此不堪,猶如婦人,他堂堂七尺男兒,武藝雙絕,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真的甘心在這樣的人底下一生如此嗎?


    丁原在哭泣,而呂布在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丁原停住了無止休的流淚,但是呂布還在天人交戰,反還是不反,似乎看到呂布心不在焉,丁原不由問道:“奉先我兒,你在想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丁原以前這樣叫自己,呂布並無其他感覺,可是此時竟然有種想吐的惡心感,尤其是看到他雙袖被淚水打濕,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感覺更甚。


    “奉先?”


    呂布沒有回答自己,丁原不由得再次叫了句,這才把呂布驚醒,連忙回道。


    “我在,怎麽了?”


    整了整衣服,丁原站起身來,眼睛緊緊盯著呂布道:“奉先何事想得如此出神,為父數次叫你你都沒有反應?”


    呂布心中一緊,連忙告罪道:“孩兒有錯,孩兒是在想如何破敵,緩解我並州之危機,想得出神,竟是沒有聽到義父的呼叫,孩兒知錯。”


    丁原這才作罷,歎了口氣道:“危難之際,隻有我兒忠義,那些個屍餐素位的將軍真是該死!”


    看到丁原沒有注意自己,呂布才鬆了口氣,順著丁原道:“沒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們這些人隻能說些好聽的話,不敢上馬殺敵,某羞於之為伍,不過最可恨的還是那些??????”


    呂布一下子說漏了嘴,連忙止住,但是丁原轉過身來,盯著呂布道:“我兒為什麽不說了?”


    看著丁原,呂布有些心虛。


    “義父,孩兒覺得害得義父失去半個並州的罪魁禍首是那些人,孩兒恨不得將他們殺之殆盡,以泄心中之憤!要不是他們,義父現在也不會這麽麻煩,進退兩難。”


    丁原盯了呂布許久,發現自己這個武夫義子今天竟然話這麽多,有些詫異,不過也沒有多麽在意,畢竟他自己也堆了一肚子火沒出發。


    “是啊,真是悔不當初,要不是受到那些人的蠱惑,我丁原哪會有現在的下場,我恨呐!”


    呂布的確十分仇恨那些外來人,說是什麽隱門,胸有韜略可治國安邦,一到並州就將自己的一切寵愛奪了去,指點並州諸事,就連他的並州狼騎都想染指,呂布早就懷恨在心。


    “義父,不如我們將他們殺了,以儆效尤!”呂布見到丁原也對其心生不滿,頓時進言如是說道。


    怎知丁原揮手製止了:“奉先,我們不能動他們,甚至還要靠他們,為父準備將並州軍全部交給他們,最後一搏,勝則全贏,敗則為寇!”


    呂布急了,這個時候丁原想的竟然還是依靠那些人,而不是他這個萬夫莫敵的義子,而且還要把所有的軍隊都托付給那些人,呂布心中嫉妒之火徹底燃燒,而妻弟的話再次響徹他的腦海。


    就在這時,門外通報傳來。


    “主公,兗州軍將軍劉偉離開了鄴縣,奮威將軍樂進替了他。”


    丁原瞪大了眼睛,大聲道:“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


    “噗!”


    丁原一口鮮血噴出,大呼道:“劉岱老匹夫誤我,劉岱老匹夫誤我啊!”


    呂布手腳靈活,一下子扶住丁原,連聲道:“義父,你怎麽樣了,走到底怎麽回事?”


    丁原無力的說道:“這下全完了,劉岱老兒一定是撤軍了,我並州軍這次將要麵臨三大諸侯,如何抵擋,如何抵擋啊?該死的老匹夫!”


    呂布眼中精光四射,不過很快隱藏住了。


    “義父,那現在我們該怎麽做?”


    丁原一下子似乎被呂布提醒了,掙紮著站了起來,對著呂布道:“奉先,你現在必須趕緊趕到兗州軍軍營,防止兗州軍炸營,防止到時候就有大難了。”


    呂布點頭,就準備離開,不過丁原卻拉住了他,交代道:“奉先,現在並州大難,我身體不佳,必須要有人主持全軍事物,你趕緊傳令楊先生,我有要事交代。”


    呂布心頭一冷,故作疑惑道:“義父,現在找他們那些家夥幹嘛?”


    丁原沒有注意到呂布的異樣,隨口道:“楊先生有大才,他們就是先秦時的百家後裔,依靠他們我們才有生路,奉先千萬不要得罪他們,快去吧。”


    呂布終於不能抑製心中的怒火,起身火急火燎的離開,丁原還以為呂布是心憂大事才匆匆離開,不由得很欣慰的點點頭,隻要穩定住局麵,到時候就有機會東山再起。


    可是他絕對想不到,呂布離開並沒有去找楊先生,更沒有去兗州軍營,而是返回了自己的並州狼騎營寨,呂布再也不能容忍丁原的作為了。


    一回到營寨,呂布立即召集了自己的八健將。


    怒火萬丈的呂布沒有在丁原麵前的安定,此時他俊美的臉上扭曲而猙獰,手中提著長劍劈著空氣,大喝不止。


    “將軍這是怎麽了。”


    最先趕到的是張遼,見到大帳之中不斷揮舞的人影,便猜測了些許,對著呂布親衛問道。


    “將軍從這個那裏回來就變成了這樣,然後命人傳令諸位將軍前來議事。”


    張遼點頭,稍等了一會兒,高順、侯成、魏續等人接連到來,之後幾人才小心走了進去,麵對暴怒的呂布,他們都有些心驚膽顫,畢竟這些年來他們已經很了解呂布了。


    “將軍,發生了什麽事?”


    呂布見到眾將來了,隨手扔下手中的長劍,一屁股坐在首位緩了口氣才將所有的事情告諸眾人。


    “什麽?主公竟然要這樣做,這不是寒了全軍將士的心嗎?”


    侯成最是誇張,聞言竟然大呼小叫,被呂布一眼定住。


    “將軍,這是真的?”


    就連張遼都有些意外,丁原這些年對並州將士很不信任了,反而對那些外來者言聽計從,這次並州之災就是因為這些人,當初張遼就知道不能進攻冀州,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將軍,反了吧!”


    突然魏續說出了呂布的心聲,其餘幾人充滿了不可置信,魏續才接著道:“將軍,主公已經老了,並州的江山都快要被他葬送了,現在這個時候他還要將並州兒郎們的性命如此草芥,我們不能等了!”


    呂布擰著眉頭,看向其餘幾人,除了高順、張遼外,其餘幾人都充滿了激動,呂布反了做了王,那他們水漲船高自然會升官發財。


    “你們怎麽說?”呂布望向高順二人。


    高順不善言辭,直接道:“全憑將軍,末將誓死追隨!”


    倒是張遼有些擔憂道:“主公,這個時候反了,並不是最好的時機啊,麵對三路諸侯,我們必須要小心全軍覆沒啊!”


    “張遼,現在不是時候,到時候那姓楊的全掌了並州軍,到時候什麽都完了!”魏續大喝道。


    其餘人更是紛紛應和,張遼無言以對,隻能低頭,見到諸將都無異議,呂布大手一揮道:“好,那今日就反了,你們準備兵馬,我現在就去見丁原,再會會那個姓楊的。”


    丁原等了許久,呂布才到,還沒等呂布抬頭,丁原就急不可耐道:“奉先,如何了?楊先生呢?”


    呂布一聽之後更加憤怒了,再也沒有絲毫留念,對著帳外道:“楊先生,進來吧。”


    門外楊先生才一進大帳,就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呂布正一劍刺進丁原的胸膛,長劍透胸而出,鮮血順流而下,丁原瞪著眼睛喉嚨中“咯咯”說不出話來,楊先生嚇呆了,可是呂布沒有,一把抓住楊先生,將手中的長劍往他手裏一塞。


    隨即大吼道:“有刺客,來人!”


    說話間,呂布一腳踹中楊先生,而楊先生本是百家之人,此時那裏還不知道自己被誣陷了,知道現在他必須立即脫身,手提長劍就向呂布刺去。


    可是就算他劍術不凡,有怎是威名赫赫的呂布的對手,呂布等丁原的親衛們趕來之時,方天畫戟一鉤一刺,楊先生就被呂布刺死,這時候親衛們才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丁原。


    而丁原一死,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鄴縣,鄴縣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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