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甜姐兒豪華的瑪莎拉蒂gt的副駕位子上,老蕭一支接著一支猛抽著煙,麵色鐵青,五官猙獰,活像一頭吞雲吐霧的年獸。他懷裏抱著打包的一大口袋盒飯,顯然是獎金打水漂了,就從其他地方找補點回來。


    剛才在導播室一幀一幀的仔細看回放,距離通關成功就差了半寸而已。事實上,他此刻已經不再專注於那一萬塊,更多是對最後關頭功虧一簣的懊惱。


    陳霈霈一邊開著車,一邊拿小手呼扇著濃烈刺鼻的煙草味,勸道:“別生氣了,該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也求不來……”


    火沒落在你腳背上,你當然不喊疼了!蕭灑歎氣道:“我隻是討厭輸的感覺,超過我喜歡贏!”


    “一場遊戲而已,認真你就輸了。”霈霈偷瞄著他的臉色,柔聲道。


    老蕭搖下車窗,彈出半截煙頭:“如果玩遊戲都不認真,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


    大男人幹嘛那麽矯情!陳霈霈憋著笑意,假裝一推排擋杆,玉手隨即很自然的拍打落在他褲子上煙灰,嬌聲嬌氣道:“好啦,都說了到我家請你吃飯賠罪,你就別慪氣了。”


    大腿上被小手揉的暖暖的,老蕭不自在的重重向後一躺,巧妙避開美女的討好,整個人半癱在真皮座椅裏,賭氣道:“不去了,沒了獎金不可怕,重要的是還有盒飯吃!”


    “我代月月給你陪個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一隻小狗見識嘛!”


    蕭灑抬眼望著後視鏡,強忍著把月月做成狗肉煲的衝動,衝後排座椅上那隻色中餓狗做了個鬼臉。


    甜姐兒偷眼覷見他孩子氣的怪表情,心裏偷笑著,嘴上故意佯裝不悅,道:“說話啊,去不去?吃個飯而已,你還怕你家未成年小女友誤會啊?”


    老蕭被她質問得一愣一愣的,道:“你說誰啊?”


    霈霈一挑眉,似笑非笑道:“明知故問。”


    “你說薇薇?”蕭灑老臉微紅,這大半天沒見著,心裏還怪想那呆頭呆腦的小丫頭的,口不對心道:“別瞎拉郎配,她就是我表妹而已。”


    甜姐兒也不知道高興個什麽勁,狹長的鳳目眯成了兩彎新月,飽含深意,笑道:“那不就結了,你看後麵兩個小東西玩的多合拍,你忍心……忍心拆散他們嗎?”


    你也不怕你家那位被悠悠玩壞了?蕭灑眼眶直抽抽,後照鏡裏小狗妞就像拍不倒翁似的,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把月月扇得找不到北,是挺“合拍”的……


    一路向西,紅色的瑪莎拉蒂歡快地駛出市區,也沒怎麽堵車,大半個小時就到了四環外的白湖別墅群。這裏依山傍水,環境清幽,分為湖景區和林景區,據說都是均價在八位數以上的獨棟別墅。


    去年五一大假,憲哥在自家別墅組織燒烤聚會,蕭灑曾有幸來過白湖一次,也算見識過此處低調幽靜的奢華。沒想到甜姐兒也在這一區置辦了房產,看來電視台的當家花旦這些年裏賺了不少。


    陳霈霈名下的豪宅是一棟靠近湖邊的三層小洋房,一進門她便客氣地讓蕭灑隨便逛,不用麻煩換鞋了。兩隻小狗還沒等人招呼,一前一後衝了進去,轉眼就不知道跑到哪個犄角旮旯裏去捉迷藏了。


    老蕭看了看腳下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磚,本想著換鞋比較好,畢竟第一次來做客,別給人家弄髒弄花了。轉念又記起今早起得匆忙,隨手從抽屜裏拿了雙舊襪子,萬一不幸穿到其中一雙破了洞的,豈不是顯得唐突無禮。還是算了,客隨主便嘛……


    這人比人,氣死人啊!蕭灑打著參觀的旗號,東摸摸西看看,樓上樓下的瞎逛,終於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那就是自己全年的收入加起來,也不見的買得起甜姐兒家半個廁所。


    要知道,人家三層樓可是有近二十個房間,除開雜物間、衣帽間、儲藏間等雜七雜八的小空間,每個臥室裏都有廁所,有的大臥室還是雙衛的。這麽一算下來,老蕭光是要買齊她家的廁所就得花大半輩子,還得是不吃不喝。


    就在蕭灑坐在沙發上,滿腦子跟廁所較勁時,甜姐兒已經起沏好了一杯茶,遞到他手上,客氣道:“怎麽樣,寒舍還可以吧?”


    “寒舍”簡直太可以了!老蕭接過呷了一口茶水,莫名其妙有種男性尊嚴受損的念頭,挑刺道:“你一個人住這麽大,不覺得空虛寂寞冷嗎?”


    話一出口,蕭灑差點忍不住賞自個兒兩個大嘴巴子。心中暗罵自己,你這叫人話嗎,又酸嘰又曖昧,你個臭不要臉的,難道還想搬過來跟人家一起住啊?


    陳霈霈也是一愣,隨即坦言道:“我還有個妹妹跟我一起住,平時她住校,不經常回來……”


    老蕭又羞又悔,滿腦子混沌,完全沒在聽人家講些什麽,隻是下意識的點頭。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陳霈霈立在當間有些手足無措,倒像是她來蕭灑家裏做客似的。


    沉吟了片刻,她一拍額頭想起了什麽,彎腰從茶幾下尋摸出一盒香煙,道:“家裏一年到頭來不了幾次客人,我自己也不吸煙。還好上個月有個朋友從歐洲回來,帶回來一條煙落我車上了……”


    好家夥,treasurer的香煙!蕭灑在網上看到過,據說最便宜的也要20多歐元一包,換算成人民幣可不就要200多了。老蕭嘖嘖稱奇,抽出一隻夾在鼻端嗅嗅,便叼在口裏。霈霈跟變戲法似的,不知哪兒搗鼓出個打火機幫他點著,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吃零食,特別是甜食,我就不給你拿了。”


    “有煙有茶就挺好的了。”蕭灑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她怎麽清楚我的飲食習慣,還有之前關於悠悠的……


    “那你休息一下,我去做飯。”陳霈霈莞爾一笑,又給茶杯續上了水之後,便扭身進了廚房,看起來極有賢妻良母的潛質。


    老蕭滿腹的心事,悶頭抽著煙,出奇的沒去欣賞甜姐兒倩影下扭來扭去的挺翹小屁股。隨手打開電視機,無意識的在遙控器上摁來摁去,電視畫麵如幻燈片般雜亂繁複,與他此刻的心緒一般無二。


    嘶!燃盡的香煙燙到了手指,蕭灑一個激靈坐直起來,摁滅煙蒂。刺痛的手指送入口中吸吮著,淡淡苦澀的煙草味刺激著舌尖,頭腦也漸漸清晰了起來。麵對著陳霈霈突如其來的熱情,他總有些如墜夢中的不真實感,他無法理解在之前兩根無甚交集的平行線,為何一天的時間內就成為了密友,甚至於更進一步的曖昧關係。


    一個跑龍套的,這麽有福氣?


    似乎這一切都源自於陳霈霈見到悠悠的那一刻!蕭灑一想到這裏差點跳了起來,沙發一陣晃動,底下驀地鑽出一個白毛賽雪的小腦袋。


    “小寶貝,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蕭灑一把抱起悠悠,大臉貼在小狗妞柔軟的腹部上,囁嚅道:“她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


    悠悠側過了頭,像描了黑色眼線的漂亮大眼睛半睜半閉,欲言又止般張了張嘴,鼻腔裏隻是發出一陣舒適享受的哼吟。老蕭歎了口氣,把它圈在懷裏,小狗妞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慵懶地蜷曲首尾,縮成了一個毛球。


    “悠悠睡啦?”霈霈躡手躡腳走來,手中揚起一物,悄聲道:“我送她個禮物,她一定會喜歡的。”


    那是一個大紅色的項圈,正麵掛著個小巧精致的粉色鈴鐺,百分之百的陳霈霈style。蕭灑回應給她一個善意的笑容,輕輕給小狗妞帶上,道:“好看嗎?”


    陳霈霈豎起一根大拇指,笑道:“讓她先睡一會,咱們去吃飯。”


    兩人靜靜走向飯廳時,夢鄉中的小狗妞卻悄悄翻了個身,半睜開眼,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小爪子上的肉墊摩挲著項圈上的鈴鐺……


    大中午的,飯廳裏密不透風,燈光全滅。桌上擺了兩根兒臂粗的白色蠟燭,兩點漁火閃閃爍爍,忽明忽暗,仿佛一陣風吹來整個世界都會被冬夜籠罩似的。


    “很有氣氛吧?”陳霈霈不放過任何一絲在蕭灑麵前邀功的機會。


    確實很有氣憤!你把吃飯的地兒布置得跟靈堂似的,誰能有食欲?蕭灑強忍著吐槽的衝動,很紳士地幫甜姐兒拉開座椅,自己再坐下看到麵前的食物時,他卻有些後悔了。


    一個比臉還大的瓷盤裏,就擺著兩支並不肥腴的鹵雞翅膀,更可氣的是旁邊還擺著刀叉。蕭灑一頭冷汗,看著甜姐兒耐心地用刀叉碎碎細割,他不由得為盤中雞翅感到陣陣劇痛。


    拿刀叉比劃了半天,也不知如何下手,老蕭索性伸手去抓,兩三口就啃得精光,還不夠他塞牙縫的。雖然都說廚子不偷,五穀不收,但你陳霈霈好歹也是請客,這也太摳門了吧!得虧我厚道,要是換其他人早就跟你絕交了,蕭灑滿心的牢騷,又不好意思發作出來。


    “嗯,烤箱裏的牛排應該好了。”陳霈霈甜甜一笑,優雅地用紙巾輕輕壓了壓嘴角,道了一聲失陪。


    我就說嘛,硬貨還在後頭!老蕭精神為之一振,抓起刀叉,準備磨刀霍霍向豬羊了。沒想到,苦等了起碼二十來分鍾,陳霈霈這才回轉。不客氣的說,他都想摔門走人了。


    本來肚子裏沒憋好屁,卻被甜姐兒一聲嬌嗔給化作氮氣,頓時消失於無形。


    “呆瓜,就知道看著,還不來幫幫人家!”


    陳霈霈極有心機的換了身打扮,上身著了件寬大的男式襯衫,領口淡淡開了兩三顆扣子,小露酥胸。下身穿了件包臀緊身牛仔短褲,在襯衣下擺的掩護下,若隱若現,給人一種未著下裝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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