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尉揮舞拳頭帶起的風壓把少年的頭發都吹得向後飄了起來,少年咬緊牙關堅持不後退,眼睛卻也忍不住閉上,在閉眼的瞬間,少年心裏還在想著:總算要知道砂鍋大的拳頭砸腦袋上會是什麽感覺了。


    然而出乎少年的意料,那隻巨大有力的拳頭遲遲沒有落在自己的臉上。少年小心地把眼睛睜開一點偷偷一看,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年輕人站在了自己旁邊。他看似不很強壯的右臂抬起,一把攥住了少尉的手腕,讓那隻砂鍋大的拳頭停在了空中,進退不得。見年輕人控製著少尉的拳頭,卻用一種奇怪的神情看著自己,少年咧嘴一笑,高興地說:“書上果然說的沒錯,得道多助!”


    接住少尉拳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原來打算看戲的梁笑。自己為什麽這麽做,梁笑也說不清楚,此時看見沒有挨到拳頭的少年竟然蹦出這麽一句,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不爽。梁笑手臂輕輕一帶即收,原本已經停下的少尉竟然不由自主地邁前一步,右手的拳頭還是正正地撞在了少年的臉上。


    “啊……”少年沒想到已經停下的拳頭居然又前進了,登時給砸了個滿天星鬥,鼻子酸痛無比,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少年蹲在地上哼哼唧唧好一陣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抬頭,原本清秀的臉上帶著兩條鮮紅的鼻血,看起來十分滑稽。偏偏他毫無所覺,依然義正詞嚴地說:“就算你力氣比我們都大,他攔你不住,但是公道自在人心,暴力又怎麽能讓世人屈服!有本事你就打死了我,看看我退是不退。”話說完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站在空地上的女孩們停止了脫衣服,似乎在等什麽結果,而那些警備隊的軍官則齊刷刷的看著自己――旁邊的年輕人。


    警備隊上尉眼睛盯著梁笑,手已經取出了腰間的手槍對準他說道:“身手真不錯……怎麽,你還敢襲警?報上你的身份,給你個解釋的機會,說不清楚,隻好把你當作暴徒就地格殺了。”旁邊的軍官們也做出了防備的姿態,隱隱把梁笑圍了起來。


    梁笑舉高了兩手,臉上是異常真誠的笑容,對他們說:“長官,真不是啊,你看這傻小子豆芽菜一樣,剛才那位長官那麽重的拳頭,真砸實了怕是一定會出人命的,不值當啊,稍微懲戒下就好了嘛。”


    軍官們斜眼瞟了少年一眼,發現就像梁笑說的,拳頭被攔了一下,僅僅稍微碰到,這少年就已經是兩眼轉圈,鼻血長流,真打實在了,怕還真有性命之憂。而且見這少年都這幅尊容了,還要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明顯就是哪家不經世事的公子哥,打出個好歹來,麻煩可能不小。


    上尉想了想,收起手槍,冷哼了一聲說:“想看熱鬧就別出聲,老實在旁邊待著……”轉過身去,對空地上的女孩們冷著臉說道:“誰讓你們停下來了?繼續脫!”


    沒想到那個帶著兩條鼻血的少年挨了一拳也不記打,繼續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停下,別聽他的!你以為打了我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你以為不讓我用視覺聽覺映像記錄就無所顧忌了嗎?白日做夢!你看這是什麽?”


    軍官們被這個攪局的男孩氣的青筋暴跳,惡狠狠地轉過頭看他到底還有什麽底牌,發現居然是一台超高清錄像機。因為視覺映像會受到個人視力限製,對於遠處變焦的處理相當艱難,於是一些對於影像記錄發燒的人,會使用這種價格昂貴的設備。


    看到這個東西,梁笑真是苦笑不得。心想這少年整個就是個二傻子,這時候把這東西亮出來,除了逼警備隊的人消滅證據以外還能有什麽別的效果?


    果然不出梁笑所料,警備隊上尉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們兩個過去,把他身上的東西全搜出來毀掉,然後把他給我打的他媽媽都認不出來!”


    看見少年一臉堅毅地在那裏錄像,等著他們揍自己,梁笑無奈地歎了口氣,鬼魅一樣出現在少年身邊,一把搶走了他手上的錄像機。笑著對走過來的兩個軍官說:“這就是個傻小子,你們別和他一般見識,這個你們拿去,別揍他了吧,多浪費力氣。”


    兩名軍官見狀,停下腳步,對梁笑冷冷地說道:“聽不見我們長官怎麽命令的?要揍得他媽媽都不認識他,怎麽你還想護著他?那就要連你一起揍了,別以為身手好我們就不能收拾你。”


    不等梁笑回答,那少年猛地跳了出來,大聲說:“你們居然還想對別人使用暴力,你們這些敗類,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這位大哥你不用管我,看他們還敢打死我!今天這事情我還就管定了!”


    梁笑拍一下額頭,又歎了一口氣,心想今天這歎氣的次數怕是要破記錄了,怎麽就碰到了這麽個極品,就算是後台強大,也沒有這麽玩的啊,好漢不吃眼前虧都不懂的嗎?


    見這少年如此肆無忌憚地架梁子,警備隊的軍官們反倒有些吃不準他的路數了,有些防備地問了一句:“法律?你以為你是什麽人?”


    少年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叫歐陽,姓歐名陽,不是複姓歐陽!家裏是讀書的,我自己一個人來伊塔諾旅遊!路見不平,自然要弘揚正氣!”


    梁笑又歎了一口氣,頭都低了下來,心說這娃是怎麽活這麽大的啊,這樣就把自己的底都露了……簡直是找死的急先鋒……


    警備隊軍官們聽到這個,知道少年壓根就沒什麽背景,互相使了個眼色,從身後把警棍拽了出來,一邊向少年走過去,一邊對梁笑說:“把錄像機扔地上,沒你的事情了,快走開,接下來的熱鬧不看對你比較好。”


    梁笑見兩人目光閃爍,攥著警棍的手上青筋都暴了起來,知道他們已經動了殺心,再歎一口氣正想說話,那個少年卻開口說:“大哥你把錄像機還我,然後離開吧。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這是我的事情,不能連累到你。你們這些披著人皮的敗類且來動手,看看讀書人的骨頭硬是不硬!今天除非是我死了,否則休想這樣侮辱他人!”


    梁笑有些怔怔地看著少年,帶著兩條鼻血,原本應該是相當滑稽的麵孔現在看來卻似乎一點都不好笑了。一種奇怪的情緒在他的心頭升起,一個聲音在不停地提醒他,必須要保護這個少年,否則,那最後一絲光明也要離開自己了。


    左手一抬,那台錄像機被梁笑輕輕扔了出去。錄像機劃過一條弧線,方向居然是空地上的女孩們。軍官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隨著錄像機轉了過去,等他們轉回頭,才發現事情出現了劇烈的變化。


    扔出錄像機後,梁笑突然一個轉身,腳下像滑冰一樣詭異地滑了出去,徑直貼在了打出一拳後就站在少年旁邊不遠處臉上神色不定的少尉背後,右手向後一個肘擊,正正砸在少尉的後頸上,登時把少尉砸得昏迷過去,像被砍斷的樹樁一樣直挺挺拍在地上。


    靠著向後肘擊的反作用力,梁笑身體猛地向前一傾,腳上用力衝了出去。從兩名拿著警棍的警備隊軍官中間一穿而過,左右兩隻拳頭幾乎同時狠狠地斜著向上分別砸在兩人胃部。被錄像機吸引了注意力的兩人感覺像是被一頭犀牛狠狠地頂在心窩上一樣,折成九十度向後飛出了一米多遠,抱著肚子眼睛一黑就暈了過去,嘴裏今天的早飯都不受控製地吐了出來。


    警備隊上尉與身邊的最後一個軍官此時終於轉回了頭,看見的卻是已經倒在地上的三人與一臉平靜衝到了身邊的梁笑。上尉稍有慌張地喊道:“你想幹什麽……”手也急忙想掏出槍來。


    然而不等上尉的話說完,梁笑左手已經按在了他的手上,把已經拔出一半的手槍又按回了槍套。同時右手一閃,一記手刀砍在旁邊軍官的頸側大動脈上,那軍官手上剛掏出槍來,就眼睛一黑栽倒在地。接著一轉身到了上尉背後,右手圈回扣住他的脖子,左手在上尉手腕麻筋上一敲,讓他放開了手掌,順勢掏出他的手槍頂住了上尉的太陽穴。


    整個過程僅僅幾秒鍾就結束了,五個軍官四個昏迷在地,一個被梁笑徹底控製在了手裏。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黑貓女孩與歐陽目瞪口呆。歐陽愣愣地張了張嘴,半天才憋出一句:“大哥……暴力不好……要以德服人……”


    梁笑控製著上尉,聽見歐陽的話,氣的太陽穴直跳,心說要不是為了救你,我至於做這種事情嗎?惡狠狠地對他吼了一聲:“閉嘴!”


    歐陽雖然迂,但是並不傻,捂住嘴點了點頭,跑到女孩中間要回了自己的錄像機,緊緊抱在懷裏走到梁笑身邊站定。


    黑貓裏的警備隊員們終於發現外麵有些不對,很快就都從房間裏跑了出來,二十餘人舉起槍把梁笑團團圍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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