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卑職以為,”看了看煉藥山的她,李沉浮道:“叢叢仙子似乎影響了――”


    “沉浮,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狄仁傑及時製止了他想說下去的言語,朝著她微笑道:“今日多謝叢叢仙子的仗義執言,狄仁傑感激不盡。”


    “先生太客氣了,這是叢叢應該做到的。”煉叢叢客氣地說著,一雙美眸卻緊緊地盯著李沉浮:“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


    一時之間,隨著她那無奈又帶著絲絲哀怨的神色,氣氛似乎顯的有些低沉與滄桑。


    “你今日的作為,表麵上是幫了我們的忙。”李沉浮轉身,看向他處:“而實際上,卻差點幫了倒忙。”


    嗯?這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啊,狄仁傑趕忙朝著宛兒使眼神,意思是,我們撤。後者會意,二人紛紛離開此地。


    看著他那孤傲的背影,煉叢叢心內五味雜陳:“你憑什麽這麽說?難道,今日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你們刻意安排的嗎?”


    李沉浮並沒有轉身,依然看向前方。背對著她道:“是的,原本,所有事情的發生都在我與大人的掌握之中。然而,你的出現,卻差點破壞了我們的全盤計劃!”


    “可是,你們並沒有事先告訴過我。”煉叢叢那精致小巧的五官,顯的有些委屈:“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希望你們之間發生爭鬥,甚至是傷亡。難道這有錯嗎?”


    “事起倉促,我們已經來不及通知你了。”李沉浮沉聲:“但是,起碼你應該相信我,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得了大人。”


    煉藥山掌山令出現在她身旁徐徐飛旋,而淚水卻也在她眼眶中打轉不止:“拿出這塊令牌,代表的是煉藥山全體。我持令希望他們不要與你們為敵的同時,也分明了立場,本以為多少有點幫助。可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你這樣的一句話。”


    “或許,你的做法是對的。”李沉浮轉身,看著莫名其妙落淚的她,又看了看那不斷飛旋的令牌,道:“此案不破,大人是不會隨你同去煉藥山的。如果你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安靜地呆在我們身旁,不需要你做出任何犧牲。直至本案結束,你再去詢問大人是否願去煉藥山。”


    “我說的不是這個。”再也控製不住,淚水蔓延了雙眼。吸了一口鼻氣,叢叢仙子那細長的睫毛微微抖動,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讓她感到又愛又恨的家夥:“我隻想知道,在你心中,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僅此而已。”


    ……


    無極觀。


    也不知道怎麽地,今日身為一觀之主的陣定方,眼皮跳個不停。莫非要出什麽事?無心修煉之下,隻得到處溜噠溜噠,視察一下無極觀的整體運行情況。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之間,前麵似乎是三才長老的靜修之所?


    “報!”無極觀弟子張三禦劍而來:“報,啟稟觀主,友翻師兄回來了。說找您有要事相商――”


    我說怎麽感覺眼皮直跳,原來是這個臭小子回來了。陣定方臉色一板:“不見不見,就說我正在閉關修煉。”什麽要事相商,就他在修真界幹的那雞鳴狗盜、臭名昭著之事,還以為本觀主不知道嗎?此子定然是窮途落魄,又想著回來趁機勒索一把的。


    張三正待回去複命,不想“嗖嗖!”兩聲,半空中傳來陣三才那十分急切的聲音:“我徒弟回來了?在哪在哪?”


    與他同來的,還有七傷長老,直接問道:“觀主,這本觀第一天才回來了,咱多少得有點表示才成,你這樣躲躲閃閃,未免有失觀主身份。”


    一看到這兩老頭兒,陣定方那是一陣頭皮發麻,自己去哪溜噠不行,偏偏跑這來湊什麽熱鬧?這下可好。正左右不定之間,隻得朝著弟子喝道:“還愣著幹什麽?!所有金丹期以下弟子,都給我迎接去!”


    啊?張三聞言一臉無奈之色,完了,這下完了,去迎接他?他可是出了名的騙子,這下又不知道要犧牲多少東西了。哎,還好,不是自己一個人,就算被勒索,還有一眾師兄弟陪著虧本。


    想到這裏,道了一聲“弟子領命!”,便立馬禦劍而去。


    見弟子走了,陣定方滿臉堆笑:“二位長老,你們看,這樣是否夠意思了?”


    陣三才咳了一聲,一臉嚴肅地道:“這個,既然觀主已經這麽做了,那我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不過,既然這臭小子回來了,我想我們還是留些時間給他與這般師兄弟多親近親近,增加增加感情,我們再去見他也不遲。”


    陣七傷接道:“嗯,就這樣吧。這主意不錯。”


    陣定方心內一陣誹謗,什麽親近親近,增加感情,明明是怕去的早了,身上的寶貝被這臭小子搜刮一空,偏偏還要找個這麽破爛的理由。


    “什麽?!去迎接他?不去不去,師弟,你幫我回了,就說我正在閉關修煉。”


    “這個,師兄,不是我不去,實在是最近修煉,有走火入魔的跡象,代我替他說聲抱歉,有勞了。”


    無極觀,山門台階處。這裏一改往日裏的熱鬧喧囂,似乎顯的有些冷清。三三兩兩的並排站立著八位弟子,名為迎接第一天才陣友翻回觀,而實際上,他們在觀中則是要麽修為低下、要麽性格軟弱、要麽心性善良等等。他們也是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來迎接這吃肉不吐骨頭的家夥。


    陣友翻在山門底下一看,我操,就來這麽幾個修為低下的師弟來迎接我?這也太不給力了吧,難道我的人品有這麽差嗎?還是觀主出的主意?不行,這死老頭,我得找他理論理論去。這也太不給我麵子了,怎麽說咱也是第一天才吧。想到這裏,劍訣一領,便禦劍而起,向著山門台階之上,直衝而去。


    這般清一色的金丹期以下修為弟子分為兩排,見陣友翻臉色不善地禦劍而來,同時心想,這下完了。看來他真的生氣了。紛紛想找個地方躲避去。


    倒是為首那弟子張三,受了觀主的命令,又怎麽能隻身逃脫,隻得輕喝一聲:“你們給我站住!要是想臨陣脫逃,別怪兄弟我在觀主麵前如實稟報了。”


    “這個,師兄,你看他那臉色――”


    “怕什麽?頂多少幾件東西而已,再說我們用的東西,友翻師兄現在說不定早就不看在眼裏了。”打量了一下各位師兄師弟,接道:“走,我們也禦劍迎接!”


    “嗖!”的一聲,陣友翻止住劍訣,生生停止在眾人麵前。


    八位弟子站在飛劍之上,硬著頭皮,滿臉笑容,異口同聲道:“奉觀主令,恭迎友翻師兄,凱旋歸來!”


    呃?一看這陣勢,友翻心頭一怔,這是搞什麽鬼?不過,很快地,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一點他還是很明白的,當下那原本顯的有些難看的臉色瞬間變的嘻笑滿麵:“嘿嘿,眾位師弟,好久不見,師兄我可想死你們了,來抱抱,抱抱。”


    眾人在半空中,非常無語地接受了陣友翻那與眾不同的禮遇――熊抱。


    某偏僻的角落裏,陣三才等三人的靈識一直沒有離開過山門。


    陣定方道:“這臭小子,又想耍什麽花招?”


    陣三才立馬反駁:“觀主,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徒弟了吧。就他在修真界的所作所為,所增長的見識,還用的著與這般修為低下的弟子耍陰謀花招?”


    “我們還是別在這瞎做琢磨了,接著看下去不就知道了?”七傷長老打斷了他們的言語。


    陣友翻頭一歪,邪眼問道:“眾位師弟,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本門金丹期以下弟子該有八百人,可為啥前來的迎接的,就區區你們八個人啊?”


    “呃,這個嘛。”眾師弟聞言臉色通紅,吱吱唔唔地,似是難以回答。


    還是張三勉強鎮定下來:“哦,是這樣的,眾位師弟大多在閉關修煉,還有的就是外出曆煉,更有一些也是臨時有事不能前來,因此――”


    “哦,原來是這樣,理解,理解。”陣友翻心內一陣無語,這般沒意氣的家夥,一定是怕我趁機勒索他們,哼,我陣友翻是這樣的人嗎?這也太小看我了吧。


    想到這裏,伸手便往褲檔下撈了一把,一個嶄新的儲物袋被他拎了出來。看的眾人一陣無語,友翻師兄還真不是一般人,居然把儲物袋放在那樣的地方?


    張三:“友翻師兄,你,你怎麽――”


    “嘿嘿,你放心,修真界爾與我詐,我身家比較富裕,怕被人打劫了,這不過是防財的伎倆而已。”


    看到這裏,陣三才嘴角一陣抽搐,這臭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陣定方、七傷長老紛紛憋著笑意看向陣三才,意思是說,你教的好徒弟。


    看的陣三才那叫一個心煩啊,喝道:“看什麽看!我徒弟說的也有道理嘛,出門在外,難道不應該防著一點嗎?!”


    二人紛紛附喝:“呃,應該應該。”


    陣友翻接著笑道:“各位師弟,師兄我回來,非常感謝諸位的迎接。我也沒有什麽好東西送給你們。這隻儲物袋中共有七隻我新買的大容量儲物袋,還有幾十塊上品靈石,你們拿去分了吧,權當是一點小小意思。”


    啊?眾師弟聞言一愣,友翻師兄居然給我們送禮?真的假的?這世道,難道要變天了?


    “嘿?嘿!”看著他們發愣,陣友翻隻得卸下飛劍,心念一動,便將儲物袋中所有東西倒了出來,隻見八隻儲物袋、五六十塊上品靈石躺在地上散發著閃閃光亮:“我說,你們都發什麽怔啊,快來把這些東西給分了啊?”


    張三等人明白過來,嗖嗖數聲,紛紛卸下飛劍,向著上品靈石圍了起來。


    “友翻師兄,這些,你要送給我們?”


    陣友翻右手一拍胸膛,大方道:“男子漢大丈夫,說一不二,我說過了,這些都是師兄我給你們的見麵禮。”


    “是是是,多謝師兄。”眾人當著麵便分起了東西。當然,每人領走了自己的那一份,自然不會忘了說句感謝的話。


    “師兄,你太有錢了,以後,師弟我要跟著你混。”


    “師兄,你太好了……”


    “師兄,你太帥了……”


    陣友翻心內一陣舒服,臉上卻是怎麽也無法掩飾其得意之色:“各位師弟實在是太客氣了,這是師兄我應該做的。話說――”


    正想開始他的長篇大論間,“咳!”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三等八人紛紛站的筆杆挺直,朝著台階之上行禮:“參見觀主、二位長老!”


    呃?友翻一怔,這般老不死的,怎麽也舍得出來了?


    陣定方目光掃視了八人,稍微點了一下頭,便看向後者:“友翻,出外曆煉,得到些許好處,你多少該上交些給本觀吧?這私底下――”


    操,這老不死的,原來是為了這個,才出現的。陣友翻靠向八位師弟,低聲喃喃道:“你們現在不走更待何時,再不走,等下觀主說不定就要沒收你們的東西了。”


    啊?眾師弟一聽,感覺有理,嗖嗖幾聲,紛紛消失無蹤:“觀主,我等告退,不打擾你們商量大事兒了。”


    嗯?站在台階之上的陣三才眼皮一跳,這小子。然而,嘴角微抿之下,卻也難以掩飾其得意之處。嘿嘿,誰說我徒弟名聲不大好?這不做事反應還是很快的嘛。


    哎,該來的還是要來,這觀主遲早還是要和他打交道的。心下一定,便徒步向著他們走了上去。


    陣定方身為一觀之主,自然是站在三人的最中間,位置也是稍微靠前,他正很是期待的看著陣友翻向自己行禮,然後上交無極觀多少上品靈石和寶物等等。


    “咚咚咚!”三聲響,陣友翻近前,直接來到陣三才麵前,磕了三個響頭,一臉誠懇地道:“弟子不才,修真界曆練期間,在外麵給師父丟臉了,請師父責罰。”


    三人見狀,表情各異。


    陣定方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去,你回來不先給我觀主行禮,卻向你師父請罪?靈識趕忙掃描周邊,幸好,這裏沒有外人在場,否則,這麵子丟的也太大了點。


    七傷長老則是右手擼了擼他那三寸白須,一臉地微笑,略略點頭表示滿意。


    陣三才先是一愣,繼而眼圈發紅,略帶因心情激動而引起的沙啞聲音:“修真界弱肉強食,你能做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師父怎麽會怪你呢?傻孩子,快起來,起來說話。”


    “多謝師父不責之恩。”陣友翻起身,謝過師父,便躬身向著觀主二人行禮:“弟子陣友翻,拜見觀主、七傷長老。”


    “罷了。”陣定方伸手製止了陣友翻接下來的禮儀,麵子都讓你師父受盡了,再接你的禮又有什麽意思:“友翻,跟我們到議事大殿說話。”說完,便獨自向著大殿行去。


    “是,觀主。”陣友翻朝著觀主跟了上去。


    兩位長老倒是不著急前去。七傷長老似是有感而發:“老三,你收了個好徒弟啊。我的弟子當中怎麽就沒有一個像他這樣優秀的呢?”


    陣三才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老淚的無聲下滑。等明白過來之後,靈力一引,便瞬間將淚水蒸發的幹幹淨淨。一改常態,拍了拍老頭肩膀:“我的徒弟,不也就是你的徒弟嗎?老大不小了,吃的什麽味?真是的。”然而,他的臉上,那種老懷大慰的神情卻怎麽也掩飾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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