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森看著濱岩,心想要是沒點會計、經濟學和幕後操盤的知識,還真的很難弄明白足球轉會市場的玄機,濱岩似乎看穿他一般,繼續說:“不光是轉會費抬舉的問題,俱樂部還要涉及平衡賬本、削減債務和維護球會球員的形象,以及競技方麵的考慮,事情還多著呢!”


    韓森剛剛被濱岩從金錢物欲裏麵開導出來的那份活絡,頓時又默然了。顯然,被屠宰做名菜可以忍受,但是不能忍受的,是做一道不是最貴的菜,或者,隻是一個隨便的搭頭。


    “一會再進去,你就給我提兩點要求!”韓森突然抬頭說,“第一轉會費不低於5000萬,c羅世界足球先生加歐冠決賽進2個球9000萬了,卡卡也是世界足球先生加上有歐冠6000萬,伊布這個價錢就讓巴薩去充麵子,我姑且算是沒有個人榮譽加上沒有歐盟護照,稍微打點折扣,5000萬怎麽都不過分吧!”


    濱岩點點頭:“還有什麽?”


    韓森說:“二就是即便國際米蘭和巴薩之間形成了多人交易,出現了有衝抵轉會費的情況,我堅決要求把我的轉會單獨拎出來說事,哪怕最後就是2000萬、3000萬成交了,我也不做這種交換交易的搭頭,哪怕我和伊布一對一交換我也不答應。”


    濱岩嗯了一聲:“這種是名義上的事情,隻要俱樂部沒做假賬,應該都會同意。”


    莫拉蒂和穆裏尼奧原本就是下午到的北京,加上來長城公社這一段的時間,以及談判前的時間,這一談判,就直接進入了晚上。


    而作為球員方提出的意見,韓森的兩個要求,第二個由國米和巴薩雙方認可了,但是第一個要求,則是遲遲未能談下的。就是這個韓森在這筆交易中價錢以及年薪的問題!帕科的態度比較堅決,他認為韓森目前的競技價值已經完全和卡卡c羅這樣的巨星處於同一檔次,在商業價值方麵,雖然個人形象還達不到那二位的水準,但是鑒於韓森身後龐大的中國市場以及上賽季球衣銷售之王的業績,潛力還大有可挖,所以一口價6000萬,至於grd公司和國米方麵交涉的年薪,則是對比伊布在國米的實際已經達到1500萬歐元的年薪,暫且打個折扣。要求1200萬歐元。對於這兩個價錢。國米對於轉會費方麵。倒是不是很在意,雙方各讓一步,很有可能在5000萬以上成交!但是對於1200萬歐元年薪,則有點不能接受。想來也簡單,好容易拋掉伊布這樣一個大包袱,又背上韓森這樣一個小包袱,這筆轉會從賬目上來說,也是不大合理的。國際米蘭的建議,就是1000萬歐元!


    三方角力就此僵持住了,莫拉蒂和穆裏尼奧都上了點年紀,加上這種談判費腦費力,這裏又沒外人。都止不住地嗬欠連天,看樣子,這個談判還有談到明天的趨向。帕科這邊代表巴薩也沒有放棄多爭取一塊錢的努力,不斷對莫拉蒂等人說,如果國米賣不動伊布。他們就將去瓦倫西亞買比利亞,顯然想盡快促成轉會。


    韓森的手機這個時候突然響了,打破了室內的沉寂,韓森也是詫異這個時候誰會打電話進來,一看還是自己在中國的號碼,擔心家中有事的韓森顧不得避嫌,直接趕緊接通電話:“哪位?”


    “韓森是我,《體壇周報》的顏強。”對方似乎也是快要休息了,充滿疲憊。


    “哦,顏總。”韓森下意識地看了濱岩一眼,“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希望沒有打擾到你,隻是有個事想第一時間告訴你。”顏強特意把語速放慢,“希望你有點心理準備,前段時間我們去青海看的那個孩子李明星,在差不多一個小時前,去世了。”


    就在顏強說出李明星的名字的時候,韓森心裏就湧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而當顏強緩慢地說出李明星去世的消息,韓森的心還是緊緊地抽了一下,那麽懂事那麽熱愛生活熱愛足球的孩子,就這麽去世了,頓時眼淚止不住地湧出眼眶。


    顏強在那頭說:“孩子父母給我打的電話,因為他們找不到你的電話,所以通過我那個西寧日報的朋友找到了我,他們托我向你轉達他們的謝意,感謝你在李明星生命最後的日子裏麵,給了他最大的驚喜和快樂。”


    韓森低頭迎著室內人驚異的目光,用手遮住眼睛,同時帶點沙啞地說:“好了,謝謝你顏總,我現在想稍微安靜一會,明天我再給你回電話。”


    說罷,韓森立即起身,走到茶室外麵去,濱岩快步跟出:“出什麽事了?家裏有事?”


    韓森一連深吸幾口氣,邊穩定情緒邊擺擺手:“那個我和你們顏總去看的白血病的孩子,剛剛去世了,心裏有點難受。”


    濱岩沒有跟隨韓森前往探望李明星,自然不知道他與孩子短暫而真摯的感情,隻好拍拍韓森肩膀,先行走進茶室和大家說明情況。


    韓森待到徹底穩定了情緒後,重又走進茶室,莫拉蒂首先有些意外地說:“我沒想到會突然有這麽不幸的消息傳來,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們是不是明天接著談?”


    韓森突然擺擺手,在眾人麵前坐下:“其實從今天一開始,我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因為這將是決定我球員命運乃至人生命運轉折的一刻,但是到後麵,我接受了這個即將到來的轉折,同時希望通過用更多的金錢,來證明自己在這份行業裏麵的優秀,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僵持局麵。就在剛才,我接到了一個非常熱愛我的小球迷逝世的噩耗,讓我突然覺得,在生死麵前,有些東西並不是那麽重要。”


    濱岩在一旁似乎猜到了韓森的心思,於是趕緊提醒說:“韓森,你……”


    韓森一擺手:“不要再說了,這裏我必須向我的公司我的經紀人們表示歉意,我這樣做可能會拉低他們的收入。莫拉蒂先生、穆裏尼奧先生,你們是俱樂部和球隊的領導者,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球員,我願意接受你們的條件,但是我隻有一個要求。”


    眼看著一個電話就讓事情峰回路轉,1200萬歐元也變1000萬了,莫拉蒂趕緊問:“什麽要求?”


    韓森看了一眼莫拉蒂,轉眼看向穆裏尼奧:“承諾,我要一個絕對主力的承諾。除去隊伍之間的良性競爭,我也可以因為傷病因為表現不佳被別人替換,但是至少賽季開始,或者在我一直表現正常的情況下,我需要這個承諾!我雖然算不上一個非常優秀的球員,但是在中國,因為優秀球員的稀少和球迷的眾多,讓我得到了很多球迷的厚愛,就像剛才我說的那個孩子,我就是他生前最後的願望。我今年已經24歲了,我希望能夠有踢盡可能多的比賽,獻給球迷,獻給那些想看到我踢球的人。”


    前麵還在為著幾百萬歐元的零頭爭執不休的現場,頓時在韓森主動讓出200萬歐元後,反而平靜了下來。


    穆裏尼奧開口打破沉默:“,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但是這是我第一次對你這樣一個球員油然而生出一份敬意,作為目前球隊的主教練,我願意給你這個承諾,盡管,我職業生涯中,可能從未有在球員轉會談判中給予過隊員這樣的承諾,我對於球員的字典隻有兩個詞語,拚命,或者滾蛋。現在,我相信你,一個對生命敬重,一個對球迷尊重的球員,不會是一個不拚命的球員,來吧,我現在迫切希望你到我的隊伍裏麵來!”


    清晨不到五點,一夜無夢的韓森在長城公社的貴賓房間裏麵醒來,偷偷地走到濱岩床邊,拿走車鑰匙,獨自下樓,駕車前往八達嶺,長城公社裏八達嶺不過半小時的路程,不到六點鍾的時候,韓森已經爬到了一座略顯古舊的烽火台的城頭,極目遠眺,紅日雖未初升,但是朝霞早已滿天!


    (第六卷紅藍風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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