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兄弟,你這是做什麽?”魯智深第一個跳起來便伸手去扶那張玉:“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跪來跪去的幹什麽?”


    張玉勉強推開魯智深的手,眼睛看著卻是西門慶。


    “西門哥哥不點頭,張玉便不起來。”


    西門慶默不作聲的看著這所謂的“商人”張玉,假裝思考,心裏卻合計著這廝到底是什麽人!這種納頭就拜的把戲後麵到底是什麽?


    “張玉兄弟,站起來說話。”西門慶慢慢站起身來,微微點頭:“男兒膝下有黃金,須得珍惜才是!”


    “西門哥哥答應我了?”張玉眼睛盯著西門慶。


    西門慶微笑一聲:“有什麽事情先說出來聽聽,答應這兩個字太大了,我承受不起。”


    說完西門慶伸手去扶那張玉,張玉順手而起,拱手道:“今日能得遇三位,張玉已然是三生有幸”


    “說正事。”西門慶突然打斷了張玉的話,皺眉道:“這些話等說完正事,再說也不遲。”


    武鬆聽了心裏道:“原來我大哥不喜聽那些阿諛奉承的,果然是條真漢子!”


    張玉咬了咬牙,這才下定決心道:“三位可聽過威勝州田虎的名字?”


    田虎!四大寇之一的田虎!


    這話從張玉口中說出來,確實讓西門慶內心吃驚不小,田虎作亂應該是宣和間的事情,至少才差著三四年,怎麽這就開始了?


    這名字對於花和尚魯智深和武鬆來說顯然是個非常陌生的名字,二人搖搖頭,都表示並未聽聞過。


    “威勝州這些年不是發水就是大旱,官府盤剝的厲害,民不聊生”


    張玉這話一開頭就不可收拾,長篇大論滔滔不絕,西門慶聽得直皺眉頭,後麵都沒有聽進去。


    大宋和西夏戰事延綿數十年,雖然時時談和,但也從來沒斷過摩擦;童貫引秦、晉二地精兵坐鎮,威勝州那邊可見隻是個空殼子。


    隻是田虎若真的起事,讓西夏國知道了,必然要舉大兵東進,大宋的軍隊若是被田虎斷了糧草,數十萬人豈不是走投無路?


    再者河北之地離東京汴梁距離不遠,那田虎野心勃勃,水滸傳裏麵便是自立為“晉王”,擁兵數十萬,幾乎打到衛州,和汴梁隻隔了一條黃河而已!


    西門慶所擔心的不是大宋,而是這大宋的黎民百姓!戰事四起,大宋軍隊四處撲火,必然是個千裏無人煙的悲慘場麵。


    打仗,最受苦的便是這黎民百姓!


    西門慶從思緒中醒來,那張玉還在口水橫飛、手舞足蹈,正說道:“不過是個獵戶出身,為了百姓憤然起事,自然是一呼百應,兩三個月就占據了威勝、汾陽、昭德四州四十二縣,已然在汾陽大興土木,自封為晉王”


    魯智深和武鬆聽了還不覺得,西門慶聽了這話跳起來驚訝道:“田虎已經稱王?!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


    這廝發展的也太快了!宋江那個黑三胖不是去了威勝州麽,還有那個什麽白指揮使,不是準備要控製田虎的麽?怎麽反而已經稱王?


    最要命的是,為什麽皇城司一點消息都沒有!!!


    “四州四十二縣,大多數都是望風而降,哪會傳出消息?”張玉解釋道:“晉王上月已經封了文武百官,不日攻打蓋州、衛州”


    “晉王這架勢莫不是要打到汴梁城來?”魯智深忍不住插嘴問道:“汴梁這邊可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為了天下蒼生,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張玉回道:“趙氏能做的了江山,我晉王也自然能做的。”


    西門慶在腦子裏麵過了一遍並不太熟悉的田虎麾下的頭領,姓張的倒是有幾個,可就是沒有一個叫張玉的。


    眼前這廝假扮成商人,混進汴梁城來,自然是沒安好心。


    “那你們那個晉王又要我做什麽?”西門慶突然問道:“先不說天下蒼生什麽的,我們幾個又能做得了什麽?”


    張玉拱手道:“西門哥哥,你和二郎哥哥都是在皇城司當官,皇城司掌宮城出入,正好做個內應。晉王大軍到時和兄弟我一起開了宮門,殺進去!到時候晉王做了皇帝,三位哥哥都是王爺!”


    魯智深和武鬆聽著張玉大膽,都有些心下駭然,默不作聲;西門慶在帳篷裏踱了幾步,冷笑一聲:“先不說我能不能答應你這事你真名不是叫張玉罷?”


    張玉一聲長笑,躬身道:“西門哥哥果然是心思縝密,也不知道兄弟是哪兒露了馬腳;兄弟自然姓張,叫張天錫!”


    張天錫!


    西門慶憑著模糊的影響,似乎此人被田虎封為尚書,也算是田虎的左膀右臂,居然敢來東京汴梁活動!


    “好好好,若我們三人不答應呢?”西門慶轉過身來,望著那張天錫道:“不管那晉王能不能打到汴梁來,這件事情聽上去就很不靠譜”


    對於“靠譜”這種後現代詞匯,張天錫是聽不懂的,但西門慶的語氣是毋庸置疑的。


    “說老實話現如今這帳篷已經被團團圍住兄弟來汴梁自然不是一個人來的。”張天錫一邊說著,一邊向後退去:“希望三位哥哥能好好想想,為晉王效力。要不然”


    這話聽得魯智深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就憑你?你帳外有多少人?灑家千軍萬馬的闖出來,還怕你這架勢?”


    說著魯智深一擼袖子肥手一指那張天錫道:“你們那個什麽晉王是什麽德行灑家不知道,就衝著你這個鳥人威脅的鳥樣,灑家今天不給你鳥人打出鳥屎不算完!”


    張天錫麵帶微笑等魯智深把一連串的“鳥”講完之後,才腕子一翻,露出一把尖刀來:“你們都是赤手空拳,能扛幾把刀?還是好好想想罷”


    “想你個大頭鬼!”西門慶大喝一聲:“動手!”


    提起動手,魯智深非常有戰鬥經驗,先把桌子掀了,沒等西門慶看清楚就已經不知道怎麽搞的把四條桌子腿都卸了下來,自己拿了兩條,分了兩條給武鬆。


    “保護大官人,衝出去!”


    魯智深低聲吩咐一句,肥大身軀已經往張天錫那邊搶了過去!


    對於張天錫那把尖刀,魯智深就根本沒放在眼裏,擒賊先擒王!


    抓了張天錫在手,自然什麽都好辦!


    張天錫自然也不是木頭人,看著魯智深把桌子腿卸了,頓時微微變色,冷笑一聲閃身出了帳篷。


    魯智深見追擊不上,先停了腳步,西門慶和武鬆已然跟了上來。


    “怎麽,事情不順利?”


    張天錫剛出了帳篷,便有一中年漢子上前詢問,但張天錫的回應隻有一個字:“殺!”


    那中年漢子一聲呼哨,圍著帳篷的數十條大漢齊齊拔出腰間鋼刀,朝帳門出圍攏過來。


    “一個都不要放走!”那中年漢子大呼道:“統統殺了!”


    數十條大漢齊齊應了一聲,把帳門圍得水泄不通,許久卻沒有動靜;有大漢大膽用手中鋼刀撩起帳門,就見有個缺胳膊斷腿的桌子呼的飛了出來!


    這便是魯智深在帳中聽得分明,回頭把那桌麵提在手中丟將出來;眾大漢微微讓開了些,就見帳門開處一個胖大和尚掄起兩條桌腿,旋風似得殺將出來!


    “殺!”


    縱然是鋼刀叢中,魯智深也絲毫不懼,兩條桌腿舞得密不透風,一時間不知道和多少鋼刀磕碰。


    後麵武鬆也是武鬆兩條桌腿,將西門慶護在中間;西門慶手握雷公石,暗運法訣,趨勢待發!


    “你們閃開,讓我來會會這花和尚!”那中年大漢見那些大漢漸漸圍不住三人,一聲暴喝,跳進圈子來。


    “魯智深你聽好了,某家是晉王麾下胡英!”


    魯智深手中不停,也是大喝一聲:“廢話少說!要戰便戰!鳥屁放出來,休要汙了灑家的耳朵!”


    胡英大怒,舞刀上前來鬥魯智深;魯智深手中桌腿飛舞,頓時鬥過了十餘合。


    “若有禪杖在此,便是千軍萬馬灑家也不懼!”魯智深見胡英刀法嫻熟,手中兵器又不合手,又要護著西門慶,漸漸急躁起來。


    西門慶見狀冷笑一聲,手指從魯智深身後伸出來,虛虛一點


    從雷公石中運用出來的些許天雷之力,悄無聲息的往胡英襲去!


    胡英正得意間,沒來由的手臂一麻,“咣當”一聲鋼刀落地;魯智深怎會放過如此良機,左手桌腿一式“力劈華山”,從胡英頭頂砸下,右手桌腿化作一條烏龍,直奔胡英下巴而去!


    刀舞著舞著怎麽會沒來由的落地?


    這道理胡英到死也沒有想明白。


    胡英呆住的那一瞬間,魯智深右手的桌腿已經狠狠的頂在了他的下巴上;而左手桌腿毫不留情的拍下!


    那條桌腿直接被拍斷!


    胡英的天靈蓋也被拍得凹陷了下去,下巴被另外一條桌腿強勢插入,頓時死於當場!


    “怎麽搞的!”


    旁邊那些圍著的大漢們見胡英頃刻間喪命,一個個都驚呆了,武鬆大喝一聲,桌腿掄起來,早打倒了兩個,搶了兩把鋼刀在手,護著西門慶殺出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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