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村天陳氏之墓。
幫助天二將其母安葬之後，二愣子隻身跪在母親墳前，也不知道心裏想些什麽。
狄李宛三人退站在遠處，注視著天二所在處。
“大人，卑職直到現在還沒有明白，昨晚我們二探磚窯的時候――”
“宛兒，你去看看天二，如果有什麽想不開的，就盡量開導於他。”狄仁傑看向李沉浮：“昨晚，我失態了吧？”
“哦。”上官宛兒朝著二愣子走了過去。不想讓我聽到直說就是了，我還不想聽那些呢。
李沉浮表情一僵：“餓，失態談不上。隻是有點感到意外。到底大人當時發現了什麽，才會如此，至今卑職仍然想不明白。而更奇怪的是，之後大人竟然直言去殺人，這與大人平日的言行，似乎――”
“是啊，我也是人，又怎麽能免的了七情六欲。”狄仁傑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當時，我施展天下蒼生訣，意欲查探陳氏的死因。結果發現她是吃下斷腸草而導致死亡。”
李沉浮點了點頭，看向狄仁傑，等待下文。他知道，事情恐怕沒這麽簡單。
“然而，卻是意外地發現了。她竟然懷了十天的身孕。”
李沉浮神情略感吃驚：“身孕？”
“是啊，身孕。”狄仁傑繼續道：“而且，懷的是三體變異孕。”
李沉浮一愣：“大人，什麽是三體變異孕？”
“三體變異孕，又名人妖孕。如果正常產子的話，此子則以人妖稱之。意思就是說，這個孩子降世之後，長相似人似妖。或三頭六臂一身，或兩頭六臂一身，或三頭兩臂六腳不等，定為世人所不容。”狄仁傑遙看遠處的二人，解釋道：“至於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乃是因為男女行房之時，有三個男人的人道之器同時進入女體所至。”
“什麽？！”李沉浮一臉憤恨，又顯的極度震驚。
“我自小出生在太平村，陳氏此人賢良淑德，品行端正，又怎會做出這等事來。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一個妓女，也絕對不會允許發生這樣的事，因為如此行事無疑是對女性身體的摧殘。至此，一個結論便在我腦海中產生了，陳氏於十日前被三個男人同時奸汙。”
“原來是這樣，可大人又是怎麽得知，事發時間是在午時呢？”
“天下蒼生訣，修煉到至高境界，問鼎世間所有生命。雖然我現在才到第二期，然而，查看她受孕的時間，卻是可以具體到小時。”
李沉浮點了點頭，對於天下蒼生訣的具體功用，他不是很清楚，但要說起它的強大，那是毋庸置疑的。知道了受孕多少小時，自然能夠推算出具體的時間來。
狄仁傑接著道：“回想昨日早上鼠王廟、王五家所發生的事，對比天二的所有不合常理的舉動。我徹底明白了。他哪裏是甘願領死，分明是寧願自己身死，也不願意讓世人知道，在她母親身上發生了如此有辱婦道、敗壞門風的事情。”
“難怪天二的所有言行，卑職總感覺有些別扭，想不到事情竟然是這樣。”李沉浮接道：“卑職明白了，自從知道了陳氏死亡的真相。大人便將之與鼠王鼠、案發現場中種種關於天二、張三、李四、王五等人的言行心理聯合起來，最終得出了結果。因此便有了昨晚王五家的一行。可大人，您是怎麽想到李二言行的不合理，會和他娘有關係的呢？”
“嗬嗬，很簡單。首先，從小到大，能讓李二真正關心在意的人隻有一個，這個人並不是他爺爺，而是他娘。其次，鼠王廟中在你出劍嚇他的時候，他的手中曾掉出一塊玉石，那是他娘在他小時候送給他的。試想，如果不是你我的出現。他十有八九便是臨死之人。而一個臨死之人手中拿著的東西，定然與他本身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
“這一點卑職早該想到才是。”李沉浮似乎有些懊惱，這麽簡單的道理，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呢。當下接著道：“大人根據昨晚他們所說的話，結合推理得出的結果，再小小地詐了他們一下，最終令他們承認事實。”
“其實其中或許還存在著許多細節問題，是有出入的。然而，對於整件事情而言，那已經是微不足道了。即使他發現了，也不會過多的去在意。”狄仁傑微笑地說道，很快地，語氣略為一變：“然而，我卻是沒怎麽也沒有想到，王五的最終目的，竟然是為了那件所謂的天家祖傳木劍。”
李沉浮右手憑空多出木劍，提起看了看，道：“大人，此劍雖非凡品，卻也不過是件上品法器而已。”
“是啊，上品法器，連靈器都比不上，在修真者眼中隻能算是垃圾而已。”狄仁傑感歎道：“然而，在這凡人界中，卻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李沉浮聞言點了點頭：“此劍，該如何處置？”
狄仁傑感歎一聲：“將它交由村長吧，或許由天老傳給天二，才能真正算的上是祖傳。”
“這是什麽意思？”李沉浮不解。
“經過些許波折，我想天老也該明白一些道理了。怎麽說，天二都是他親孫。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他們能夠和好如初。”
李沉浮看向上官宛兒與天二：“大人，卑職能不能說句心裏話。”
“嗯？”狄仁傑神情驚愣了一下：“哈哈，沉浮，你什麽時候也學得見外了？”
李沉浮嘴角微微一斜：“嗬嗬，大人見笑了。卑職想說，大人與前世相比，似乎有些變了。”
“哦？哪裏變了，除了身體變了之外，我可感覺不到哪兒變了？”
李沉浮：“或許大人自己感覺不出來吧。大人似乎變的，餓，心軟了一些。”
“此話怎講？”
“就拿六甲天書案來說吧，似張理敬那等大奸大惡之徒，卑職以為，至少也應該讓他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而大人卻是放過了他，讓他重入輪回。”
“哦，還有嗎？”狄仁傑問道。
“又比如昨日發生的事，像張三李四王五等人，如果是卑職的話，也定要他們魂飛魄散，不入輪回。”李沉浮照實回答。
“至於為何要讓張理敬投入輪回，原因有二。其一，他如實供出了事情的真相。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又怎麽能夠得知，堂堂修真界第一大派，天劍院的掌院，竟然也在修煉六甲天書？換言之，天下將又會出現無數個六甲天書案。因此，在這一點上，他多少也算有點功勞。其二，六甲天書一案中，你曾與他交過手，結果敗北了。如果不是因為那趙盈盈與陣友翻的意外闖陣，你我將永難有再見之日。再者，我們將他搞的魂飛魄散，那就等同於直接對那背後的魔界大能交鋒。你試想一下，以你我現在正在求道的過程中，能抵擋的住他的報複嗎？”
李沉浮心中略為不快，眉頭一皺：“大人在害怕？因此才不願意結下這一段因果？”
“這不是怕。因果早在殺張理敬之時已經結下了，隻是時間長短而已。大男兒能屈能伸。明知打不過，還不如暫避鋒芒。等有朝一日，你我問鼎之時，何愁奸邪不滅。給他輪回，等於在給我們自己爭取一些修道的時間。”
李沉浮那心的點點不快瞬間消失，微微一笑：“卑職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這就正如戰場上行軍打仗一般。迂回敵後不等於膽怯。佯裝退後也不等於逃跑。”
“嗯，你理解的不錯。”狄仁傑接著正色道：“至於處理張三李四等人的事，沉浮，我不得不警醒你一句。凡人界與修真界，存在著仙凡之隔。我們身為修道者，更加不該隨意對凡人使用道法神通，凡人界的事，自有凡人界的處理方式。以後切記，千萬不要動不動就魂飛魄散，那是有傷天道輪回根本所在的。”
“有傷天道輪回根本？”李沉浮表情一愣，心中不明白，道：“大人，您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隻是自修煉天下蒼生訣以來，一直隱隱地有一種感覺。”狄仁傑仰望高空：“求生是天地萬靈的本能，而生存是它們的權力。我們又有什麽權力隨意地使人不入輪回。”
“我不同意。”李沉浮反駁道：“要按大人這麽說的話，卑職也不用問劍之道，修劍之道了。反正天下蒼生最重要，最好不要造殺戮，一個人也不殺是最好的。”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不是不讓你殺人。而是殺人的同時，也給他們輪回的機會。”
李沉浮臉色微變：“可是，卑職想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區別。給他們輪回的機會，他們轉世之後還可以繼續為惡世間。”
“然而，他們也有機會改邪歸正，重新修煉。”
李沉浮轉頭他顧：“卑職不敢苟同，既然他們今世已經罪在不赦，就理當魂飛魄散。寧可殺之千萬，也不願輕放一人！”
狄仁傑不由怒容滿麵，喝道：“你給我住口！欲修劍道，先修人道。連人都做不明白，你還有什麽資格踏上劍道之路！”
看著那張熟悉的音容，李沉浮徹底驚呆：“大人，您說什麽？”
“欲修劍道，先修人道。如果你不懂得怎麽為人，你我的緣分就此結束也罷。”狄仁傑含恨，拂袖而去。不懂天下蒼生，不問因果輪回，留他做甚。
欲修劍道，先修人道？看著狄仁傑那熟悉的背影，李沉浮問道：“何為人道？”
留下狄仁傑那漸行漸遠的聲音：“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李沉浮似乎陷入了發呆之中。他忘記了自己，也忘記了身邊的人。忘記了與大人的爭歧，更加忘記了大人的含恨離開。
在他腦海之中，深深地回響著狄仁傑所說的幾個字：“欲修劍道，先修人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柄劍。劍起，看樣子，他在練劍。
然而，那姿勢，是在練劍嗎？
隻見他拿著一柄寶劍，對空刺去。就這麽，一劍一劍的刺。大約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一劍一劍的劈、砍、勾、回、旋等動作。
一會兒，一隻野兔從他不遠處路過。李沉浮寶劍離手，向著兔子疾射而去。兔子瞪大了那一雙紅色的眼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它似乎感覺到自己離死不遠了。
然而，劍尖就在他眼眶之前，極近的距離之上，生生的停住了。
隻見那劍如風一般輕盈，疾旋而去，又疾旋而回，在兔子麵前擺放著它剛收割來的青青小草。
明明很危險，可是，那兔子似乎並不感到害怕，反而放心吃起了那吊在劍尖之上的青草。
……
幫助天二將其母安葬之後，二愣子隻身跪在母親墳前，也不知道心裏想些什麽。
狄李宛三人退站在遠處，注視著天二所在處。
“大人，卑職直到現在還沒有明白，昨晚我們二探磚窯的時候――”
“宛兒，你去看看天二，如果有什麽想不開的，就盡量開導於他。”狄仁傑看向李沉浮：“昨晚，我失態了吧？”
“哦。”上官宛兒朝著二愣子走了過去。不想讓我聽到直說就是了，我還不想聽那些呢。
李沉浮表情一僵：“餓，失態談不上。隻是有點感到意外。到底大人當時發現了什麽，才會如此，至今卑職仍然想不明白。而更奇怪的是，之後大人竟然直言去殺人，這與大人平日的言行，似乎――”
“是啊，我也是人，又怎麽能免的了七情六欲。”狄仁傑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當時，我施展天下蒼生訣，意欲查探陳氏的死因。結果發現她是吃下斷腸草而導致死亡。”
李沉浮點了點頭，看向狄仁傑，等待下文。他知道，事情恐怕沒這麽簡單。
“然而，卻是意外地發現了。她竟然懷了十天的身孕。”
李沉浮神情略感吃驚：“身孕？”
“是啊，身孕。”狄仁傑繼續道：“而且，懷的是三體變異孕。”
李沉浮一愣：“大人，什麽是三體變異孕？”
“三體變異孕，又名人妖孕。如果正常產子的話，此子則以人妖稱之。意思就是說，這個孩子降世之後，長相似人似妖。或三頭六臂一身，或兩頭六臂一身，或三頭兩臂六腳不等，定為世人所不容。”狄仁傑遙看遠處的二人，解釋道：“至於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乃是因為男女行房之時，有三個男人的人道之器同時進入女體所至。”
“什麽？！”李沉浮一臉憤恨，又顯的極度震驚。
“我自小出生在太平村，陳氏此人賢良淑德，品行端正，又怎會做出這等事來。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一個妓女，也絕對不會允許發生這樣的事，因為如此行事無疑是對女性身體的摧殘。至此，一個結論便在我腦海中產生了，陳氏於十日前被三個男人同時奸汙。”
“原來是這樣，可大人又是怎麽得知，事發時間是在午時呢？”
“天下蒼生訣，修煉到至高境界，問鼎世間所有生命。雖然我現在才到第二期，然而，查看她受孕的時間，卻是可以具體到小時。”
李沉浮點了點頭，對於天下蒼生訣的具體功用，他不是很清楚，但要說起它的強大，那是毋庸置疑的。知道了受孕多少小時，自然能夠推算出具體的時間來。
狄仁傑接著道：“回想昨日早上鼠王廟、王五家所發生的事，對比天二的所有不合常理的舉動。我徹底明白了。他哪裏是甘願領死，分明是寧願自己身死，也不願意讓世人知道，在她母親身上發生了如此有辱婦道、敗壞門風的事情。”
“難怪天二的所有言行，卑職總感覺有些別扭，想不到事情竟然是這樣。”李沉浮接道：“卑職明白了，自從知道了陳氏死亡的真相。大人便將之與鼠王鼠、案發現場中種種關於天二、張三、李四、王五等人的言行心理聯合起來，最終得出了結果。因此便有了昨晚王五家的一行。可大人，您是怎麽想到李二言行的不合理，會和他娘有關係的呢？”
“嗬嗬，很簡單。首先，從小到大，能讓李二真正關心在意的人隻有一個，這個人並不是他爺爺，而是他娘。其次，鼠王廟中在你出劍嚇他的時候，他的手中曾掉出一塊玉石，那是他娘在他小時候送給他的。試想，如果不是你我的出現。他十有八九便是臨死之人。而一個臨死之人手中拿著的東西，定然與他本身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
“這一點卑職早該想到才是。”李沉浮似乎有些懊惱，這麽簡單的道理，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呢。當下接著道：“大人根據昨晚他們所說的話，結合推理得出的結果，再小小地詐了他們一下，最終令他們承認事實。”
“其實其中或許還存在著許多細節問題，是有出入的。然而，對於整件事情而言，那已經是微不足道了。即使他發現了，也不會過多的去在意。”狄仁傑微笑地說道，很快地，語氣略為一變：“然而，我卻是沒怎麽也沒有想到，王五的最終目的，竟然是為了那件所謂的天家祖傳木劍。”
李沉浮右手憑空多出木劍，提起看了看，道：“大人，此劍雖非凡品，卻也不過是件上品法器而已。”
“是啊，上品法器，連靈器都比不上，在修真者眼中隻能算是垃圾而已。”狄仁傑感歎道：“然而，在這凡人界中，卻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李沉浮聞言點了點頭：“此劍，該如何處置？”
狄仁傑感歎一聲：“將它交由村長吧，或許由天老傳給天二，才能真正算的上是祖傳。”
“這是什麽意思？”李沉浮不解。
“經過些許波折，我想天老也該明白一些道理了。怎麽說，天二都是他親孫。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他們能夠和好如初。”
李沉浮看向上官宛兒與天二：“大人，卑職能不能說句心裏話。”
“嗯？”狄仁傑神情驚愣了一下：“哈哈，沉浮，你什麽時候也學得見外了？”
李沉浮嘴角微微一斜：“嗬嗬，大人見笑了。卑職想說，大人與前世相比，似乎有些變了。”
“哦？哪裏變了，除了身體變了之外，我可感覺不到哪兒變了？”
李沉浮：“或許大人自己感覺不出來吧。大人似乎變的，餓，心軟了一些。”
“此話怎講？”
“就拿六甲天書案來說吧，似張理敬那等大奸大惡之徒，卑職以為，至少也應該讓他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而大人卻是放過了他，讓他重入輪回。”
“哦，還有嗎？”狄仁傑問道。
“又比如昨日發生的事，像張三李四王五等人，如果是卑職的話，也定要他們魂飛魄散，不入輪回。”李沉浮照實回答。
“至於為何要讓張理敬投入輪回，原因有二。其一，他如實供出了事情的真相。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又怎麽能夠得知，堂堂修真界第一大派，天劍院的掌院，竟然也在修煉六甲天書？換言之，天下將又會出現無數個六甲天書案。因此，在這一點上，他多少也算有點功勞。其二，六甲天書一案中，你曾與他交過手，結果敗北了。如果不是因為那趙盈盈與陣友翻的意外闖陣，你我將永難有再見之日。再者，我們將他搞的魂飛魄散，那就等同於直接對那背後的魔界大能交鋒。你試想一下，以你我現在正在求道的過程中，能抵擋的住他的報複嗎？”
李沉浮心中略為不快，眉頭一皺：“大人在害怕？因此才不願意結下這一段因果？”
“這不是怕。因果早在殺張理敬之時已經結下了，隻是時間長短而已。大男兒能屈能伸。明知打不過，還不如暫避鋒芒。等有朝一日，你我問鼎之時，何愁奸邪不滅。給他輪回，等於在給我們自己爭取一些修道的時間。”
李沉浮那心的點點不快瞬間消失，微微一笑：“卑職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這就正如戰場上行軍打仗一般。迂回敵後不等於膽怯。佯裝退後也不等於逃跑。”
“嗯，你理解的不錯。”狄仁傑接著正色道：“至於處理張三李四等人的事，沉浮，我不得不警醒你一句。凡人界與修真界，存在著仙凡之隔。我們身為修道者，更加不該隨意對凡人使用道法神通，凡人界的事，自有凡人界的處理方式。以後切記，千萬不要動不動就魂飛魄散，那是有傷天道輪回根本所在的。”
“有傷天道輪回根本？”李沉浮表情一愣，心中不明白，道：“大人，您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隻是自修煉天下蒼生訣以來，一直隱隱地有一種感覺。”狄仁傑仰望高空：“求生是天地萬靈的本能，而生存是它們的權力。我們又有什麽權力隨意地使人不入輪回。”
“我不同意。”李沉浮反駁道：“要按大人這麽說的話，卑職也不用問劍之道，修劍之道了。反正天下蒼生最重要，最好不要造殺戮，一個人也不殺是最好的。”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不是不讓你殺人。而是殺人的同時，也給他們輪回的機會。”
李沉浮臉色微變：“可是，卑職想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區別。給他們輪回的機會，他們轉世之後還可以繼續為惡世間。”
“然而，他們也有機會改邪歸正，重新修煉。”
李沉浮轉頭他顧：“卑職不敢苟同，既然他們今世已經罪在不赦，就理當魂飛魄散。寧可殺之千萬，也不願輕放一人！”
狄仁傑不由怒容滿麵，喝道：“你給我住口！欲修劍道，先修人道。連人都做不明白，你還有什麽資格踏上劍道之路！”
看著那張熟悉的音容，李沉浮徹底驚呆：“大人，您說什麽？”
“欲修劍道，先修人道。如果你不懂得怎麽為人，你我的緣分就此結束也罷。”狄仁傑含恨，拂袖而去。不懂天下蒼生，不問因果輪回，留他做甚。
欲修劍道，先修人道？看著狄仁傑那熟悉的背影，李沉浮問道：“何為人道？”
留下狄仁傑那漸行漸遠的聲音：“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李沉浮似乎陷入了發呆之中。他忘記了自己，也忘記了身邊的人。忘記了與大人的爭歧，更加忘記了大人的含恨離開。
在他腦海之中，深深地回響著狄仁傑所說的幾個字：“欲修劍道，先修人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柄劍。劍起，看樣子，他在練劍。
然而，那姿勢，是在練劍嗎？
隻見他拿著一柄寶劍，對空刺去。就這麽，一劍一劍的刺。大約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一劍一劍的劈、砍、勾、回、旋等動作。
一會兒，一隻野兔從他不遠處路過。李沉浮寶劍離手，向著兔子疾射而去。兔子瞪大了那一雙紅色的眼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它似乎感覺到自己離死不遠了。
然而，劍尖就在他眼眶之前，極近的距離之上，生生的停住了。
隻見那劍如風一般輕盈，疾旋而去，又疾旋而回，在兔子麵前擺放著它剛收割來的青青小草。
明明很危險，可是，那兔子似乎並不感到害怕，反而放心吃起了那吊在劍尖之上的青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