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端午時,但因欲界為禍,本該熱鬧的人間節日,五味草的味道卻無過往濃鬱。不過在聞人然印象之中,苦境人也沒有安穩過幾次節日就是了。


    夜深風涼,鶯語山雙峰高聳並立。其中一座山巔之上,名伶正放聲高歌,山坳天籟回響,令人如癡如醉,等待著故人再會。


    可惜雖然上官奇緣的歌喉人間少有,聞人然現在卻沒有欣賞的興致:“百丈逃禪前輩究竟是什麽習慣,每年非要端午節和奇緣姑娘在這裏見麵,平時都找不到人。”


    “沒錯,素還真派大仔跟我來找這個白目嘰蟬,每年端午節都要嘰嘰叫,真是浪費我們的寶貴時間。”


    “什麽嘰蟬,是逃禪啦。人家是來聽歌,才不是嘰嘰叫。哇,名伶姑娘人美歌更美,聽得老秦我都茫了。”


    “秦兄,其實比起奇緣姑娘,我覺得你唱的‘中原不敗’秦厲害更加好聽,很有大俠的氣質。”反正等待也是無聊,聞人然順著秦假仙的話,真假參半地讚了一句。


    秦假仙才不覺得聞人然說得是假話,理所當然地拱手應道:“好說了,老秦我縱橫苦境歌壇數十年不敗,當然不是名伶小姑娘這種新人可以比較。”


    “嘔……”


    “業途靈,你嘔什麽?!”


    “大仔,你說話的語氣太讓人震撼,業小靈我剛才陶醉地胃都酸了。”


    “哼,諒你也不敢說什麽壞話,否則大刑伺候。”


    惡狠狠地訓斥了一句,秦假仙轉頭回身,突見山下一隊人馬揚塵一路上了對麵山頭,頓時心下一慌,連忙往聞人然看去:“喂,聞人然啊,現在要怎樣做?”


    “嗯,等等。怎麽是迷達帶隊……難道閻達不聽歌,迷達反而要老牛吃嫩草?不是說好女琊來的麽,不帶每次都這樣中途換人的啊!”


    一邊說話一邊思考,聞人然心忖百丈逃禪果然在趕來的路上,路見不平用赤龍杵捅死了剩下的幾個四釋尊者,隻是這次帶來的麻煩似乎多了不少。自言自語地嘀咕了幾句,聞人然沒看秦假仙什麽神情,徑直騰身飛越過兩座山頭之間的距離,和上官奇緣擦身而過,橫身攔在上山路口。


    半山腰上,長得又矮又老,眼睛眯成一條縫,像個老頭般的迷達,身後跟著涯十滅為首的一隊欲界人馬,聽見耳邊樂聲,若有所思道:“此女歌聲竟能影響吾等心緒,真是不可思議。”


    “請魔佛迷達指示下一步動作。”


    “若是閻達,必定主張鏟除一切不必要的阻礙,殺。”


    眼中毫無迷戀之意,作為三體波旬中的智者,迷達絕不容忍任何有可能危害到波旬的事物存在,當即冷靜下令。


    “無界波達,稟報吾主迷達,殺害三位尊者的那名和尚,已經來到山腳。”


    “哦?能夠直接破除波旬寄命之術,定非常人可比。涯十滅,山頂女子交你處理,若遇阻礙格殺勿論。”


    “謹遵魔佛旨意。”


    單手齊胸敬禮,涯十滅雄壯右臂揮動,帶領一群欲界士卒殺上山去。


    山下百丈逃禪抬頭驚見,連發一聲怒然大喝,背後赤龍杵直飛而出,足踩著杵身淩空躍過,擋在涯十滅前頭趕到山頂,一杖揮出逼退不軌之敵。


    “百丈逃禪前輩,你和奇緣姑娘之間的感情真好。”聞人然口氣幽幽。


    從這麽遠的距離飛過來,中途也不怕被迷達偷襲。百丈逃禪一下子蹦過重重人牆,兄弟有事都沒見到這麽超長發揮,果然一手帶大的小姑娘更加重要麽?


    “嗯……你在就好。”對於聞人然的玩笑之言,百丈逃禪全然無視之,當作耳邊風聽就行了。


    惡人尚需懲治!手中赤龍杵猛力入地三寸,百丈逃禪回身直視欲界眾人,道:“似佛非佛,是魔非魔,你們是什麽人?”


    “原來是赤龍杵才殺了四釋尊者。”眼中先是閃過一絲了然,隨後殺意更是暴漲,迷達語氣更顯森然。


    “你是魔佛波旬之智體?”


    “然也。”


    漠然應聲,迷達立身尚未動作,涯十滅更快一步,重掌壓向百丈逃禪。掌風雄沉立鬥如來聖器。論氣力,百丈逃禪或是稍差一分。但有赤龍杵克製,加之棍棒招式更為精妙,一時之間反而占據上風。


    一旁迷達恍若未見不利態勢,謹慎地觀視著百丈逃禪招數變化,欲為日後對敵做好準備。


    隻是這麽被人無視,某人可沒想過給迷達以逸待勞的機會。丹青見寒鋒泛冷,聞人然更是有意激怒:“之前魔佛金身都未占到絕對便宜,如今三體波旬竟敢分開行事,著實有些出乎在下預料。”


    “身後女子身無縛雞之力,吾方人手眾多,強行與吾動手你還能護的住人麽?”


    迷達口氣雖是平靜如常,但早先女琊受創之仇卻仍揪心未放,手勢揮落又是一批欲界兵將蜂擁而上。


    “嗬,人多可未必作數。”


    三體當中活捉任何一人,對於己方都是有利。聞人然今日來到此地找人,除了防止百丈逃禪出了意外,也不是沒有碰碰運氣,抓一個波旬分體回家慢慢研究的念頭。


    眼見欲界兵卒一擁而上,聞人然右手倏然一送,丹青見頓時脫手浮空,擊斃數人之後載著上官奇緣,徑直飛到另外一座山頭,將其托付給秦假仙兩人帶離。


    “這樣一來,不知魔佛迷達還有幾分勝算?”


    “那就讓吾一見你的本事。”


    言辭淩厲,迷達卻無搶先動手之意,氣機隱而不發,反而等待聞人然出手,正是意欲施展鏡射之法,借之還施彼身。


    對於迷達武鬥的算盤,聞人然實在是太過了解。不過鏡射之法……那也得看能模仿多少。丹青見護衛方圓,不容他人插手。一瞬心思既定,聞人然淡笑邁步,起手之劍平平無奇,直落迷達額心而去。


    所謂鏡射,是在模仿對手招數的同時,回以更快的速度,更強的力道,從而更為輕易取勝。單純的快劍入眼,迷達鏡射之術自主而發回招更快,內心卻是更為驚疑不定。女琊三招敗在對方之手,這般容易模仿對方招數,之前又如何能夠?思索間劍路已然不可悔改,迷達念起至此,不得不暫按內心驚詫,定神出招。


    奈何相似相仿的劍,刺中對方身軀卻是紋絲不動。莫名錯愕,迷達頓覺如今就像往常對敵,自恃金身不壞一般。隻是今朝換得自身麵對,迷達回敬相同的劍術之後,灌注更勝數籌的速度力量,未使對方受傷,瞬間鏡射成為天大笑話。


    “眾人,退!”一劍不敵立刻心知不妙,身為智體迷達思緒電轉,當即抽手欲退。


    “退,現在你還能退到哪裏?抓到一個都是賺的,誰會讓你走啊!”


    好不容易抓住三體波旬一個落單的機會,聞人然指劍驟然變快,意識之劍勃發而出,不取金身隻向靈魂而去。


    此劍雖無法徹底消滅迷達,將之創傷卻是必然。一劍劃落,迷達身軀無傷,單魂卻感被攪動難受非常,連忙蕩開手中幡布,無差別向外發出幾道掌氣,急退同時再運強招。


    “異部宗輪!”


    身如流星轉動,星雲勁力速聚而來,迷達脫手便是豁命,力求脫走之路。


    “他化自在那個東西……我之前也有研究過……”


    明明迷達才是魔頭,聞人然此刻心裏麵,卻莫名產生了一種欺負小朋友的罪惡感,沒來由一陣不忍心,終究還是揮了下手,便將“異部宗輪”轉成更勝一籌的劍氣回敬。隻是因有金身加固,迷達這次卻是並未受傷。不過一旁交戰中的百丈逃禪和涯十滅,不知為何有種背後一涼的感覺。


    夜風涼送,身受輕傷的迷達無語片刻,撣去衣服上的泥土,緊視聞人然問道:“既信吾教教義,何不加入欲界?”


    原來打不過也可以勸降的麽?聞人然一陣啞然失語,想想還是正色答道:“這一劍當年確實曾參考過欲界教義,但現在此劍真意已和貴教格格不入。”


    “嗬,荒謬。你既懂得劍中理,難道也與世人一般,認為欲界僅是泯滅良知的宗教?”


    “但至少一味地暴力摧毀反對觀念,建立一個完全在魔佛主導下,所謂的‘眾生平等’世界,絕非聞人然所需!”


    ps:今天這章標題口胡……不過在一頁書憶欲聞人然麵前,迷達一個實在不夠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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