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此一來藥物已經敲定,那麽國師人選自己該選什麽為好?若是時間充沛,華彥清定要舉薦自己的心腹,可時間卻隻剩下十日之餘,自己快馬加鞭上哪裏去尋找心腹?


    傅清婉像是看透了華彥清的心思道:“王爺不必著急,王爺此次不用找其他人,你身邊不是有現成的嗎?”


    華彥清的臉色顯得凝重,不免懷疑起傅清婉此話的真實度。他身邊能人異士不少,可也沒有發現誰會占卜,況且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勝任國師這個看似光鮮無比的職位的。華彥清若是選的不好,那不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傅清婉神秘一笑道:“王爺怕是忘了,你身邊的人可是經常搞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呢。況且王爺是不相信他的能力麽?王爺盡管放心,此人定不會讓王爺失望。”


    華彥清不動聲色地笑道:“那愛妃所指的是何人?本王怎就不知?”


    傅清婉撩起被化驗清扯得七零八落的裙子,朝著門口道:“你可以進來了。”


    暮然一驚,華彥清情急之下竟然沒有發現門外還站了一人。現在想起暗怪自己粗心,竟然武功是白修煉了,便是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傅清婉的聽力都比不過。


    門被輕輕推開,人影漸漸顯露在開門的縫隙中。愕然,華彥清是極度震驚。


    千緋夜,怎麽會是千緋夜?華彥清萬萬沒想到傅清婉口中可以勝任此事的人便是自己平日裏一致不看好的千緋夜。


    果不其然千緋夜還是那副痞樣,就像是爛泥扶不上牆一般,一直囂張,放蕩,不拘小節。


    華彥清臉上的表情一直飄忽不定,時而驚,時而怒,時而悔……“愛妃,這又是怎麽回事?”


    傅清婉兀自從容,起身道:“王爺本妃向王爺推薦的此人便是千緋夜寶諦獨輝最新章節。王爺不相信千緋夜的另一個身份,那是因為王爺從來都不會肯定,那個身份是如今皇族的忌諱,便是外人都不願意提起的。千緋夜,你對王爺說吧!”


    傅清婉將苗頭拋向了千緋夜,千緋夜拘上一禮道:“王爺,恕屬下隱瞞屬下身世。屬下乃是南疆遺孤。”


    “什麽?你竟然是南疆遺孤?”華彥清的表情陰晴不定,似乎不想確認,看著千緋夜的眼睛道:“那為何眼珠不是紅色的?”


    千緋夜道:“那是王爺有所不知,並非所有人的眼珠都是紅色的。隻有南疆皇族才是具有靈眸的。此言非虛,王爺想來看到相關記載便可得知。屬下出生之家從小學習占卜之術。雖然在南疆不甚精進,但在整個帝國而言也算是小有名氣。屬下不才,略知一二。”


    華彥清略一凝眸,道:“本王姑且信你,但你可知本王心裏想的是什麽?”


    千緋夜無需掐指一算,便道:“王爺必然不肯相信我的這番話,故有所試探。王爺不是沒有看過相關記載,隻是南疆遺孤出現幾率為零,所以王爺不敢相信。怕屬下是奸細,是細作,是損害王爺利益的一枚暗棋。”


    華彥清對千緋夜此話深信不疑,就算是有心試探也不能精確到這種程度。不過這個世界上就算是不靠占卜也可以測出人心中所想,那便是揣度聖意。


    善於左右逢源的人就會靠自己的眼力揣度人的心意,向首領太監能恰到好處的明白皇帝心中所想,從而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


    可是千緋夜沒有那個基礎,而且跟著華彥清的時間也不久,所以可能性不大。


    那麽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更離譜了,就是千緋夜會讀心術。這簡直是天方夜譚,誰會相信一個毛頭小子還會這古老的秘術!


    所以,華彥清篤定了千緋夜是真心真意猜到的,這個跟占卜術是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是可以揣度聖意那便是極好的依仗!


    千緋夜是自己引薦之人,既能在皇帝麵前恰到好處的說些恭維的話,又可以幫助自己打聽消息,何樂而不為?


    所謂天下沒有不可透風的牆,天子腳下依然有秘密可以瀉露出去。而華彥清掌握了先機,便掌握了自己的命運,而不是任由人宰割的魚肉!


    而且自己有了千緋夜這麽一棵大樹,棲息也變的極為容易。可謂百舸爭流,自己能幸免於難已是慶幸,華彥清若不抓住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又怎麽肯輕易罷休!


    “如此說來,本王是錯怪了你。從今日起,你便zuai妃的護衛。待本王來日歸朝,定將你引入朝堂。”


    華彥清信誓旦旦地保證讓千緋夜跟傅清婉都吃了顆定心劑。可華彥清接下來的話卻讓千緋夜心中一緊。


    華彥清兀自說道:“不知紅葉那個丫頭跑哪裏去了?莫不是為了一點小事哭了鼻子?”


    千緋夜知道紙包不了火,便默默道:“回王爺的話,紅葉因公殉職了。”


    知道傅清婉不是外人,所以千緋夜便大膽地說出來。


    果然華彥清臉沉如水,端的看不到喜怒。陰測測的冷風在室內回蕩,春風不解禁楊花之意未曾表露,卻被傅清婉的一聲驚訝回過了神。


    她啞然失笑道:“前日還見她安然無恙,怎可因為一事置氣亂了分寸?明知王爺即將啟程豈不自討無趣?”


    華彥清點頭,麵色也舒緩了些月淩劫最新章節。對於過章他從不放在心上。


    且說帝都,華彥航與夜未央行了夫妻之禮後,端坐在紅鸞燭火前。


    鋪天蓋地的紅色顯得愈發妖豔,配著唇間的一點朱砂,曾經清冷的美人也不由帶上一絲嫵媚。


    蔻丹上塗著的是早就備下的玫瑰紅汁液水,因新娘子不喜繁重事物,故早早就撤下了一身金玉。此刻漆黑如幕的墨發披散在肩頭,斜斜劉海遮住了一雙慧眼。她寧靜的恰到好處。


    時光遊走,他借著月光看她,端的是另一派姿容。清麗如菊,淡雅若蘭,沒有大喜大悲之歡愉,已沒有嫵媚嬌縱之風騷,也非端的恰到好處的一碗白開水……她便是那樣一位扔在人群中如韜光養晦的明珠,不曾注意就不會發現她的美。


    細長的五指伸出,他劃過一個弧度,落在那白如玉,粉如桃的麵頰上。指尖劃過那如絲綢般柔順的臉,微微一勾,那雙清澈明亮的雙眼慢慢抬起,入了他那雙犀利無比的眼中。


    眼界是一汪大海,她如一座小條小船在喜怒無常的海上顛簸。沒有旅途不適之感,沒有故作嬌作之態。事不關己,恪守本心。


    薄如蟬翼的唇不由貼上火炭般溫暖的臉頰,輕輕印下一吻。順著那光滑如綢的肌膚往下,那菱唇上的朱砂灼熱了他的雙眼。一吻意味深長。


    抬眸,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荷花池水。他將佳人擁入懷,輕聲道:“你真的對本王不上心?”


    聞言,夜未央笑道:“妾不敢。”羽睫輕輕掃過麵頰,遮住了飄忽不定的目光。


    他的手勾上了特質的嫁衣,雪白的脖頸修長不堪一握,他微微仰起臉,燭光的搖曳讓她隱隱忽忽看清他的臉。端的是俊美異常,擬態風流。


    “隻怕不是不敢,是不願。”華彥航的手在柳腰間遊走,漫不經心地話語卻敲擊著她的心扉。“本王知道你不願意嫁給本王,是嗎?”


    看似疑惑,卻道盡了夜未央今世的悲哀。眼中迷茫一片,隨即恍然。黃粱一夢早已成灰,自己何必糾結過去?“王爺,您多慮了。既然你娶了未央,此生便是未央的夫君,未央的依靠。”


    鄭重其事地說出,卻還是掩不住眼角的淚花。隻怕那段見不得人的情意從此也隨風散了吧!


    收拾起小心思,恬靜的麵容恢複如常。夜未央伸出手去握住了那略帶粗糙的大手,牽著他向自己的酥胸而去。


    華彥航漠然一笑,不動聲色地接受了夜未央的好意。唇烙在脖頸上留下一道道紅梅,他很享受此刻。尤其是當一個女人臣服於在自己身下的時候。


    隻是酒杯觥籌間,燈光搖曳時不由映出一張忽閃忽爍的臉。明明清晰卻如流沙般握不住,明明模糊卻刻在心底,不容忘卻。


    一宿春光,滿室旖旎。高高燃著的紅燭添加了揮散的ru油,不用多想也知道是皇上示意的。今日是夜未央與華彥航的大婚之夜,卻也是算計的開始。


    歡愉過後,華彥航的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似乎剛才不過是一場戲,隻是百子千孫被下的殷紅血跡卻真實的留在那裏,新郎、新娘卻顯得事不關己,異常冷漠。


    良久他強而有力的臂膀撫上了她保養甚好的一頭烏發,將頭靠在她的肩頭,微潤扣人心弦的話也在不經意間傾瀉而下。


    “未央,如今你便是我的臂膀,你要時刻注意好自己的言行。本王對你的寵愛不會多,你自己掂量吧。未央,本王可以許你榮華富貴,卻不能許你一生一世,你可明白?”


    “未央明白。王爺不必多說。未央會恪守本分,盡心輔佐王爺跟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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