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庶出,比不得良辰嫡女的身份,可到底出身將軍府,背後又是蕭家,親事上自是不會差的。


    便是嫁不得高的,可憑著和婉郡主的性子,必不會委屈了她們,若是嫁個門第稍微低一些的人家做了正妻,於庶出女兒來說,便是極好的歸宿了。


    隻不知蕭美景的親事到底如何,她想不起來蕭美景有訂過哪一家的親事,在以妾室的身份加入沈家之前。


    見得娘沒多說,左右明兒個去上香便知道了,良辰也未纏著問下去,囑咐娘親早些歇息,良辰便是一路心急回了蘊閣。


    果真換了衣裳剛坐下沒多會兒,蕭瑾蕭瑜便是也過來了。


    良辰惦念著自個兒這新師父的事,抬手招呼上了熱茶,便是迫不及待說道:“三哥五哥,你們與我詳細說說我師父吧。”


    不料蕭瑜聞言卻是有些責怪地看了良辰一眼:“在娘那裏不曾說你,如今卻是要與你好好說說,怎麽這樣糊裏糊塗就拜了師父,連這人是誰都還不知道。”


    這時候的蕭瑜看著倒是極有為人兄長的模樣,雖平日裏他所做的事,也都比之尋常人家兄長更為盡職。


    良辰有些心虛地瞧著兩個哥哥的神情,咬了咬嘴唇,立時決定這時候討好要比狡辯管用,便是笑得很是好看:“哥哥你們就莫要生氣了,我如今知錯了,知道自個兒衝動,可不就一回家便是告知你們了。”


    蕭瑾蕭瑜也算得在外見過不少事,這些年下來,心腸不知硬了多少,可偏偏就是對著這個妹妹沒轍,如今見得自家妹子一副小心撒嬌的樣子,再大的火氣也都消了。何況本就是出於關心。


    良辰一擊即中,算得拿捏住了兩個哥哥的軟肋,便是趁熱打鐵轉了話題,軟言軟語舊事重提,磨得兩個哥哥到底是先給她說了成親王,也就是她如今的師父之事重生將門風華。


    成親王趙成,如蕭瑜所說,如今算得當世高人,隻因一身功夫及醫術都絕頂,卻又早放出話去不理世事。自是隱世高人了。


    若換了旁人,便是你功夫再高,因著那一手醫術。隻怕找上門來的也必然是不在少數,畢竟人有旦夕禍福,誰能不生病,知有這等高人,那些個急病亂了分寸的。又怎會首先不想到上門求醫?


    然雖知曉的人少,可真正能力通天之人,還是知道“聖手”的出身,皇家與武林中人,從來都是很微妙的關係,如今成親王在兩者邊緣。自然是極為特殊的,是以即便如何覬覦,回春穀卻是一個甚少有人敢不請自來的地方。


    “原來師父這樣厲害?”良辰不由感歎了一句。出身及能力都極強,這樣人生來便是要叫人羨慕的,隻想起說是先帝的皇叔,便是又開口問道:“師父在皇家輩分那樣高嗎?”


    蕭瑜顯見聽得這個有些不樂意,誰叫自個兒妹子無意與這樣身份特殊之人有了牽連。也不知是好是壞,便是瞪了她一眼。


    良辰立時乖乖閉嘴。再不敢插話,隻坐正了聽著。


    蕭瑜無奈,又見三哥半點兒表示也沒有,隻得繼續說了下去。


    說到成親王地位特殊,不僅僅是因著他在皇家輩分高,當年先帝爺皇叔不知道有幾個,卻唯獨這個不一般。


    先帝還不曾被立為太子之時,聖上見子年幼,便是有意要將帝位傳予自個兒的親弟弟,也就是當時的成王爺趙成。


    是成王爺婉拒,說自個兒一生被稱為“逍遙王爺”,怎麽會肯去坐江山?


    然而卻是能體諒皇兄,便是答應在皇侄能獨自處理朝政之前,他都會一力扶持。


    成王爺果真說到做到,聖上駕崩,先帝爺繼位,然年齡尚幼,朝野上下自然會有人欺新帝年幼,是成王爺鐵腕輔政,數年間保先帝無憂,這一點,便是當今太後都是極為感激。


    要知道當時那般境況,若是沒有成王爺幫扶,她們寡母幼子,哪裏能堅持得下來。


    及至先帝爺親政,成王爺才遠離朝廷,回歸他逍遙日子。


    先帝爺下旨禦封成王爺為成親王,世襲罔替,隻可惜成親王一聲灑脫,並無兒女情事牽絆,不曾有子嗣,這親王之位,大約便是到此為止了。


    聽得蕭瑜細細道來自個兒如今師父之事,良辰不由有些唏噓,如今瞧著那般仙風道骨的人,卻不想竟曾是左右江山之人。


    隻良辰卻是在這樣時候忽而想起一事,便是這輩分問題。


    按著外祖母與太後之間,她自該是極小的小輩,可若是自她師父這裏看,她一下子地位就超然了,倒是可以與太後平起平坐了。


    想到此不由暗暗決定,若是日後要進宮,定要絕口不提師父之事,免得尷尬。


    隨後想起莫論是娘還是兩個哥哥,提及成親王,便是要先提及是先帝的皇叔,怪道會如此,卻原來先帝的江山是這個皇叔幫著保下來的。


    “辰兒,你與成親王是如何結識的,她為何會收你為徒?”蕭瑜方是給良辰詳細說了她所不知曉的成親王,還不待良辰感歎一下自個兒輩分的提升,蕭瑾便是難得主動開口道。


    顯見得這問題不隻是困惑良辰一人,兩個哥哥也覺得是極為重要的,隻方才在娘親麵前,看得良辰自個兒不提,兩人也便不曾追問。


    自知曉師父身份,良辰也被這疑問折磨著,如今見得兩個哥哥專注神情,良辰略略回想了一下,便是將自個兒與成親王的幾次相遇詳細說了,直至白日裏在回春穀師徒二人的對話,無一遺漏萌兔快到碗裏來。


    蕭瑜蕭瑾自是認真聽著,想著兩人初次相識倒像是個意外,隻後麵的數次,卻是成親王主動,可到底也不曾失了分寸,卻不知怎的後來便是有了這場叫人頗覺意外的師徒緣分?


    隻聽得良辰說當時也是一直追問,成親王卻是都避而不答,蕭瑜蕭瑾便是都有些沉默。


    良辰也沒有出聲,雖她當時直覺便是不能拒絕拜師,可到底師父的回避叫她覺得古怪甚多,如今知曉了那般身份,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可如今師徒關係已然是既定事實,實則也無需太過擔憂,試想成親王是什麽身份,若是與他有牽連,便隻有自個兒占便宜的份兒,她還不曾想到,自個兒這裏會有什麽是值得人家覬覦的。


    半晌,良辰自個兒開口道:“三哥五哥,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便是我自個兒,最初聽到這要求之時也是覺得頗為古怪,隻事已至此,我想最好的辦法便是靜觀其變。”


    “如你們所說,成親王身份地位極為特殊,可不管如何,我如今是他名正言順的徒弟,這一點總是不會變的,雖不知怎麽會這樣,可到底我不以為他會害了我,否則也不會那般光明正大說了知曉我那許多事了,說得再直白些,便是連皇位都不放在眼裏的人,咱們也不該以狹隘之心去看,說不得真有什麽必要為之的緣由。”


    想不通,便先不去想,總歸她不覺得這事對她有太多壞處,再算不得聰慧,也有幾分看人的眼光,她想成親王不會害她,船到橋頭自然直,何況如此為難自個兒?


    良辰說完便是認真看著兩個哥哥的表情,想知道他們是何意見。


    兩人俱是沉默,過了半晌,蕭瑜才開口道:“辰兒說得沒錯,莫管成親王是因著什麽收辰兒為徒,總歸咱們這樣人家,於成親王來說,還不至於叫他算計了什麽。”


    便是轉頭又去看三哥,待見得他也點了頭,良辰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又將今兒個在元寶那裏聽得的五重草一事說了出來,便是連著回春穀裏頭的一些個情況也一並說與兩個哥哥聽,蕭瑜感歎,自家妹妹無形中身後多了好多靠山。


    良辰笑,卻是將那“三起丹”取了出來,與兩個哥哥商量幾人是否要現在服用。


    兄妹幾人細細商議了一番諸事,見得時辰不早了,這才說要良辰早些歇息,有什麽事明日自普沅寺回來再說就是。


    送走兩位兄長,良辰便也是洗漱休息,躺在床上想著今日的事,越發覺得離奇,還來不及再細細思量,奔波一日的困倦襲來,便是進入了夢鄉。


    次日一早,良辰醒得極早,聽得屋子裏一片靜謐,值夜的花釺還未曾醒來。


    想必時辰還早,良辰卻是腦子清醒了,翻了個身卻再也睡不著,便是歎了口氣,想著什麽時候能開口問問師父,為何會收她為徒,否則這心裏一直惦記著,隻師父身份這樣特殊,她覺得不該輕易問出口。


    “小姐,你醒了?”不想花釺睡眠極淺,想是聽到了良辰的歎氣聲,便是輕聲問道。


    良辰嚇了一跳,當即想要否認,又覺得欲蓋彌彰,便是回道:“什麽時辰了?”


    聽得花釺說了時辰,確是早了些,可又睡不著,累得花釺也清醒了,便是幹脆坐了起來。


    屋子裏一亮起了燈,不多時花錦幾個便是都進來了,想是因著今兒個要跟著郡主一同出去,是以都格外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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