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泣,風雷六聖之一,崎路人的師傅,五尖湖城堡的主人。易閑愁沒想到自己隻是離開十幾天的功夫,事情就發展成了這樣。不過……似乎並不是壞事。百裏泣的城堡甚少出現在眾人眼裏,風采鈴的安全算是有了保障。


    易閑愁對談無欲解釋道:“這砂礫出自一套流金礫石的功夫,懂這項絕技的人雖然脾氣古怪,但為人頗為正派。有此人出手,風采鈴最近應是無須擔憂了。”


    “風采鈴無恙?”


    “嗯,不過談無欲,你那外甥準備怎麽辦?”


    易閑愁琢磨著不能放著冷劍白狐在外麵流浪啊。雖然他壞事幹得不多,人算有情有義,但讓他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事。萬一被阿修羅主宰拐跑了,天禍妖狐可是要變扭好長一段時間回不了頭!


    談無欲一時怔然,對於冷劍白狐其實他也沒什麽好的教導方法。從某方麵來說,談無欲比素還真更加不懂如何對待自己的親人。素還真對素柔雲最多隻是把自己的關懷放在了心裏麵,表麵上不怎麽顯露。


    談無欲起初幹脆隻是把血脈情親當成義務一樣,救了談笑眉之後不管不問,等她死了再為她報個仇。親情在那時的談無欲看來,隻要大事完成之後再做彌補便足夠了。然而心境有所變化之後,如今冷劍白狐站在自己麵前,談無欲又不知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麵對。


    談無欲細思一番卻無答案,隻好歎了口氣道:“先找回來再說罷。”


    “唔……然後呢?帶會無欲天?成天和你不對眼?”能夠取笑一下談無欲,易閑愁怎麽能放過這個機會。


    “嗬,怎麽,你有好主意?”談無欲自己沒轍,幹脆把爛攤子扔給眼前人去處理。


    “沒有!我又不擅長調解家庭糾紛,不過……”


    “不過如何?”


    “談無欲你可有特別要好的朋友?”易閑愁想了想問。


    談無欲搖頭道:“目前江湖中與談某關係甚篤之人,除了你以外,不做他想。”


    “真是悲劇的交際關係……”


    易閑愁無話可說,本想找個冷劍白狐不認識的談無欲好友,帶著冷劍白狐鍛煉一陣子,以冷劍白狐那種認人唯忠的個性,隻要那人對他夠好,他就絕對不會背叛,日後的阿修羅主宰便是明證。


    到時候隻要裝作意外和談無欲見麵,由他那位好友調解一下,基本上也就沒什麽事了。而且憑借冷劍白狐出類拔萃的過人資質,若是能夠得到名師傳授武藝走上正途,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氣象。


    “哪裏可惜?你想做的事情談某大概也能猜到一二,你若是沒有適合的人選,談某倒是有一人可用。”


    “誰?”


    “你。”談無欲很是認真地指向易閑愁。


    易閑愁驚訝地問:“我?我和冷劍白狐可是交手好幾回了,他恐怕對我也沒什麽好感吧?”


    “我說得是你的本體。”


    “嗯?!”


    “俱神凝體不是麽?”談無欲似笑非笑道:“早先之前我就注意到你現今的狀態和過往不同,經過一番思考,談某終於想起了俱神凝體這項奇術,蕭振嶽如今可好?”


    是了!談無欲與素還真未來被昭穆尊和尹秋君暗算,均是靠得俱神凝體的功夫才化出化體保命。自己記住素還真和蕭振嶽是好友,卻忘了談無欲也肯定與蕭振嶽相識,到頭來還是被他看了出來。


    易閑愁道:“荒城已經成為過去了。”


    “什麽?!”


    “前幾年我路過荒城地界,恰巧碰到幾個先天高人將荒城一脈屠滅。我與蕭振嶽之子蕭無人聯手與其中一人對了一局,惜敗。後來我與蕭無人相交為友談了許久,方知蕭振嶽在很久之前便離開了荒城。結合有人出手屠滅荒城,可見蕭振嶽已然凶多吉少。”


    “有這等事?”故友身死,談無欲亦是悵惘,歎了口氣:“談某故交又少了一個,可惜,可惜啊……”


    談無欲略感傷懷之後,稍稍整理心緒:“多思無益……我方才所言你認為如何?”


    “似乎可行?這事我想想!”易閑愁沒想到談無欲打了聞人然的主意,不過想來想去也不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倒是聞人然……說不準因為楚君儀的緣故,他不一定樂意出六庭館啊。得細思,細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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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線生武功不高,輕功卻是頗為不弱。當然這是為了逃跑起來方便,一線生才會如此賣力,否則也幹不了多麵臥底的工作!一線生三兩下爬上懸空棋盤上的山壁,棋盤四周的普通江湖人士竟無一察覺,可見在輕功一項上,一線生是下了死功得。


    周圍的武林人士都在對素還真進行評頭論足,一線生聽了老大半天,才走到山崖邊開口道:“喂!素還真,好歹你也是個一個名震江湖的大人物,現在竟然落魄到在此地當棋童的地步,你這種大起大落的武林生涯,實在是太刺激了,令人完全無法捉摸呀。”


    素還真仰頭一看,竟是這位總是和自己即作對又合作的好友。也對,能夠見到自己落魄的樣子,一線生又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一線生笑道:“不過我有一個疑問,到現在我都不敢確定,你是自願作賤自己才會這麽做,還是你又有什麽出人意料的計劃在進行了!”


    素還真內心苦笑,緩緩出聲道:“一線生,如果你今天是特地來嘲弄我、挖苦我,那你的目的已經達成,可以回去了。”


    “君子交絕,不出惡聲。我不是那麽沒風度的人,今日我專程到此,是要傳達一項重大的消息讓你知曉。”一線生搖了搖頭。


    素還真心平氣和淡淡道:“江湖有何大事發生,素某早已不願聽聞,如今隻想安心贖罪。”


    “哦,你不聽你不聽的話葉小釵可是會死喲!”


    素還真臉色大變,連躲在暗處的金少爺也大為震驚。素還真思索了一番,內心安定了下來。明明葉小釵在自己離開前還無事,現今江湖中能夠正麵威脅到葉小釵的也沒幾個,所以他不可能出事!那為何一線生要提及葉小釵呢?其中究竟有何深意?


    “葉小釵”


    一線生慢條斯理地撫著胡須:“我覺得你這個人真是奇怪,既然你關心葉小釵的安危,為什麽當葉小釵受傷的時候,你卻拋棄他不管不顧,獨自跑來懸空棋盤受這種罪?”


    “這……”素還真話到嘴邊咽了下去,一線生雖說依舊和自己暗地裏互通有無,但作為一個臥底,一線生一向很盡責任。此刻他站在太黃君一邊,賣起隊友來肯定是不留餘力。那麽葉小釵無傷之事自然不能告訴一線生,也好讓魔龍八奇一方錯估天虎一方的實力。


    “喔,對了,我差點忘記你是為了早一點見到朱雀雲丹才乖乖來受刑的。”一線生沒等素還真開口,就替他下了結論:“不過我隻怕到時候葉小釵死了,朱雀雲丹你也見不到,都是天蝶盟在自導自演,那你就損失大了!沒想到素還真你也是個見色忘友的人!”


    素還真疑問道:“一線生你究竟想說什麽?”


    “當然是天蝶盟的陰謀,你我天虎魔龍雖是敵對,但也不能讓敵人坐收漁利!”


    “所以?”


    “素還真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天蝶盟一直在四處追殺朱雀雲丹,而飛蝶宮也不過是天蝶盟一個下屬組織。”


    一線生飽含深意道:“我的意思素還真你該明白了吧?朱雀雲丹從一開始就不在天蝶盟手裏,你被他們騙了!他們一直在追殺朱雀雲丹,根本沒有把人交給你的意思!”


    “朱姑娘人呢?”素還真聞言略顯急躁地追問。


    “不見了,昨晚在五尖湖附近太黃君見了她一麵,助她脫離了天蝶盟的追殺。”一線生續道:“後來朱雀雲丹一路逃命,不知去了哪裏。不過我看天蝶盟人多勢眾,如果無人幫忙的話,朱雀雲丹性命危矣。”


    素還真聞言,頓時焦慮萬分,不斷低聲呢喃著:“這該如何是好?”


    離惡障與斷罪業對視一眼,斷罪業開口道:“好友,你以為呢?”


    “我認為應該給素還真五天時間去處理這件事情,畢竟是天蝶盟欺騙在前,不能算素還真違背約定。”離惡障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我有同感。”斷罪業身形宛若飛鴻般飄到素還真身前,一掌將素還真腳上銅針全數拔起:“這五天之內你是自由之身,不必插這作弄人的事物!不過素還真你要記住,若是五天後你不回來,離惡障與斷罪業手下絕不留情!”


    “二位前輩,素某多謝了。二位所言,晚輩會謹記在心!”素還真抱拳一禮,對一線生道:“一線生,你我離開吧。”


    “哈哈哈,我還以為兩位令棋官頑固死板,絲毫不通人情呢。”一線生笑道:“沒想到兩位前輩也是性情中人,一線生佩服。”


    “哼,事已至此你們還在這裏幹什麽?”離惡障冷冷道:“素還真既然不在,懸空棋盤也無其他犯人,我與斷罪業暫時也就不下棋了,都去武林走走。”


    說完離惡障與斷罪業身形幾個騰挪消失在了山林之中。素還真心懷感激地對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再度一揖,隨後和一線生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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