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保安實際上也是打工者,同樣是替別人打工,必須服從製度管理。所以,易望也不希望大家為難保安。


    再說,既然已經有人出來接洽了,大家就都理智對待,先弄清楚情況再說。


    可是,這個人聽了易望他們的陳述,覺得這根本不太可能,說他們廠長不可能會幹出這樣的事情,而且說廠長請假了,幾天沒有上班了。


    經他這樣一說,大家確認就在易望這個親戚的老婆失蹤的當天這個廠長才請假的,不會時間上那麽巧合吧?


    據此,大家更加確信就是這個廠長把人拐騙了。堅決要求廠長出來見麵,當麵說清楚。


    可是,不管大家怎麽說,這個人還是不同意讓易望他們進廠裏去。根本不答應大家要見廠長的要求。


    他說,一是廠長不可能會幹這樣的事情,他自己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根本不會去拐騙別人的老婆;二是沒有得到老板的同意,他也不敢輕易放陌生人進廠去。


    見這個人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大家也不敢硬闖。易望見狀,馬上拿出自己的名片,告訴這個人失蹤的女人是自己親戚的老婆,如果這件事情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即使今天大家進不了廠,見不到這個廠長,最後還是會通過其他途徑再次找來的,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因此,易望希望這個人去向老板匯報一下,說明情況,想見見老板,想向老板了解一下情況,希望老板配合。


    金龍酒店在當地還是有點知名度,酒店總經理的名頭也還是有點用處,這個人一看易望是金龍酒店的總經理,對他也就客氣了幾分,讓他先等等,進去向老板匯報一下。


    90年代初的沿海酒店,多多少少涉及一些黑惡勢力,而且大家基本上都知道從事酒店管理的人一般都有點這樣那樣的社會關係,不然是無法立足的。


    還有,特別是有點大的酒店,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在藏汙納垢的同時,裏麵少不了一些精英人物。這個現實也對易望有所幫助,對這個電子廠的老板是否接見他起到了足夠的作用。


    果然,這個人到裏麵去請示匯報之後,又來到電子廠的大門,非常客氣的請易望一行進廠,說老板同意跟他們談談。


    見到老板,易望把相關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老板,而且讓那兩個證人也說了他們看到的情況,所以懷疑是這個廠長把人騙走了,請他找到這個廠長把人交出來。


    當初這個老板很不相信這是真的,認為易望他們一行人是在誣陷他們的廠長,他說這個廠長他已經聘請了很多年了,確實他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不可能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盡管有兩個人當場證實,但是這個老板還是不信。


    易望希望老板能夠聯係一下這個廠長,問問情況再說,但是這個老板還是不同意。


    此時,易望又拿出阿昌的名片,告訴這個老板說這是他的朋友,如果你不聯係你的廠長,問清楚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那他隻好讓阿昌派人調查這個事情。


    如果阿昌派的人查出這個事情確實是這個電子廠的廠長幹的,易望告訴他應該知道結果會怎樣的。


    老板拿著阿昌的名片,左看右看,他當然知道阿昌是誰,隻是不太相信易望真的認識阿昌,易望還說他跟阿昌是朋友。


    易望知道這個老板不信任自己,以為自己在吹牛,於是他提出讓這個老板打個電話問問,確認一下。


    接著,他拿出自己的大哥大手提電話,就在易望麵前向阿昌撥通了電話。


    他告訴阿昌自己是某某電子廠的老板,說他在金龍酒店消費,認識這裏的總經理易望,易望向他推薦阿昌,他說他想跟阿昌交個朋友。


    沒想到阿昌在電話裏告訴這個老板,說易望是他的小兄弟,希望以後多去照顧他的生意,並非常樂意跟他做朋友等等。


    雖然他們說的都是廣東話,但是易望卻完全聽得很清楚,知道他們說的什麽。


    打完電話,這個老板對易望一行人也是畢恭畢敬的了,馬上換了一副態度,答應這就聯係那個廠長,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進門時保安、接待的管事的,還有這個老板的態度的變化,讓易望的親戚、老鄉們不得不佩服他,從這些跡象看來,如果真是這個電子廠的廠長把人帶走了,那就一定可以把人找回來的。當然,假如不是他可能就比較麻煩了,還得想其他的辦法。


    這個老板說到做到,真的馬上就給那個廠長打了電話,在電話裏這個老板問:“東生你在哪裏呀?”


    電話那頭回答說:“我在老家,有點事,很快就回來。”


    “你什麽時候回去的?”老板繼續問。


    “昨天下午啊,有什麽事情嗎?”那個叫東生的廠長說。


    大家一聽,昨天下午回去的,這個時間上也很吻合,看來真的是他了。


    “我問你,你是一個人回去的嗎?”老板又問。


    “是啊,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我盡快回來。”東生在電話那頭說到。


    “我聽說你帶了一個四川女人回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跟我說說。”老板直奔主題。


    “你說說是不是你把人家老婆帶走了?你在幹什麽知道嗎?”老板的嗓門已經提高了。


    “不要跟我打啞謎,人家的老公帶著大隊人馬已經把我們廠子都包圍了,還把金龍酒店的總經理,軍區那個阿昌的朋友都請來了,你說該怎麽辦?”老板兒在電話裏很不高興的說。


    “不要聽他們瞎說,還軍區的阿昌,這是嚇唬人的。”對方說到。


    “誰嚇唬人?我還嚇唬你啊?我已經跟阿昌確認了,這個人就是他的朋友,說是他的小老弟,你說是嚇唬人嗎?”老板說。


    “你好好的工作不幹,居然拐騙別人的老婆,你腦子有問題啊?吃飽了撐的吧!你說怎麽辦?”老板繼續說。


    “真沒有那回事兒,我怎麽會拐騙女人呢?”電話那頭又說。


    “以前在我們廠裏幹過工的四川人還親眼看見的,這個人也在我這裏,你還不承認?難道你真的要他們去告你拐騙?”老板又對他說。


    “我真的沒有拐騙人,是她自己願意跟我一起走的,隻是到我們老家去玩玩,沒有別的意思。”對方終於承認把人帶走了。


    易望聽見這個廠長已經承認了,心中也就有底了。不過,其他人不懂廣東話,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麽內容,隻好安靜的在那裏聽著這些不懂的話。


    “我不管你是什麽意思,你得趕緊把人給我帶回來,不然你給我廠子裏麵帶來什麽麻煩,一切後果我都會找你算賬的。你自己看著辦吧。”老板說完掛了電話。


    打完電話,電子廠的老板告訴易望說:“易總,剛才我已經聯係了我的這個廠長,他回老家去了。很快就會回來,你放心隻要你這個親戚是他帶走的,我一定讓他把人交出來。”


    “那他是怎麽說的呢?”易望問。


    “他說不知道這個事情,我得等他回來後再繼續問問,隻要是他幹的,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我這麽大一個電子廠在這裏,你就放心吧。”他對易望說。


    易望在想,要不要跟他說穿呢?明明他已經知道那個人把人帶走了,那個叫東生的廠長也承認了,為什麽他還要隱瞞。


    如果不說穿,以後又來找他那一定很麻煩,到時進不到廠裏,找不到人,這怎麽辦?要不幹脆趁熱打鐵,一鼓作氣,把事情說白了,或許還簡單點。


    對,直接說穿算了。沒有必要這樣藏著掖著,看他怎麽說。


    於是,易望笑笑對他說:“老板,我們知道是你這個東生廠長把人帶走的,他已經都承認了,也不需要再問了。隻不過他說那個女人是自願跟他走的,他沒有別的意思。”


    “你怎麽知道的?”老板不解。


    “實話告訴你,你們說的話我全部都聽見了。你也不用再繼續掩飾了,要是你這個東生廠長的行為構成犯罪了,你再幫他掩蓋的話,這對你也是沒有好處的。”易望對他說。


    接著,易望又說:“我是學法律出生的,不會嚇唬你,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大到可以追究刑事責任,小到可以不予計較,就看你們的態度了。”


    “我沒有幫他掩飾,我也不知道這個事情,我還在幫你們,這與我可是無關的哈。”他說。


    “還有,我在這裏的朋友熟人也是挺多的,以前我在華樂酒店,現在才去金龍酒店,阿昌你也聯係了,我是不會騙你的,做生意就要規規矩矩,不然我們也不會客氣的。”易望說。


    “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情,請你不要誤會。我也是你們來了才知道有這個事情,你看我不是馬上就聯係了東生嗎?”他有點擔心了。


    “我想這個事情也與你無關,但是不希望你牽扯進來。跟你吹個牛吧,在這裏黑白兩道我都還是有幾個朋友,官場上的、媒體的、軍政界的,混社會的都有,你還是趕緊叫你的那個東生廠長把人給我送回來。不然,我們真的不客氣了。”易望最後對這個電子廠的老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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