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撲過來,陸羽首先做的不是格擋,也不是躲閃,而是捂住了可欣的眼睛。


    “閉眼。”陸羽輕聲說,顧不得可欣的答複,小陸便輕輕地將她推開,兩手在身前一合,再一分。同時向外抓擄,右手攥住他虛晃的一隻手,左掌便扣在了握刀的胳膊上!那速度快得看不清。


    “嗨!”陸羽一瞪眼,右腳向後急退,落步之際身體猛地向下一墜,一步之間就倒退了三尺有餘!


    他退的極快,還使了個“沉墜勁”,這一招叫千斤墜地,八卦六十手,第四十一:“盛地坤,千斤墜地”。而這一下的打法叫“引進落空”。一代大家王宗嶽曾經寫了《太極打手歌》,這歌中有那麽一段廣為流傳:“掤捋擠按須認真,上下相隨人難進,任他巨力來打我,牽動四兩撥千斤。”後麵還有一句:“引進落空合即出,沾連粘隨不丟頂。”陸羽這個,就是引進落空,借力打力,你不往前衝麽?隨你!


    他這速度哪是那痞子跟的上的,卯足了的力氣全都給卸去,陸羽牽著他的手又用個太極拳的“挒勁”。胳膊一涮那人就失去了平衡,轉瞬間,氣勢洶洶的他立時搶倒!


    人,往前撲。什麽叫撲街?這才叫撲街。


    撲街還不算完,陸羽都想沒想,抬身又是一個膝頂!在形意拳中,有一招功夫叫“掛印”,所謂的掛印,指的就是這個膝頂!他這胳膊往後拉,身體向前衝。啪地一下,膝蓋骨正頂在了痞子的下巴上!下巴,最脆弱的部位(之一),膝蓋,打人最疼的部位。那痞子成功地用下巴打了陸羽的膝蓋,勇氣可嘉,但身體差了點,連悶哼的機會有沒有,眼睛一翻,人已昏死。倒下的時候雙眼迷離,鼻子嘴裏還都在噴血!


    他倒了,陸羽的手卻沒放開,左手一擰來了個小擒拿,使得對方一翻身,那把彈簧刀已經到了陸羽手裏。小陸看看地上的這個人,冷笑了一下。噗,三寸多長的刀鋒利插進了那人的髕骨裏,幹淨利落。他沒往外拔,也沒剜去他的膝蓋骨,那把帶著紅漆刀柄的彈簧刀鑲嵌在了痞子的膝關節,沒流血,一點都沒流。


    “垃圾。”陸羽不喜歡這個詞,也沒找到合適的,他讚賞地看了一眼那個為他出頭的小兄弟,


    拉著緊閉雙眼的李可欣轉頭就走。


    滿大廳的人都傻站著,張嘴瞪眼不知所措。


    “你們幹啥呢?”在三樓的政教主任大吼,陸羽一個退步的時候已經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這個交手的過程全沒看到,就聽見非常有節奏的一陣脆響,樓下的男女老少都直勾勾地看著門口。


    “我草!那個是陸羽!”一個低年級的小娃子緩過神來。


    “除了他還能有誰?”一個看熱鬧的喃喃道。


    “我草了!你們愣著幹嘛?趕緊送醫院啊!”一個小痞子的同夥腫著腮幫子對政教說。


    “這事兒得報警吧。”有女生嘀咕。


    “報警也沒有用,我老大是正當防衛!”那個穿著校服的小兄弟,整個襯衫都被撕下來大半,露著自己的排骨得意洋洋,“一幫傻逼,還有不服的麽!?”


    “你得瑟什麽啊你!”那個帶著眼鏡的政教一掐脖子,給他拎走了。


    拋開他們唧唧喳喳地不提,單說小陸。


    小陸一招就把捅他的痞子放倒,又是一刀廢了對方的一條腿,這麽個情況沒要他的命已經是手下留情。他拉著可欣,默默地走著。


    此時此刻,在他的腦子裏還回響那些人的話。沒錯,李可欣被學生會給踢了出去,踢她的人就是那個總腆著肚子道貌岸然的政教主任。而最讓陸羽無法接受的是這條通報上的理由:男女交往不文明,也就是早戀。


    回頭想想,齊聞和小娜的戀情一波三折,已經是學校裏不文明交往的標杆式人物,可他們兩個依然好好的,除了小娜的老爸經常跑到學校踹齊聞兩腳,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影響。可是李可欣,一個堂堂的學生會主席,一個勤勤懇懇品學兼優的小姑娘,就是因為所謂的不文明交往而被全盤否定,這,公平嗎?


    陸羽想的是,校門口的那次風波,唱宏宇的那一句“你以為學校老師真的認可你嗎?!”是不是無來由的怒吼。沒錯,陸羽在給自己找理由,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接受不了這個深愛著的女人因他受累的事實。他很慚愧,很內疚,一向油嘴滑舌的小狐狸,沉默了。


    “可欣,對不起啊。”許久,陸羽終於開口。


    “沒事。”還是第一次聽他道歉的可欣有點意外。她握著陸羽,緊緊地握著,對於她來說,現在的陸羽已經是她的一切。


    客觀地說,陸羽還沒有占有她的身體,卻早早地偷走了她的心。一個有點花心,略帶輕浮的強大男人,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帶走了她的心。


    什麽是愛情?身處花季的可欣常常紅著臉在想,直到陸羽不顧她的阻攔,一頭撞進她的生活中,她才知道,這應該就是愛情。見麵的時候總想給他一點小打擊,他不在了又覺得空落落的,整天對著他給你毛絨玩具發呆,還給每一個都取了名字,有點幼稚,但很真實,跟你強跟你強跟你強,就是可欣的表達方式。


    “我現在,一無所有了。”可欣拉著他的大手跟在身後。


    陸羽沒答話,沒那麽嚴重,最少她還有他。


    “你不可以不要我。”可欣又說。“嗯……你要是不要我的話…”


    陸羽停住,伸手壓住對方飽滿的嘴唇,“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他說的時候,又眯起了眼睛,如以往一般笑得很燦爛,陽光中還帶著一點點的狡猾,一點點的壞。


    “哼……”她張開小嘴在陸羽的食指上咬了一口,不重,也不疼。偌大的操場上,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她在想,世界定格在這一秒該有多好。


    校長辦公室,政教主任坐在了校長的辦公桌前。


    “你辦的怎麽樣了?”校長問。


    “我會盡快處理的!”政教主任剛一回來就敷衍。


    “這麽點事情磨蹭這麽久,是你沒本事還是我沒力度啊?”年近半百的的老頭用鋼筆敲著桌子在不斷地施壓。


    “那個……剛才,我找的那一個送醫院了,讓陸羽給紮了。”政教主任有點惶恐。


    “啥?”校長狐疑地看看對方。


    “我找了個校外的。本想讓他倆打起來,再打得嚴重點,然後當場把他開除就完了。可是,可是他媽的那小子根本就沒還上手,讓那個陸羽一下就給製服了,人被大哥半死,還被他捅上一刀!”


    “你傻呀!人都捅了,不開除他還等什麽!?”校長把鋼筆一扔,很生氣。


    (下午欠下的~晚上還有一章,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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