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桂坊坐落在城西相對比較繁華的地帶。自徐馳取消市金以來,不多的時間,縉雲商業迅速恢複了昔時的生機。連許多一輩子從沒做過生意的,也毫無心理負擔地紮入了商海之中。正如改革開放後的三十年,十億人民九億商,還有一億待開張,致使物質豐富,流通便利,人民的生活得到相當程度的改善,不能不說是某些政策得當的結果。


    蘭桂坊聽起來名頭很大,實際上遠遠比不了翠煙樓,當然,比後世的路邊休閑店還是要大點的。徐馳逛慣了翠煙樓,蘭桂坊就顯得太不起眼了,問王胡子是否還有比這上點檔次的。


    王胡子一聽,縣太爺畢竟是縣太爺,我們縉雲城裏最大的窯子都看不上,這使王胡子感到很羞愧,盡管妓院不是他開的。王胡子不好意思地答道:“我們縉雲城裏就兩家窯子,還有一家叫玉樓春,在城北,比這還不如呢――大人――您……能不能將就一下?”


    徐馳本來就不是挑肥揀瘦的、拿腔拿調的人,自無不可,“那就進去吧――你們玩得爽快就行,不要顧忌本老爺。”


    王胡子得了縣太爺的首肯,立定身子,清了清喉管,高聲叫道:“縣令……”


    “幹什麽?”徐馳一把捏住那老小子的脖頸,“有必要這麽咋呼嗎?低調點行不?又不是來檢查工作的。”


    王胡子眼珠一翻,後麵的話生生噎了回去。


    進得坊內,桌椅廊柱都是大紅的朱漆,拾掇得倒也幹淨整齊。


    老鴇見一下子進來五六個客人,臉蛋像花兒一樣綻放開來:“喲,幾位大爺,您幾個來蘭桂坊可真來對地方了――蘭桂坊新來了幾個漂亮姑娘,包伺候得爺幾位滿意舒坦……”老鴇眼睛掃過徐馳,一下子定格了,“您……您老不是陳縣令陳大人嗎……唉,老身該死,老身該死,連大老爺您都沒認出來――唉――唉――姑娘們快點下樓來,縣令大人來了,快來伺候縣太爺呀――你們這些個該死的,磨磨蹭蹭做什麽?快來呀……”


    徐馳顯得非常和藹可親,微笑著說:“不急不急,又不是搶火。”對王胡子等人而言,還真有點搶火的意味。


    一陣樓梯板咯吱咯吱的嘈雜聲響過之後,湧下來七八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個個搔首弄姿,媚眼頻拋,引來徐馳身後“咕嚕”聲響起一片。


    徐馳朝後邊看了他的小弟們一眼,就這幾個殘花敗柳,也值得如此激動嗎?太沒定力了吧。


    那群殘花敗柳正要朝徐馳幾人撲過來,老鴇一把拉住,“你們這些遭天殺的,猴急個什麽,先拜見縣尊大人,忒沒個教養的……”


    小姐們嘻裏哈啦,全無正形,“奴家拜見大人”的聲音此起彼伏,拜見的意味很少,調情的意味居多。


    幾個自恃容貌出眾的女子直往徐馳身上貼,其餘缺乏競爭力的,則分頭逮住了後麵的哥幾個。


    徐馳隻感到暈暈沉沉,迷迷糊糊,倒不是為美色所迷,隻是那些胭脂水粉的氣味太過濃烈,抹的又多又厚,再加上些汗臊味道,直衝腦門,如同喝了一杯烈酒,喉管處火燒火燎。


    古人雲,美人如酒,誠不我欺也。


    “唉,大家別著急,慢慢來好不?”徐馳連連退了好幾步,才緩解小姐們強大的攻勢,“弄條椅子來,讓我喘口氣。”


    老鴇笑容可掬,端來椅子讓徐馳坐了,道:“大人來也不提早告知奴家一聲,奴家也好預備著一些不是?”


    徐馳笑道:“這不很好嗎?你家的姑娘個個熱情似火,本老爺都快招架不住了。”


    圍著徐馳的四個小姐在徐馳身上挨挨擠擠,一個捶背,兩個捶腿,另一個卻將手伸到了徐馳的胯下,嘴唇故意大張著:“大人真的好威武,奴家……奴家……愛死了。”


    徐馳嘻嘻笑著:“你們這麽誇張,肯定得有反應了,本老爺又沒死――好了好了,大家消停一下,陪老爺我喝喝茶,聊聊天,有時候精神上的享受比肉體上的享受更令人神往不是?”


    “大人你說什麽呢,奴家都好幾日沒開張了。”


    “奴家那地兒如今是又酥又麻,大人就成全了奴家好不?”


    “這裏的姐妹就屬奴家那地方最濕潤,大人若不信,奴家給你看看如何?”


    幾株敗柳,嘰嘰喳喳嘈嘈切切,競相推廣自己,什麽話兒最誘惑人就說什麽話兒,完全不在意徐馳的精神肉體理論。


    徐馳這邊應接不暇,王胡子幾人也結對廝殺起來,摟摟抱抱,左摸右啃的忙得不亦樂乎,隻等縣太爺上了樓,他們便可開動了。幾個衙差雖然神魂顛倒的,但不至於迷了心性,這種事情還是讓大人先行為好,不能亂了上下尊卑。


    幾人等了半天,太爺竟似乎沒有上樓的打算,隻見徐馳四仰八叉的躺在太師椅上,嘴裏訓斥著:“手要不輕不重,要有彈性好不好,個個像僵屍似的……怎麽搞的?業務能力太差了吧,難怪沒人上門――要是老子來開窯子,每天保準擠破門……”


    大人畢竟是大人,在一眾女子的圍追堵截之下,依然處之泰然、安之若素,好一派智珠在握、雲淡風輕的大將氣度。哪像他們幾個,一對一的單挑,還累得啃哧啃哧的心衰氣短。


    然而,現在遠不是耍派頭的時候,滿腔的子彈都上膛了,再不發射出去就有炸膛的危險。王胡子五人巴巴地看著縣太爺,意思是您還有完沒完?還玩不?哥幾個可是憋不住了。


    徐馳看著五人的神情,頓時明白過來,大度地一揮手:“去吧去吧,隻是要悠著點,別折了腰――去吧,別愣著了。”


    王胡子等人如蒙大赦,迅速往樓上衝去,如同出了弦的箭矢,離了膛的子彈。


    圍著徐馳的四個女子見小夥伴們都嗨休去了,自己幾個卻還陪著縣太爺在搞精神享受,都有點著急了。當初看著縣太爺年輕順眼,又是國家幹部來的,幾個姐妹可著勁兒往縣太爺身上貼,莫不是縣太爺徒有其表,實際上卻是銀樣蠟槍頭?看他胯下如扯了滿帆的大船,卻又不像呀。


    幾個女子越發賣起力來:“我們姐妹四個一起上可好?保準把大人伺候舒坦,伺候妥帖,如何?”


    徐馳正待發話,卻見王胡子灰溜溜地下了樓。徐馳笑道:“怎麽了?不想玩了?說了老子出銀子的,你放心去吧。”


    王胡子囁嚅著沒敢說話。隻聽見樓上一個女子道:“這中看不中吃的慫貨,老娘就在他褲襠裏摸了一把,就糊了老娘一手的髒東西,也太不中用了罷。”


    樓下的四個女子一齊笑起來:“你她娘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嫌銀子賺得太輕鬆了不成?活該自己發騷了,沒過上癮呢。”


    王胡子羞愧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憑空現出條地縫,自己好鑽進去。自己可是憋了好大一股子的力氣,想大幹他娘的三百回合,誰曾想,還沒短兵相接,就丟盔棄甲了,實在可惡。


    徐馳憋著一肚子的笑,招手讓王胡子過來。


    王胡子低著頭走到徐馳身邊,如同犯了錯誤的小學生站在老師的麵前一般,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徐馳知道他憋的太久,心裏太興奮,應該不是生理問題,便給他打起氣來:“沒事沒事,很正常的,不要自卑――從老子這裏挑一個,重新來一次,老爺看好你!”


    要說徐馳這人,對王胡子還真的不錯:胡子偷了柳絮兒的內衣褲,徐馳表現出了足夠的寬容;現在呢,麵對王胡子的膿包,徐馳又表現出了足夠的理解,還讓他重新再試一次,就差一點呐喊助威了:“王胡子,加油,王胡子,雄起。”


    王胡子似有點不相信,眼神中又有一絲的期待,自己沒過足癮猶是小可,以後在同班衙役中說不響話、抬不起頭,那事兒可就大了。王胡子就是這樣,滿懷著希冀,小心翼翼地說:“大人……這……這合適嗎?”


    “合不合適?試一下不就知道了?有什麽不合適的?都是那卵東西,你大它也大,你小它也小,全憑個人感覺――挑吧,喜歡哪個就挑哪個。”如果王胡子這卵東西還不能為徐馳所用,那徐馳算是白混了。


    在縣太爺麵前,王胡子畢竟有些拘謹,也不敢真的去選精的選肥的,便指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道:“就是她罷……”


    可那女子嘴一撇,不屑地道:“你行嗎?莫弄得老娘上不上下不下的,你還是挑別個罷,老娘伺候不了你。”


    隻聽得“誒喲”一聲,徐馳照那女子的屁股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給老子去,伺候得了也要伺候,伺候不了也要伺候,否則,休怪老子不客氣。”


    那女子太過得意忘形,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徐馳一巴掌下去,就打焉了,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和王胡子上樓去了。


    另外三個女子更加不敢怠慢,話兒撿最好聽的說,嘴巴越來越甜,手上越來越溫柔。畢竟人家是縣太爺呀,以後還得在蘭桂坊混是不?


    不出三分鍾,王胡子又下來了,後麵跟著的那個女子,嘴巴裏嘟嘟囔囔的:“我說不行罷,還真不行,老娘剛剛喊個‘一二三’,他就沒了――幸虧老娘有先見之明,一下就躲開了那包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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