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可急壞了一旁觀戰的吳寶,他揮著手大聲的向那些捕快叫著。“上,都給我上啊!給我把這小子給剁了。”


    吳寶這麽一喊,那原本站在他身後保護他的四名捕快也一起向著俞仁衝了上去。


    可是吳寶的話音才剛落不久,便被一把短刃架到了脖子上。吳寶就覺得脖子上一陣冰涼。這一嚇非同小可,吳寶連腿都打起顫來。長這麽大,他一直以來都在養尊處優中生活,還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險境。吳寶一下子便慌了神。


    “好,好漢!手下留情。”吳寶帶著顫聲道。


    用短刃架住了吳寶脖子的人,正是曹安。他方才與俞仁商議的計劃便是,讓俞仁在正麵全力吸引敵人,然後他負責從背後,乘吳寶不注意,抓住這個家夥。再以這家夥的性命為要挾,逼他們放自己倆人離開這裏。


    “讓你的手下馬上停手。”曹安向著吳寶叫道。


    “噢,噢噢!你、你們,都給我統統停手。”吳寶向著前麵與俞仁打的正憨的捕快們下達了命令。


    那些捕快正不知為何吳寶要讓他們停手時,抬頭一看,便見吳寶已被曹安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挾持了吳寶的俞仁與曹安終於如願的離了城。他們朝著碼頭行去。而作為人質的吳寶,自然也的跟著他們一起走。這樣一來,那些捕快們可就為了難了,他們既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不追,隻好遠遠的跟著三人。


    俞仁與曹安帶著吳寶才一到碼頭,便見鶯兒已經在那兒向他們招手了。


    “快,這邊。”


    俞仁尋聲望去,就見一艘並不很大的商船正停在岸邊。鶯兒站在船頭,向著俞仁高喊。見俞仁不但帶回來了他的書童,還另外帶了個胖子來,鶯兒不由的疑惑萬分。這時,李玉出來了。


    李玉才一出艙,便看出了形勢的不對勁。雖然曹安為了不引人注意,有意的把架在吳寶脖子上的短刃改到抵在了他的背後,但李玉還是看了出來。


    見事情已鬧到這個地步,李玉知道,已是萬萬沒有回旋的餘地。於是,她當機立斷,向著船老大大喊。“船家,準備開船。”


    船老大有些意外的跑過來。“咱們不是說好的,再等一會兒的嗎?我這兒還有幾個熟客沒有到。小姐也不必急在這一兒會兒吧?”


    李玉沒有說話,她隻是從袖子裏摸出一錠足有二十兩的黃金,遞給船老大。


    “這些用來補償船家的損失該夠了吧?”


    船老大一見到這錠金子,便不再多說了,隻是將金子悄然收進袖子裏,然後向著水手們大叫,“起帆,起帆,馬上起帆。”


    當船上的主帆升起後,俞仁與曹安也先後上了跳板。


    曹安一見船馬上就要開了,這才將吳寶向前一推。“小子,以後學乖點。別再撞到我手裏。”


    吳寶這時驚魂初定,在一夥趕上來的捕快們的簇擁下,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俞仁他們所乘的商船揚帆而去。其實,他完全可以叫那船家停船的。隻要他亮出身份,說不許那船家出海。那麽,那位船老大是萬萬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的。要知道,他可是知府大人的公子,李玉雖然給了二十兩黃金,但與得罪知府大人的公子相比,隻要是今後還想在福建混的,便都會選擇放棄前者。


    可是,此時的吳寶剛剛從曹安的手裏逃生出來,心還在怦怦的跳著,且不說他想不到這一層,就算是他想到了,他也不敢叫船家停船,免得那個手持短刀的小子曹安,再下船來找他的麻煩。雖然身邊此時已簇擁著一大批的捕快,但是吳寶還是感覺並不安全。所以,他沒有叫船停下。


    俞仁站在船頭,直到碼頭上的人一個個變的像螞蟻那麽小,最後終於看不見了,他這才回到艙中。


    俞仁他們的這個艙,是李玉專門包下的一個單間。雖然不算很大,但卻足夠他們四個人呆的了。


    “費了半天勁,總算是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俞仁不由的感歎一聲。


    “我覺得,並不是福州不好。最主要的是有一個跟屁蟲始終跟著,這才是最煩的。”鶯兒道。


    李玉笑著,罵了小丫頭一句,“你又知道了。”


    鶯兒不服氣的道,“小姐,我說的難道不對嗎?難道小姐喜歡跟那個跟屁蟲呆在一起?”


    李玉沒有爭辯。“對,你說的對!”


    幾人正在艙裏說著話,就聽的外麵的船家突然喊起來。“喂!老九,你不是說要明天才出海的嗎?怎麽這會兒也出來了?”


    就聽到遠處隱隱傳來“誰說不是呢!可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啊!咱們做買賣的人,什麽時候出海,還是得客人說了算啊!什麽時候輪到我們講了算的。”


    這邊的船上沒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外麵的船老大又大聲的喊起來,“怎麽?老九,你莫不是想撞船,還是怎麽的?為什麽靠的這麽近?”


    這一回,對麵的聲音更清楚了。“沒辦法啊!我船上的這位貴客非要讓我把他送到你的船上。我也沒折啊!”


    船老大一聽,不由的大急,“不行,這可不行啊!咱們已經出海了。兩船靠的太近很容易會相撞的,你老九不會連這點常識也不知道吧!”其實,這船老大心中明白,對麵船上的這人八成是衝著李玉他們一夥來的。但是他既然收了李玉的二十兩黃金,便不能讓對方的人追上來。至於上岸後怎麽樣,那他就管不著了。


    這乃是江湖的規矩――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雖然李玉幾人看起來都很年輕,而且也不像是慣走江湖的人,但是船老大還是認為,自己不能欺妄他們,得要按規矩辦事。


    俞仁在艙裏聽到船老大與那人的對話,便要起身出去看個明白。


    “你還是坐在這兒吧!讓鶯兒去看看便行了。她跟這船家熟,有事也好說話些。”李玉道。


    俞仁聽李玉講的有理,便沒有堅持。


    鶯兒打開艙門來到外麵。就見一條與自己所乘商船差不多形式的商船,正駛在與自己這條船差不多並行的海麵上。鶯兒一眼便看到了對麵甲板上站著的幾個人,當中而立的,正是李顯忠。


    鶯兒將身子向桅杆邊靠了靠。她不想讓李顯忠看到她。


    李顯忠站在對麵的船甲板上,向著這邊的船老大喊著話。“船主,隻要你把我接過來,我便給他五十兩的酬勞,怎麽樣?”


    船老大沒有說話。


    “一百兩,怎麽樣?”李顯忠叫道。


    船老大放下手中的船繩,向著李顯忠道,“這位公子會錯意了。小人不是嫌您老出的錢不夠多,而是小人方才已經收了另一位公子的錢。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就算現在公子給小人再多的錢,小人也不能放公子上船。這是規矩,小人也沒辦法。”


    李顯忠一聽這話,便不由的怒了。就見他一把將腰間佩劍拔了出來。這才想起,對方與自己還隔著數十丈的大海。於是便罵道,“船家,你難道不怕死嗎?如果你不讓我們過船,我便殺了你。”


    那船家向李顯忠打著拱,道,“小人隻是個本份跑船的。自然怕死。但我看公子身份不凡,想來定然不會學那些海盜,隨便便殺人吧!”


    李顯忠聽到這話,突然仰天大笑。“老頭,這一次,你可說錯了。我今天不但要學那海盜,我還要搶人。你又能怎樣?”


    船老大也是久在江湖上走的人,自然不會為了李顯忠的幾句話便給嚇著,他現在更加肯定,這人一定是衝著李玉他們幾人來的。可是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他既然收了李玉的黃金,便隻能為她維護到底。


    於是,船老大道,“公子莫要忘了,我這船上還有幾十雙眼睛看著呢!您就當真不怕嗎?”


    李顯忠再次大笑起來,然後露出猙獰麵目,道,“怕?怕什麽,你們難道還想告我嗎?很快,你們這些人都會一個個的變成海中沉屍,你們就是要告,那也隻有到海龍王那兒去告了!”


    說完,李顯忠向著身後的李六一招手。“給我先把這老小子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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