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氣勢洶洶,像鬥牛一樣紅著眼睛走過來的梁笑,身材瘦削的日出翔反而冷靜下來。突然開口問一旁的錢小寶:“聽說錢少爺一向是最怕麻煩,懶得管閑事的,今天怎麽會這麽有心情幫別人忙?”


    錢小寶有些玩味地看著日出翔,攤了攤手:“他有點我感興趣的東西,但是不肯賣,隻讓我幫個小忙。剛才阻止你用那個女孩子威脅他已經算是幫完了,所以現在你們弄成什麽樣,我都不會插手。”


    “錢少爺在圈子裏的名聲一向很好,答應的事情沒有不算數的。希望今天也不例外。”日出翔眼睛盯著梁笑,右手慢慢從後腰裏拿出一把手槍,遠遠扔到一邊,又從小腿處拔出一把匕首,一樣扔開,舉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敢像個男人一樣,空手打一場嗎?”


    梁笑臉上表情怪異,扭頭問錢小寶:“他腦子有病嗎?我這跟他拍電影呢?還決鬥?”錢小寶聳聳肩表示和他不熟。


    從身後拽出一把霰彈槍丟到地上,梁笑一邊解除自己的武裝一邊說:“你還以為能把時間拖到接應的人來這裏?本來就是要揍你,你不說我也會把武器卸了,你知道背這麽東西多在身上有多不方便嗎?”話還沒說完,地上已經多了一把砍刀,兩支匕首,兩隻手槍,七八個手雷,一塊可塑炸藥,兩套引信,還有一堆子彈。


    在場的幾個人看著梁笑變魔術一樣往地上扔東西,集體失聲。錢小寶嘖嘖兩聲,感歎道:“你這是準備打仗嗎”


    活動兩下手腳,梁笑扭頭對偷偷摸摸往那堆武器靠過去的土豆吼了一聲:“不許偷吃!”回身衝日出翔勾了勾手指:“en!”


    日出翔穩住心神,雙腳一分,擺了個空手道的起手式。錢小寶手上拎著弩箭,靠在了露娜身邊的石柱上:“咱們看戲,不過日出翔這小子現在還能這麽冷靜,也算是不錯。”


    看到日出翔擺出漂亮的姿勢慢慢朝自己靠近,梁笑想了想,先來一個金雞獨立,再擺個白鶴晾翅,接著是夜叉探海,嘴裏也不閑著:“讓你見識古中華武術的精髓!”向著日出翔猛衝過去。


    見梁笑衝勢凶猛,日出翔看準時機,兩腳抓地,大喝一聲,右拳一個正拳打向梁笑的麵部。梁笑不閃不避,右手劃出條弧線,一個擺拳後發先至蕩開日出翔拳頭,頭一低,雙腿用力,繼續加速前衝,對著他護在身前的左臂,順勢側身就是一個野蠻衝撞。


    日出翔感覺自己就像被一隻狂奔的犀牛狠狠地頂了一下,雙腳連後退都來不及,整個人猛地一個後仰飛了出去。


    梁笑收住腳步,擺了個犀牛望月的姿勢,很臭屁的問了句:“如何?”


    看戲的兩個人目瞪口呆,錢小寶一把捂住自己的臉呻吟起來:“你丫別糟蹋中華武術了好嗎?就不怕被雷劈?”


    梁笑悻悻地收了勢,衝後麵喊了一嗓子:“看戲的有點素質行不行?有這麽喝倒彩的嗎?”此時,被撞得岔了氣的日出翔才哆哆嗦嗦的掙紮著站了起來。


    麵孔扭曲的日出翔心中滿是被輕視戲耍的屈辱,從懷裏抽出一支軟式注射器,狠狠刺在手臂上把藥劑推了進去。


    “哎呦呦,這還有後招,是準備變身,還是狂暴?”梁笑看起來無所謂,實際上暗暗戒備。


    “是升日財團很出名的一種戰術藥劑,短時間大幅提高反應速度,抑製痛覺和疲勞,當然,副作用不小,也不知道他這個有沒有自己加料。”一邊的錢小寶倒是很厚道地做了解說。


    藥效發作的日出翔青筋突起,紅著眼睛,衝上來和梁笑纏鬥。可惜,對於梁笑來說,隻不過是由戰五渣進化成戰九渣,區別實在不大。不再開玩笑,梁笑站在原地,對著瘋了一樣的日出翔半步不退,拳頭擊打肉體的聲音像打樁一般連綿不絕。


    原本還一臉輕鬆的錢小寶表情慢慢嚴肅起來。注射了藥劑,瘋了一樣攻擊的日出翔固然讓人心悸,機器一樣麵無表情,完美地回避,出拳,即使瘋狂的對手被打得鮮血四濺,依然拳拳到肉,毫不手軟猶豫的梁笑卻更讓人看著膽寒。


    突然梁笑右腳一撤步,腳尖一點地麵猛地彈起,一記鞭腿把日出翔踢飛了出去。


    雖然注射了藥劑,這短短幾個回合的較量依然讓日出翔受到了巨大的傷害,掙紮了幾次都無法起身。


    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走過來的梁笑,日出翔原本瘋狂的眼睛裏突然寒光一閃,右手突然從袖子裏探出一支黑色管狀物對準了梁笑。


    然而梁笑嘴角一翹,左手小臂一擺,一支飛刀直接把日出翔的右手釘在了地上。緊接著右手做了同樣的動作,把日出翔的左手一樣釘住,徹底剝奪了日出翔的反抗能力。


    躺在地上的日出翔終於停止了掙紮,嘶聲咒罵,嚎啕大哭。


    露娜看著日出翔變成這個樣子,似乎有些不忍心,開口道:“梁笑……”


    梁笑頭也沒回,抬手阻止了露娜繼續說下去。走到日出翔旁邊,臉上被濺上的點點血跡顯得如此猙獰,低頭輕聲說:“你打不過我,騙不過我,無恥都不如我,輸的不冤。實際上,我身上還帶著麻醉槍呢……”


    錢小寶也走了過來,看著地上的日出翔,搖了搖頭:“你真以為被派來這裏是因為不被重視?當你自己的心是扭曲的,你看見的世界自然是扭曲的。五大公司到現在都不願意從沒有利益的伊塔諾撤出去,你以為是偶然?升日財團不惜讓你冒名頂替,也要滲透進來,會沒有原因?你太心急了。當然,對我而言,你們越笨越好,不是嗎?”


    錢小寶的話徹底擊碎了日出翔的心理防線,整個人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眼神空洞,隻剩嘴唇翕動著:“不是……不是……不是……”


    梁笑俯身從日出翔身上找出了他取自自己同夥身上的那個小儀器和幾隻軟式注射器,看也不看直接丟給錢小寶。直接抓住日出翔的腳腕,沉聲說:“不折磨你了,上路吧。記得下輩子別這麽極端,看看我,莫名其妙的被扔到這裏,莫名其妙的和人打生打死,還不是活的心情愉快。”一用力,也不管日出翔被釘在地上的雙手被扯得血肉分離,直接把他扔進了旁邊的地縫。


    “你真殘忍。”錢小寶看著地上的斑駁血跡對梁笑說。


    “你比我更殘忍吧?我對他的打擊可完全沒你大。”梁笑撇了撇嘴。


    “殺人誅心,殺人誅心。”錢小寶依然一副懶懶的樣子。


    梁笑也不管錢小寶在那裏研究手上的儀器,開始重新把地上的武器一件一件裝回身上。


    “你剛才到底藏了多少武器跟他打?”看著梁笑一身的零碎,錢小寶很好奇。


    “不記得了,很多東西用的時候才會想起來。”梁笑隨口回答,見露娜好久沒聲音,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丫頭,怎麽樣了?”


    “梁笑……這狗是你的嗎……它好像……不太對勁……”露娜答非所問。


    想到自己一路上仔細囑咐土豆各種注意事項,想來它也不會違反,梁笑奇怪地抬頭看看它到底在做什麽讓露娜這麽驚訝。錢小寶也被露娜的聲音吸引,看了過來,頓時目瞪口呆。


    隻見土豆正一路小跑的衝向一塊靠近地麵的能量雲,完全不理會能量雲上閃爍的紅色閃電看起來有多危險。跑到雲旁邊,張開狗嘴就咬了上去。三人想象中的爆炸並沒有出現,能量雲竟然像是果凍一樣被土豆吸進了肚子。然而雲上附著的閃電就不是那麽好應付了,筷子粗細的閃電在土豆身上亂竄,電的土豆跟篩糠似的抖,全身狗毛都豎了起來。搖搖晃晃跟喝醉一樣走了幾步,土豆猛地打了個飽嗝,嘴裏冒出一股青煙。


    三人看著一臉高興,東搖西晃的土豆,覺得自己的常識似乎已經不夠用了,半晌錢小寶才冒出一句話:“這他母親的是什麽玩意啊?”


    可惜土豆似乎覺得給這些人的刺激不夠大,想了想跑到另外一塊能量雲旁邊,撅起屁股,竟然把前麵吃進去的雲跟放屁似的放了一部分出去。兩塊雲撞在一起,產生了巨大的爆炸,直接把土豆崩飛了十幾米遠,摔出個標準的狗吃屎。


    剛剛摔碎了眼鏡的三個人這次隻能把下巴也掉在地上。然而事情還沒完,剛才還摔的哼哼唧唧的土豆很快就爬了起來,蹦蹦跳跳的去找下一塊雲了,似乎還沒玩盡興。


    錢小寶像個生鏽的機器人一樣機械地轉動脖子,對梁笑說:“二十萬,不,三十萬,賣給我,我要好好研究這到底是個什麽妖孽。”


    梁笑捏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回答:“這個以後再說,我現在有個好主意。”把到處胡鬧的土豆叫到一邊,嘀嘀咕咕的商量起來。


    錢小寶和露娜看著梁笑和土豆在遠處不知道說什麽,就見土豆一個勁的搖頭。梁笑拿出一把匕首,土豆搖頭;梁笑拿出兩把,土豆搖頭;梁笑拿出兩把匕首加上一把砍刀,土豆猶豫了一下繼續搖頭;梁笑把所有東西收起,拿出一塊金屬板作勢要丟進地縫,土豆抱著梁笑的腳拚命點頭。


    揮揮手,土豆垂頭喪氣的往能量裂隙深處跑去,梁笑轉身往露娜這邊走,嘴上還嘀咕著:“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賤骨頭……”


    錢小寶上前一步攔住他:“五十萬,賣給我!”


    梁笑也不理他,直接把露娜抱起,露娜小聲說:“我想再過一下就可以自己走了……”


    “所以必須現在就抱,有意見嗎?”梁笑一副流氓嘴臉,壓根不給露娜反對的機會,叫上錢小寶:“走,咱們找個安全的地方看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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