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有人!


    不但有人,而且還有馬,人數還不少。


    赫仁等三將頓時臉上變色,山坡上這支隊伍沒有旗號,但來勢洶洶,顯然不是來請自己上山納涼的!


    而且隊伍最前麵的三騎看上去很眼生不說,還有個和尚!


    晉王隻有國師是個道士,但可沒有和尚!


    雖然還是滿頭大汗,赫仁還是迅速的把頭盔帶了上去,手中長槍一舉,和石遜、曹洪一起,讓車隊兩邊的士兵開始往整個車隊最前端移動,準備迎接敵人來襲。


    “弓箭手!弓箭手上前!”石遜大聲吼叫著:“剩下的士兵結起陣勢,擋住敵人!”


    運糧的押運士兵約莫三千人,弓箭手卻隻有一百多,曹洪縱馬來到隊伍最前麵,估計著山坡上衝下來的敵人數量。


    “兩千到兩千五之間。”


    曹洪心中一陣慌亂,帶的弓箭手太少了,敵人衝鋒的速度又快,隻怕比不到什麽作用。


    “放箭放箭!”


    赫仁的喊叫聲中也帶著慌亂,很多弓箭手還沒有站好位置,領頭的弓箭手也沒有射出第一支箭,大部分人都開始胡亂瞄準目標,把手中的箭枝射了出去。


    曹洪瞳孔一陣收縮,稀稀拉拉的第一輪箭雨並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敵人又極為分散,放眼望去中箭倒地的不過三五個。


    甚至還有弓箭手在慌亂之中放了空,拉斷了弦的,手指頭割出血的也有七八個。


    “這些新手訓練還不夠啊,不過是剛剛能射死靶子的水準,麵對活生生的敵人就完全亂了套。”


    曹洪悲哀的想著,慢慢提起手中大刀:“若是再多訓練幾個月,也許會有些不同”


    手指頭出血的弓箭手忍不住疼痛,麵對即將到來的死神,居然放聲大哭起來。


    一股末日的情緒在士兵中傳播開來,看著漫山遍野的敵人,很多士兵都認為敵人至少在萬人以上!


    頓時,有數十名士兵丟下手中鋼刀,轉身就要往反方向逃去!


    “慌什麽!”赫仁大喝著手中長槍把一個逃兵紮了個透心涼:“站好!敵人數量比我們還少,逃便是一個死!”


    “啊啊啊”


    那逃兵臨死前發出的淒慘叫聲似乎久久不絕,讓很多士兵都低下頭去。


    “來了麽?”石遜不覺捏緊手中的長槍,眼下這才是自己活命的依靠。


    敵人的麵目已經清晰可見,當前三騎成品字形,當中一騎上是個歲數不大的年輕人,手中烏黑的一根長槍直指自己。


    小尉遲孫新從山坡上衝下來的時候,已經鎖定了賊兵隊伍中那個手舞長槍的敵將。


    在一片慌亂之中,這敵將在努力維持著陣型,隻要殺了此人,本來就已經混亂的敵陣便會成為一團亂麻!


    孫新的身後,花和尚魯智深和豹子頭林衝一左一右,三人形成一個錐子,準備狠狠的紮進敵陣!


    旁邊,拚命三郎石秀沒有騎馬,但速度絲毫不慢,接近敵陣之時,手緊緊按住背後的刀把,等著殺敵的那一刻!


    “殺!”


    小尉遲孫新一聲大吼,平舉手中鋼槍!


    “殺!”


    魯智深手中禪杖揮舞,把兩名賊兵擊打的口吐鮮血,身子高高的飛起,往陣勢中摔去!


    “殺!”


    豹子頭林衝丈八蛇矛快若閃電,左撩右挑,頓時將賊兵陣勢衝開!


    “殺!”


    拚命三郎石秀背後環首大刀已然出鞘,身先士卒,殺進敵陣!


    陣勢潰散!


    石遜撥馬上前,手中長槍一抖,刺向小尉遲孫新的左肋!


    花和尚魯智深和豹子頭林衝一對眼神,護住了小尉遲孫新兩翼,把陣勢攪得一塌糊塗!


    赫仁挺槍上前,吼道:“哪裏來的和尚,也敢來劫糧!”


    “灑家是你爺爺!”魯智深手中六十四斤水磨禪杖毫無花俏的直直往下一拍,“嗚”的一聲帶起惡風不善!


    赫仁不敢硬接,急忙撥馬閃開,沒曾想魯智深此招還有後手,水磨禪杖忽而由直拍改成橫掃,赫仁情急之下用槍一格,那水磨禪杖足足有六十四斤,如何能格的住?


    “噗”的一聲赫仁口中鮮血狂噴,居然被這一禪杖橫掃下馬,肋骨都斷了大半!


    魯智深手中禪杖收回,惡狠狠戳下,赫仁大好頭顱被這一戳直接戳進泥土之中,頓時了帳!


    “赫將軍!”曹洪在旁邊看見,急忙舞刀向前,卻被一根丈八蛇矛逼退!


    豹子頭林衝眼神冰冷,看著曹洪就好像看一個死人。


    那種眼神讓曹洪從頭涼到腳。


    “去死!”


    曹洪手中大刀刺出,豹子頭林衝輕輕格開,緊接著丈八蛇矛順勢而入,瞬間洞穿了曹洪的胸口。


    “這不可能!”曹洪看著胸前的丈八蛇矛,發出了最後的一聲吼叫!


    豹子頭林衝冷冷的抽回了丈八蛇矛,隨意將上麵血跡甩去,縱馬向已經開始潰逃的賊兵衝去。


    “殺啊!”


    “衝啊!”


    陳州士兵一擁而上,追擊起四散開來的賊兵,手中鋼刀不停收割著人命。


    運糧的挑夫有四散逃開的,也有原地跪倒投降的,磕頭大喊“好漢饒命”的也有。


    石遜冷眼看見,連連怒吼,但就是無法衝破小尉遲孫新的封鎖。


    鋼槍好似毒蛇,靈活至極,小尉遲孫新第一次感到那種人槍合一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好!


    十餘合下來,小尉遲孫新早就有機會把石遜紮死,但每每在關鍵時候,孫新便手腕一抖,讓石遜鮮血迸出的同時讓開了致命之處。


    一種貓抓老鼠的戲弄。


    但對於被戲弄的對象來說,石遜卻不是滋味,明明知道今日是要死在這裏,但這年輕人就是不給自己一個痛快!


    石遜身上多處受傷,但偏偏都是皮肉之傷,並無性命之憂,但小尉遲孫新鋼槍之下,石遜真有如貓爪下的老鼠一般,走投無路!


    “小子!給老子來個痛快的!”


    石遜怒吼一聲,幹脆把長槍直接一丟,挺胸往那根鋼槍槍頭上撞去!


    小尉遲孫新目光中閃過鄙視,鋼槍一挺,深深紮進了石遜的胸膛。


    但石遜嘴角流出鮮血,臉上卻露出一絲微笑,左手把鋼槍牢牢握住,右手拔出佩刀,向這年輕人擲去!


    “小心!”


    豹子頭林衝遠遠看見,百忙之中呼喝了一聲,算是提醒孫新。


    小尉遲孫新看著那柄飛來的鋼刀,微微把頭一偏,便躲了過去


    “你現在可以死了。”


    隨著孫新手腕一用力,石遜胸口一陣劇痛,那鋼槍已經透胸而過!


    石遜眼中瘋狂之色漸漸消去,生命也隨之悄然離去。


    三千賊兵煙消雲散,魯智深、林衝等四人清點,這番衝殺,陳州士兵死亡的不過二十四人,掛彩的數十人,也算是大勝了。


    “若是吹血親兵隊在此,隻怕是一個都死不了。”


    花和尚魯智深卻不滿意,連連搖頭。


    “這些糧草約莫夠一兩個月所需了。”豹子頭林衝清點完了糧草後估算著:“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那鈕文忠沒了這批糧草,隻怕是要勒緊褲腰帶了。”


    孫新和石秀一陣大笑,擦去兵器上的血跡,整頓士兵,見挑夫逃走了大半,便撥了數百士兵去幫忙,隊伍延綿,往陵川縣而去。


    “看,那是高元帥的旗號!”王慶指著遠方那麵紅色的認軍旗:“還有飛龍飛虎兩位將軍,七名兵馬都監的旗號!援兵來了,我們不用再堅守了!”


    城牆上陳州士兵都湧上去觀看,還有人搖動旗子,大喊大叫,希望能引起不遠處那支大軍的注意力。


    看著歡呼雀躍的士兵,西門慶冷笑著搖搖頭,那支九萬大軍的前進方向不是腳下的陵川縣,而是一路向西,恐怕是蓋州府。


    在那裏,這支大軍會和鈕文忠的隊伍相遇,輸贏還在兩可之間。


    “他們他們為什麽不停下來!”


    有士兵喉嚨都喊破了,也沒有讓那隻大軍停下來,哪怕是向陵川縣看上一眼。


    他們終於知道,這支大軍是要越城而過,對陵川縣不聞不顧。


    一股被拋棄的淒涼感,讓那些士兵心底冒著涼氣。


    但他們卻看到,西門監軍大人卻是笑吟吟的看著不遠處的大軍,一付悠閑自在的樣子。


    同一時間,高俅也在中軍兩萬禁軍的護衛之下,從馬上挺起身子看著陵川縣那明顯最近修葺過的城牆,也看到了城牆上那穿著白袍,渾身上下幹幹淨淨好像來郊遊的西門慶。


    西門慶笑起來像個狐狸,讓高俅心中有種被識破的感覺。


    “哼!”


    高俅收回目光,心下盤算著。


    “元帥,何事不爽?”酆美一付諂媚的樣子,臉都快貼到高俅屁股上去了:“莫非是因為那西門慶?”


    高俅拍了拍身上華美的盔甲,那盔甲被擦得一塵不染,但高俅卻似乎還嫌不夠幹淨似的:“提他做什麽,傳令,大軍直發蓋州府,鈕文忠這會兒隻怕已經在攻打了。”


    “元帥高明。”酆美一挑大拇指:“有西門慶出力做苦工,鈕文忠背後有所顧忌,攻打蓋州府也不敢使用全力,咱們是趁虛而入,給鈕文忠看看禁軍精銳可不是吃素的!”


    “哈哈哈哈!”高俅洋洋得意:“一定要生擒鈕文忠,押到汴梁獻俘!”


    畢勝見馬屁全讓酆美拍去了,忍不住轉過臉去狠狠吐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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