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有些驚疑, 但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直說祝子翎是被厲王搶了嫁妝,隻能僵硬地笑了笑,幹巴巴地說道:“王妃貴人多忘事。”


    “不過王妃來這賞花宴怎麽還是一個人呆著, 沒有人招待?”胡氏見討不到好,轉了個話題說道:“不如我來為王妃引見一番?”


    祝子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就在胡氏笑容越發僵硬,幾乎要維持不下去的時候, 才隨意道:“也行。”


    對方肯定是想趁機做什麽對他不利的事,但祝子翎意外地發現胡氏現在的情緒還挺複雜的, 不光有對他的惡意,還有不甘憤懣懊惱的種種感覺,好似也不全是想著坑他,以至於祝子翎一時有些好奇對方到底想幹什麽了。


    正好這鮮花宴祝子翎吃得也不是特別起勁, 幹脆答應了胡氏, 去看看她,還有那個安平郡主到底是想耍什麽把戲好了。


    胡氏本以為祝子翎又要?自己對著幹, 聽到他答應時不由驚訝了一下。


    “那我這便帶王妃過去?”胡氏忍著在祝子翎麵前放低姿態的不甘, 勉強擺出殷勤的樣子來。


    祝子翎直接低頭沒看她,說:“等我把這幾個點心吃完。”


    胡氏:“……”


    其他人對於祝子翎還是很好奇的, 隻是礙於厲王的名頭,加上祝子翎也不主動接觸他們,因此也就沒有人去當出頭鳥先接觸祝子翎。


    胡氏來幫祝子翎介紹認識,這些人也都沒有避開。


    “這位是威遠候世子夫人……這是右相次子的夫人……”


    胡氏一一介紹過來。


    對方人就在跟前, 祝子翎也不怕胡氏在這上麵給他挖坑, 而且還有若漪提醒。胡氏介紹過後,就平淡地跟人都打了個招呼,順著話寒暄兩句。


    各家夫人們的態度大多還過得去, 威遠候世子夫人還跟身邊其他人笑道:“剛才遠看還不怎麽覺得,如今走近了才知道,厲王妃著實俊俏。”


    威遠候世子夫人比祝子翎大了快一輪了,因此雖然她跟祝子翎男女有別,說這話倒也沒什麽逾矩,反而顯得有幾分親近。


    威遠候便是大皇子晉王的外家,在朝中勢力不小,因此威遠候世子夫人在這賞花宴上也從者甚多。她這麽一說,旁邊幾個人就都跟著誇起了祝子翎。


    祝子翎本不怎麽會應付這些夫人的吹捧,卻不料胡氏竟也笑道:“王妃確實從小樣貌就好,若不是聖上賜婚,恐怕也會有不??人家要來為家中女兒說親呢。”


    祝子翎狐疑地看了一眼胡氏,就見她又歎了口氣道:“其實本來我已經在準備?人商量婚事了,可惜……”


    世子夫人她們原本還笑著,聽到胡氏這話笑意頓時都收了收,場麵寂靜了一瞬。


    胡氏這說得像是埋怨皇帝把祝子翎賜婚給了厲王一樣,她們雖然看著眼前的靈秀??年也覺得有些可惜,但可不會當著人的麵去應這樣的話。


    胡氏仿佛也是乍然才反應過來,說到一半又連忙道:“我一時失言了。”


    “厲王妃以後不如多出來走動走動,我們看了也能養眼。”威遠候世子夫人直接繞過了胡氏的話,對祝子翎笑道:“要不是王妃我高攀不起,我都想認個弟弟了。”


    祝子翎知道這話也就是客套,威遠候世子夫人對他這麽親切,主要還是因為有利可圖。而且圖的多半也不是他,而是容昭。


    想到記憶裏譽王?威遠候在容昭手裏都沒什麽好下場,祝子翎於是隻含糊應付了一下。這位世子夫人見他不冷不熱倒也沒怎麽糾纏,顯然對於拉攏厲王?他身邊的人也是心有疑慮的,並不堅持。


    倒是胡氏這番作態越發讓祝子翎覺得奇怪。這是想讓人以為她是個疼愛繼子的慈母?還是打算後頭再坑他?


    片刻後,祝子翎終於看懂胡氏想要幹嘛了。


    對方似乎是……想要挑撥他?容昭的關係?


    “不瞞各位,王妃在讀書這方麵其實是接了我家老爺的代的,從小學東西就一點就通,若是繼續念下去,說不準也能像他爹那樣考個探花出來。”


    祝子翎聽著胡氏說這樣的話,沒覺得高興,反倒緩緩擰起了眉,神色幾乎是從未有過的冷淡。


    其他人有的還在不明所以地附?:“王妃這般俊秀,若是考中了皇上?是要點個探花的。”


    有的人則發覺了祝子翎的冷淡,識趣地沒說話,默默等著事態發展。


    “也是不趕巧,要不然這次春闈說不準王妃就要去試試參加科舉的,或許一次就考過了,可惜……”胡氏又是歎氣。


    祝子翎看著胡氏仍然透著一絲僵硬的作態,淡淡開口道:“就是沒被賜婚,夫人難道會讓我去參加科舉嗎?”


    眾人一怔,胡氏更是愣了一下,臉色不可避免地一沉,接著就是止不住的尷尬,勉強笑道:“王妃這是說的什麽話,我怎麽會攔著你去參加科舉呢?”


    胡氏說著,幹脆趁機假作被誤會汙蔑,狀似委屈道:“唉,王妃?然是誤會我了。我哪能攔著你去參加科舉?之前偶爾說了些覺得你不應該去的話,隻是覺得你現在去科舉還早了些,不如再多學幾年,到時候十拿九穩,說不?還能連中幾元呢。”


    “王妃大概是因著我隨口幾句話就誤會了,但可曾見到我真的做了什麽不許你科舉的事麽?”胡氏還假裝抹了抹眼睛,歎道:“我這人向來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容易惹得人誤會,可真不會做什麽壞事。”


    “王妃若是能考取功名,對咱們府上?你弟弟來說都是好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麽可能攔著你?”


    胡氏或許是逐漸入戲了,給自己辯白的時候明顯不像之前那麽僵硬,一番唱念做打頗為動情,但祝子翎卻是看得越發冷漠。


    她這一套演下來或許也能糊弄一下外人,畢竟其他人不知道他跟胡氏之間結的怨有多深,想著一家人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能還真會信了胡氏的說辭。


    但對祝子翎來說,聽到這樣的話就很可笑了。尤其是他還知道未來本會發生的事。


    是,這個時候胡氏確實還沒做什麽,但以後就會做了,而且做得相當狠。


    前世裏,祝子翎確實是打算參加這次的春闈的,可惜因為被祝子臻推下水,養病就養了幾個月,進考場時身體還沒好全,中途就沒撐住昏迷在了考場,自然是沒有考上。


    胡氏?祝子臻本就不覺得祝子翎能考上,畢竟因為胡氏的各種手腳,祝子翎根本沒有好的先生教導,甚至幾乎相當於沒有書讀,平常也在文墨上表現得十分平庸。即便小時候開蒙時顯得聰明,這麽些年估計也已經廢了,不足為慮。


    祝子翎在考場昏迷後,胡氏更把這件事當成了笑柄,嘲笑他癡心妄想,不自量力。


    然而胡氏他們沒想到,第二年春闈,祝子翎就真的考上了。雖然還隻是生員,但比至今還是白身的祝子臻怎麽都強多了。


    原本不拿他參加科舉當回事的胡氏頓時急了,催著祝子臻趕緊用功讀書科舉,一邊不斷阻攔祝子翎想要找人拜師的行動。


    到了一年後的秋闈,開考前胡氏幹脆設計讓人直接將祝子翎打傷。


    大概是怕事情鬧大被查出什麽,祝子翎傷得不算太重,但錯過秋闈是肯定的了。而且對方甚至故意想在他臉上留疤,徹底斷掉他科考的路。隻不過祝子翎反應快護住了臉對方才沒有得逞。


    祝瑞鴻原本對此事也很憤怒,畢竟祝子翎若是能考中,於他來說後繼有人,是很能長麵子的事。


    但隱約發現罪魁禍首可能跟胡氏有關後,祝瑞鴻便沒再追究,隻私下警告了胡氏,不能阻攔祝子翎科舉。


    胡氏礙於祝瑞鴻,沒法再做明麵上的大動作,但仍然可以暗中弄些小動作。不能再找地痞流氓直接把祝子翎打傷,胡氏就轉而幫他牽線搭橋了一樁特別的婚事,想要把祝子翎給嫁出去。


    沒錯,前世裏被要求嫁給別人當男妻這事,祝子翎也是碰上了的。


    雖然胡氏張羅的這事最後沒成功,但也可見她為了阻攔祝子翎參加科舉,是如何的費了百般心思,??X?不用其極。


    要不是去生存都艱難的末世裏走了一遭,就憑前世這些事,祝子翎對胡氏的恨意恐怕早已洶湧而出,哪還能就隻是這麽不把她放在眼裏,淡定地等著對方自取滅亡。


    不過就算經曆了末世,看到胡氏在他眼前這麽昧著良心惺惺作態,祝子翎也心平氣?不下去了。


    “夫人真的覺得我能考中?沒想過要阻止我拿到功名,把祝子臻比下去?”祝子翎聲音冷淡,又問了一遍。


    胡氏抬頭,狀似情真意切地看著祝子翎說道:“王妃還是在誤會我,我是真的……”


    胡氏對上祝子翎的視線,眼神突然恍惚了一瞬,耳邊的聲音突然變了,思緒仿佛進入了另一個場景,好似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在心裏說話一般。


    有聲音在一遍遍問:


    “祝子翎能考上功名?”


    “要是他真考上了怎麽辦?”


    “要是他考上了臻兒沒考上,那樣別人豈不是會覺得臻兒比他差?”


    “祝子翎要是有了功名,可就沒那麽好拿捏了,到時候尚書府的家業他會不想要?”


    “幹脆讓祝子翎考不了科舉怎麽樣?”


    那聲音無孔不入,又一遍遍問著戳她心的問題,胡氏忍不住在心裏怒罵道:“那個小賤種怎麽可能考得上?臻兒還沒考上,他憑什麽考得上?!”


    “他要是真敢癡心妄想,想靠科舉跟臻兒搶家業,我就讓他連考都考不了!”


    “到時候隨便找人把他那張臉一劃,看他還怎麽去指望科舉翻身!”


    胡氏在心裏說了個痛快,耳邊的聲音果然逐漸安靜下來。胡氏感到一陣暢快,但很快,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站在她麵前的祝子翎居然朝她笑了笑,“?然,我就知道這才是夫人的心裏話。”


    胡氏愣住:什麽心裏話,她不是還什麽都沒說麽?


    然而接下來另外的聲音開始在她耳邊重複起來——


    “竟然直接就要劃人的臉,這也太嚇人了……”


    “原來她其實是這麽想的,虧我剛才還差點真信了她的話。”


    “雖說都知道繼室?元配兒子關係好不到哪兒去,可這位也太過了點吧,不僅不想給人分家產,還要徹底把人的仕途給毀了。祝尚書怕是不知道自己娶的正妻這麽惡毒吧?”


    “那怎麽可能知道,你看她剛才還說得好像自己多疼王妃,都是王妃誤會她似的,看起來可是挺唬人的呢,誰知道心裏想的實際是這種歹毒的主意。”


    “也不知道她怎麽回事?剛才還謊話連篇,怎麽轉眼都把真話給說出來了?”


    “怕不是中邪了吧?就算心裏這麽想,但這種話是能當著人說的嗎?”


    “……”


    一句句並不算太低調的議論聲傳進耳朵裏,胡氏勉強接收到其中的意思,頓時臉色白了一層,手都開始抖了起來。


    剛才她在腦子裏想的那些話,竟然都、都說出口了?


    周圍的人投來的目光?說出的話語不斷刺激著她的大腦,胡氏隻是稍微想了一下後果,就登時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咚”的一聲,狠狠砸在了地上。


    因為剛才她自己曝出來的驚天八卦,一時間甚至都沒有人去扶她。


    安平郡主原本在另外一頭,想要等著胡氏讓祝子翎出醜,再過去看熱鬧,為此還特意提前交代了一番。哪知道就這麽一會兒,沒見祝子翎出醜,倒是胡氏自己臭了!


    安平郡主很是不滿,但作為東道主,這時也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


    “把胡夫人先送去休息,讓郎中來看看。”安平郡主皺眉吩咐下人,轉頭卻還對其他人笑道:“胡夫人想必沒什麽大礙,天色還早,大家繼續賞花品茗吧。”


    這樣勁爆的八卦其餘人也是想“趁熱”跟人談論一番的,加上給安平郡主麵子,當場便好似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各自笑著回去賞花了。


    祝子翎沒想到胡氏這就直接暈了,倒是直接免去了後麵的煎熬,暈的運?還挺好。不過知道了胡氏的打算,又稍微用了點精神異能讓人當眾出了醜,祝子翎也失去了興致,轉頭便打算繼續去吃那些自己還沒品嚐過的花食。


    不料他剛又夾了一碟點心,安平郡主卻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得色,故意道:“我這百花宴,是找來了京城最擅長此道的名廚,用最好的材料?剛開不久、最好最新鮮的花做出來。”


    “我看王妃對席間那些吃食愛不釋口,應是覺得味道極為不錯?以前從未吃過吧?”


    “嗯?沒有啊。”祝子翎脫口而出道。


    他特地出來想換換口味,結?味道不及X?想,本就對這一趟的成?不是特別滿意。見安平郡主那副似乎當他沒吃過什麽好東西、高他一等的樣子,祝子翎自然也不會給對方留麵子,學著容昭挑剔的樣子答道:“味道也就勉勉強強吧。”


    祝子翎一直覺得容昭那神態還挺氣人的,?然安平郡主見狀原本得意的臉色就是一僵,頓了頓之後諷刺道:“味道不好王妃怎麽還吃得這麽多?”


    她身邊也有人立刻跟著附?起來:“是啊,王妃吃的時候那個樣子,看著可不像是隻覺得勉勉強強。”


    又有人古裏怪氣道:“興許也真是勉勉強強,隻是王妃餓得狠了,X?以覺得不好吃也還硬是吃了那許多呢?”


    這話一出,就有人直接偷笑了。


    安平郡主也頓時氣順了不??,對祝子翎笑道:“王妃難不成真的在厲王府裏吃不飽飯麽?若是這樣,那厲王也太過分了些。要不要本郡主幫王妃向皇上申訴一番,請皇上替王妃討個公道?”


    “就是不知讓自己的王妃挨餓算不算什麽罪名,能不能讓厲王受些懲處了。”


    安平郡主滿以為自己戳到了祝子翎的痛處,誰知卻見祝子翎神色非常平靜,一點也感覺不到羞辱似的,甚至神情很真誠地回答道:“那倒沒有,我在王府裏吃得還不錯,也就每頓都比你這個百花宴好上三分吧。”


    “……”


    安平郡主聞言先是一梗,接著就想嗤笑著表示不信,卻不想祝子翎繼續說道:“不過要是你能跟皇上說一聲,讓他給厲王府多分點珍稀的供品?食材什麽的,那就更好了。”


    祝子翎表情真摯,“我先謝謝郡主了。”


    “要是實在沒有好東西,直接換成銀子也行。”


    安平郡主:“……”


    你這都是在說什麽鬼話?!


    安平郡主抿緊了唇,才勉強沒把這句質問直接甩到祝子翎臉上。


    其他人更是幾乎聽傻了,麵麵相覷了一番,心說這厲王妃怕不是有些毛病?行事怎麽這麽不合常理?


    厲王就夠難以捉摸的了,但也不像這位厲王妃這樣讓人摸不著頭腦。至少厲王發怒殺人的時候也還是會有原因的,哪怕那個原因實在是輕易了一點。


    倒是這祝子翎,感覺行事讓人根本找不到原因。


    安平郡主被祝子翎這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弄得铩羽而歸,自己吃了一肚子?,轉頭離開。那幾個附庸著她嘲諷祝子翎的人也連忙跟著走了。畢竟要不是安平郡主起頭,單憑祝子翎的身份就是她們不能招惹的。


    不過祝子翎嗆走了安平郡主,也是有人對此十分樂見的,比如威遠候世子夫人。


    她跟安平郡主倒也沒有太大的過節,不然也不會來參加對方舉辦的賞花宴,但世子夫人私底下是不喜歡安平郡主那副仗著在皇室裏受寵就十分趾高?昂的姿態的。他們威遠候府還是大皇子的外家呢,一個郡主有什麽好在她跟前拿腔拿調的。


    世子夫人不由又過來對祝子翎誇讚了幾句,加上剛剛胡氏的事,還有不??人忍不住想過來再八卦或者安慰一番,一時間祝子翎還成了賞花宴上十分受歡迎的角色。


    不過祝子翎精力主要都放在了吃上,對其他人並不熱絡,過了一段時間,周圍的人群就又慢慢散去了。


    倒是整個宴會裏零星的幾個和祝子翎一樣的男妻,這個時候才有人湊了過來。


    祝子翎本來也是隻維持禮節跟人打了個招呼,沒打算深談,然而對方卻不像之前的人那樣識趣,反倒是想要跟他推心置腹似的,說了一大通。


    “不知王妃嫁給厲王之後過得如何?我原本也是想著科舉考取功名,沒想到卻被嫡母安排嫁了出去。堂堂男兒,竟是要作那後宅女子。”這個自稱叫翁澤,丈夫是文昌伯庶子的人苦笑了一下。


    “大婚以後天天悶在屋裏,連府門都不能隨便出,偶爾出來還多半是這種女眷場合,咱們這種人在裏麵多麽格格不入。”翁澤低聲歎氣,“娶男妻的人被斷了繼承家業的路,也多半不甘不願,對於男妻就更沒個好臉色了。”


    “我家那個都跟我說不了兩句好話,厲王……恐怕更嚇人吧?”


    翁澤看了看祝子翎吃東西的動作,忍不住問:“王妃您在王府裏,真沒被餓著?”


    祝子翎看了他一眼,咽下嘴裏的點心,“沒有,我吃的也就是王爺的四五倍吧。”


    “……”翁澤聞言頓了一頓,還是不信,不過沒再繼續問這個,轉而繼續歎道:“唉,嫁人了確實吃穿不愁,可身為男人,誰沒有建功立業的雄心?”


    “若是沒有被嫡母嫁出去,去年秋闈我說不?便下場了,如今或許都已經金榜題名,去往外地為官了。可惜如今……唉。”


    翁澤說得情真意切,十分動容,一抬頭,卻見祝子翎麵無表情,又往嘴裏塞了塊糕點,嚼得起勁。


    “……”


    翁澤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好懸才忍住沒有破功,忍不住問道:“王妃不是原本也一心考取功名?如今徹底沒了建立功業的機會,被迫困於內宅,難道就沒有不甘心嗎?”


    這祝子翎是不是在厲王被嚇壞了腦子,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對方竟然還在那兒吃!就沒有一點同病相憐、推人及己的傷感之心嗎?!


    翁澤一時著急,泄露了一絲真實的情緒,祝子翎看了他一眼,麵色十分認真地說道:“你不懂,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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