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過多久,外頭就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房門被鎖匙打開,從腳步聲聽起來,走進來的不隻是一個人,而應該是好幾個。


    耳邊傳來的是低沉的女聲,說的話她和王恂都聽不懂,然後有人將她抱起,出了房子,又把她丟進了某個完全黑暗的地方。


    身下是溫熱的觸感,慕初晴隻覺得自己的臉上驟然發燒---那種感覺,不會有錯的,是別人的肌膚!


    眼睛能感覺到外界是全然的黑暗,又感覺到身下細微的震動,慕初晴偷偷將眼皮睜開一條縫,正對上一雙睜得大大的眼睛。


    她身下給她當做墊子一般墊著的人,正是王恂。


    他們現在的姿勢很是尷尬:腿貼著腿頭頂著頭,身體像是完全貼合在了一起,慕初晴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肌膚的熱力,還能聞到他身上浴後的帶著皂角的清香味道,甚至她還能感覺到,自己她下的這具男體是這樣的堅實,和她的完全不同。


    黑暗裏,王恂的呼吸,亂了。


    即使是在黑暗當中,明明看不見對方,但卻能夠清晰的,無法錯辨的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這種親密,對他來說,也是很久以來的第一次。


    他甚至敏銳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細微的動搖,而這種感覺……卻是不應該出現的。


    到底是物種有別,他自問,以自己一貫以來對欲望的壓製,這種感覺根本就不該有。


    他心亂如麻,他呼吸亂了節拍。


    但在這個時候,慕初晴並沒有體會到他心裏的淩亂,她這個時候,擔心害怕多過於其他:之所以會感覺到震動,是因為他們被仍在了車子的後車廂,而車,這時候已經開動了。


    慕初晴的心裏升起了驚惶:這是要把他們帶去哪裏?


    或許是因為非常確定他們吃下了迷藥,再加上自恃武力可以完勝這兩個“脆弱的人類”,那些人都沒有把他們綁起來,隻是胡亂的往後車廂裏一丟而已。


    但就算這樣,後車廂狹窄的空間,卻讓這段其實時間並不久的旅程,變得格外的漫長。


    ***


    沒過多久,車子停了下來。


    老板娘和那位alice手牽手的下了車子,“砰”的關上了車門,車內一時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等了好一會沒動靜,旁邊倒是開始漸漸有了歡樂的喧囂,慕初晴稍稍動了一下自己已經完全被弄的僵硬了的手腳,卻還是不敢開口---她怕有人就在旁邊。


    倒是王恂,稍稍挪了一下腦袋,嘴唇就貼在她的耳邊,呼吸打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怕麽?”


    他既然敢說話,大約是確定旁邊聲音能蓋過他們的說話聲了吧。


    慕初晴搖了搖頭,然後才意識到他看不見,便也湊過去低聲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些人要把我們怎麽樣?”


    她的呼吸弄得他越發心癢。


    王恂幾乎是瞬間意識到,自己起了不該有的生理變化。


    但同時,他卻也清楚的知道: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他,最好也不要繼續放縱自己的內心。


    因為一切,不會有好結果的。他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


    可他的目光卻依舊是灼熱的定在她的臉上。


    這一片黑暗,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影響,他看著她的臉孔,甚至能清晰的瞧見她的每一點情緒變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她臉上哪怕是最細微的毛孔。


    他的呼吸讓她的耳垂微紅,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她難得的羞澀,他居然心情很好,其實他很確定,車子旁邊並沒有人,但他就是故意的湊到她耳邊說話:“他們是把我們當做了祭品。”


    祭品這兩個字,本該是很嚇人很驚悚的。


    可是王恂說這句話的時候,卻平平靜靜,根本不帶半點害怕的情緒。


    慕初晴劇烈的心跳也漸漸的,像是被感染一般的平靜下來。


    “祭品?”她甚至升起了幾分好奇心。


    “對,祭品。”王恂言簡意賅,卻沒打算對她分說明白。


    他是故意的,他心裏清楚。因為怕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就對他避如蛇蠍,所以他隻是希望,能把這種親近和依賴,多延長哪怕是一秒鍾。


    正因為他清楚他們不會有結果,所以他才如此戀戀不舍。


    慕初晴還要再問下去,忽然亮光一閃,有人打開了後車廂的車門,把她抱了起來。


    她隻好重新閉上了眼睛裝死。


    ***


    當時隻能感覺到周圍驟然明亮,皮膚能感覺到火堆的溫暖,而周圍有人在跳著,唱著,像是狂歡的節奏。


    慕初晴感覺到沒有人在注意著她,她於是偷偷把眼睛睜開了一線----麵前是許許多多小鎮的居民們,有他們見過的咖啡廳裏的侍者,有老板娘有女警官,所有他們見過那些,生麵孔熟麵孔,都在歡樂的跳著舞。


    年紀大一些的在外圈,年紀小一些的在內圈,被圍在中間的,是女警官alice,另外一個年輕女孩兒,再加上咖啡廳的侍者是另外一個男人。一共兩男兩女四個人。


    他們所在的仿佛是一片密林當中的空地,火焰明亮,到處都是烤肉的香味。


    她和王恂被丟在一處樹蔭下麵,另外一側是另一對一男一女,看樣子像是也都暈著,慕初晴當時心裏一動:正好是兩男兩女!


    難道說,這祭品之說,指的就是祭品和圍在中間的,人數上的一對一對應?


    人堆裏忽然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老者:這人顯然德高望重,在眾人之中很有威望。


    因為他一出來,滿座俱靜。連音樂,都停下來了。


    這老頭兒是個黃種人,臉上塗得亂七八糟的,再配上身上的西裝,格外可笑。


    但他手上卻拿了一把上頭吊著骨頭的權杖---那權杖頂端的,是一張猙獰可怖的,仿佛還在不停的嘶吼喊叫著的人臉。


    慕初晴幾乎是一瞥之下,就覺得心髒被什麽緊攥了一把一般的緊縮起來:恐懼,讓她的背脊發涼。


    那老頭兒走出來,依舊是用他們聽不懂的話嘰裏咕嚕了一番,隻有最後幾句,換了英文,慕初晴聚精會神之下聽懂了:“現在,開始狂歡!首先,讓我們進行成年禮!今天成年的孩子們,各自帶你們的祭品上來吧!”


    王恂這時候倏然睜了一下眼睛,看了她一眼,慕初晴原本又開始驚跳起來的心,終於漸漸平靜:她在他的眼裏,仿佛是看到了“請信任我”這一句話。


    人群正中,alice和那個侍者手牽著手---像是情侶的模樣。


    他們對視一下,甜蜜一笑,然後alice指了指王恂,淡淡說道:“就他吧。”


    那侍者則是微微咧唇指了指慕初晴:“那我就選她了。”


    那架勢,就好像他們挑的不是人,而是一塊生豬肉一般隨意。


    老頭兒看他們各自選中了人,便說道:“好,把這些祭品弄醒吧。”


    “嘩”的一下,冰冷的水潑在了他們臉上。


    另外一對昏迷的白人情侶醒了過來,慕初晴便也和王恂一起裝作大夢初醒的樣子,那一對情侶一看這種情況,大驚失色,女人尖叫出聲:“你們要做什麽,救命,救命……”


    挑了她的男人對她笑了一笑,忽然俯身過去,一把攥著她的頭發,拉近了她的頭,直截了當的堵住了她的嘴唇。


    那人力氣很大,那個白人女子拚命掙紮,卻像是他手裏的小雞一樣,根本就動彈不得---慕初晴甚至能看見他手上繃緊的肌肉來。


    那侍者看了一眼雖然也很恐懼,但並沒有失聲驚叫的慕初晴,似乎是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輕輕一掙,身上的t恤從中撕裂,露出了他肌肉塊壘分明的上半身,男人湊過來,對她笑著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慕初晴溫順的:“selina.”


    態度和順,名字卻是假的。


    她連個英文名都不想告訴麵前這個人,盡管他這時候在火光下看上去也很英俊。


    男人卻像是很滿意:“abel。”他的名字,“你的態度很乖,聽話,不要亂掙紮……”說著他就已經湊過頭來。


    慕初晴的眸光看似下垂,實際上卻在看著旁邊的王恂。


    她眼見王恂的手掌已經緊握成拳,原本輕輕勾著麵前女人背脊的手,像是瞬間變成了利器要出手一般,她心裏一驚:這麽多人,大庭廣眾,這樣開打,打得過麽?


    她立時胸中一動,便對麵前一臉癡迷的男人露出了一個乖巧而羞澀的笑容:“我還是處子,不要在這裏,好不好?”


    看著那人猶豫,她輕輕咬了咬嘴唇:“你要上我可以,但至少不要在這裏,我保證,除了這個,我什麽都聽你的……隻是不要在這裏,求求你……”


    那個男人看著她可憐的樣子,眯了眯眼眸,不過顯然這是一個對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的人。


    他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半響驟然“哈哈”一笑,捧起她的臉頰重重在她唇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一把抱起她,向著人群那邊頭也不回:“我找個少點人的地方,這祭品羞澀呢。”


    而另外一邊,王恂則也對那個女警冷笑道:“要在人群裏表演,對不起,我硬不起來。”


    那個女人挑逗了他很久,他隻是冷冷的沒反應,她想了好一會,到底舍不得這個英俊逼人的男子---她也是第一次,成人禮,是他們每個人的第一次。


    所以她也期待這個對方,至少是一個符合她期待的男人。


    她便也同意了,同樣是用一種公主抱的方式,一把抱起了王恂,往草叢裏走去。


    慕初晴原本是驚惶的,但這時候看見王恂在她懷裏鐵青的臉,她居然差一點爆笑起來:艾瑪這種場景,太好笑了哈哈哈!


    但她這一刻有心而發的笑容,卻讓麵前本就被她容色所惑的男子,越發的欲.望勃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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