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帶了林玉的關係,也可能是因為一時間也挑不出韓森什麽毛病的關係,許蓓沒有和上次一樣扯許芸回家睡覺,而是任由許芸和韓森還有魏淼離開了。


    韓森三人也沒有多聚,魏淼可能不願意做電燈泡,推辭說自己明天還要早起上班,也坐公交車走了,隻剩下韓森站在那裏看著公交車遠去的影子。


    “怎麽了?”許芸挽著韓森的胳膊問。


    “看到魏淼這小子都轉性了,都知道早起上班了,我總覺得有些事情就這樣回不去了。”韓森突然感到有些傷感,“陪我坐會。”


    “為什麽會這麽想?”許芸牽著韓森在公交車站台的座椅上坐下,柔聲問。


    “其實,魏淼的足球水平真的不比我差,甚至可能還要超過我,但是為什麽我們兩個就這樣走上不同的道路,也許魏淼不向裁判踢出那一腳,可能我們的球隊還有機會晉級甲級聯賽,最起碼他不會被足協禁賽,然後也許他也能走上職業球員的道路。可是……”韓森欲言又止,顯然他被自己的邏輯悖論繞彎了,真實的情況是,如果魏淼不踢出這一腳,如果經貿學院進入了中甲聯賽,那麽自己首先就不會獲得上海東亞的合同,而失去上海東亞的支持,自己進入國奧也不一定會這麽一帆風順,畢竟如果繼續以大學生球員身份踢球,那麽杜伊和王一鳴把自己招入國奧隊必須承擔更大的壓力。


    陪伴韓森走過這一段曆程,尤其目睹了那一場亂象的許芸,讀懂了韓森的心思:“也許別人賞賜的一次機會,或者上天無意的一個巧合,能夠改變一個人人生的方向,但是支持一個人繼續前進的,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努力。魏淼現在可能暫時離開了足球,但是如果他有這個理想,有這個目標,等到他解禁,他一樣還是可以走上職業球員的道路。森,你現在的一切不是白白得來的,更不是靠別人得到,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爭取來的。”


    韓森轉身看著許芸,許芸眸子晶亮地看著他,一如畢業前夜那個夜晚,那一晚,兩人擦肩而過,而現在這一晚,兩人緊緊相擁。


    第二天一早,韓森告別了許芸,踏上了前往上海的飛機,而這一次的國奧之旅,隨著昨日四國邀請賽的結束也正式宣告落幕,楊曼給他發了手機短信,說結束了沈陽四國賽的任務後,中國國奧隊已經在昨日就地解散。而主帥杜伊在新聞發布會上說,下次集訓時間安排在10月份。


    上飛機的時候,韓森特地買了一份體育報紙,由於自己沒有參加最後一場比賽,也就沒有看到自己的報道,但是一則關於國家隊主教練人選的新聞,引起了韓森的注意。


    上麵寫著,就國家隊準備和參加南非世界杯亞洲區預賽問題,國家體育總局有關負責人越俎代庖,在否定了上屆國家隊工作後,要求中國足協放棄組建新的國家隊,而是讓現在的國奧隊取代國家隊參加南非世界杯亞洲區預賽。總局分管領導認為,通過世界杯外圍賽的機會,來鍛煉提高國奧隊,確保在明年8月份的北京奧運會足球比賽裏國奧隊進入四強。而這個計劃最關鍵的一條,就是讓杜伊同時兼任國家隊的主教練,未來征戰世界杯預選賽的國家隊,以國奧球員為主,輔以一些有實力的超齡球員。


    韓森並非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新聞,體育總局領導的這個想法,和2005年初曾經鼓噪一時的“大國家隊方案”幾乎如出一轍,當時就是希望朱廣滬能夠同時擔任國家隊和國奧隊的主教練,完成衝擊08奧運獎牌和殺進南非世界杯的雙重任務。然而,朱廣滬率領國家隊的戰績越來越差,也離國奧隊主教練的位置越來越遠,並最終因為今年亞洲杯的失利,而離開了國足帥位。此次,總局領導舊話重提,顯然是想將國足選帥化繁為簡,不讓足協在國足主帥這個問題上費太多的氣力,同時也能最終實現“大國家隊”這個目標。


    翻過這一頁,馬上韓森就看到了報紙關於杜伊的訪談,杜伊在報道中非常明確地向記者表明了自己不會在北京奧運會結束之前,考慮接手中國國家隊,更不會同意所謂的國家隊和國奧隊混編方案。他表示隻想在明年的奧運會之後,看看我們的球迷是否對國奧隊滿意,我們的奧運任務完成如何,到時候看看條件是否合適,雙方還有沒有意願,到時候再去考慮國家隊主教練的事情。而世界杯亞洲區預選賽資格賽也剛剛抽簽,與前麵杜伊說的10月份國奧隊還要集訓一樣,國家隊則要在10月份的資格賽中首戰緬甸,這是一個驚喜,首輪中設想的對手是排名在倒數五六位左右的柬埔寨或者關島,而緬甸隊更為弱小的、在亞洲排名倒數第二。


    一口氣看完報紙,韓森不由得把目光投向舷窗外,國奧隊的短暫征程暫告一段落,國家隊看來是虛無縹緲不可觸摸的存在,那麽現在自己的下一步,就是如何在上海落地生根了。


    上海市,簡稱“滬”,別稱“申”,地處中國漫長海岸線的最正中,位於中國大陸海岸線中部的長江口,擁有中國最大的外貿港口、最大的工業基地,是中國大陸第一大城市和四個中央直轄市之一,亞太城市群的地理中心。上海全市麵積為6340平方公裏,是中國大陸的經濟、金融、貿易和航運中心,人口密度為每平方公裏3631人,是全國人口密度第四的城市,次於澳門、香港、深圳;它的常住人口2302萬,其中戶籍人口1412萬,是中國最大的工商、港口城市,也是世界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


    一走出飛機場通道,張琳凡站在門口衝韓森揮手。


    “徐指導讓你來接我的?”韓森對張琳凡的到來感到意外。


    “廢話,不然我怎麽能知道你這班飛機來。”張琳凡嗬嗬一笑,“怎麽樣,國腳同誌,這次四國賽打的夠帥氣啊!”


    韓森擺擺手:“都過去了,別說了,一說我一身雞皮疙瘩,對了,我們去哪?我住哪?”


    張琳凡帶著韓森往外走:“這你就別擔心了,我們去基地。”


    擁有堅實基礎、今後將作為俱樂部訓練和生活基地的根保足球基地,正式成立於2000年,它坐落於崇明東平國家森林公園南首,占地約100畝,周圍由300畝森林和兩條小河環抱,離市區較遠,隔斷了喧囂,讓球員們安心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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