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公元二零一八年八月八日,溫州市。


    周村,在老一代,那是屬於非常繁華的一個村莊,上接小鎮中心,下連其它八個村莊,可謂是交通中心。然而自打進入二十一世紀開始,便逐漸沒落,因為大家都到搬城裏去住了。這雞角旮旯的地方,也自然成為了人煙稀少之地。當然,除了那幾個老頭子走不動,外加什麽要守住祖業之類的思想,才留了下來。


    周友翻,二十二歲,由於父母相繼去世,隻上到初二的他便綴學了。家產:一間茅草屋。哦,還有一把小小的鶴嘴鋤。這是他老爸臨終前留下的:“翻兒,這把鶴嘴鋤一定要保住啊,不論多少錢都不能賣,記住,這是祖訓!”


    確實,曾經有考古學家願意出一千萬高價購買,被周友翻拒絕了:“先父有命,這是祖傳的東西,我不賣的。”


    就這一句話,村裏的老頭兒說:“這孩子真懂事,是個好孩子”。而和他生活了兩年的女朋友趙盈盈,則隻有兩個字:“傻b”。


    就這麽地,一份本以為可以今生今世、地老天荒的愛情――分道揚鑣了。


    趙盈盈,出生於山東文登,家境一般。是個挺好的女孩,人漂亮,手腳也勤快,也曾經表示隻要和友翻在一起,再苦再累她都不計較。所以,洗衣做飯基本上是她一人全包了,當然,總共加起來,也就她和友翻兩個人。


    然而,生活兩個字,是不是幾句海誓山盟便可以了呢?現實的殘酷,終究還是讓她感覺到友翻並不適合她。


    祖傳盜墓為生,在二十一世紀有墓可盜嗎?嗯。有還是有的。這不,上次陪他一起去盜墓,結果雙雙被警察抓個現行,罰款二百元。然後兩人低著個頭,一副我們知錯了的乖寶寶樣子,被警察叔叔劈頭蓋臉一頓教育。當時還感覺很浪漫,趙盈盈心想:難道這就是夫唱婦隨,有難同擔嗎?這種感覺真好。


    現在倒過來回頭再想想:跟著這個沒文化的盜賊在一起,簡直是替老娘丟臉丟到家了。


    一個成就千萬富翁的機會不要,還說什麽“先父有命!”。一千萬啊,可以在城裏買上房子,汽車……難道這所謂的祖訓比我們成家立業還重要嗎?他根本就不愛我,還不如趁著年輕,早點分手。咱雖然木有那啥,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容,但怎麽說長得也不賴吧。


    就這麽地,周友翻與趙盈盈的緣分也便就此終止。其實他心中一直深愛著她,分手這幾年從來米有再找個女朋友的想法,甚至好幾次都想著把那所謂的祖訓給賣了。換得盈盈一笑,搏得佳人一生。


    然而一想到老爸那臨終前交代遺言的情景,最終還是把這個想法深深地壓在了心底深處。用他的話說,老爸這家夥很懶,啥也木有留下,就一把祖傳鶴嘴破鋤頭。傳到咱這一代了,可不能輕易失去。


    兩年來,他拚命打工賺錢,終於省吃儉用攢下了六萬元,然而和趙盈盈現在的男朋友相比,人家有房有車,光身價聽說就二百五十萬,他徹底放棄了心中那一丁點可能的想法。他甚至開始有點恨她了。當初的海誓山盟,就這樣被她如屁一樣的給放了嗎?


    算了吧,有錢能使鬼推磨,平凡人還是娶個平凡女吧。嗯。一定不能要漂亮的女人。那太不靠譜了。不行,早點上山采藥,多賣點錢爭取早日娶個媳婦,傳宗接代才是第一大事,否則哪天真要一不小心給掛了,九泉之下的老爸將會給他罵的狗血淋頭……


    “他嗎的,晦氣!”看著不小心把自個兒給鋤到了,周友翻破口大罵:“這破鋤,難道連你也看不起我嗎?不鋤草藥,鋤老子幹啥!”卻渾然沒有發現,鮮紅的血液一沾到鋤上立馬消失不見。


    “嗯?你的名字叫鋤?”周友翻大腦之中突然多出了一條信息:“采藥工具,名字:鋤。等級:複靈一級。”


    這是什麽個情況?還沒等周友翻想明白,隻見鶴嘴鋤周身九彩光芒大作。大驚之下拿起,正想仔細查看,鶴嘴鋤卻驟然發力,似要脫手而飛!


    周友翻下意識的抓緊鶴嘴鋤,不讓他逃跑。然而等他睜開雙眼的時候,不由的臉色蒼白。這怎麽可能?它竟然帶著他高空飛翔!當下不由抓著鋤的手更加緊了幾分,緊閉雙眼:“啊米豆腐,觀音菩薩,萬能的主啊%¥#¥#¥#老天保佑,快來救救我吧。”


    ――


    離開周友翻後,趙盈盈先後換了兩個男朋友,都是高富帥級別。


    愛情之初,總是甜蜜的。有錢的日子真是好啊,可以有帥哥陪著逛街、購物、看電影、ktv唱歌、遊泳、爬山。最主要的是,他不止人長的帥,對我也是極好的呢。還有,那個掏錢的動作真是帥呆了,比明星的pss好看多了呢。感謝上帝,感謝九天之上的月老公公,連你們也看出來我們是最般配的一對嗎?真的真的好開心哦,世上最浪漫的事,莫過於此,人間最幸福的人,有我一份。這樣的日子,我們才可以日久天長……


    然而沒多久,她突然發現他有點花心,嘴裏老是說著我愛你,泡泡美女總在背地裏。起初也沒怎麽在意,心想男人有錢花心點也是正常的。等過一段時間,他就會發現我的好了。


    可惜,事與願違,沒多久。等來的卻是他很直接的一句話:“你走吧,我看上別人了。”


    仿如晴天霹靂,趙盈盈徹底瞢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由得淚眼朦朧:“為什麽?我哪裏做的不好嗎?”


    男人似乎懶的解釋,或許在他心中感覺連多說一句話也是多餘的:“這是兩百萬,夠你養活下半輩子了。拿著錢消失吧,就當你我萍水相逢,不曾認識。”


    一疊疊百元大鈔,顯的多麽突兀。放在以前,她甚至做夢都想著錢,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看到這麽多錢,卻是感覺心裏很悲傷?亦或還有憤怒?不甘?討厭?


    趙盈盈感覺似乎說什麽都晚了,回房間收拾東西。她真的希望他能開口挽留她,給她解釋、道歉,然後再哄哄她,一切或許、可能也就過去了。


    收拾東西的速度再怎麽慢,終究還是有收拾完的時候,可那種心裏想象的事情卻並沒有發生。她隱隱間似乎明白了很多,一切都是自己異想天開。摘下耳環、戒指,隨手扔向大廳沙發,頭也不回的走了。


    隱約記得,第一次離開周友翻的時候,也是這麽頭也不回的離開,當時對自己的未來人生充滿了自信、希望。可這一次的離開,卻是五味雜陳。或許,當初離開周友翻的決定,不一定是對的?這會不會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第二個男朋友,相處時間稍長一點。不過,那家夥更過了。趙盈盈三更半夜經常聽到他說夢話,夢裏喊著別的美女的名字。更有甚者酒後把別的女人帶回家睡覺。趙盈盈終於還是無法接受,獨自一人離開了。


    失魂落魄般行走在大街上,不由得思緒萬千:如果我還在周村,友翻這個時候應該回來了吧,記得他回來第一句話總是“親愛的,我回來了。想我不?”也或者小心翼翼的關好那茅草屋的木板門,賊眉鼠眼地東看西看一會兒,故做神秘的說“親愛的,百元大鈔哦,嘿嘿,你幫我藏好啊,別叫小偷給偷走了。”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盜賊,雖然隻是盜墓。“盈盈,這是今天買的戒指,三十塊。那攤主太黑了,要七十呢,砍了半天才下的價。我幫你帶上。”“這耳環比戒指還貴,要四十呢,喜歡嗎?”“我給你帶上,哈哈,漂亮多了。”


    下意識的摸摸耳朵,看看手指。突然間發現他送的東西早已消失不見,留下的也僅僅是當初那絲絲模糊不清的記憶。不由奧惱,悔恨。該珍惜的時候為什麽就不懂得珍惜呢,真的是我錯了嗎?我真的隻想要個幸福一點點,完美一點點的愛,僅此而已呀,我錯了嗎?


    行屍走肉般行走在大街上,回憶當初,淚水蔓延了雙眼,眼前的視線逐漸地變的有點模糊。


    美女就是美女,即使是淚流滿麵,也依然是這麽的我見猶憐。這不,還是有人搭訕來了:“美女,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嗎?”


    從思緒中驚醒,偏頭看看這搭訕的帥小子,那清澈中壓製著絲絲玉望的眼神。趙盈盈大怒,這眼神她太熟悉了,不由大吼:“滾!”分貝之高,惹的行人紛紛行注目禮。


    帥小夥還想說點下台麵的話,不過一接觸到趙盈盈那殺人的眼神,打了個激靈,恢溜溜的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不可以再這樣下去!周友翻才是我的另一半人生,我要回去,回周村,我不能再失去你!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男孩子,我也是你一生中第一個女孩子,初戀時的海誓山盟依然還是曆曆在目,你一定會原諒我當初的過錯的是嗎?你也曾經好幾次找我,希望我回到你身邊的。嗬嗬,友翻,這一次我真的不會再離開你了。直至地老天荒!以前種種,便讓它如逝水無痕吧,我會用一生來填補曾經對你的傷害。


    逝水無痕嗎?不,逝水有痕。初戀的回憶總是讓人無法忘記,起碼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受傷後還記得回家,總算不是最壞的。起碼在她心中那份最原始的愛之初,那間茅草屋還有她的容身之處。有人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亡羊補牢,猶未晚也。趙盈盈曆經三個男朋友之後,想到的是愛之初,更多的是拿相互的愛情進行了一翻比較,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有的僅僅是潛意識之間的比較而已。這隻能說是悟性的問題。


    其實以她的容貌而言,嫁個有錢人,哪怕不是非常有錢的那種,也並不是太難的事情,也照樣可以幸福人生,起碼比和周友翻呆在一起過著那窮苦日子強太多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然而,趙盈盈卻是不屬於那一種多換他幾個男朋友,哪個最合適就嫁誰的那一類女人。在物欲橫流的地球,有多少沉迷金錢的物質享受,有多少寧可隻活一天的富翁,不願百日的乞丐。像她這樣僅僅換了兩個男朋友就翻然醒悟,願意回頭的女孩子,其實已經屬於難能可貴了。


    不過,現實兩個字,是否真如趙盈盈心中所願般的,今生依然是與周友翻兩相一生呢?命運之神,又是否肯給她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龍村,茅草屋前。一路思緒紛飛雜亂的趙盈盈終於急步而來。人未到,聲音中卻夾雜著絲絲顫抖與辛酸:“友翻――我――我――”


    “轟!”一道驚雷筆直朝她劈來!


    意識消散前,趙盈盈唯一的想法:難道就因為曾經傷害過你,就要遭天打雷劈嗎?


    ――


    周友翻被鋤帶著飛走,感覺不到任何風速,聲音。緩緩的眼開雙眼,然而入眼的,卻是一金一白兩個大波浪光圈的極速流轉,更為恐怖的是那白色光圈中似乎有一個平時在電影中才能看到的“鬼臉!”


    “哦,不!”周友翻剛想鬆開鋤,卻已經來不及了。鋤直接帶著他的人撞向白色光圈之中。


    “嘣!”的一小聲,周友翻的意識逐漸消散:“盈盈,對不起,祝你一生幸福。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努力賺錢!”


    他不是決定取個平凡的女孩成家嗎?不是決定不娶漂亮的女孩嗎?不是決定放棄趙盈盈嗎?可是為什麽臨死之前,依然對她念念不忘?或許這一點連他自己也不會明白,有一種愛,叫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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