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3


    “還沒回來麽?”吳月娘聽了冬梅的回答,空洞的眼神多出了一點死灰的氣息:“冬梅你熬了一夜,趕緊休息去吧。”


    “那小姐呢?”冬梅不停打著哈欠,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要不要也休息一下?小婢這就去準備一下。”


    “是啊是該要睡覺啦。””吳月娘的言語中似乎有一種不可捉摸的死氣,讓冬梅聽得很不自在,但還是迅速的服侍自家小姐上了床,這才下了帳子,退了出去。


    吳月娘閉上眼睛,兩股眼淚慢慢地流了出來,伸手到枕頭下麵摸了個小瓶子出來,嘴裏麵念叨著:“該睡覺了”


    “這不是牛都頭嗎,我家老爺沒在家啊。”吳府管家得了消息,急忙迎出門口,但對一旁的西門慶熟視無睹。


    “你家老爺當然不會在家。”牛都頭黑著一張臉,對管家的熱情毫無反應,在這種關鍵時刻,一定要和吳家撇清關係的:“你來見過本縣新上任的縣尉大人!”


    “什麽?”管家往牛都頭身後看著,並沒有發現半個人影:“新來的縣尉大人在哪兒呢?”


    “放肆!”


    隨著牛都頭一聲怒喝,西門慶笑眯眯的在一旁看著牛都頭伸開五指,結結實實的輪圓了胳膊給吳府管家來了個響的。


    “睜大你的鳥眼,這位就是縣尉西門大人!”


    吳府管家被打得轉了個圈,左臉頓時腫起來五條指印,趕緊對西門慶作揖道:“西門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該死,該死。”


    “好說。”西門慶依舊笑眯眯的:“你知不知道你家老爺去了哪裏?”


    “小人不知。”吳府管家捂著被打腫了的臉,吸著涼氣回答道。


    “你家老爺昨晚潛入本大人的府上,意圖謀害本大人,現如今已經畏罪自殺。”西門慶慢慢說道:“你家少爺也被擒拿。”


    “什麽!”吳府管家的眼珠子險些沒掉出來,一副無法相信的樣子。


    確實,這種事情放在誰的身上,也無法相信。昨天吳千戶和吳大舅氣勢洶洶的帶著一票人馬準備去砸西門家,吳府管家是知道的,怎麽能料到一夜光景,吳府的主人已經成了殺人未遂,而且已經自殺身亡了呢?


    牛都頭一招手,那邊衙役押著灰頭土臉的吳大舅走了過來,讓吳府的管家看了捂著鼻子看了半天才認出來:“這不是大少爺嗎?”


    這衝天的尿騷氣簡直要熏死人!


    實在是太臭了,牛都頭手都懶得動,直接抬腿一腳踹在吳大舅的屁股上:“前麵領路!”


    吳大舅就勢跪倒在西門慶麵前,伸手就要抱腿,西門慶往後一閃:“有事說事,別來這套!”


    “大人,看著小人是你大舅子的份上”吳大舅鼻涕眼淚都下來了:“饒了小的一條命吧”


    “給這鳥人洗上一洗,換上幹淨衣服,在大廳候著!”西門慶捏著鼻子喊道:“這都能臭死人了!”


    “另外,你把吳家大大小小都召集到大廳去,本大人有事情要宣布。”


    管家戰戰兢兢地應了,吳大舅看暫時死不了,一骨碌爬了起來,跟著管家進去了。


    “封門!”西門慶領先昂首而入,牛都頭在後麵跟著,衙役們把吳府大小門戶一關,連隻老鼠也溜不出去。


    西門慶在大廳一坐,和牛都頭兩個人美滋滋的喝著茶,看著吳府上下幾十號人慢慢聚集到了大廳裏。


    這些家丁、丫鬟、老媽子,誰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個個交頭接耳,紛紛議論起來。


    “這怎麽回事,這不是西門大官人麽,老爺的女婿。”


    “什麽女婿,昨天把小姐休了,現在啥關係都沒有!”


    “小點聲啊,現在他已經是縣尉了,你看那都頭畢恭畢敬倒茶的樣子就知道了。”


    “老爺哪兒去了?怎麽還不出來。”


    “少爺和小姐呢?”


    西門慶笑眯眯的,側著耳朵聽著,並不說話,知道管家領著還沒幹透的吳大舅踏進大廳,這才咳嗽一聲,站起身來說道:“大家安靜。”


    聲音不大,但頓時大廳鴉雀無聲,每個人都不再說話,看著吳大舅出現,對事情的發展更加驚訝起來。


    “俺是清河縣新上任的縣尉。”西門慶笑了笑:“今天來是有件事情要和大家宣布的。”


    “你們的老爺,是三十年前的獨行大盜,有個綽號叫殺人蜂。”


    那些個家丁、丫鬟和老媽子們個個聽得又是驚訝,又是不敢相信,隻有吳府的管家和吳大舅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低頭不知道想著什麽。


    “吳老賊已經見逃脫無望,已經畏罪自殺。”西門慶帶著微笑,似乎在描述一件和自己半點關係都沒有的事情:“之前吳老賊安排吳月娘,在數年內侵吞我西門家財產,足有萬貫之多。”


    “所以,經知縣大人下令:吳府上上下下,連地皮帶你們,都已經歸本大人所有。”


    “什麽!”西門慶這話頓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明顯能看到有些丫鬟鬆了口氣,似乎吳千戶的身亡反而對她們而言是一件好事。


    “果然,這個老貨在家裏麵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滿府的丫鬟差不多都收用了吧?”西門慶憤憤的想著:“這老賊死得太晚了!”


    西門慶一邊想著,一邊掃視這下麵站著的丫鬟們,還是有幾個看著比較秀麗的。


    “嗯?”西門慶看著看著皺起了眉頭:“你們家小姐呢?還有冬梅那丫頭怎麽沒來?”


    這時,一晚沒合眼的冬梅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正香,而吳月娘手中的藥瓶已經滾到了一邊,裏麵的毒藥已經發揮了該有的作用。


    片刻之後,得到消息的西門慶摸著吳月娘尚未冷卻的身體,眼神中滿是遺憾,看著一邊哭的死去活來的冬梅,西門慶一言不發,轉身走出了屋子。


    身後,是冬梅猛然拔高的哭聲和以頭撞地的咚咚聲


    自己害死了這個女人麽?西門慶心中閃過一絲疑問,但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在清河縣這種小範圍裏造成了相當大的波動,要不是自己穿越,西門慶可能很快就會家破人亡,這事上哪兒說理去?


    這裏麵的因果糾纏,根本說不清道不明。自己既然被丟到這個世界,就要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混吃等死。


    所以,在吳月娘這件事情上,西門慶絕對不會再糾結下去,而是把這件事情放下,才能麵對將來需要麵對的更多事情。


    隻有放下,才能前行。


    西門慶腦海裏突然蹦出來這一句不知道是哪位名人說過的話,而下一個念頭,卻是潘金蓮捂著胸部有些驚慌的看著自己。


    真的能放下麽?真的能忘卻麽?


    西門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賢弟請看。”神算子蔣敬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吳府幫忙審查財物:“這吳府大部分財產不是暗中收購鋪麵,就是買了清河縣邊上的農莊,總計價值大約有一萬五千貫上下。”


    “嗯?”西門慶也被這個數目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居然有這麽多!”


    “賬目是沒有問題的。”神算子蔣敬手裏麵拿著一遝子地契之類的東西:“這鋪麵就幾乎有半條街之多!”


    西門慶拿過地契翻看著,方才略有些沉重的心情頓時被發財的喜悅衝的無影無蹤。


    抓著這些地契,西門慶多麽想怒吼一聲:“我王老五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錢啊!”


    有了這些錢,自己的計劃就可以繼續下去了,甚至於,可以比預計的更快實現。


    “很好。”西門慶努力做出鎮定的樣子:“當然,這裏麵還有知縣大人的三千貫。”


    吳府的宅子,西門慶是要接收下來的,等個好價錢出手,所以隻留下少數家丁和丫鬟看守宅子,而其他所有的下人都被遣散了,每人還得了三五貫遣散費,一個個高高興興的走了。


    另外從吳府密室裏麵還搜出一個裝滿了瓶瓶罐罐的箱子,據神算子蔣敬那個老江湖查看,裏麵大半是些迷香還有各種毒藥,另外有一本小冊子寫得滿滿的,看來那吳老賊還有記錄的習慣,前後算起來不下百口人命,讓西門慶看得心驚肉跳。


    西門慶將小冊子呈給朱知縣,算是證明吳千戶就是殺人蜂的鐵證;至於那個箱子,西門慶找人暗自收好了,萬一什麽時候能派上用處呢?


    對於吳大舅和算盤李,朱知縣大筆一揮,來了個脊杖二十,流放三千裏,這兩個貨倒是可以同路,而丫鬟冬梅將吳月娘安葬後,就近村子裏租了個房子,情願一輩子看墳。


    一時風光的吳府在兩天之內煙消雲散,讓清河縣的老百姓看不懂,朱知縣得了三千貫,讓師爺起草了公文,把事情經過貼在了衙門外麵,就連西門慶那七休書都抄了一份附在底下,當然這回是師爺親自書寫,如果還是西門慶那手爛字,估計非得看吐了幾十個百姓。


    清河縣的老百姓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三十年來,縣城裏麵居然住了這麽一個殺人如麻的大盜不說,還險些禍害了西門家。


    幸好西門慶一直隱忍,尋了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插要害,頓時鹹魚翻身不是?全城的老百姓,包括知縣大人都鬆了一口氣有木有?


    是夜,在明亮的燈光下,一隻穩定的手很快的記錄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


    清河縣有財主,複姓西門單名慶,號吹雪,二三日內,割人鞭、摸酥胸、笑太醫、做縣尉、納小妾、救武大、休正妻、擒大盜諸如此類,皆令人驚訝不已。抄吳家,得萬貫有餘,有半街西門之稱。


    甚至於,那隻手還栩栩如生的畫下了當時西門慶跪著給武大郎施救的圖形,最後,就連七休書也被完整的抄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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