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梁天下與金包銀兩位好友都……”


    入耳是不可置信的噩耗,泊寒‘波’與皇甫笑禪震驚須臾,便被難以言喻的悲怒淹沒。.tw[]-顧不得傷者虛弱難支,泊寒‘波’重複確認道:“腦還顛,是旱魃與九禍親自率兵攻上鬼梁兵府?”


    “是,若非吾天生要害異於常人,怕也難逃此凶劫。此回苟且偷生,實在對不住兩位老友啊。”


    “好友切莫自責。”


    雖然內心悲痛不已,皇甫笑禪還是婉言勸慰:“魔君、邪後實力強勁,非吾兄弟六人齊聚,抑或練雲人出手難以抗衡。你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


    “都怪我,都怪我。老乞丐是受我拖累,否則也不會白白喪命。”


    腦還顛捶‘胸’頓足十分懊悔,‘弄’得水峻水‘花’四濺。泊寒‘波’縱然愁怒‘交’集,卻也並未失去理智,連聲追問道:“此話怎講?”


    “唉,顛倒頭講,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麽值得隱瞞了。話說回頭,此事與羽人非獍也算有所關聯。”


    腦還顛說著瞥了一眼仍舊沉睡的羽人非獍,不知是否命裏犯衝,抑或羽人家世的原因,始終看他有些不順眼。


    不過即將要說的事幹係重大,腦還顛隻得搖搖頭揮除紛‘亂’心思,一五一十地將扶雲散仙、盜夔獠翾,以及風雲天地圖的事解釋清楚,最後才道:“之前因為羽人非獍的緣故,鬼梁老友一直心存芥蒂。就在前幾日昊天鼎失落,我才拉著金包銀與其會麵。後來他邀請我兩人去鬼梁兵府商量具體事宜,我‘欲’查探詳實自是欣然應下,誰知……哎!”


    “原來如此,這隻說明是一場意外,誰又能預知旱魃與九禍會出其不意,攻打鬼梁兵府?”


    深鎖著眉頭回完話,本就無意江湖風‘波’的皇甫笑禪,對風雲天地圖興趣寥寥。更何況魔禍未解再添新仇,慍怒在心的殘林之主,亦就強定下起伏的心緒溫聲再勸:“如今最為重要者,乃是盡快安頓妥當飛宇與傾城姑娘,如此方不辜負老友在天之靈。”


    “禪仔,善後的事你來‘操’辦,兩位老友的恨我會設法去討。”


    鹿王深知皇甫笑禪良善本‘性’,不僅不強求其配合報仇,更是主動將之擔下,旋即轉身注視腦還顛道:“老友,受了這麽重的傷,風雲天地圖的事情,就先由吾前往鬼梁兵府一探吧。”


    “大哥,老乞丐那人不錯,之後的事算我一份。”


    “麥鬧了,小妹。和魔界作對非是兒戲,隨時都會有‘性’命危險。”


    見斷雁西風意‘欲’參合隨行,苦惱中的泊寒‘波’愈發頭疼,指向羽人道:“你是不管羽仔了嗎?”


    “羽仔又無生命危險,還要我擔心什麽?比起這,魔界的危害顯見更為急迫。”斷雁西風莫名其妙地答道。


    “就憑你你三腳貓的功夫,還總是愛管閑事……”


    生平最怕鹿王婆媽嘮叨,斷雁西風微有些不耐地擺擺手,打斷了泊寒‘波’的話:“好啦,燕歸人會陪我一起去,肯定比你一個人安全的多。再說,鬼梁兵府毀都毀了,魔界最多留幾個盯梢的魔兵,才不會有生命之危。”


    “反正任何時候,你的嘴都不讓人就對了。攔也攔不住,那就麻煩燕壯士陪行一程。”泊寒‘波’想想便不再堅持,朝著燕歸人一拱手道。


    鹿王話音剛落,倏來一陣輕悠暖風,內勁柔和綿長,源源無盡。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左右開引濟柔剛,太極造化生‘陰’陽。‘陰’陽運納千萬象,妙術乾坤十指藏。


    太極雲氣天降,心流宗師再履塵寰。號昆侖右腳輕點晶瑩湖麵,左足微移,水峻上倏現太極之形,浮空雙掌推運,正是玄‘門’正宗。


    氣質淡泊悠遠,號昆侖不急追問發生何事,雙掌飽提道‘門’元功,左卸羽人非獍體內棘手刀氣,右聚水峻之能入腦還顛之體,一心雙用替兩人醫治。


    直到羽人非獍體內餘勁盡去,號昆侖方才收起真氣,如履平地般飄然靠岸。


    “發生之事吾都知道了……本以為有練峨眉在,魔界邪後受創行事會有所收斂,不想竟致‘春’霖境界遭逢此劫……”


    “老友你準備怎樣應對?”泊寒‘波’道。


    “刀戟戡魔自是勢在必行,更需找到攻入魔界的方式。否則就算旱魃伏誅,異度魔界之害亦難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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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空月夜,浩浩清輝灑落,鬆‘露’清香浮動。鑄造兵刃不是幾天的事,聞人然便先往鬆月居一行探望藺無雙,熟料途中竟聞噩耗。


    “九禍明明重傷未愈,竟還會堅持出戰……”


    雖然料想過鬼梁天下會有此一舉,但按照九禍謹慎的個‘性’,應當不該孤注一擲才對。畢竟,尚存在著聞人千秋是正道放出棋子的幾率,若被練峨眉抓住弱處,九禍就很有可能陷入危境。


    如果隻是閻牡魃孤身率軍開戰,鬼梁兵府也不至於死傷如此慘重。至少金包銀應當能有脫身的機會。


    但,九禍和旱魃偏偏就選擇了殺‘雞’用牛刀……


    “異度魔界的動作,還是一貫的滅絕人‘性’。”


    聞人然問道:“你的毒解了嗎?”


    “不必多慮,吾已康複。”


    藺無雙上次雖未受傷,但翳流之毒亦非易解。而在罪惡坑與狂龍一戰之後,因與故人重逢,便索‘性’與冷別賦一同回到鬆月居。


    買單傳說家大業大,又都是道家正統,收羅解毒的‘藥’材自是不難。不過,雖然祛毒療養的日子甚是清閑,藺無雙卻始終掛心著練峨眉的處境。


    所以聞人然這一上‘門’,又聽說鬼梁兵府覆滅的消息,藺無雙便不願再耽擱下去,當即起身道:“冷別賦,叨擾日久,吾該離開了。”


    “嗯,可有吾幫的上忙的地方?”


    外表氣質雖顯冷峻清疏,冷別賦實則卻是喜愛‘交’友、頗重情義之人。往昔三境論道一麵之緣,‘交’情止於與蒼互換一招。如今再與雲飄渺相會,才覺藺無雙‘性’情更合其脾胃。


    聽出冷別賦言有援手之意,藺無雙卻僅是微一搖頭,從容淡道:“不用了。吾已麻煩多日,江湖風險‘浪’急,又怎可再累旁人?”


    為人光明磊落、耿直高義,藺無雙寧可自身背負重擔,亦不願拖他人涉險。


    冷別賦亦非強求之人,不過作為道‘門’先天,冥冥之中總覺得微有些不妙,輕輕頷首旋即開口:“你吾皆不長於命數測算之道,但憑一點靈覺感應,吾認為你還須謹慎為上。”


    “多謝告誡。不過,藺無雙雖不長於測算天機,卻也不妨吾與明玥齊心戮力,為眾生盡一份心力。”


    無需旁人提醒,藺無雙已知險兆何來。數百年前,蒼便為其測算出,命中該有三劫。而作為當事人的藺無雙,亦早知最後一劫,必然應於狂龍之身。


    但,一念之間的生死,如何說得分明?人的一生,總有些事情須堂堂正正麵對……


    定下浮動心緒,藺無雙道:“時辰不早,這就告辭。來日有緣再會,請。”


    “請。”


    禦風而行,泠然善也。藺無雙足下白雲翻湧,須臾身入雲巔,直往萍山遠去。


    雖然不怎麽急迫,但還得回泥古堂取昊天鼎去往昆侖山,目標不同的聞人然亦無久留的心思。


    首次仔細打量起眼前這位陌生道者,聞人然雖很想稱呼一聲道長,卻又總覺得對方裝束更像文人雅客,略一遲疑道:“冷先生,在下尚有他事待辦,亦不打擾了。”


    “且慢。”


    “嗯?”


    “閣下尊姓,冷別賦早有所聞,所習之劍更是超凡。吾對劍道亦有粗淺認識,擇日不如撞日,此時月‘色’正皎,何不借此切磋一番?”


    雖然接觸的不多,聞人然也不覺得冷別賦像是在意勝負的樣子,大致真的隻是論劍興趣來到。


    因此聞人然愣了一下並沒拒絕,神情微妙地脫口而出道:“冷先生自謙了。不過和我切磋的話,你恐怕會破格……”


    “呃?自謙,降格,朋友說話卻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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