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師?


    蕭菡和姬霄紫對望一眼,想不到就這幾天時間,徐東升都變成聖師了。蕭菡的興趣大增,非常想弄明白徐東升到底是什麽異能。


    林佳對著那和尚行了個禮,開口道:“我知道你們的打算,但是徐東升本人沒有意向出家,你們這麽做,違背了公民的個人意願,是違法的。我已經請示了中國佛教協會的理事和主席,他們一致認為,徐東升要被盡早放出,以免對佛教在外的名聲造成惡劣影響。想來你們已經接到佛教協會的電話通知過了。這是我拿到的即刻釋放徐東升的文件,請你們帶我去見方丈,盡快了結這起拘留事件。”


    這一番說辭非常官方。而且佛教協會的事情,這些人而耳聞了,心中更是不忿。佛教協會那幫人懂什麽,就知道開會而已,他們連派出個人看看都不肯,就這麽放人了?他們知不知道自己放走的是誰?


    一個和尚看著林佳手上出示的紅頭文件,連眼睛都紅了,一半時不舍一半時氣憤。


    寺中,一個老方丈聽了巡院和尚的匯報,知道林佳他們來了,也知道林佳他們帶著的文件,忍不住深深歎口氣:“末法時代!末法時代啊!貧僧虛活九十二歲有餘,修持八十年,竟連聖師都保不住,天意何為?”


    這老和尚麵容清臒,皺紋滿麵,眉毛胡子頭發全白勝冰雪,他悲歎出生後,另一個六十許的胖和尚沉穩道:“清鏡師兄,若是逼得急了,我們便行那一招吧。”


    清鏡老和尚猛地一怔,麵上現出猶豫的神色來,終於點了點頭,道:“可!”


    他們後方的禪房中,本善走了出來,聽聞他們的話語,大急道:“不可啊!兩位師兄應當知道,我佛門雖分流眾多,但釋迦摩尼佛是我佛門真祖,你們另立真祖,和那些邪魔外教有什麽區別?”


    清鏡回過頭去,淡淡笑道:“本善!你在此處住了多久?”


    本善道:“已有三天。”


    “你所見所聞如何?”


    “徐施主佛法精妙,講經時身發紅光,天墜金蓮,空生幽香,一舉手一投足,都佛性外顯,本善隻是觀其衣食住行,便每每頓悟。”本善感慨著。


    他根本想不到,當初那個在韓國跟他一起下廚的男人,僅僅幾個月不見,就成了這般厲害的佛家高人。他窮其一生都不敢想象,居然有人能達到這種高度。


    據清鏡所說,徐東升被他們發現的時候,僅僅是說起佛法時,身上會有隱隱紅光,後來這些天被幾位方丈高僧日日講解佛法,居然無師自通,現出不少佛門才有的神奇異象來,讓他們激動不已,見了徐東升,各個都口稱聖師,恭敬跪拜。


    而在昨天夜裏,他們接到了佛教協會的電話,要求他們盡早釋放徐東升時,那位名叫妙甲的胖方丈,直接口出一言:“若是佛教協會實在逼得緊,咱們分宗便是。當年釋迦牟尼苦修多年,才修出佛家異象,但聖師僅僅這幾日就猶如釋迦牟尼一般。假以時日,佛祖定不如聖師。他們讓我們放人,卻不知道聖師才是正經佛祖!”


    這一席話說得屋裏幾位管事的方丈都驚呆了,但心中卻升起隱隱的讚同感。甚至連一直規勸這些和尚放人的本善都有點把持不住。


    不管在曆史上哪個年代,分宗都是大事,況且還是這種直接推翻了佛祖的分宗。


    就在眾人一個個一邊反駁妙甲,一邊在心裏嘀咕的時候,妙甲卻是笑了一下:“眾位師兄們聽我說完吧。我們分宗改祖,教義自然也是要改的。些許年來,我佛教雖然看似蓬勃發展,實則裏麵有多少師弟師侄們,是照著佛門規矩來的。白日裏是和尚,晚上卻有自己的小家庭。以往我們睜隻眼閉隻眼,卻都在心中感歎末法時代,但今日見了聖師,我有如醍醐灌頂,才明白了一些,興許是我們的路選錯了。”


    幾個和尚聽了他話,隱約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麽,於是對望了幾眼。


    果不其然,妙甲繼續道:“聖師心中不忘紅塵,日日想著要歸家和妻子兒子一起共度時光,又惦記著自己在京城的工作,豈不是以往說的留戀紅塵。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留戀紅塵,他還是能修出我們一生都達不到的精妙佛法。可見之前我們尊了那麽多年的佛門教義,並不是真的全對。我們何不順時而動,不一味齋戒,不一味不留後,不一味閉門苦修,而是選擇由聖師帶我們走出新的禪路,將佛門重新光大呢。”這下所有和尚都轟動了,看向妙甲。更是有人嗬斥道:“妙甲,我們都知道,你的那寺建在旅遊區,怕是你早就被紅塵沾染了吧。外麵傳聞你有老婆孩子,看來是真的了!”


    妙甲頌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是一寺方丈,豈能帶頭做這樣的事情。我不敢說廟中各個和尚都六根清淨,但是我妙甲絕沒做過半點你口中的齷齪事情。若我做過,便天打五雷轟,死後下阿鼻地獄,受各種苦厄,永世不得超生。”


    聽了妙甲發的這毒誓,其他人才閉了嘴。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佛教改革。


    八幾年的時候,上頭發了紅頭文件,說是燙戒疤有損人道,不準再燙,以後的和尚就都沒燙過了,類似這種的改革,他們是樂見其成的。可是像妙甲說的這樣,幾乎是將所有教義都推翻了,而且連佛祖都從幾千年前的我釋迦摩尼換成了現在活生生的徐東升,這可讓他們有點接受不了了。


    但是再一想,當年追隨在佛祖身邊的那些信眾,最後不是都一起成佛,變成傳說中的人物了麽?如果他們現在選擇追隨徐東升,是不是也能有這樣的機會。


    於是眾位大和尚們沉默著各懷心事散去了。一直到第二天蕭菡他們過來討人,都還是沒個定論。


    妙甲和清鏡剛才那番話,顯然是下定了決心要另立宗派,真的是把本善下了一大跳。


    本善是南方的僧人,南北僧人之間是有著一些差距的,各地的僧人拉幫結派現象比較嚴重。譬如扣押徐東升,就是幾乎整個五台山的青廟一起出動,要是清鏡和妙甲一致同意了要改宗換祖,離剩下的僧人們一並同意也不遠了。


    佛教協會的人沒有見過徐東升,不知道徐東升的神異之處,同樣的,南方寺廟的僧人也沒有見過徐東升,也不會知道徐東升有多麽厲害。到時候改宗換祖的事情一宣揚出去,恐怕整個佛教界都要震動。他這個曾經直接參與了這次事件的南方僧人,恐怕就不好做了。大家都會來問他,為什麽不製止,他能回答:“徐聖師的確有佛陀之能”麽?這不是自己找死麽。


    本善有些撓心撓肝的,這幫山西和尚們真是太氣人了,氣的他想這幫禿腦瓜子一個個都敲開,看看裏麵都裝了些什麽。雖然他是做和尚不假,雖然他是一心向佛不假,可是做人不能這麽直接,得跟外界有交流。這麽一味尋思,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勸解了半天,口都快幹了,妙甲和清鏡卻是打定了主義,根本不鬆口。


    這時,蕭菡和林佳、姬霄紫三人走進院子,妙甲和清鏡迎上前去,一並施了禮,道:“這幾位就是來接聖師的人吧?”


    蕭菡點點頭,道:“是啊,老徐是我手下的員工。大概的情況我也了解了,希望你們能夠早日釋放老徐,他家裏人在外麵等得好辛苦。老徐八十多歲的母親因為這個都中風了,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們還是放過他吧。”


    因為前段時間徐東升的老婆鬧的實在是厲害,所以剛才外麵護院的僧人沒有把吵著要一起進來的徐東升老婆放進來。


    妙甲不怕徐東升的老婆,但不知道為什麽,看見蕭菡的時候,反倒感覺出些畏懼來。他對著蕭菡笑道:“即便你們不說,我們也是要放徐聖師走的。這次的事情,給幾位施主都添麻煩了。希望幾位施主不要放在心上,見諒見諒。日後我們還有相見的時候,到時請多關照。”


    這下連林佳都不淡定了。


    前段時間那幫子化身少林武僧喊打喊殺不放人的二百五和尚們都去哪兒了?怎麽這回說放人就放人,如此的幹脆利索,這其中難道有什麽天大的秘密?


    但不管怎麽說,人放出來了就好。


    姬霄紫問了徐東升人在哪兒,幾個箭步就跑到徐東升在的禪房,大聲喊道:“老徐,我們回家!”生怕那些和尚再反悔了。他前幾日親自來要過人,知道這些和尚有多難纏。


    徐東升早支楞著耳朵在窗戶根下偷看呢,雖然聽不到他們說的什麽,但見到姬霄紫、蕭菡、林佳三個人的時候,還是頗為激動的。


    聽見姬霄紫說他能回家了,頓時高興的眉飛色舞,一臉激動的表情,盡管剃了個大光頭,可是這樣的神情怎麽看怎麽不像個和尚。姬霄紫覺得,這些和尚眼瘸了吧,怎麽會說徐東升是個聖師呢。


    姬霄紫帶著徐東升出來,倆人溜得比兔子還快,倒是妙甲一再挽留幾個人用完齋飯再走,被麻溜的拒絕了――誰要吃你家的飯啊,吃完再留下不給走了怎麽辦。


    最後妙甲給徐東升收拾出一大包裹念珠、佛經、袈裟、百衲衣、木魚什麽的和尚必備品,當做臨別贈禮,遞到蕭菡,讓她轉交給已經跑下山不見影子的徐東升。


    蕭菡謝過妙甲,追著林佳的背景去了。


    林佳在半山腰的公路上等著蕭菡。見了她手裏的一大包東西,嘀咕道:“你說為啥咱倆一來,他們就放人了。難道是被咱們的人格魅力感動了。”


    蕭菡繃著臉:“不,和尚六根清淨,絕對不會被女人的人格魅力感動,他們是被你一個人感動了。”


    林佳在公司呆的不是一天半天,知道蕭菡和其他幾個妹子都有些腐,她說的這麽意味深長,肯定沒好意思。於是一挑眉毛,道:“嗬!你到底要說什麽?”


    蕭菡淡淡解釋道:“大師說,以後還會跟你相見的。但是大和尚說話,話裏有話,我覺得他們可能是要叮囑你回家苦練撿肥皂技能,又有點不好開口,免得你太熱情住下不走了。”


    林佳瞪了蕭菡幾下,不再說話了。


    自從在雲南山裏麵,他說要問蕭菡的秘密之後,蕭菡對他就有了戒備,不像以前對他那麽親近了,而且說話還老帶刺了。他也曉得是自己自討苦吃,於是加倍的裝小白兔,想要麻痹蕭菡,但是目測效果不佳。


    徐東升和他老婆兒子坐在一輛車裏,他老婆看了他這個大光頭,可要心疼死了,噓寒問暖的。因為徐東升的母親因為這件事氣的生病了,現在還住著院,眾人都不多耽擱,直接買了時間最近的機票飛回去。蕭菡大手一揮,給我徐東升幾天假,讓他壓壓驚再來,反正之前積壓的文件她都簽過了,而且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要趁著徐東升不在,趕緊的加大力度招募公司網絡編外成員。


    徐東升她是比較了解的,做事情有條有理,非常沉穩,不會畫蛇添足,幹起事來恰到好處,她現在想要擴大網絡編外成員的舉動,盡管對她自己是必須的,但在任何人眼裏看來,都隻能用莫名其妙來形容,若是徐東升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現在她要的就是趁徐東升不在,趕緊把這件事落實了,到時候木已成舟,徐東升也隻能幫著自己維持這個編外成員團的規模。


    這一趟奔波,蕭菡還真是覺得累了。在雲南的時候,因為那個詭異山洞的關係,蕭菡精神高度繃緊,又驚又怕,沒個十天半月是緩不過來的。剛回來又連續坐了這麽久飛機,整個人從內到外都散發著疲憊。


    到家後,蕭子墨倒是乖覺,給她又是遞拖鞋,又是捏肩膀的。蕭菡正想誇獎他一句小貼心呢,蕭子墨掛著一臉小狗狗的表情道:“姐~你能不能不把我送回家呀,我跟你在京城念書吧,我上回參加奧理班,裏麵的同學說了平時他們在學校的生活,我可羨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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