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突然的變故,自然第一時間讓一直在在關注著這邊戰局變化的燕家青年感知到了。


    原本他見到大漢先釋放出六角形光罩,就認定了其打算先立於不敗之地,再行攻擊的。這樣一來,他也大舒了口氣。


    雖然大漢一副不懼怕陳誌那詭異身法的模樣,但是他本人卻絲毫沒有把握在對上陳誌如此快的速度下還能夠全身而退,所以隻好祈禱大漢能夠取勝,然後過來幫他解決掉這隻一身蠻力,速度同樣快的令人眼花繚亂的靈獸。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剛見大漢將防護罩布置好,雙方說了幾句什麽後,這大漢腳下的土地就突然崩裂開來,讓大漢一下跌落懸崖下去。


    這名燕家青年自然沒有想到,他們原先認為絕佳的伏擊地點,卻被陳誌狠狠的利用了一把,還讓他的這名臨時同伴喪了命。


    大漢一死,燕家青年就感到身上法力突然被什麽抽掉了一般,突然少了一大截去。自身的修為境界也一下跌落了一個層次。


    如此大幅度的法力抽取讓燕家青年腦中突然一陣劇痛,身形隨之一個踉蹌,臉sè白了一白,一下變的難看起來。


    這種類似法力枯竭的後遺症,在此時同樣出現在了青年身上。


    這邊的陳誌目送著大漢跌落下去之後,這才轉過身來,冷眼朝著燕家青年望去。


    燕家青年目睹大漢跌落懸崖情景,心中一慌,正想說些什麽,突然感到原來一直緊隨身邊的不斷朝他壓迫過來的黑影突然不見了蹤影,斜著眼睛一看,卻見那頭孽猿已經跳到了一邊,蹲在地上卻是不再逼迫過來。


    一見此景,燕家青年心中一鬆,當即衝著陳誌一抱拳,說道:“多謝道友手下留情,其實在下也是被逼與此人聯手,身不由已啊,但心裏卻絲毫沒有對道友不利的意思,剛才哪裏有得罪的地方,還望道友恕罪,說起來,此人也是死有餘辜,仗著自己有些道行,行事極端,絲毫不把我們這些同道放在眼裏,輕易對我等呼來喚去,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了,連他們惡鬼穀少穀主的司穀乾也不放在眼裏,道友這次出手,也可以說是除了一害了,道友真乃是我輩之典範啊……”


    正當此人一麵喋喋不休的拚命恭維著陳誌,一麵心情忐忑的察言觀sè時,陳誌卻是冷冷的說道:“你的遺言,隻有這些嗎?如果說完了,那就上路吧!”


    “什麽?你……”


    此人一聽陳誌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心中大駭的望向一邊的孽猿猴,見其依然蹲在那裏,心中一鬆,卻那還敢再停留片刻,疾如閃電般的從身上掏出了一道符往身上一拍,接著背後就長出一對綠sè的巨大翅膀,輕輕一扇,人就騰空而起,往遠處飛去。


    “哦!這是什麽符?倒不失為逃命的好東西了。”


    一見青年的這張神秘的符竟然能夠無視禁空禁製的限製,在空中飛行起來,心中一動,思量這多半乃是結丹期修士才能完全釋放其威能的符篆了,也隻有結丹期修士才能無視這種禁空禁製的影響,ziyou的飛行了。


    如此一來,這張符的品階之高就可想而知了,可惜的是,這畢竟是結丹期修士才能完全發揮其威能的符篆,現在落在此人手裏,效果卻是大打折扣了。


    陳誌心頭略一思量之下,就將此事考慮了個仈jiu不離十。


    口中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後,那頭孽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目中一亮,雙目微微轉動起來,似是有了靈xing一般,雙拳錘胸的一聲大吼,手掌一翻,手心中就出現了一把月牙鏟來。


    孽猿銅鈴般大小的眼珠翻了一翻,抓住月牙鏟接連揮動不已,那件月牙鏟頓時化為數十道月牙鏟虛影,向著燕家青年鋪天蓋地的席卷而至。


    一直都在注意著身後動向的燕家青年正好回頭一看,將此景淨收眼底,雙手齊揚,兩塊潔白的手帕便出現在了身後,隨即法力一催,頓時漲大了數倍不止,一前一後的將其身後嚴嚴實實的覆蓋住了。


    “噗噗噗……”月牙鏟虛影紛紛打在手帕之上,手帕上一陣白霧“騰”的一下釋放而出,這些月牙鏟虛影落到白霧當中,卻如同泥牛入海,絲毫不著力一般的消失無蹤。


    一見此人越飛越高,陳誌心裏有些著急,心中一發狠,衝著孽猿又發了一道命令下去。


    這孽猿身為陳誌身外化身,自然對陳誌言聽計從,當即一揮舞手中的魚骨劍,漫天的鱗片激shè而出,同時那把月牙鏟也是連連揮動,數不清的虛影朝著燕家青年撲將而去。


    燕家青年目睹此景,心頭大駭,自然無比清楚陳誌早存了殺人的念頭,當即不計法力損失的拚命往手帕中輸入靈力進去,隻要再拉開一段距離,相信這些攻擊雖然犀利,但是輕弩之末下,也是對他無可奈何了。


    但是先行飛至的那些魚鱗不等接觸到手帕,就紛紛爆裂開來,看似威力不大,但是爆裂開後帶起的一股惡臭,卻讓燕家青年一聞之下,氣血上湧,身子一晃的幾乎要栽倒在地。


    這微微一晃之下,那些手帕隨之一動的露出一絲間隙來,漫天虛影一衝而至。


    “噗噗噗噗……”


    穿過手帕防護的月牙鏟虛影紛紛擊在青年身上,讓其身子一顫。但隻是這片刻的功夫,失去了主人的cāo控,兩塊手帕被無數月牙鏟虛影一衝之下,隻苦苦堅持了片刻功夫,就靈光狂閃了幾下的撕裂開來,化為數塊殘片飄落而下。


    燕家青年望著被撕裂的雙層防護,滿臉的絕望,無數的虛影一衝而過,此人慘叫了一聲,瞬間化為了一團血霧,在空中爆裂開來。


    令陳誌略微有些鬱悶的是,這二人這樣一掛,百寶袋卻都不知道掉到哪去了,而且根本沒法再去尋找了。


    不過陳誌經曆過此事之後,倒是徹底不敢再大意起來,一連貼了兩張隱匿符後,這才悄悄的往山上潛去。


    陳誌站在一處半山腰的石台處,而山石鋪建的數十丈寬廣的平台盡頭,則有一個被陣法完全遮擋住的巨大洞府——“煉器殿”


    這個“煉器殿”乃是廣元寺儲存一些半成品法寶、符篆,以及一些典籍的地方,在廣元寺內藏寶量豐富程度的地位僅次於“藏寶閣”了。可以說乃是廣元寺的重地,通常這裏都會有一到兩名護法金剛常年在此守護,另有一些執勤弟子巡邏的,如今卻是一片狼藉,連一個人都沒有見到。


    陳誌隱匿在一顆大樹背後,身上的靈氣波動被隱匿符壓製到了最低,如果光用靈覺掃過去的話,除非對方修為比陳誌高出一個層次,否則隻能感覺到哪裏空洞洞的一片,沒有什麽東西存在的。


    不過實際上,如果用肉眼望去的話,卻能夠很清楚的看到陳誌就站在那裏,也就是說,這隱匿符隻是單純的欺騙對方靈覺罷了。


    陳誌目光一掃後,還是落在了遠處一堆亂石堆之上,眉頭不經意的一皺,總覺得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但是卻一時間無法察覺出來。


    而不遠處,一片由“雲中石”鋪成的石頭地麵上,坑坑窪窪的布滿了無數的或大或小的孔洞和劈痕,似乎不知這裏經曆過了一場大戰一般。隻是那孔洞有些奇怪,上麵無一例外的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層。


    見到這一切後,陳誌眼中異光閃動,目光不斷往四周掃視過去。在確定了四周真的沒有其他人潛伏之後,這才從樹木旁閃出,朝著那堆碎石走了過去。


    來到碎石堆之前後,陳誌微眯著眼看了一下後,伸手往其中一塊最大的石頭上輕輕一拍。


    這看似毫無用力的一掌拍上去後,這塊巨石便突然四分五裂的裂開來,滾落到了一旁去了。


    原先被巨石掩蓋下的東西,終於也顯露了出來,卻是一具被壓的有些變形的屍體,隻是陳誌一見這具有些麵無全非的屍體之後,心裏卻是“咯噔”一跳。


    雖然五官移位,但是依然依稀可見生前的麵貌,眉毛微白,麵黃無須,一身灰sè僧袍,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上,依舊抓著一件樣式古樸的銅鏡。


    “青凝鏡!”


    一見此寶,陳誌突然感到心頭一痛,臉上一寒,變的咬牙切齒起來。


    “究竟是什麽人幹的!”陳誌望著老僧的屍體,終於確定這正是師傅法明長老的屍身了,沒有想到這位教授自己製符之術的老師,會以這種形式隕落於此。


    陳誌徒手將上頭的石頭搬開,將法明長老的屍體小心翼翼的抱了出來,在一旁的小樹林裏找了處地方,挖了個坑將老師的屍身埋好,跪倒在地,拜了幾拜後,這才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完成這一切的過程中,陳誌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眼中隱含著的淚水卻是無法自持的掉落下來,落到身下的泥土之中,融為了一體。


    那件“青凝鏡”,則被他用一個小木盒裝了,用一張斂息符封印起來。放在了老師的身旁。


    “雖然修道乃是逆天而行,講究斷七情絕六yu,壁立千仞,無yu則剛;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老師,這一世緣盡於此,但若您還未遁入六道輪回,弟子在這裏先保證下來,有朝一ri,定然手刃仇人,您可聽到了?”


    陳誌心中默默的念叨著,一轉身,出了這片樹林,但是一轉身間,臉上已是yin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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