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許是妹妹聞錯了,方才還以為是聞見那落英香味,可不知七姐姐屋子裏的熏香都是哪裏買的,府裏送來的熏香,妹妹聞著可都沒有姐姐這味道好呢。”蕭瓊樓如此,良辰無法再直接相詢,隻得委婉問道。


    “我倒真沒注意過,該也是府裏送過去的,或者也有丫頭們出去街上,瞧見有那新鮮的便買回來,妹妹若是喜歡,我回去問了再告知於你。”蕭瓊樓聞言便是大方笑著道。


    話已至此,良辰自也不好再多說,隻得笑道:“如此,便多謝姐姐了。”


    眼角餘光瞧見蕭瓊樓的帕子,便是假意輕咳了一聲:“剛剛出來得急,忘了帶帕子,這煙熏得難受,七姐姐的帕子可否借妹妹一用?”


    “自然是可以。”蕭瓊樓聞言忙將自個兒的帕子遞給良辰。


    良辰接過帕子,借勢又是認真嗅了嗅,那香味近處聞著更為清晰,果真不是她的錯覺。


    見得蕭瓊樓正關切地瞧著她,良辰忙笑了笑,卻是不著痕跡將帕子留下了。


    姐妹幾人又站了一會兒,瞧見蕭府下人們最初的忙亂過去,如今正井然有序地打掃著,到底夜裏太涼,且蕭大將軍正忙著,自然也無暇理會她們,幾人便是各自回去了。


    一轉過路口與眾人分開,瞧見微微夜色中都朝著自個兒院子而去,良辰便是站定,輕聲問向徐嬤嬤:“嬤嬤,方才可是打聽到了什麽,娘怎麽沒出來,還有這走水是怎麽回事?”


    與蕭瓊樓幾人站在那裏之時,徐嬤嬤得了她的意思去找了霞來院的丫頭小廝打探。


    “回小姐,奴婢方才問了霞來院的木槿,聽得走水。郡主本要出來瞧瞧,卻被大將軍攔下了,說是沒什麽大事,叫她好生歇著,明兒個一早還要進宮,另外幾個姨娘那裏也都有丫頭去說了話。”


    良辰聞言點頭,發生這樣的事,闔府都驚動了,卻是不見娘親和幾個姨娘,良辰自然覺得奇怪。如今知道緣由,便也就放心了。


    至於為何不曾去告知她們,許是未曾想到她們也會被驚動。可幾個女兒過來倒也應該,身為小輩,這當口若是連麵兒都不見,可也說不過去。


    “可是問了今日走水是怎麽回事?”既知道娘那裏無事,良辰便是接著問道。


    “說是書房裏點著的一盞燈不知怎麽倒了。今兒個是府裏的護衛先發覺的,瞧見之時,那火光已經透亮了,可奇怪的是,那守著書房的小廝平日裏頗為警覺,今日竟然是待護衛們都到了。他卻還不曾被煙熏醒。”


    “小廝反常?”良辰喃喃道:“那小廝現在何處?”


    “被大將軍的人帶走了,說是帶走的時候人還未太清醒天生倒黴蛋全文閱讀。”徐嬤嬤皺眉答道,顯然也覺得有些不尋常。


    良辰回頭瞧瞧仍有人影晃動。動靜卻是越來越小的霞來院方向,想著時辰也委實不早了,這時候過去,怕是爹爹也沒空理她,娘那裏也不便打擾。便也隻得先帶人回去了。


    蘊閣裏燈火通明,後院的主仆都起來了。前頭的小丫頭哪裏還能睡得著,見著小姐帶著徐嬤嬤等人進來,個個麵露驚異,須知都已經是好久不曾見過小姐了。


    進了屋子,徐嬤嬤幾個自然又是一番唏噓,直說這好端端的怎麽就走了水了,蕭府可是一直不曾發生過這般的事。


    尤其蕭大將軍的書房,因著裏麵都是些個重要書籍及信件之類,是以一直是有專門的小廝照看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良辰方才就已經是覺得有些奇怪,如今更是不由得在心裏打了個轉。


    吩咐大家自下去好生休息,可這一折騰,良辰自個兒好不容易聚起的睡意便也折騰得一點兒不剩了。


    輾轉反側有些難以成眠,幹脆起身抱膝坐著。


    “小姐,可是要喝水?”剛一起身,便是聽見值夜的花錦小聲問道。


    屋子裏留了一盞燈,借著微微的光暈,花錦瞧見帳子上映出的她的身影,自然是準備起身伺候。


    “無事,你好生睡吧,我這就睡了。”良辰忙又躺下。


    聽得外麵沒了動靜,良辰輕輕轉了身麵朝裏,枕著手臂睜著眼仍是毫無睡意。


    一日之內幾件事接連發生,先是祖母反對,她隻得另辟蹊徑去找了祖父,再來便是爹爹書房走水,接著是無意間發現蕭瓊樓那身上的熏香味道有異。


    良辰記憶裏,這些個該稱得上大事的,前世裏可是一件都不曾發生過的。


    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是因著她的出現改變了一些事情,因而又有一些新的事情發生,亦或是這些本就發生了,隻是蕭良辰不曾曉得?


    思來想去也沒個頭緒,這些事並不是她自個兒想想便能明白個中因由的。


    沒耐何,餘下事隻得打定主意明兒個再說,可想起方才聞到的味道,不由皺了眉頭。


    落英裏關於白芷相生相克那一說,究竟是在哪裏見過呢?


    直至入睡良辰也不曾想起,許是過了太久,實在記不得究竟在哪裏,隻隱約記得是在幾本常翻的醫書中。


    迷迷糊糊睡下,一早起來用過飯,良辰便是在幾個丫頭的麵麵相覷之下翻箱倒櫃。


    蘊閣裏地方足夠,書房尤其大,自然書就極多,好在無論是先前還是良辰來了之後,這書放得都是極為整齊的,


    “小姐,你在找什麽,奴婢們不能幫著一起嗎?”見得良辰一個人忙活,幾個丫頭卻是站在一旁幫不上忙,花錚便是忍不住問道。


    “你們自去忙,花錚出去說一聲,待會兒咱們還要出府去,馬車先預備好,徐嬤嬤,幫我備份厚禮,稍後我要去拜訪那日為我診脈的周老先生。”良辰頭也不回繼續翻找,隨口吩咐道。


    便是她自個兒都記得不大清楚,幾個丫頭本就對醫書不熟悉,不如由她自個兒來。


    “找到了雷武裂天全文閱讀。”趕走了幾個丫頭,良辰自個兒翻了許久,才終於舉著一本瞧著已經是有些年頭的醫書欣喜道。


    見得外頭已經準備妥當,為避免多生事端,良辰仍是換了衣裳出去。


    爹爹那裏的消息一時半會兒也等不得,她如今先出去辦事,再回來想是也來得及聽消息的。


    想起昨兒個爹爹回來明顯臉色好了許多,說是老爺子那裏已經表明要跟沈家好生說道說道,老太太見老爺子發了話,便也就負氣不理了。


    良辰抿唇笑爹爹,明明說的是祖母氣他不肯聽話,卻還笑得跟得了便宜一般。


    到底是將自個兒這個女兒疼到了骨子裏,一向孝順的爹爹竟也不顧違了祖母的意思,堅持求了祖父非要為女兒討個公道。


    良辰自是心疼爹爹在祖母那裏的為難,可與這門親事相比,為今之計,也隻得是就急就重了。


    將好不容易找到的醫書並那帕子一並包了,良辰吩咐小廝往周老先生的府邸而去。周府大門緊閉,並不像是尋常醫館那般每日車馬絡繹不絕。


    按常理講,聽聞周老先生醫術高超,來求醫的人自然是不少的。


    先前自也是如此,各處日日來求醫問藥的人極多,可周老先生這人,與他醫術同樣有名的便是那古怪的脾氣。


    若入不得他的眼,便是千金相求也難見一麵,若是順眼了,一文不出他也必定傾力相救,如此,便是擋了好多人的心思。


    良辰將拜帖遞給門房小廝,隨帖附著一張便箋,上麵寫了幾味藥材。


    瞧著倒是突兀,可周老先生是行家,必然一見便知這些個東西加在一起會有何效用。


    果真,良辰幾個在門房處稍等了一會兒,便是見得那小廝回來,身後還跟著個青衣小童。


    “蕭公子,請隨我來,我家先生有請。”那小童近前來,便是見了禮,笑著說道。


    “有勞了。”良辰微微還禮,便是帶著花錚花錦隨後進去。


    周家的院子並不大,兩進的院子,前院並不曾住人,周老先生帶著幾個藥童住在後院。


    跟著小童身後進去,周老先生正坐在桌前飲茶,茶香嫋嫋,倒叫人一眼瞧去看著有那麽些個仙風道骨。


    “良辰見過周老先生。”方一進門,良辰便是見禮道。


    “九小姐不必客氣,請坐。”周老先生一笑,倒也不顧忌周圍還有他人,便是徑自說了良辰的身份。


    “多謝。”良辰挑眉,如此直來直往,倒也像是周老先生的性子會做之事。


    “不知九小姐今日前來是有何事?”示意小童上了香茶,周老先生便是開門見山道。


    “冒昧打擾老先生,一來是來感謝那日周老先生出手相助,略備薄禮,不成敬意。”良辰轉身自花錦手中接過匣子,便是雙手奉上。


    周老先生先是抬眼瞧了她一眼,見得良辰神態不卑不亢,雙手捧著匣子微微躬了身,這才示意一旁的小童將匣子接過。


    “九小姐不必客氣,不知九小姐來此的第二件事?”周老先生端了茶杯,細細品了一口,這才開口問道。


    “這第二件事,便是今日有一事相求。”良辰將一直親手拿著的包袱打開,現出裏麵的醫書及那帕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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