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這個時辰良辰都不曾休息,不是捧著醫書看,就是在打坐運行一個周天,才會洗漱睡覺。


    隻是近些日子良辰都睡得極早,和婉郡主疼愛女兒到了良辰自個兒都要偷笑的地步,凡是良辰想要做的,和婉郡主許多事是想也不想就答應,若是有那不同尋常的要求,也不過是稍稍想想,待良辰撒撒嬌也就點頭了。


    加上她向來覺得女兒心裏是很有成算的,尤其是在養身子上頭,還時常會給她們說了要吃什麽用什麽,因而在休息一事上頭,她也並不算操心。


    隻是這幾日卻是格外要求了,要良辰每日裏都要早早歇著,女兒家的好氣色說句實在的話,很大一部分都是睡出來的,往常吃得好心裏開闊,再加上睡得好,自是就會在臉上頭顯示出來。


    想著過幾日要帶了女兒進宮去,和婉郡主心裏就很是在意,每日裏都是早早就趕著良辰回去休息,良辰自是知道娘親的心思,因而都是極為聽話的。


    是以今兒個這樣因著商量事,到了這個時候還沒睡的,卻是極少的。


    “小姐,這就歇著嗎?”花錚沒跟過去,而是留在蘊閣裏跟徐嬤嬤商議過年的事兒,卻也是早早就都收拾好了,隻等著小姐回來休息,這會兒便是問了一句興漢。


    “啊?”良辰正坐在那裏想事情,被花錚一叫回過神來,頓了頓,才道:“先不,花錚,你去把今兒個上午寫的單子拿給我瞧瞧,就是要送去回春穀的。”


    良辰前些日子雖是整整送了好幾車的東西去回春穀,那些個東西漫說是旁人,就是老爺子看了都是笑得合不攏嘴。自不是沒見過好東西,而是他知道這是徒弟將師父師兄弟們都放在了心上,他心裏覺得熨帖。


    隻不過那些都是要提早準備的,或者是能夠存放住的吃食,另外就是她隻要看著有什麽好的就都買了,回春穀裏頭很多東西這會兒都換了下來了,可這些在良辰看來還是遠遠不夠的。


    早在回來之前,良辰就跟師父說了,過年用的一應東西她都會叫人給送去,叫師父他們不必再想著這個。


    因而這單子上頭列著的明兒個要送去的新鮮的吃食。光是各種肉類她就買了很多,明兒個一早自是會有最新鮮的送過去,此外府裏有什麽好吃的。回春穀裏就也都會有一份兒,更別提還有明兒個一早要采摘下來的新鮮菜等等。


    另外便是她上次給師父等人瞧中的料子,每人好幾身的新衣裳,最好的料子,最好的師傅。除夕穿到十五,每天換新衣都夠了。


    除此之外,跟衣裳配套的所有的鞋子荷包等等,也都是一樣不落下的。


    還有一車東西卻是跟娘親一同理事的時候良辰才想起來的,雖她也住在回春穀裏頭,可她的鋪蓋等等都是帶過去的。因而也就想不起來這個。


    可跟娘親說話之後良辰就想起來,也該是要給穀裏頭添些個新的被褥了,穀裏再暖。被褥也還都是新的才舒服,是以這一車拉的滿滿的都是新被褥,隻怕這個是誰都不曾想到的。


    可以想見,待這幾車東西拉過去之後,回春穀的眾人隻怕往後更會將她當成個小管家了。這簡直就是衣食住行一樣都不曾落下了。


    花錚應了一聲,便是轉頭去將單子拿了過來。一邊就笑道:“小姐,奴婢瞧著,明兒個這些個東西送過去,老爺子定然會笑得合不攏嘴,上次老爺子不就說了,有小姐這一個徒弟,比他所有徒弟加起來都更細心,果真還是個女兒家要更好。”


    這裏頭的東西花錚都是跟著操持的,良辰關於穀裏的事關心程度僅僅在爹娘之後,這樣事自是不放心隨便交給旁人,因而一些沒法兒親自去盯著的事兒,便都是交給親近的幾個丫頭的。


    比如那些個衣裳,便都是花錚親自先去鋪子裏頭瞧了覺得過得去,這才又拿來給良辰過目的。


    “我想著,明兒個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回春穀,這年前不去一趟,總覺得心裏不自在。”良辰聽了一笑,卻是將自個兒方才一直想著的事兒說了出來。


    花錚聽了就是一頓,隨即想了想道:“小姐若是想去咱們就去吧,左右府裏府外的事兒也都安排好了,也有咱們的人盯著,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差池,再說還有兩日的功夫,明兒個去也是正好,再後兒個,想必郡主也不會叫小姐出門了。”


    她顯然是知道自家小姐對回春穀眾人的感情的,便是她們幾個丫頭,也都將回春穀當成第二個家,對那裏的人都極為熟悉,跟幾個小藥童也都是親近的。


    良辰撲哧就笑了,花錚說得沒錯,明兒個她還能出去,後兒個她娘親是絕對不會允了的,隻怕會拘著她換衣裳試首飾,平日裏她可以素著些,待進宮的時候,即便不是要扮相多華貴,也定然不會失了顏色的。


    “我也這樣想,那明兒個一早我就跟娘說,送了東西去回春穀,這再去就得年後了紅憐寶鑒。”良辰便是點了頭道。


    “那小姐這會兒可就得歇著了,要不明兒個一早氣色不好,說不得郡主就不叫小姐去了。”花錚聞言,便是故意眨了眨眼笑著說道。


    和婉郡主自不會攔著良辰去送禮,這年節的,她親自張羅著給老宅和侯府送去的年禮可是很夠瞧的,對良辰的師父,她也叫良辰是務必要極為孝敬的,花錚這是故意逗趣。


    “你這丫頭……”良辰斜睨了她一眼,便是也站起身道:“也好,那就早些歇著吧。”


    不過說到這個,良辰倒是想起來昨兒個一家人坐一起,她將賬簿拿給娘親看時,娘親臉上的震驚。


    雖是和婉郡主自個兒的嫁妝,加上進門之後到了她名下的東西,可其實她心裏也並不是很有數,每年打理鋪子其實都是麵兒上的,具體並不很清楚,自然的,到了年底盤賬之後,賬麵上也不過是瞧得過去,並不會有什麽驚喜。


    而很顯然,良辰接手了幾個月之後,如今拿給她瞧的賬簿,卻是給了她大大的驚喜。


    不隻是她,當時在家裏的幾個人見得娘親滿臉驚訝之後,也都是接過了賬簿瞧了瞧,自是露出同樣驚訝的表情。


    因著他們各自都有沾手的事,是以和婉郡主名下的鋪子其實都是她自個兒打理的,他們雖也都會幫著瞧瞧,但也不過是知道個大概罷了,所以才會瞧見這賬簿上頭許多往常不曾注意到的東西之時很是吃驚。


    尤其是看到了最後的那個數字,一家人都是半晌說不出話來,是知道小妹對鋪子田莊等等很是上心,卻不曾想到,到了她手裏的東西,竟然是有化腐朽為神奇的。


    當下一眾人等就是都轉頭看向和婉郡主,尤其是蕭瑜,還故意跟娘說想不到娘親竟然是這樣有錢,早知道他就該好好巴結才是,還整日裏往外跑什麽,就跟著娘親做個管事,每月拿的月銀,往後那也都是吃穿不愁的。


    說得和婉郡主忍不住笑著抬手打了一下這個小兒子,接著才有些心疼地看著小女兒,她其實是知道自己名下有多少鋪子田莊的,隻是自小身份貴重,對這些東西也並不算看重,加上著實不擅長這個,也就少用心些,可她卻是知道,要最後拿出這樣的賬簿來,不費了極大的心神,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良辰忙笑著跟娘親說,她就是愛在這些個上頭用心思,銀子每日進了口袋,她才覺得心裏踏實,也讓她覺得每日裏都過得極為充實,反正爹娘哥哥也早都允了,就叫她繼續做下去吧。


    和婉郡主也知道女兒的性子,那是打定了主意要做什麽就一定要做的,尤其是在這些個銀錢上頭,她早聽得女兒說過,要大把大把地賺進來,誰也不能擋著,便是再心疼也隻能是無奈接受,左右這些鋪子日後都是要給了女兒的,她隻管日後多在這上頭幫著分擔些就是了。


    結果,良辰自是被一家人認定是個小財迷,卻也著實拿她沒法子,隻說若是有什麽事為難,隻管跟他們說就是了。


    次日一早,良辰過去回了娘親,陪著娘親一同在霞來院用了早飯,這才坐上馬車,帶著都裝好的幾輛馬車出城。


    昨兒個要睡了才決定今兒個要親自過來,卻是前幾日就送了信兒過來說是在今兒個送東西過來,是以良辰等人還不及到了回春穀之時,便是遠遠地看著齊佑和元寶騎著馬迎了過來。


    “二師兄,元寶……”良辰掀開車簾,探出頭去笑著喚道。


    “小師妹?”齊佑瞧見她有些驚訝,忙過來問道:“不是說派人送過來,這眼瞧著過年了,你怎麽過來了?”


    “我想看看咱們家裏準備得怎麽樣了,若是有不足的,這功夫還來得及添上,左右也沒什麽事了,我就自個兒過來了,要不也不放心。”良辰笑眯眯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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