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山城號戰列艦駛進普裏恩潛艇的射程之內的時候,依舊還是在進行直線航行。於是普裏恩想都沒想就下達了攻擊命令。他雙眼靠在潛望鏡上,命令自己的魚雷發射員開火:“1,2,3,4艇艏魚雷艙,齊射!”


    “咕咚……”隨著潛艇輕微的顫動,海水倒灌進了魚雷發射艙,一股密集的氣泡從發射管噴湧而出,緊接著魚雷就一枚一枚發射出了u型潛艇的前端。


    “1號魚雷發射!2號魚雷發射!3號魚雷發射!4號魚雷發射!”u-47號潛艇一口氣打光了自己所有的艇艏魚雷之後,就知道自己一定會擊中遠方的目標。


    從1938年2月開始,英國的運輸艦行駛過程中都會改變速度與航向,用來規避可能出現的潛艇攻擊。普裏恩在來到澳大利亞之前,已經快有7個月的時間沒有遇到過如此簡單的行駛軌跡了,他從容的發射自己的魚雷,連適當的調校都沒有做,簡單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魚雷就這麽在相應的水深衝向自己的目標,在海麵上畫出了4條白色的浪跡,這些浪跡漸漸隱匿在海麵,就仿佛這裏沒有出現過任何東西一般。普裏恩用潛望鏡套著遠處的戰艦,等待著意料之中的巨大爆炸,讓他熟悉的巨大水柱,火光爆炸伴隨著鋼板四處飛濺,這是屬於普裏恩的讚歌。


    海洋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魚雷爆炸之後利用海水的反複擠壓扭曲人類最厚重的鋼鐵和最自信的結構,這是矛與盾的最終較量,不再是紙麵上蒼白無力的比較,而是真正的一個結果,一個讓所有人不得不拜服的結果。


    這是男人之間的較量,這是最公平的一場決戰,用生命作為賭注,用死亡來當做裁決。最合格的戰士在最殘酷的戰場上生存下來,成為今後千百年間一個縹緲的傳說;失敗的人要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價,隻是他們不會再有任何機會去後悔。


    “工藤君,南洋的氣候真是熱啊,這鬼天氣。”山城號戰列艦那巨大而且難看的艦橋上方,瞭望哨裏,一名日本士兵正在打著哈欠。


    南洋9月的天氣還很悶熱,雖然有涼爽的海風吹打在臉上,可是依舊可以感受到熱浪就在身邊翻滾。日本海軍那種一身雪白的裝扮看起來並不如何前衛,可以說因為色彩過分單一,甚至有些難看。


    兩名戰備執勤的瞭望員因為正在自己的崗位上,所以都帶著鋼盔,他們看著不遠處的海麵上,因為無聊而無精打采,畢竟四處看著海麵這種工作,幹久了絕對是一件讓人發困的事情。所以兩個人現在哈欠連天,昏昏欲睡。


    “下雨不是更慘?視野還不好,遠處來的東西什麽都看不見,如果漏了什麽東西,還要被曹長打訓斥。”另一名士兵無奈的看著遠方海麵,放下了手裏的望遠鏡,一副哭喪的表情:“也不知道一會兒的飯吃什麽,下去晚了什麽也不會剩下。我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倒黴的班次……”


    “嘿!工藤君,你看那四條遊過來的是什麽魚,還遊得挺快!”最先開口的那名日本海軍士兵指著遠處開口問道。


    “這種事你算是問對人了,我給你看看……看……看……那是魚雷!”工藤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差點沒一下子坐在金屬的地板上,他一把抓起了電話,大聲的對裏麵吼了起來:“快!快右滿舵!快!”


    另外一名資曆更短的水兵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隻能趴在瞭望哨的邊緣,看著那四條白線,喉嚨裏發出詭異的聲響,第一次麵對敵人的反擊,這名一心為了天皇陛下盡忠的男人,並沒有比其他新兵好上多少。


    “瞭望哨!你們搞什麽鬼?對艦橋軍官就用這種說話的態度麽?你們是不是想去刷甲板?”接電話的少佐皺著眉頭,他聽自己的長官左衛門抱怨了幾個小時了,脾氣再好的人也會有那麽一點兒火氣。


    艦橋上麵的工藤已經嚇得手都哆嗦起來了,他看著遠處的魚雷逐漸接近,說話都變了聲調:“長,長官!魚,魚,魚雷!快轉向!快!”


    “魚雷?什麽魚雷?你給我把話說清楚?”那名少佐軍官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他感覺到有些不妙,透過自己麵前的一扇玻璃,看向遠處的海麵上,然後他就看見了四條白色的海浪翻滾著,已經距離山城號戰列艦非常的近了。


    “長官!長官!側舷有魚雷!側舷有魚雷接近!”那少佐顯然素質要比瞭望哨裏的工藤高上許多,所以他完整的說出了現在山城號遇到的情況。


    左衛門顯然對有人打斷他的發泄有些不滿,可是當他聽到魚雷來襲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不過他不敢浪費一秒鍾的時間,必須用最快的速度來避免山城號被魚雷擊中。於是他趕緊命令自己的舵手采取規避動作,聲音中滿是絕望的顫抖:“趕緊右滿舵!避開魚雷!快!”


    沒有人比他還清楚,日本的山城號戰列艦就是一個薄皮大餡沒有褶的超級包子,一旦被魚雷擊中,會發生的後果簡直就不敢設想。對於這艘戰列艦了如指掌,清楚每一部分構造的左衛門知道,哪怕隻有一枚魚雷擊中山城號的重要部位,這艘戰艦都會像一個點燃的汽油桶一樣,發生巨大的爆炸。


    與此同時,在普裏恩的潛望鏡裏,山城號那巨大的身軀開始一點一點轉向起來。普裏恩冷笑一聲,因為他知道,按照魚雷的速度還有他發射的角度,這艘日本人的戰列艦已經難逃一死了。現在轉向根本就是垂死掙紮,起不到任何效果了。


    “現在才想起來轉向逃走?是不是有點兒晚了?”大副從普裏恩手裏接過了潛望鏡,看了一眼之後就咧著嘴笑著說道:“咱們這一次發達了,又一艘戰列艦,我想誰再要破我們的記錄,肯定是有難度了。”


    “豈止是有難度,估計我們艇長就是無法被超越的戰列艦殺手了!”一名控製閥門的官兵站在一旁,手扶著閥門打趣道。他的話引起了一陣笑聲,所有人都知道這份榮譽屬於整艘潛艇,屬於他們每一個人。


    u-47潛艇將在今天成為一個傳奇,一個無法被後人所超越的傳奇。普裏恩會因為擊沉戰列艦數量最多而被永載史冊,u-47潛艇會因為這些讓人頂禮膜拜的戰績成為一個讓人津津樂道的傳說。


    “命中!”普裏恩再次接過自己的潛望鏡之後,就沒有把自己的雙眼離開那對目鏡。當他看到山城號戰列艦的側舷突然噴湧出巨大的水柱之後,他興奮的吼出了這個單詞,於是整個潛艇裏迸發出了一陣忘我的歡呼。


    “萬歲!”“太帥了!”“好!”所有人都喊了起來,整個潛艇內部叫聲一片。普裏恩甚至沒有勸阻他的手下,他知道這種時候無論如何大家都需要宣泄出自己心中的喜悅。德國潛艇部隊就是一個傳奇,而從今天起他們就要成為德國潛水艇部隊裏的傳奇,每當有人提起潛艇戰的時候,普裏恩和他的u-47潛艇都會被人想起,就像提起法蘭西就會說起拿破侖,就像談論第三帝國就不得不說元首阿卡多一樣。


    左衛門被劇烈的晃動甩倒在了地麵上,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時候,又一次巨大的晃動讓他整張臉都砸在了地板上。緊跟著他就覺得有滾燙的液體從自己的臉上流出,他顧不得擦拭,掙紮著想要起身,結果第三次巨大的爆炸讓他又躺回到了地麵上。


    這一次他沒有精力再爬起來了,因為來回的碰撞已經讓他暈頭轉向,而且他滿臉是血,已經嚴重的負傷。事實證明了他沒有繼續掙紮完全是正確的選擇,因為第四聲爆炸隨著傳來,巨大的震動讓平躺在地麵上的他依舊被甩起了一米多高,再一次摔在了地上。


    “嗚!”他扭曲的臉上鮮血已經流到了脖子上。看得出來他的鼻梁已經徹底坍塌了,現在他的臉比魔鬼還要猙獰,眼神雖然渙散卻比阿修羅還要恐怖。最後一下碰撞讓他終於發出了一聲呻吟,雖然微弱卻能讓人聽出他的痛苦。


    就在他的身邊,剛剛還接電話的少佐躺在那裏,海圖桌子上擺放的一支圓規插在他的臉上,已經奪取了他年輕的生命。整個劍橋裏一片狼藉,所有人都被連續四次的巨大震動折磨的東倒西歪。


    “八嘎呀路!”左衛門發出了一聲野獸一樣的嘶吼,他憤怒的想要用自己的指揮刀當做拐杖,掙紮的坐起自己的身子。現在四枚魚雷都已經擊中了山城號戰列艦,他必須繼續堅持自己的崗位,為山城號最後一線生機拚死掙紮一番。


    可是就在他掙紮的時候,來自艦體內部的巨大爆炸再一次迸發,整個戰艦都被巨大的力量扭曲和抬高,左衛門知道這艘戰艦那缺乏保護的彈藥庫還是殉爆了,他最不想要看到的一幕還是最終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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