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聞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張伊人怕是在投桃報李,以示對自個兒這個救命恩人的親近,隻她並不曾想要知道,倒算是張伊人強買強賣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良辰再次與張伊人確認相府不會大肆找人後,見得她藥力上來又有些昏昏欲睡,便是囑咐她好生歇息,悄悄走了出來。


    “師父,張伊人她沒事吧?”見得師父午休醒來,端著早就溫著的燉品過來,良辰輕聲問道。


    方才瞧見張伊人似是恢複了不少,不再如昨夜那般嚇人,可良辰也不曾忘了師父的慎重神色,不能問張伊人這會兒覺得如何,隻得轉而來問師父了。


    老爺子很是享受地接過乖徒弟奉上的燉盅,埋頭喝了一口,這才回道:“要將養些日子,藥也要再服上幾日,體內毒才能去得徹底,張伊人日後身邊怕是不能少了人護衛了。”


    聽得末尾加的一句,良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師父的意思是說,這一次的中毒許是沒有大礙了,隻是怕是惹上的是了不得的人物,日後必然是要多加防範的。


    “可是師父,那些人的身手並不見得多厲害,要這麽放在眼裏嗎?”身手不算好,為何要如此在意,良辰心裏有疑問,便是直接問了出來,左右麵對的是自家師父,半夜勞師動眾的事都做了,問了問題又有何不好意思。


    不得不說某些時候良辰要比別人更為想得開些,比如在麻煩旁人一事上,自家中兩個哥哥到如今的師父師兄弟,越做便是越順手了。


    隻也不怪良辰會有此一問,如張伊人那樣出身,張相在朝中的地位,若說沒有仇家自是不可能的。張伊人這個嫡親女兒不就成了最好的報複對象,倒是張相不曾派人好生保護叫她有些不解了。


    老爺子搖了搖頭,先是將燉盅裏最後剩下的一口一飲而盡,這才拿帕子擦了嘴,看向良辰問道:“你可與那些人過招了?”


    良辰點點頭隨即又忙搖搖頭,解釋道:“師父,我沒與他們動手,但是花錦幾個與他們過招之時我便就在一旁瞧著。”


    “你那幾個丫頭身手還不錯,日後叫你師兄再指點指點,跟著你日後助力也更為大些仙山全文閱讀。”老爺子先是天外飛來吩咐了一句。見得良辰笑著應下,這才轉而說道:“若是瞧見了,你可有注意到。他們身法與我等武功路數是否有不同?”


    被師父這樣一提醒,良辰這才細細回憶當日,發現確實如師父所說,那些人身法是有些怪異,也是因此雖花錦等人比著他們功夫要高。縱然有顧忌張伊人的緣故,可若是放開來打,隻怕要擒住他們也並非那般容易。


    “師父說得沒錯,他們身法是不常見,當時不曾覺得,這會兒想來。我還不曾見過那般的。”良辰皺了眉頭,有些疑惑地說道。


    見得良辰露出不解的神情,老爺子點了點頭。這才接著說道:“若是不曾猜錯,他們是南夏人,張伊人所吸進去的香,所中的毒,都是來自南夏。”


    良辰腦子陡然嗡地一下,這是第幾次了。又是與南夏有關。


    老爺子抬眼看了他一下,伸手碰了碰已然空了的燉盅,忽而開口道:“你不像是膽子小的……”


    接著便是不再多說了。


    良辰回神,瞧見老爺子狀似對燉盅起了興致,翻來覆去去看著,忽而就笑了。


    老爺子怕是在變相寬慰她,其實老爺子說錯了,她一向膽子小,尤其事關她在意的人,她比誰都小心翼翼,比誰都戰戰兢兢。


    隻是師父這樣說也不曾有錯,莫管膽子大亦或小,該來的還是要來,要早些習慣才是。


    深吸一口氣,笑著站了起來:“師父,我懂了,我去廚房燉上湯,晚上師父好喝,我等下要回蕭府,張伊人就麻煩師父了。”


    方才張伊人已經謝過她求了師父允許她留下來治病,良辰便是知曉師父已經點了頭了。


    她倒是也想要留下來,隻是今兒個娘親怕是就要帶著蕭美景幾人回去了,若是她不曾出現在府裏,怕也是有心人會妄加揣測。


    鑽進廚房折騰了半晌,良辰一邊手腳利落地忙活,一邊忍不住想著,每次來回春穀她都覺得自個兒仿佛成了廚娘,倒是前所未有的勤快了。


    聞見已經是有香氣飄出,良辰囑咐小童好生看著,再燉上兩個時辰,到了晚間回春穀裏的人便是有極其美味的湯可以喝了。


    又去瞧了張二小姐,見得正呼吸清淺地睡著,良辰也放了心,與師父說了幾日後再過來,便是與眾人告辭。


    謝過二師兄要幫忙的好意,良辰想著已經是驚動了娘親,兩個哥哥想必也都得了消息,一事不煩二主,還是回頭將此事原原本本告知了他們才是。


    離開之時懷裏多了一本小冊子,上頭據說是大師兄親筆所寫的陣法入門,自然不是尋常的可比,這裏頭所記便是最基本的也都是回春穀裏所用的。


    隻到底對良辰這個不曾學過的有些晦澀,齊佑白日裏特意用筆在一旁標注了許多,為的是方便良辰瞧得清楚。


    良辰坐上馬車,將冊子抓出來翻看一番,果真不算懂,不過想起能自如出入回春穀,良辰還是打定主意要用心學了。


    且她私心來還想著,若學得好了,說不得可以蘊閣裏也設下陣法,試想江左等人的身手都莫可奈何,可不比什麽護衛都得用了。


    繼而想著蕭府裏是不是也可以,倒是看還有什麽魑魅魍魎能作怪?


    出穀之時想著順便要去鋪子裏瞧瞧,是以換了男裝,可這會兒瞧著時候不早了,天又有些冷,良辰便是改了主意,直接打道回府風流豔俠。


    “小姐,前頭好像是沐少爺……”正朝外探頭看著的花錚突然疑惑說道。


    進了蕭府所在的街道,小六子自發自動朝著後門而去,眾人這是打算偷溜進府了。


    “嗯?”良辰聞言也探頭瞧去,果真前頭立著的身影正是沐十三,便是吩咐小六子先將馬車停了下來。


    叫眾人留在原地等著,良辰自個兒上前去,沐十三出現在此,必然是有事的。


    “你昨晚救了張二小姐?”誰料良辰上前還不曾打了招呼,沐十三便是開門見山問道。


    良辰倏地瞪大眼睛,昨夜之事事發突然,旁人自不會知道她有救人的打算,且後來明明叫了江左等人善後,該不會被人瞧出端倪才是,沐十三是如何知道的?


    許是良辰臉上表情表現得太過直接,沐十三竟然不等她開口問便是瞧出了,無奈解釋道:“我先前並非知曉是你,隻是見你如今這神情,大概是真的了。”


    瞧見左右雖無人,可到底怕有人經過,良辰便是拉著沐十三換了地方,到了蕭府後門少有人會經過的一處,這才問他怎麽會知曉。


    聽得沐十三解釋才知,他其實並不確定是良辰出手救人,隻是知曉有人朝張二小姐下手,旁人不知,自不會想到一個與張二小姐素昧平生的人身上。


    他卻知道良辰愛順手救人的性子,又見得她突然離去,種種聯係起來,這才叫他疑心是良辰救走了人。


    良辰聽得極為無語,不知是要佩服沐十三的聰明,還是要怪他多事,卻是不否認不承認自個兒救了張伊人。


    以為沐十三是專門來求證此事,卻不想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隻低低地說了一聲:“日後多加小心,那些人並不好惹,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不曾想你會牽連進來。”


    說著神色有些難懂,似有未盡之言,卻又不便說出口。


    “喂,你別靠這麽近……”發覺沐十三上前一步,良辰忙退後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手擋在身前,良辰才對自個兒的舉動有些無奈,倒是果真把自個兒當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了不成?如今連與人近身些都不習慣了。


    沐十三顯然也是一愣,隨即卻是猛地笑了出來,還隱隱有些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方才那莫名的神色也一下子全無。


    良辰本就被自個兒的反應給窘住了,如今見得沐十三大笑模樣,頓時臉都紅了,自然不是害羞,而是有些惱羞成怒。


    “沐十三,你若是再笑,我便不理你了。”良辰咬著牙一字一句“威脅”道。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你可莫要生氣。”沐十三忙站直了,連連擺手討饒道,到底還是忍不住多加了一句:“你方才是怕我嗎?”


    這樣問著,卻是忍不住又要笑出來,隻是瞧見良辰神情,愣是克製住了。


    “哼,我會怕你?我改主意了,往後你還是拿我當你的救命恩人看待吧。”良辰盯了沐十三滿眼笑意半晌,這才忽然收了怒氣,好整以暇地看著沐十三,慢悠悠地說道。


    自不是要挾恩圖報,這樣事她還是隻對石頁做過,隻她發覺,若不是如此,實在難以叫沐十三對她“敬畏”起來。


    “嗯?”沐十三揚眉:“這麽說,日後你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良辰毫不遲疑點頭,叫沐十三務必認清這個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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