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兄長的注視下,良辰並無半點心虛,也不先開口,愣是大大方方回視過去。


    見得良辰一副誓不妥協的模樣,兩兄弟對視後,蕭瑜便是輕咳一聲,笑著問道:“辰兒,昨兒晚上著人來問你消息,那人回去說了四字,我想著許是他聽錯了,所以……”


    “他沒聽錯,那話便是我要他轉達的,就如哥哥們聽到的,既然不想我參與這事,那自此以後我便不過問就是了。”蕭瑜所以什麽還不曾出口,良辰便是攤手,說得好不灑脫。


    蕭瑜蕭瑾哪個都不是傻的,來此瞧見良辰姿態,如今又聽得她這話,大略也是心裏知曉為何會有這一樁事了,原來竟是小丫頭心裏怪他們不告知於她了。


    “辰兒,非是我們不想告訴你,而是這事你也知曉嚴重性,家中有爹爹三哥與我操心,你隻管做些自個兒想做的就是了,再說……”


    “可我不要!”不待他說完,良辰卻是再次斬釘截鐵打斷,視線在兩位哥哥身上來回轉了一下,這才說道:“五哥我問你,你說這事的嚴重性咱們都知道,那我是不是蕭家一份子,莫管我將來出不出嫁,這蕭家總歸是我的娘家,你們是我至親之人,如今家中遇上這事,卻是與我說不必我操心,試問我如何能不操心?”


    她就知道兩人必然是如此想的,因著寵愛她,所以想把最好的給她,不願她見得這些個醜陋的東西。


    蕭瑜愣住,蕭瑾也是抬眼看著良辰。


    良辰深吸一口氣,便是接著說道:“我知道哥哥們心裏是為我好的,你們的疼愛,我如何感受不到?從來我想做什麽都由著我,這一點我心裏自是有數。可你們是否知道我想要什麽。我要的不是在爹娘哥哥的庇護下過那無憂無慮的日子,與這相比,我更想要與家人在一起,無論是什麽,都一起麵對。”


    良辰的聲音並不大,也沒什麽大道理,卻是字字鏗鏘,敲擊在蕭瑾蕭瑜二人的心上。


    一時房中靜默無比,兄妹三人均沒有開口,蕭瑾蕭瑜隻靜靜看著自家妹子那一臉的堅毅我的百億老公,老婆我愛你最新章節。良辰卻是低了頭。心中有些忐忑。


    話自然是一鼓作氣說了出來,既打定主意要讓他們正視自己,就必須要嚴肅說明。


    隻是她卻不知兩位哥哥會做何感想。能否如她所願地明白。


    她這一番話自然是算不得驚世駭俗,前朝本朝女子頂門立戶賺下偌大家業的也不在少數,隻是蕭家的家風便是寵著她這個女兒,卻不知她這一番剖白是否會換來叫人覺得她不識好歹?


    不知過去了多久,久到良辰覺得自個兒維持著低頭的動作後頸都有些酸麻。才聽到三哥蕭瑾沉穩的聲音。


    “辰兒,是哥哥們疏忽了,你是蕭家的女兒,咱們自不該自以為是地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將你排除在外,你說得是,與其護你在身後。倒不如咱們站在一起。”


    良辰聞言抬頭,細細看著兩人神情,眼都不曾眨一下。


    半晌。忽而笑開了。


    她贏了,看得出兩個哥哥果真是明白她的,是真的懂了她的話,並非是敷衍,良辰這才悄悄舒了一口氣。


    再次慶幸讓她遇見如此深明大義的兄長。若這二人那重男輕女的想法根深蒂固,她可真是要頭疼了。


    “那哥哥們可要說話算話。往後這家裏的事情,切不可再瞞著我。”良辰笑得眉眼分外舒展,毫不掩飾她的好心情與得意。


    “嗯!”蕭瑾並不多話,甚至方才那一番話都很難想象是他說出來的,卻是毫不猶豫點頭應下。


    蕭瑜自然也是點了頭,便不為別的,隻為了妹妹臉上那般笑容,他就願意改變自個兒的想法。


    一樁心事解決,自昨兒個開始便是縈繞心頭的淡淡的壓抑此刻霍地全都煙消雲散,良辰恨不得站起來大喊幾聲,可見不知何時,蕭家幾人已經在她心中這般重要了。


    最為在意之事說開,顯然良辰的態度對兩位兄長也是影響極大的,見得她開懷,便也都渾身放鬆了下來。


    飲罷幾口茶,良辰卻是記起要與兩位兄長說的正事,便是要將昨兒個晚上探得的情況說來。


    卻不想經過方才良辰如此堅持,兩位兄長如今已經是不敢忽視她,蕭瑜便是搶著先將查得書房走水一事的進展一一道來。


    蕭府走水本身便是疑點重重,按著良辰的說法,小廝迷昏,書桌被燒,無一不指向那書桌上有什麽東西。


    蕭瑜得了提示,便是於細微處著手查探,果真查到走水當日一早,門房那裏便是有人給蕭大將軍送了信來,信上注明蕭大將軍親啟的。


    隻是因著當日蕭大將軍出府去忙著良辰的親事,便是未來得及立時查看,小廝收了信,便是將信放在了桌上。


    也該是那人藝高人膽大,或者想著隻是要毀了什麽東西便可有恃無恐,卻是絲毫不怕他們會懷疑。


    而如今看來,那人確是可以這般大膽的,不知是何人所為,做事幹淨利落,除了他們現今發現的一些疑點,餘下竟是不留一點痕跡。


    “門房便不認得那送信之人長相嗎?”聽得蕭瑜所言,良辰皺眉,猶有些不死心問道。


    “那人戴了帽帷,是個男子,門房隻說記得那人聲音極為虛弱,想是身子不好,且走路有些行動不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蕭瑜搖了搖頭答道。


    看不清長相最為重要,如此即便是見著了也認不出,除了她這等算得精通易容的除外,至於那聲音虛弱及走路,許是有傷在身,待一朝好了,又哪裏可以憑著這個判斷寵你上癮,離婚女人是個寶!。


    良辰頓時有些泄氣,懨懨地問道:“哥,你們說,是那人被人盯上了,還是咱們蕭府被人盯上了?”


    蕭瑾蕭瑜卻是不曾作答,不得不說,良辰這是問到點子上了。


    如今情況不明,他們自然也給不出個答案來,可到底這事越發要引得他們重視了,無論是哪一樣,都與他們脫不了幹係。


    隻現在仍是一團迷霧,尚不知撥開這迷霧會現出什麽來。


    沒甚精神地垂頭一會兒,良辰便是又打起精神來,她從來都是這樣,糾結壓抑不過一會兒,總會給自個兒找了出路,便是昨兒個那般胸口壓了大石一般,不也一夜過去雲開霧散了。


    一事無解還有另一事,在她看來同樣重要,便是看向兩位兄長道:“三哥五哥,我昨兒個晚上去七姐姐那裏了,她那裏平素對這熏香未曾上心過,丫頭們若是想動個手腳實在太過容易,說起這落英,瞧著她神色不像是作假,可能是不知曉。”


    良辰說起這個倒是有些恨鐵不成鋼,若是蕭瓊樓當真是是個坦蕩的,那也跑不了一個糊塗蛋,若非如此,哪裏就事情演變到這樣,她還一無所知。


    蕭瑜聞言微微皺眉:“這麽說這事與她不相幹,你可有把握?”


    良辰聞言直接搖頭:“沒有把握,不過是暫時瞧著不像有嫌疑罷了。”


    她能有什麽把握,這世上會演戲的人太多了,便是她自個兒都能在必要的時候收起性子扮上個合格的大家閨秀,心腸歹毒的人披上個和善的外表又有什麽稀奇的,蕭美景前一世可不就是憑著這個笑到了最後?


    “這般說,七妹妹那裏探不出什麽?”


    “不是。”良辰馬上矢口否認,怪她方才說了半截話,便是馬上補救道:“我的丫頭昨兒個在她那裏見得了異常。”


    良辰便是細細將昨兒個夜裏在蕭瓊樓那裏發生的事說給兩人聽。


    語畢,便是瞧著兩人樣子,心道若是沒有什麽旁的想法,她可便要著人將那書月找了來了。


    到底是要用落英來謀害蕭瓊樓亦或旁人,或者是僅僅要讓這禁香出現在蕭府,如今她們是一無所知,為今便隻有從那露了馬腳的書月身上著手。


    書月既然是撞見了花錚的眼神,這便已經算得打草驚蛇了,自可不必再藏著掖著。


    昨兒個夜裏雖然是生氣,到底不曾失了理智,便是派了人去盯著那書月的行蹤。


    早起來報說是昨兒個夜裏並未見得書月有什麽異常,一早也是如常伺候著七小姐,接著便是帶著小丫頭去了浣衣院取衣裳,如今還有人相跟著,自不怕她會跑了。


    “那便著人將她找了來,事不宜遲,當麵問上一問,若是不說,交給許護衛就是了。”顯見蕭瑜與她顧慮一般,想了想,便是說道。


    良辰聞言挑眉,蕭瑜這話她是明白了,想來許護衛等人定然是在審問上有自個兒的法子,若這事果真與那書月有牽連,便是不怕不張口。


    想起從前書上瞧見過許多,說是有那權貴人家,專門有那麽些個能人,良辰頓時興奮,隻等要跟著瞧瞧許護衛如何審問,也好學上那麽兩手。


    見得良辰起身去吩咐丫頭,丫頭小廝們方才因著說話都避了出去,如今隻留下來兄弟倆,兩人對視,卻是都不由得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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