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劍飛行,是修真者,甚至是修道者所喜愛的一種生活方式。那種翱翔於九天之上,俯耽洲陸山海的感覺,何等氣概。修真茫茫,問道渺渺,能借禦劍之行,一展那自然之美,舒緩心中壓抑,何樂而不為。


    七道顏色不一的流光,於空中穿梭,為那蔚藍的海天,增添了不少絢麗色彩。不知不覺之間,狄仁傑的修為已勉強可以禦劍飛行。隻見他腳踏飛劍,目視前方似有所思的樣子,上官宛兒站在身後,緊緊地攬著他的腰身,一副甜蜜的神情豁然臉上。與他並排而行的,是李沉浮與煉叢叢那一對初戀情人,以及那看似邋遢無比的兩儀仙宗。而萬妖門、萬魔宗的四位大乘期高手,卻是緊緊地跟在他們身後。


    忽地,狄仁傑轉頭看向左右:“沉浮,兩儀仙宗,我們,下去走走。”


    “嗖嗖!”七聲,眾人卸下飛劍,停留在一處山頂平台之上。


    兩儀仙宗:“先生,以我們禦劍的速度,不出半個時辰,便能回到坊市了。為何?”眾人也是不解地看向他。


    狄仁傑緩緩地向前踏著小步:“出發之前,我曾隱隱的有一種感覺,在案發現場,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然而,通過對現場的調查推論,我們除了知道一些沒用的信息之外,可謂是一無所獲的回來了。”


    眾人亦步亦趨地跟著,這個動作,在不知不覺之間卻是悄然形成。或許是一種默契,也或許,是眾人覺得本來就應該這麽做,更或許,他們也很想聽聽先生的分析與推理。李沉浮接道:“大人,你之前不是說過了嗎,這隻是或許而已。再者,卑職以為,大人的直覺偶爾會出現那麽一兩次失誤,也是正常的。”


    兩儀仙宗讚同的點了點頭:“沉浮兄說的有道理,依我看――”


    “起初我也認為這是正常現場,”狄仁傑搖了搖頭:“然而,就在我們禦劍歸來的途中,那種失落與不安的情緒,卻是越來越明顯,幾乎占盡了我腦海中所有的思路,而無從想及其他。”


    哦?兩儀仙宗一愣之下,卻是沒有開口。他認為,人的直覺是虛無飄渺的存在,這似乎是板上訂釘的事實,沒有什麽可討論的。而這話在李沉浮聽來,卻完全不是那麽個想法,狄仁傑何等人物,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他可能對武功、修真、武道等等很多方麵一無所知,然而要是說起斷案之道、推理之法,哪怕隻是一種隱隱的感覺,也絕對不是其他任何人可以比擬的。細思之下,他疑問道:“大人何出此言?”


    “我總覺得,在案發現場還遺留著什麽,是我們所不曾發現的。”


    兩儀仙宗眉頭一皺:“可先生,那地方,我們都完全的檢查過了,甚至是方圓百裏,都沒有發現什麽啊?”


    “是啊。表麵上看,我們確實是什麽東西都沒有得到。”狄仁傑看看兩儀仙宗,又轉頭看向李沉浮:“可是你們想一想,凶手既然沒有從死者那裏找到他想要的東西,那麽,死者身上的這個秘密,又會在哪裏呢?”


    “死者身上的秘密?”兩儀仙宗略為思考:“我認為,隨著此人的身死,已經成為了一個永久的謎。”


    “是啊,從現場的情形來看,似乎真的是這樣的。然而,”狄仁傑繼續緩緩前行:“沉浮,你怎麽看?”


    聽了兩儀仙宗的話,李沉浮似有所思般地答道:“大人,卑職以為,兩儀兄所言,似乎,似乎隻是表象,而不是真相。”


    “嗯,與我所想一致。”狄仁傑對著好奇的兩儀仙宗道:“其實我們當時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凶手尋找這個秘密,是有前提條件的。”


    不待他有所回答,李沉浮心下一驚:“卑職明白了,大人所說的前提條件,便是凶手知道死者身上存在著這個秘密。”


    啊?這種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也可以拿來推理?兩儀仙宗不解地看著二人,心想你們的智商應該不會這麽低吧。這也能算是很重要的一點?孰不知,推理斷案之道,便是由淺入深,從細微處開始,逐行探偵。


    “說的好,你想一想,凶手既然知道這個秘密在死者身上,那麽,死者是否知情呢?”


    李沉浮略為思考:“這一點可以肯定。如果凶手不知情的話,他也決不可能從天劍院逃出這麽遠,才被殺身亡。由此我們可以斷定,憑死者大乘期的修為,定然是感覺到了自身的危險,從而提前出逃。”


    “好,那麽,我們來做一個假設。”狄仁傑對著兩儀仙宗道:“如果你是天劍院的長老級別人物,感覺到了即將會有危險到來,會怎麽做?”


    “先生說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當然是尋求天劍院中的長輩、前輩幫助,渡過危險。”兩儀仙宗隨口接道。


    “好,說的非常好!這是常人的第一個正常反應。”狄仁傑繼續道:“可是你們也看到了,死者並沒有這麽做,而是選擇了一個人出逃,並不向宗門求助。這是為什麽呢?要知道,孤身出逃,無異於將自己豎成標把,任人追殺。”


    兩儀仙宗想不通了,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李沉浮道:“隻有一個解釋,死者並不信任天劍院,認為他根本就無法保護於他,這才毅然選擇了隻身逃離。”


    糟老頭兒神情大駭:“這怎麽可能?!天劍院乃天下修真之首,其實力絕對超出修真界任何一家,便是其背後隱藏的仙宗強者,也至少有三四位之多。”


    “世間事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這話聽著雖然匪夷所思,卻也合情合理。”狄仁傑對著兩儀仙宗說道,又看向李沉浮:“好,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死者又會怎麽做?”


    “如果我是死者,要想保住自身的安全,隻有兩種辦法,第一,通過某種方式將秘密永久的隱藏起來。第二便是找到我信任的人,與他商量對策,或者是向他尋求幫助。”


    狄仁傑讚賞地點了點頭:“好,既然是於危險之中出逃,自然不會是去遊山玩水,而是直接前往目標所在。那麽,死者的目標,又在哪裏呢?”


    “死者從天劍院,逃到此地,那麽,按這個方向如果再前進的話,”李沉浮看向糟老頭兒:“兩儀兄,前麵將會是什麽地方?”


    雖然他們的推論,兩儀仙宗大感前所未聞,然而卻又覺著有道理。答道:“如果按那個方向再前進的話,便是幾個二流門派的所在。哦對了,如果你還想知道再遠一點的話,便到達萬魔宗了。記得日前我跟先生提過,我是在從萬魔宗回來的路上,途經那裏才發現的此事。”


    狄李二人聞言,似乎心跳之間同時咚的一聲響,一臉吃驚的神色。李沉浮:“大人,死者既然出身天劍院,恐怕與二流宗門不會有太多的糾葛。卑職以為,死者的目標,應該是萬魔宗。”


    除狄仁傑之外,所有人聞言,不由震驚的看著李沉浮。


    看了看身後特別吃驚的魔很好、魔不錯,狄仁傑微笑地看向李沉浮:“嗬嗬,有那麽點意思了。好,我們估且不談死者是否想前往萬魔宗。凶手追殺,與死者大打出手,那麽死者在知道自己即將被殺的前提下,他會怎麽做呢?”


    李沉浮沉吟片刻:“卑職以為,這個問題有兩種答案。如果這個秘密輕於死者的生命――”


    狄仁傑接道:“如果秘密輕於生命,死者大可交出秘密即可,又有什麽必要拚死保護。甚至連死,都未曾被凶手得到。”


    讚同地點了點頭,李沉浮接道:“第二種答案。如果秘密大於生命,那麽,我想死者恐怕決不甘心就此將秘密永沉世間。”


    “一語中的!這就是我為什麽,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的原因。”狄仁傑止步看了看左右:“你們想想,在他那麽不甘心的情況下,會怎麽做呢?”


    李沉浮眼睛一亮:“當然是在臨死前,留下線索,希望有朝一日,能被人發現!也不枉以死換來這個秘密的重見天日!”


    眾人的神情再度變的震驚之極,他們都聽明白了,死者在臨死前留下了什麽線索。


    上官宛兒上前:“可是先生,我們當時已經找遍了――”


    “無妨,我們,再訪案發現場。”


    兩儀仙宗:“這個,先生,如果我們再去那裏的話,秋生的禁製時限就要到了,元神體將會自行解封。”


    “哦?”狄仁傑看了看兩儀仙宗,緩緩踱了幾步:“無妨,我相信,既然他有悔意,便決不會逃跑。再說,身份敗露,他已經沒有逃離的必要了。”


    ――


    院子裏,一位少年,七竊流血,渾身無力在躺在地上。天二隻手攬著他:“你,你這是怎麽了?趙姐姐,趙姐姐!”


    趙盈盈那正在看花的動作一停,轉身,神情大駭,靈識掃描之下,極速而來:“大師兄,你,你恢複修為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師妹,和你在一起,總,總是能讓我感到心中的那一份寧靜。”秋生吃力地抬頭看著天二:“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太平村那無數凡人,更對不起我那死去的妹妹。”


    趙盈盈的神情,一時之間,感覺淒涼異常:“自震元神體,從此以後,世間便再也沒有你了。大師兄,你,你――”


    天二心下一涼:“趙――趙姐姐,他,他還有的救嗎?”


    趙盈盈沉重地搖了搖頭。將元神體震碎,先生不在,恐怕沒人能夠救的了他了。


    “師――師妹,這個交――交給先生。”秋生自懷中取出一塊靈簡遞給趙盈盈,勉強睜大了眼睛看著天二,雙眼間瞳孔逐漸放大:“天――天二,對不起,真――真的對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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