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十三?”信封上並不曾寫了什麽,良辰便是抽出其中的信紙,稍一打眼,看著手裏的信直皺眉。


    待看清上頭內容後良辰忍不住歎氣,這人也太過神出鬼沒了,此次出行雖算不得多隱秘,可也不是誰都能知道的,卻不知這人又是如何得了消息還找了過來。


    可想想今兒個都能在路上遇伏,沐十三能知道便也不稀奇了。


    隻是既然已經來了,何不幹脆現身,有什麽話便是直接說了就好了,還要多此一舉約了她出去,不知道她此刻恨不得一睡不醒嗎?


    無奈與這人交情不同,加之這人身份不同尋常,良辰總還惦記要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麽,由此看來,這約是非赴不可了。


    拿著信又掃了幾眼上頭的字,見得花錦端著熱茶回來,良辰伸手遞給她瞧瞧:“我要出去一趟。”


    花錦接過信看後,二話不說出門喚了花錚進來,兩人齊齊為小姐著衣,又取了小暖爐來,這才借著夜色關了門直往客棧後門而去。


    左右屋子早就歇了,靜悄悄不曾有動靜傳出來,幾人越發斂了氣息,悄聲出去。


    遠遠到了客棧後門,為免弄出響動,便是直接翻過院牆。


    站定後四處看看,周圍除了幾人並不曾再有人,卻是不曾見得沐十三的身影。


    “良辰……”良辰抱著手爐,夜風極冷,好似將衣裳打透了,正有些後悔不曾再多穿些,便是聽得身後傳來聲音。


    “你來了啊?”良辰轉頭笑,隨即隨口抱怨道:“方才怎麽不幹脆就進去說話,非要我夜裏來這兒吹風,你便不冷嗎?”


    沐十三聞言細細瞧著良辰畏冷模樣。便是略略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客棧人多眼雜,我怕找你不便。”


    “有何不便?漫說都是來往旅人彼此並不相識,便是熟悉之人也不能說了什麽,我這可是拿了你玉牌的交情。”良辰聞言卻是不以為意,一邊說著,一邊將暖爐遞給一旁的花錚,又示意二人稍稍遠離了些,這才騰出手來自懷中取了一塊玉牌出來海賊王之無證名醫最新章節。


    於良辰看來,她與沐十三自相識之初便是有些不同的,大約自一開始便是將彼此當做朋友。因而良辰麵對他之時,倒是不曾有多少拘束了,便是隨意地打趣道。


    良辰所取出來之物。正是那日在普沅寺沐十三非要給了良辰的玉牌,沐十三一見,登時一滯,語氣有些欣喜道:“你,一直待在身上?”


    良辰聞言得意:“如何不帶著。你神通廣大,該知道我近日事情不少,你給的及我師兄給的東西,我便都隨身帶著,誰知會不會何時就用得上,便是說救了我一命那也是可能的。”


    於良辰而言。危險不斷靠近她也並不曾畏懼什麽,隻是不畏懼不表示不曾多加小心,這些個保命的東西帶在身上。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自個兒也更為安心一些。


    “莫要胡說。”不想沐十三聽得良辰毫不忌諱說話,卻是嚇了一跳,忙大聲說了一句,隨後猶豫片刻。便是又道:“隻是帶著這個沒錯,有備無患。”


    “我自是知道。否則也不會不嫌麻煩帶著了。”良辰笑,將玉牌小心收起來,這才好奇看向沐十三:“對了,你半夜找我何事?還有,你如何會出現在此?”


    沐十三卻是被問得一愣,沉默片刻,這才開口不答反問道:“良辰……你是不是在追查什麽?”


    良辰皺眉,臉上笑容褪去,認真看向聲音冷清卻又似乎帶了絲急切的沐十三。


    客棧後門隻有一盞小燈籠掛著,被風吹得左搖右晃,光亮也忽忽悠悠的,並不大亮,加之兩人是在背光處,因而此刻良辰根本看不清他麵上神情。


    可良辰仍是眯眼好生打量了幾眼,實則她早猜到沐十三該是有事找她,且這事隱隱約約覺得會是與她將要做的事情有關,隻是不曾想到沐十三會如此開門見山。


    “是。”良辰眯眼想了想,便是幹脆回道。


    “良辰……”沐十三似乎不曾想都她答得如此簡單,微微歎了口氣,才道:“一定要查嗎?”


    良辰瞧不見他神色,卻是聽得出他語氣中的為難。


    隻是這為難卻不能叫她為之卻步,若僅僅是生意之事,沐十三開口或者她便也是無可無不可的,可她之所以急著來此,便是因著知曉此事事關重大。


    莫說如今隻是沐十三這般相詢,便是換個人來拿著刀問她,她也定是要去瞧上一瞧的。


    “你若這般問,便是該知道我為何會執意走這一遭,依你說,我會放棄嗎?”良辰不曾直接回答,卻是將這難題又拋回了給沐十三。


    沐十三不曾說話,半晌,卻是苦笑了出來:“可是我傻了不成,明知你什麽性子,偏還多此一舉,我早該知你不可能會放棄的。”


    語氣清淡,冷風不斷刮過的黑夜裏,這聲音聽得卻是有些熨帖,隻因聽出其中有無奈,更有關切。


    “知道你還來此問我,可不是要告訴我什麽吧?”良辰一笑,有意試探著說道。


    能說便說,知道些總是好的,若是不能說,她便也不會纏著相問。


    沐十三聞言卻是搖頭,不肯再多說什麽,隻是看著良辰道:“也罷,勸不得你,我便早知道了,你若是執意要去,便是將我給你的玉牌拿好,不隻是此次青州之行,便是往後最好也隨身帶著。”


    良辰挑眉,聽得出他語氣裏頭的鄭重,心裏不由琢磨這話裏可是還有什麽含義不成?


    沐十三來去匆匆,良辰除了被告知要好生帶著玉牌在身上外,便是連他怎麽會來此接下來去要做什麽都不曾知道,便是眼睜睜看著他又溫聲細細叮囑了幾句後離去靈魂穿梭的位麵商人。


    跟沐十三道別後,良辰忍不住又將那玉牌拿了出來把玩了一陣,光潔的暗綠色玉牌,此刻拿在手中,仿佛隱隱發著光一般。


    默默看向沐十三早已消失身影的夜幕中,良辰搖搖頭,轉身回去。


    她知道自個兒怕是叫沐十三為難了,雖不知這事情到底與他有何幹係,可他半夜裏追過來隻為詢問,加之後頭的提醒,便叫良辰不得不越發重視起來。


    此次青州兗州之行,若是由旁人看來,她大約是有些冒險的,此後隻怕麻煩會源源不斷而來。


    隻是卻是由不得她不來,如今這事已然牽連越發廣了,便不僅僅是她生意之事,事關蕭府,良辰必然會將它當做重中之重。


    “小姐……”花錚輕聲叫了一下,便是將手爐遞給自家小姐。


    觸到小姐冰涼的手,花錚忍不住有些擔憂,生怕夜裏出來吹了半天風會叫小姐著了涼,隻是還不待催著小姐快些回去,便是見得眼前一閃,小姐已然越過院牆去。


    “還愣著做什麽?”花錦也跟著要動作,見得花錚傻愣在原地,不由拉了她一把。


    主仆三人如出來時一般,仍是悄悄地不驚動任何人摸回客棧房間。


    時候不早了,客棧裏頭一片靜謐,眾人該是都歇下了,唯有二樓樓梯口有盞燈,暈黃照過來,使得良辰等人的影子落了下來。


    遠遠瞧見似乎自個兒房門口有人影靜立,主仆三人皺了眉頭,半夜裏是誰站在那裏?


    走近瞧見竟是石頁主仆,良辰忍不住詫異開口:“石七哥?”


    石頁方才便是瞧見她過來了,站定在原地等著她走近,如先前一般又是認真打量了她,見得她主仆三人不曾有任何不妥,這才點了點頭,淡淡開口道:“早些歇息吧。”


    隨後便是起身離去,那小廝緊緊跟在身後,走出兩步卻是忍不住又回頭來瞧了良辰一眼,越發叫她覺得不解。


    良辰有些莫名其妙,見得石頁就這樣離去,心道還以為他半夜來找自個兒是有要事相商。


    抬手揉了揉額際,被風吹得頭疼,良辰也不曾多想,便是進門準備歇息,卻是不曾知道,方才石頁過來聽得房間裏頭不曾有聲音,驚得推門而入,見得並無一絲錯亂,才覺得應該不是出事,可到底還是不放心,便是站在門口等人人回來。


    “公子?”跟在石頁後頭著一身藍衫的清秀小廝疑惑開口。


    方才見得自家公子一臉難得外露的緊張,他也是著實吃了一驚,隻是不知為何,明明等到人回來,公子卻是什麽都不說就走了。


    “回去歇著。”石頁淡淡開了口,並不曾再說什麽,便是當先推開門進去。


    小廝原地怔了怔,這才急急跟進去,回身關好了門,心裏告訴自個兒要多留心些,自家公子每每這樣並不意味著無事,而是心事都裝在了心裏。


    這一夜,自是有人好眠有人無眠。


    良辰自是那好眠的一個,雖沐十三來訪叫她很是疑惑,隱隱心裏還有些擔憂,不知沐十三緣何想要讓她放棄查探,唯恐後頭還有什麽更深的牽連。


    隻是這念頭在腦子裏還不曾盤旋太久,凍得手腳發僵後回屋子一暖,早就熏好的被褥叫她不過躺下想了片刻,便是沉沉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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