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洛丹倫湖畔一片安寧。一個用鬥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少女帶著一條小狗坐在湖邊,看一旁兩個青年互相取笑。若不是旁邊一片狼藉的樹林裏隱隱飄出的血腥氣,根本無法讓人想象不久前這裏還是一片殺戮的戰場。隨著一陣轟鳴聲打破寧靜的氛圍,數輛大型裝甲車開了過來。


    領頭的裝甲車車門開啟,伯納德與馬克跳下來,徑直走向梁笑與錢小寶。


    “非常感謝。”伯納德依然少言寡語,點頭表示感謝後,直奔湖邊指揮手下檢查吊在湖裏的箱子。馬克則過來與梁笑兩人攀談,讚語如潮。


    不多時,被大型吊臂拉上湖岸的六個箱子檢查完畢。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伯納德把一塊數據卡遞給梁笑:“剛才談妥的酬勞都在這裏。”


    “合作愉快。”梁笑與伯納德握了下手,帶領隊員登上裝甲車,調頭離開。


    “漢弗萊那老家夥被敲了多少東西走?”馬克走過來,看著遠去的裝甲車問伯納德。


    “不少……很多……”想到漢弗萊與自己通話時那種氣急敗壞,如喪考妣的語氣,不知為什麽,伯納德露出了些許笑容。


    馬克一麵命令將箱子裝車運回,一麵要求手下對樹林進行勘察清理,對散落的屍體與武器進行處理與統計。看著像是被台風掃過的樹林,縱橫交錯的屍體,伯納德陷入了沉思。


    擔驚受怕了好幾天,丟掉的六箱特殊武器彈藥,始終都像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懸掛在漢弗萊?阿普比男爵頭上。想到原本再過幾個月自己就可以帶著毫無瑕疵的履曆離開這個鬼地方,重回文明世界,卻不想接二連三地出現狀況遭受打擊,漢弗萊爵士不禁欲哭無淚。


    下午終於傳來了好消息,錢小寶告知漢弗萊有了箱子的線索。但是因為對手強大,他要求增加酬勞。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身處劣勢的漢弗萊不得已答應在酬勞裏增加了一大堆設計圖。雖然這些都不是皇家巴林頓公司的核心機密,卻已經是漢弗萊的權力極限,令他原本有所好轉的心情再次急轉直下。結果在晚飯時,漢弗萊難得地違反了貴族用餐時的禮儀,一邊狠狠地咀嚼,一邊詛咒:“這個該死的吸血鬼……”


    隆基努斯基地中的一間密室裏,一名中年軍官正在翻閱資料。突然桌上的應答器響起一個年輕的聲音:“報告!”


    軍官按動按鈕,房門向一旁打開,一名年輕的軍官敬禮後走了進來。


    青年軍官一直走到辦公桌旁邊,才小聲說:“上校,剛得到消息,毒蛇失敗了。”


    中年軍官頭也沒抬,問道:“哪裏出的問題?”


    “東西到達轉運點的時候被人追上了……是東方星際的錢小寶和他新加入的探險團。需要給毒蛇發新的命令嗎?”青年軍官簡單說明了情況。


    “錢小寶?他居然也摻合進來了……鼻子可真夠靈的……”中年軍官把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掌抵住額頭,略微思考了下,命令道:“告訴毒蛇,等待後續命令,別玩瘋了。其他人全部保持靜默,最近鬧的有點過頭,老東西們有些警覺了。下去吧。”


    “是,長官。”年輕軍官敬禮後,轉身離開。


    上校站起身,在房間裏踱了幾步,自言自語:“這些老東西……真是沒有一個省油的……可惜,時間在我們這邊,你們阻的了一時,還能阻得了一世?”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帶出一聲悶響。


    f5科研基地遇襲事件激起的浪花,飛快的出現,又飛快的消失了。雖然事件中有七名基地工作人員被殺,一百多件輕武器沒有追回,但是在這個滿是流放犯人的星球上,又有哪天不死人,哪天不丟裝備呢。在官方甚至是公司層麵所有人刻意淡化下,這個由數百犯人共同完成,近乎於暴動的事件就這麽沉寂下去,再沒有人提起。然而所有野外基地不約而同地加強了警戒級別,獵殺者出動也減少了許多,給人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然而這一切,對於可以算是解決了事件最麻煩部分的永恒風暴探險團來說,似乎沒有一點關係。


    得到了心儀地各種設計圖和參數,心急回實驗室研究的錢小寶強烈要求連夜趕回伊甸。結果由於心不在焉或者是太過疲勞,連出了三次交通事故,使得從開始任務到任務結束連漆皮都沒有掉一塊的裝甲車遭受了重創。


    為了保證自己與整個探險團成員的生命安全,梁笑團長以數據卡為威脅取消了錢小寶的駕駛員資格,強令宿營,天亮出發。懷著懲戒的心理,原本一天出頭的路程梁笑以車子經不起折騰為由,走了整整三天,急的錢小寶抓耳撓腮。


    隊伍回到伊甸,由於新的駐地還沒有修建完成,錢小寶一頭紮進了實驗室,而梁笑則決定與露娜帶著土豆一起回虎嗅酒吧的住處休息。這次任務的收獲,除了錢小寶的設計圖,還有一筆不菲的信用點作為梁笑與露娜的酬勞。梁笑也不客氣,根據任務中的出色表現,直接分了大半給露娜,剩下的收入自己囊中。


    當晚,梁笑吃過晚飯,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決定去喝一杯放鬆放鬆。


    來到酒吧二樓,卻看見露娜正坐在角落裏,手上拿著一杯紅酒也不喝,隻是將杯子轉來轉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梁笑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咳嗽一聲:“美女一個人嗎?悶不?一起玩玩唄!”


    露娜抿嘴一笑,抬頭看著梁笑:“感覺你真有找揍的天賦呢,怎麽不在房間休息?”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剛才想什麽呢?”梁笑抬手要了一杯啤酒,隨口問道。


    “也沒什麽,就是發現自己動手殺了這麽多人,似乎也沒什麽感覺,不知道會不會變成一個殺人狂。”露娜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手裏的酒杯上,似乎那些紅色的液體是流動的鮮血。


    梁笑搖頭笑了笑,喝一大口酒:“你想太多了,你這也算沒感覺?沒感覺的意思是根本不會去想自己殺了多少人,早就丟腦後了。你看錢小寶殺了多少,他可有一點像殺人狂的地方?”


    露娜愣了一下,放下酒杯,自嘲的笑了笑:“你說的是呢,本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那些人本就該死,我又何必為他們鬧心。那麽尋找天空實驗室的事情,你有什麽計劃嗎?”


    “暫時我們先休整一下,錢小寶說這段時間一直在趕工,新的探險團駐地就快建成了。而且這次出去我們也和別的公司算是搭上了線。上次日出翔雖然騙了你,但是情報卻不完全是編造的,錢小寶那裏正在分析。等這些準備好,我們就出發。”梁笑仰頭喝光杯裏的啤酒,站起來向露娜伸出手,“美麗的女士,有這個榮幸邀您共舞嗎?”


    露娜臉上一紅,還是把手放在梁笑手裏,站了起來。


    梁笑伸手攬過露娜的纖腰,衝著正在坐在房間角落彈奏鋼琴的老板娘做了個華爾茲的口型。


    老板娘凱瑟琳臉上露出微笑,停下了手上的演奏,緊接著,舒緩而優雅的華爾茲舞曲響起。


    隨著音樂,梁笑與露娜旋轉著進入酒吧中央小小的舞池,翩翩起舞。雖然兩人都隻是休閑打扮,但是男的挺拔,女的柔美,簡單的舞步卻讓人心曠神怡。起初露娜還腳步生澀,很快,在梁笑的帶領下,漸漸熟悉。四目相對,一種超出語言的情感在兩人之間流動,動作竟然完美地配合起來。每一次滑步,每一次起伏,兩人的默契甚至讓人產生了他們本是一體的錯覺。一曲終了,引來四周好事者一陣猛烈的掌聲與口哨聲。露娜此時才驚覺與梁笑姿態親密,臉上飛紅,低頭跑回樓上的房間。而梁笑則是臉皮甚厚地一邊微笑著向四周揮手致意,一邊下樓喝酒去了。


    “跳得不錯啊,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會這手。”顯然之前下樓的酒客已經把二樓梁笑與露娜共舞的事情告訴了老虎。


    “小意思,小意思。除了生孩子之類的事情,咱不會的東西還真不多。”梁笑一般情況下都是相當的不要臉。


    老虎笑著把一瓶伏特加墩在吧台上,給自己和梁笑一人來上一大杯:“這麽長時間,還沒見誰能讓那丫頭這麽放鬆,我看你順眼,來,我請客。”


    梁笑也不客氣,拿起來就灌下肚去,六十度的烈酒如同在胸口燒起一團火來。


    見老虎也是一飲而盡,梁笑大笑道:“夠勁,再來!”


    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裏,梁笑與老虎一直拚酒到深夜。一番狂飲亂灌的結果就是梁笑第二天將近中午才爬起床,同時伴隨的是要把腦袋劈開似的劇烈頭痛。


    喝了兩口水,梁笑正躺在床上呻吟,呼叫器卻不分場合地響起。強忍頭痛打開一看,是錢小寶邀請自己去某個飯店吃中飯,要介紹那天在f5科研基地外裝甲車上的兩人給他認識。


    起身隨便梳洗一番,梁笑給露娜留了信息,就搖搖晃晃地乘車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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